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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个已经入网的鱼。
此时,非但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甚至,还幸灾乐祸的观望着,沈氏和荣光的一场“战争”!
打听到沈氏在和荣光的这场战争,非但没有因此损失掉彼此的市场,还误打误撞,抢占了别的品牌的市场份额。
秦慕的一张老脸,别提有多难看了。
脸上的肌肉微微痉挛着,手指紧捏,脸上的皱纹瞬时,也染上了一层狰狞之色。
等秘书战战兢兢的把咖啡,送进来的时候,他一把抓过咖啡杯,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碎掉的瓷屑和滚烫的咖啡到处飞溅,秘书小腿上一阵疼痛,但却依然咬着牙,不敢呻吟一声。
而是又恭敬的询问了一句:“秦总,需要再帮您泡一杯咖啡吗?”
“不需要,滚出去!”
冰冷而狠戾的话语,但在秘书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因为,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办公室里,多待一秒了!
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一回到秘书室,就开始,拿着棉球,擦拭起小腿上的伤口了。
一时之间,秘书室里人心惶惶,一边猜测着,秦慕的坏脾气还能持续多久,一边在商议着,接下来的跳槽计划。
别说秘书室的情况,秦慕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只怕他也不会格外在意的。
在他看来,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想要招秘书,只要薪水得当,自然有一大批的人,会排着队过来面试。
所以,就算秘书室,已经接连有人递交辞呈了,他也从来,就没往心里放过。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发泄了一番怒火,就一言不发的打开抽屉。
开始研究起那份,花高价买来的成本估算表和项目策划方案了。
研究完,眸子里的嫉妒,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因为无论是从细节,还是从各方面来看,沈氏的策划,都要比他手头的策划案,要优秀上几个等级。
对于沈寒越手里能网罗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他简直已经嫉妒的发狂了。
不过转念一想,沈寒越手里的优秀人才,就算再多又怎样?
只要他找到适当的人,再加以利诱。
最后所有的成果,还不是要乖乖的,落在他手里吗?
想起这个的时候,眸子里的怒火就渐渐消散了点儿,嘴角一弯,就撇出了一抹算计似的奸笑。
“砰砰——”
敲门声来的很是时候,刚好是怒火被压下去的时候。
“请进!”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柔和多了。
甚至还下意识的,对着推门而入的男人,挤出了一抹淡笑。
“李经理来的真是时候,这是沈氏的成本估算,你先拿去参考一下吧,这次的报价,尽量比沈氏要高上一些!”
说着,把策划方案往抽屉里一收,就顺势把成本估算表递了出去。
男人恭敬的接下这个,并没出去,而是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秦慕。
“李经理,还有事情吗?”
“这……我……秦总,昨天晚上,沈氏的杨特助,邀请我出去了……”
男人说完,就心虚的抬头,瞄了一眼秦慕。
见秦慕没有动怒,这才咬咬牙,又接着说了下去。
“杨助理要给我的账户上划出五十万,被我婉拒了!”说着,就扬起手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五十万?沈氏可当真是”大手笔“啊!”秦慕的嘴角滑出了一抹讥讽似的冷笑。
其实,对于秦氏的动作,他也有所估算。
所以,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恩威并重的对面前的男人,进行了一番敲打。
更是嘱托他,沈氏一旦有人找他,就第一时间,过来坦白!
只是,因为沈氏和荣光一直在抢夺市场,可能一时无暇顾及这边,秦慕等待很久的情况,迟迟都未发生。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找上门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却开始行动了。
只是,五十万?亏沈寒越能拿得出手?
见秦慕一直在冷笑,男人就又适时的补了一句。
“杨助理说,五十万只是定金,若沈氏成功中标了,还有更大的奖励,还承诺,会把我挖去沈氏工作!”
沈氏集团面试的严苛程度,在A市可是远近闻名的,薪资待遇和福利,更是诱人的很。
照着这个来看,沈寒越的诱饵,倒也不算小。
只是,定金五十万这个,实在是……
秦慕想到这儿,又是一阵冷笑,只嘲笑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太自以为是,太不了解人性!
毕竟,做这种事,可是有风险的,一旦留下把柄,可就牵扯到商业犯罪了,搞不好,一辈子的前程,就完蛋了!
所以,想要彻底收买人心,自然是要给出足够的筹码了。
沈寒越,就是后期允诺的金额再大。
事前,没有给出足够的筹码,别人,又为何要狠下心,去铤而走险呢?
秦慕真是越想多得意,似乎已经预料到,沈寒越败在他手里的那一天了?
