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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进门处是考究的九级台阶,上面铺着红色丝绒地毯。拾级而上进入餐厅时,有盛装打扮的迎宾小姐热情相迎,接着是毕恭毕敬的男服务生一对一的点餐服务。
两人被服务生引领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这里不似平常的酒肆那样喧闹,来用餐的客人都温文尔雅,偶而发出的餐间笑声也是带了修饰的低沉、优雅。
这是有钱人装逼的地儿,曾伟暗暗地想。
在靠窗的一张红木方桌旁边,有两把金丝檀木的椅子,第一次见这么名贵的木材雕琢成的坐具,曾伟本想小心翼翼地坐下,但还是大大咧咧地一屁股违在上面,用貌似对这样非常熟稔的口吻对服务生说:“今天有什么招牌菜?”
“浇汁鲍鱼、宫廷鱼翅、极品辽参……”
“好了。”曾伟挥手打断他说,“还是那几样。先来个浇汁鲍鱼,你看怎么样,靖靖。”
“客随主便。”李清靖淡淡一笑说。接着,她接过曾伟递过来的菜谱,点其余的菜肴。
“是不是可以随便点?”李清靖说着,坏笑了下。
“当然了,酒店里又不配备绳子捆客人的手。”曾伟这番戏谑把旁边的服务生逗笑了,他谄媚地说:“先生,您真幽默。”
“西胡醉虾、蜜露果仁、葱爆肥牛,再来个芦笋晶汁汤。”李清靖没怎么看菜谱,随口报了几样菜。
服务生略惊异了下,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姑娘竟对这里的菜品这么熟悉,一定来头不小。但不便探究她的情况,就问曾伟:“先生,您何方高就?本酒痁可以会员充值,可以享受许多优惠,您要不要办张卡?”
“地税局的。办卡就免了吧,违反纪律。以后多光顾你们痁就好了。”
“好的,谢谢,您慢用。”服务生说着退下。
“呦,你怎么摇身一变成地税局的了?”李清靖诘问他。
“靖靖,你别误会。地税局做为执法,对这些餐饮业很有威摄力。如此以来,至少在咱的餐桌上,他们不敢用地沟油。”
李清靖顿悟,连连点头说:“明白了、明白了,真是佩服!”她转头望了下窗外的明月又说,“要是你遇上月亮上的嫦娥,是不是就说自己是宇航局的,许诺带人家兜风对吧。”
曾伟赧然一笑说:“哪里哪里,她用不着飞船,人家有翅膀。”
两人说笑着,菜上齐了,服务生问需要什么酒水。
“苹果汁。”李清靖说。
“先生您呢?”服务生躬身问曾伟。李清靖笑呷呷地接过话头,“给他来瓶二锅头吧。”
曾伟也跟着呵呵笑了下,然后淡淡地说:“来瓶五粮液吧,82年以前的。”
服务生佩服地点了点头退下。业内人士都知道,82年以后的五粮液,要想喝到真品,就跟买彩票一样难。
琼浆佳人,良霄美景,曾伟浸泡在这浓浓的幸福中,虽然内心也时不时有刀绞一般的疼,粗算一下,这顿饭三百下不来,占据了他全部资产的6成。
在就餐期间,李清靖从随身的米白色单肩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她扔给了曾伟说:“你看一下。”
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场景冲入了曾伟的视网膜!在副版上有一张图片,上面一个男子正张舞爪在一块幕布前,后面的银幕上正是王成屹立于山巅,高呼着向我开炮。
“怎么会!”曾伟满脸窜红,手足无措起来。
“曾伟你看看你那副丑态!以前你只在东城区里招摇过市,现在升级了,都上了黄河日报了,光辉形像都暴露在全市人民面前了!”
喝了一大口酒压了压惊后,嗫嚅地解释说:“靖靖,别误会。我那天只是多喝了点儿,没想到让人偷拍了,把事儿闹这么大。”
“行啊,你就闹吧,关我什么事儿。”李清靖撇了撇嘴说。
曾伟沉下心来,看了图片下面的评论文章,标题是,一场新时代青年的精神盛宴。并用充满激情的笔触对主旋律影片大唱赞歌,充分肯定了它在爱国主义教育方面的立竿见影的效果。在影片英雄人物的感召下,竟有青年跃上台面,跨越时空,和我们的抗美英雄一起慷慨高歌,大喊着:向我开炮!
