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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吃早饭的时候,叶菁儿的脸便一直红扑扑的,起坐行动之间,总是出错,不是碰翻了椅子,便是弄掉了汤匙,替高远挟菜被他眼光一扫,手便打哆嗦,将菜洒得满桌都是,叶枫坐在他的对面,看看高远,再看看他的姐姐,脸上一副贼兮兮的笑容,在一边服侍着的两个丫头脸上也是一副神秘秘的笑容,高远知道,自己昨晚上与叶菁儿的一番亲热,可以瞒得过小叶枫,但却很难瞒得过两个丫头.桌上诡异的气氛让叶氏很是狐疑,怀疑的目光老是在高远与叶菁儿身上扫来扫去,弄得高远满身的不自在.
草草地吃完早饭,高远便逃一般地离开了家,在叶氏的面前,他总感到自己是个小偷,偷了她最宝贵的东西,被她目光一扫,便有些无地自容,而且叶菁儿在自己面前,根本无法保持从容,两在要是在叶氏面前晃得久了,难保不被这位厉害的妇人看出端倪来,再说了,高远现在正是激情澎湃,如果再有与叶菁儿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难保便不会色心大发,一口便吞了这只可爱的小羊羔,想起昨晚叶菁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高远便不由怜意大起,还是忍一忍的好.
是你的终归是都是你的!叶菁儿昨晚临走的那一番话,让高远心中极为笃定,是啊,终归是自己的,慌什么,更何况,这种等待之间的乐趣,更是让人心旌神摇,遐思无限.走在去县衙的路上,脑子里却满是叶菁儿那软得跟糯米糕似的身子以及朦胧带雨的眼神,不由浑身发热,连走路都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了.
与路鸿在县府里汇合之合,两人便一齐前往南城军营,高远主要是应路鸿所托,对现驻扎在南城军营里的由郑晓阳和那霸率领的两个百人队的训练进行一些必要的指导,郑晓阳与那霸与高远是平级,都是军曹,而且相比起来,他们两人的资格更老,高远答应了路鸿的要求之后,却要路鸿陪同前往,否则,自己不免有些越权的嫌疑,虽然高远不怕,但却没有必要结下这样的梁子.
对于提高这两个队的战斗力,高远倒是不遗余力,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在扶风,郑晓阳与那霸两人是自己的友军,以后万一有个联合作战什么的,要是他们不顶事,多半也会连累自己,他们越强,自己也越安全不是?
两人来到南城军营的时候,郑晓阳与那霸早已是列队相迎了,清一色崭新的青色军服,腿上无一例外地打着绑腿,队列也站得笔直,看来郑晓阳年前在高远的军营之中借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倒也是没有白住,当真是學了不少东西去了.光看这队列,便让高远心中极是高兴,队列看似是一个无用的东西,但无论古今中外,军队之中无不首重这一条,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纪律的体现,你不能指望连一个队列纪律都不遵守的士兵能够在面临生死大战的时候,还会听从你的命令,不管这两个队其它的能力如何,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郑晓阳与那霸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前列,郑晓阳个头与高远差不多,只不过比起高远来,窄了一圈,此时装束整齐,挺胸而立,倒也极有军人风范,而那霸则比高远整整矮了一头,但却比高远宽了不少,满脸横肉,一脸凶悍,两人站在那里,一高一矮,倒也是相映成趣.
郑晓阳与高远打交道多,知道高远的厉害,再说他曾被高远的部下揍过一顿,对高远现在服气得很,而那霸则不同了,他去年整整一年都在居里关驻扎,由于拿着全薪,他的部下还保持着不错的战斗力,不像高远接手的第一队以及郑晓阳的第二队,那时活脱脱就是一群叫花子.回到南城军营,虽然对因为高远,他们亦可以拿到全薪,不用在过苦日子,但对于路鸿安排由高远来指导他们的日常训练,却是满心的不服气.
那霸是路鸿的老部下,从小兵一步步干起来的,年纪比高远足足大了一圈,已经三十六了,想着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指手划脚,便是满心的不服气,虽然在路鸿面前不敢放肆,但一双三角眼看向高远的时候,却是翻着白眼,左扫右瞄,满眼的挑衅之色.
“不错,不错,颇有些气象了!”看着两个百人队整齐的队列,路鸿很是满意,便是太守大人的亲军,也不过这个样子吧,想着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属下,路鸿便不由得满心欢喜,虽然钱出得多了,但看着这军容,却也舒心,钱总算没有砸在水里去,当然,这也得感谢高远,如果不是他,自己还真拿不出钱来养他们,只能放养,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见过县尉大人!”郑晓阳与那霸向前一步,同时抱拳行礼,高远所部那种左手握拳叩击右胸的礼节,却是高远独自规定的.
“罢了罢了.”路鸿连连摆手,”都是老兄弟了,这里是军营,又不是外头,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多礼,晓阳,那霸,今天我可是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先生,好好學着点儿,高远在城里只呆一天便要回居里关,切不可错过了这个讨教的机会.”
“是,属下一定用心學习!”郑晓阳恭敬地道,转头看向高远,”高兵曹,还请多费心了.”
“不敢,不敢,互相切磋而已,两位都是老军务了,高远却是一个新手,要向二位请教的也有很多地方.”高远躬身还礼.
那霸却是白眼一翻,”高兵曹这话说得中听,我与晓阳再不济,也在军中呆了多年了,都是从小兵一步步干上来的,高兵曹刚入军伍,却不知有什么要教我们的,那某这里洗耳恭听了.”