特别是在成功拍下地皮的时候,秦慕得意的,路都差点要横着走了。
更是大费周章的,开始策划起游乐场和商城设施了。
就在秦慕大刀阔斧的要一展拳脚的时候,政府的文件却突然下来了。
为了抵御土地沙漠化,西山作为A市和B市最大的绿土,除了已经拍卖出的地皮,后期的所有地皮,一律不许买卖。
而是改为承包的方式,大肆的种植植被。
原先说好的地铁,也独独绕过了西山。
秦慕买来的两块地,不管是建游乐场还好,商场也好,政府既然卖出,自然是不会干涉了。
只是,那两块地,本来就是西山最荒凉的地方,几乎没什么人烟,而现在,为了顺应政府的政策,周围又要广种植被。
一个荒地上的游乐场,如果交通方便的话,倒还有些生机。
只是现在,政策已经出来了,所有的地产商,也不会把目光放到西山上了。
秦慕这孤零零的两块地皮,想要笼络人气,困难程度绝对可以达到三颗星了。
这个时候,手里的策划案,就别提有多么的讽刺了!
秦氏集团,一时之间,被全A市的地产商,看了个十足的笑话。
刚刚筹建的游乐场和商场,不得不被迫停工,综合考量了一下,不得不筹建墓地,来挽回损失。
杨烁微笑着把秦氏的动态,禀报给沈寒越的时候。
脸上虽然挂着一抹幸灾乐祸似的淡笑,但却明白,这些,离真正上的成功,还差的远呢。
“政府的文件,下发的可真不是时候,原本以为,至少还要推迟几个月呢!”
迟几个月,或许在这两块地皮的规划上,就要多浪费几个月的人力和物力了。
总之,下发的时间越迟,秦慕的损失就会越大!
所以,这也是沈寒越不满意的原因了!
“沈总,政府对西山的规划,你老早,就知道了?”
杨烁原本正一脸恭维的站在那儿呢,见沈寒越摇头,眼眸微眯,内里全是迷茫的神色。
“只是猜测,所以赌了一把!”
沈寒越漫不经心的回道。
可杨烁,却直接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确定的事情,居然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只怕全A市,除了他,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仿佛猜透了杨烁的想法似的,嘴角微扬,就拉出了一个莫测的微笑。
“不确定的事情,为了确定,暗中也是可以推动一把的,就像是这次,政府明明迟迟未能统一的决策,却突然,就统一了!”
杨烁的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半张着嘴唇,眼睛瞪了半天,才接口问了一句。
“难道,文件提前下发,也是人为的?”
杨烁问完,就把眸光转向了沈寒越的脸上。
却发现,他正垂着眼眸,不时的扫一下手里的手机,看这神情,是在等电话?
身为秘书,杨烁就算心里好奇,却也强忍下心里的疑惑。
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的关上了门,把这独立的空间,彻底留给了沈寒越。
“叮铃铃——”
杨烁刚退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恭喜,在这场较量里,你赢了!”
电话那端,是顾瑾寒低沉而磁性的嗓音。
他的语速很慢,尾音上扬,语气也是说不出的诚恳,就好似,他真的在恭喜沈寒越似的。
睫毛轻颤,嘴角上弯,脸上就拉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顾总,我想,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恭喜你,成功夺得了西山的项目!”
电话那边的顾瑾寒,原本正打算挂断电话呢,听到这句话,表情微顿了半晌,就拉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
“看来,你的消息,比媒体还要灵通呢?”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上去,倒有些像是恭维了,
“不,我只是恰好和媒体,联系密切一些而已!”沈寒越倒一点儿也不谦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语裹刀刃的,对话了好一会儿,沈寒越这才收回讽刺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副欣赏的神色。
“你把西山整个的承包下来,不用花费多少资金,就可以讨好政府,这算盘,打的还算可以!”
沈寒越说话的时候,虽然是欣赏的语气,但脸上却隐约闪现着一丝挫败。
因为,西山这块,他并不是完全放弃了,相反,其实,从头到尾,他都紧盯着这块土地呢。
阴秦慕的同时,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别的打算。
毕竟,西山虽然不能开发,但西山以南,还有一片民宅,可以开发一下,发展成农家乐的形式。
至于广种植被。
除了广种树木之外,其余的地方,就可以开垦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地,发展成别样的租赁农庄。
毕竟,眼下这几年,城市的大多民众,都习惯于在周末的时候,返璞归真,体验一下农耕之乐。
再加上,政府的这番政策,对承包者让利很大,不需要花多少资金,就可以完全承包。
至于需要投资的大量树苗,完全可以以两倍或3被的价格,卖给A市和B市大大小小个家庭,或者以租赁一小块土地,赠与一小颗树苗的活动来办。
虽然整体下来,盈利很有限,但西山的项目,如果开发得当,却是可以作为政府的一个业绩来算的,这绝对是讨好政府的一个绝佳机会!