但也在结尾时稍点一笔,虽然精神可嘉,但劝青少年不要效仿,因为有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之嫌。
看到报纸上对自己总体还算褒奖的内容,曾伟心里踏实了很多,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鲁莽而惹祸招灾,而且被塑造成了一个积极向上的爱国青年。
他把报纸叠起来递回给李清靖说:“太搞笑了。”
“对,是挺搞笑的。不过很符合你跳梁小丑的形象。”李清靖说着,把报纸团成个球扔进脚下的纸蒌里。
然后,李清靖和曾伟聊起了飞鸿公司的业务方面的事儿。后者一谈到这个话题就海阔天空起来。在经营策略上要树立品牌,然后全省、全国连锁,争取在三年之内……
“打住,我只想问你现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实际的项目!”李清靖打断了他。
曾伟被截语着有些尴尬,愣了下神,迅速反应过来,说,“最近公司接了华龙钢厂的车间改造项目。”
李清靖仰身在椅背上,咯咯笑个不停,并且伸出大拇指说:“曾老板,你真是让我很服气!一般的企业大不了是走向世界,没想到阴间的项目你这也能接!”
“什么意思?”曾伟笑问,心里有些虚。
“华龙钢厂老板庞某因为欠债跑路,最后客死他乡,这已是一年前的旧闻了,曾总以后吹牛最好先做好调实际调查,免得让人见笑。”
曾伟一时间无地自容,喃喃地说:“靖靖,公司刚成立,确实没什么像样的项目。但你总得给留点面儿吧,你这样一说,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面儿?面儿是自己挣的,不是打肿脸装胖子扯出来的!整天胡吹海嗙地,还有点儿正事儿不!快点埋单,本姑娘烦了,送我回家。”
曾伟像被霜打一样,盯着李清靖,愣在那儿。
“看什么看,快埋单回家。不用动别的心思,这个酒痁我比你熟,放心吧,没有通往墙外的逃单通道!”
这种语锋如火的攻诘让曾伟喘不上气儿来,很明显,她已不知从什么渠道知晓了自己在宴宾楼逃章的劣迹。但是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生气了一股怨气且溢于言表。
“生气了是吧,本事不大,气性倒是不小。”李清靖勉强给了他一个微笑做为抚慰,但措辞仍然尖刻。
曾伟平复了下心情,变魔术一样地重新绽开笑脸,对李清靖说:“靖靖,相信我是一块璞玉浑金,还欠雕琢,别对我失望。”
“我看你不是不是璞玉是璞渣,不是浑金是浑蛋!”李靖清说着,收了严肃的神情,咯咯笑起来,“好了,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款待。”
一场略有纠结的欢筵过后,夜风习习中,两人徜徉在街头。摩托车的行驶方向在李清靖的催促下不情愿地转向她家的方向,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车速放慢得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怎么了?千万别跟我说车坏了。”李清靖警惕地在曾伟背后说。
“背对美女,真的是一种煎熬,特别背对你这样的万一挑一的女生。”
“瞎献殷勤,非盗即娼!警告你啊,可给我老实点儿,别忘了刚刚在水坝上的教训,当时是谁一副可怜相哭着求我的!”
曾伟听了,心有余悸,只得收了不轨的念头,恢复到正常车速。千般不舍万般难分地把她送到她家——瑞祥号36号附近。
曾伟有些意兴阑珊地驱车离开,在走了一小段路回头望时,看到一辆车从李清靖附近停下,在车灯的照耀下,他看到一个以0开头的车牌号,而且见一个男子从车上下来,走向李清靖。
曾伟停了机车,下来驻足观望。
那个男子唤住了正要回家的李清靖,两人倚在墙角上聊了一会儿,接着似乎有了些挣执,男子粗暴地上前抱住李清靖,她奋力地挣脱。
曾伟明白,那男子肯定就是那个和她有些关系的公子哥,一时六神无主,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情急之中,他拣了一个石块,向车猛力掷去。
砰地一声,车前窗上砸落了一个石块。借此机会,李清靖摆脱了男子的纠缠,快速跑回到家门。那男子回头向曾伟的方向眺望着,喊:“谁!”
曾伟没有应答,跨上机车,寻了条小路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