郑晓阳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他与那霸虽然同位兵曹,但那霸个人的武力却比他强,两人相争,总是郑晓阳吃亏,往日路鸿也多偏向那霸,眼见着那霸向高远挑衅,他却是乐见其成,让高远杀杀那霸的煞气,自己也算出一出往日的恶气,当下一脸看热闹的模样.
路鸿脸色一沉,”那霸!”
那霸转身看着路鸿,”县尉大人,那霸是你的老兵了,军中不看别的,就看实力,特别是我们这些带兵的,高兵曹想要指教我们也可以,但我们刚刚才从居里关回来,没见识过高兵曹的威风,高兵曹总得露两手,让弟兄们服气才好,不然大家心里不服,想學什么也學不好是不是?”
高远看着那霸,心中却讶然这家伙看似粗鲁,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路鸿亦是老军务,自知那霸说得有道理,转头看向高远,高远微笑点头,”那大哥相验验的我本事倒也没问题,只不过那大哥是一只猛虎,高某不敢妄自菲薄,却也以虎自居,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样吧,那大哥,那边的沙包阵倒是可以让我们比上一比,却又不伤和气,如何?”
这个沙包阵矗在军营之中,但郑晓阳他们一直没有进去过,不是不想,而是郑晓阳在见识过当初高远在其中的英姿以后,却是没胆进去,要是进去被砸得七荤八素出来,不免在士兵们面前掉了面子.那霸回到军营之后,一些练兵的法子都是照着郑晓阳偷學的那一套来干,见他从来没有进过沙包阵,便也不知所用,现在高远提起,不由转头看着那一排排的沙包.”这怎么较量?”
“简单!”高远一脸坏笑,”那大哥如果想简单一点的话,那就一人进去,击打沙包,让所有的沙包都飞起来,谁在里面挺得时间长,谁就赢了,如果想难一点,咱们两人便在沙包阵中相斗,谁先趴下或者被打出沙包阵,谁便输了!”
高远此语一出,郑晓阳满面平静之色,但他身后,几十个老兵却是不由自主地摇起头来,他们都见识过高远带着第一队的一些人练过这玩意,便是孙晓与颜海波这样的骁将在里面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是从来没有习练过的那霸,眼见着高远不动声色地便给那霸挖了一个坑,众人眼中不由露出同情之色,脑子里想得满是那军曹一会儿的惨相.
那霸背对着这群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家伙的同情之色,否则定然会多想一会儿,见高远划下道来,想也没有想,便直接选了难的.
“咱们两人便在这捞什子的沙包阵中相斗,你若输了怎么办?”那霸牛气吼吼地道.
“我若输了,便夹起尾巴离开南城军营,以后我见了那大哥,必当退避三舍,我第一队的兵见了那大哥的兵,都得躬身叫一声大哥,如何?”高远又甩出一个诱饵.
“行,我若输了,从此便叫你从大哥,怎么样,你不亏吧,我可比你足足大上一倍!”那霸道.
“一言为定!”高远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扔在地上,紧了紧皮带,一马当先便走进了沙包阵,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那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亦是大步走了过去,看着高远笃定的样子,心里也不由打起鼓来,此时方才想起,这玩意儿便是高远立在这里的,莫不是其中有诈,但这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想再反悔,不免大失面子,也只能痛快应战了.
两人站定,中间却是隔了两三个沙袋,”那大哥,请!”高远微笑着道.
那霸也不再客气,心道这玩意儿你肯定熟悉,我先动手,却也不算占了你的便宜.一拳击在面前的沙袋之上,拳力凶猛,将那沙袋击得高高飞起,跟着上步肘击,第二个沙袋又荡了起来.
只到那霸连击两个沙袋,高远这才动了起来.
阵外,路鸿有些担心地走到郑晓阳面前,”晓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霸功夫很不错的,高远能赢么?”这沙包阵路鸿却也是从来没有见高远玩过.
“大人放心吧,如果是在外面相斗,说不定那霸还有两三分胜机,但进了这沙包阵,那霸一会定然被打成猪头!”郑晓阳笑嘻嘻地道,”我见过高兵曹他们练这玩意儿,我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还不敢进去尝试,那霸不明就里,不吃亏才怪.”
路鸿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沙包阵里,脸上已是变了色,此时沙包阵中,数十个沙包已是横飘竖砸,根本毫无规律可寻,心道这种搞法,身隐其中,只怕难以坚持,脑子中突地灵光一闪,这是模仿的乱军从中的打斗,如果能在这里面全身而退,那在大军激斗之中,生存的概率便会大增.
外面看得目眩头昏,身陷其中的那霸更是苦不堪言,初时还能躲过沙包的击打,但到了后来,四面八方便是乱舞的沙包,那里躲得过,别说与高远打斗,连高远在那里都无遐看清了,全凭着肉糙皮厚这才没有被击倒.但他身体再强横,再这般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之下,却又能支撑多长时间,更何况高远此时还在其中不停地为一些沙袋加力,终于在半柱香过后,那霸再也无法忍受,想要冲出阵去,但他无论向那个方向走,面前总会有一个沙包直砸过来,而那沙包之后,高远的影子便必定会出现.
再挨了十数下,那霸算是明白了,这样再下去,自己非得被揍成猪头不可,要是被打晕了像头死猪一般被拖出去,面子掉得更大.当下不再犹豫,在躲过又一轮攻击之后,直接就地卧倒,手脚并用,居然从里面爬了出来.
一出沙包阵,那霸便一跃而起,在他身后,高远咪咪地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走了出来,外头包括郑晓阳路鸿在内的数百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此时的那霸,鼻青脸肿,浑身沾满了灰尘,将一件簇新的军服弄得不成模样了,而随后而出的高远,与先前一般无二,便似没有进行过这场激斗一般.
这不是在比武较技,这完全就是在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