没想到,这一次,只是一个不留意,却直接被顾瑾寒给捷足先登了?
佩服的同时,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失落的。
“沈总,这次,知道为什么会输吗?因为恨,你投注太多的精力,放在怨恨上了,为了迷惑秦氏,你只希望政策会晚一点下发,更不可能,在政策下发之前,就去提前和政府达成协议……”
一字一句,不急不缓,每一个字,却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沈寒越的心上。
手指并拢,缓缓的攥成拳,眼眸低垂,似乎,在思索着,顾瑾寒的这番告诫,是否就是事实?
半晌,这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驳了一番。
“恨可以蒙蔽眼睛,但却也可以转为动力!所以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了!”
说完,就冷冷的挂断了电话。
也许,早在很小的时候,心里就埋下了一颗叫做“恨”的种子,虽然迟迟未曾破土而出,但却在一点点的生根发芽了。
电话那端的顾瑾寒,缓缓收起得意的神色,脸色也突然阴沉了起来,咬咬牙,好似,正在下定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
**
薛浩扬不满的翻了翻白眼,手指狠狠的攥着手里的手机。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这手机能变成沈寒越,然后他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掰成两半了。
因为,他已经数不清究竟是第几次,被沈寒越放鸽子了。
闷闷的灌了一瓶啤酒,然后重重的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摔,眼睛就扫向了桌子一侧的俞北。
“知道吗?起初寒越带着你一起出来喝酒的时候,我可是一百个看不上你,皮肤好的跟什么似的,就算了,就连一双手,都白皙的不像话,手指修长,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灌了几瓶酒下去,薛浩扬大抵有些微醉了,所以话也格外的多了起来。
叽叽歪歪的批驳俞北的时候。
似乎都忘记了,他除了手掌粗糙一些,行事粗犷了一些。
那张精致的五官,和俞北的花美男形象比着,又有多少区别呢?
俞北灌了一口酒,仰起头,不停的哈气,对于薛浩扬的抱怨,一点儿也不在意。
见他这副样子,薛浩扬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看吧,跟你一起喝酒,总是这么不痛快!俞北,你对瓶吹,能死吗?非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你丫以为是在喝红酒吗?”
薛浩扬说完,又扬起脖子,猛灌了一瓶啤酒,然后重重的把空酒瓶往俞北面前一摔!
也许是这一下,摔的太重了,一声闷响之后,俞北这才下意识的抬起眼眸,朝薛浩扬瞥了一眼。
“怎么?最近的治疗,很不顺利?”
俞北促狭似的一挑眉,语气里,分明就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薛浩扬这下,猛翻了几下白眼,一脸不高兴的冷哼了好几声。
“妈的,最近的心理医生,是不是都有毛病啊?看病就看病,没事在我身上乱摸个什么劲儿!”
俞北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好笑的睨了他一眼:“说不定那医生一时眼瞎,看上你了?”
原本薛浩扬脸色就不好看,听了这话,猛地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恨不得,用眼皮拍死俞北。
“那医生是个男的就算了,还是个秃顶的老头!”
嘴唇撇成一团,脸上是说不出的郁闷。
俞北却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让你病急乱投医?不是说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替你推荐医生的!”
这下,薛浩扬的眉毛,就皱的更厉害了。
“还是得了吧?你家得医院,我可不敢去!否则,指不定哪天,我的病例,都能成为你嘲笑我的筹码了!”
说完,又郁闷的灌了一瓶啤酒:“说也奇怪,每次喝了酒之后,这病就不治自愈了!狗屁心理医生,我看酒才是医治百病的良药!”
俞北正低头吃菜的,听到这句话,眼眸一转,一只手,就下意识的抓住了薛浩扬的筷子。
“你喝酒的时候,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薛浩扬思索了片刻,这才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我的生活,每天,还不都一样吗?”
嘟嘟囔囔了一番,又接着喝酒了。
薛浩扬旁边的小弟,却突然小声接了一句:“喝了酒,好像就不能再吃药了!”
俞北原本也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多想,听到这句话,眸子一沉,脸色霎时就暗了下去。
“药?浩扬,你最近,一直在吃药?”
“额,之前在许蕙那里拿的药,因为睡眠不好,所以最近,一直还吃着呢!”
说话的时候,薛浩扬早也收起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手里抓着酒瓶,也来不及开了。
只是若有所思的放倒酒瓶,一边在桌上旋转着,一边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
太阳隐进云朵里以后,天色就越来越昏暗了,诊所里的病人,医生,护士,都三三两两的下班了。
可许蕙,依然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儿,静静的查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病例。
原本,翻动纸张的速度,还很正常,后来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了。
手上的纸张被翻的“哗哗”直响。
甚至,由于翻动太快,有些纸张,还不小心被翻烂了一些。
可她就好似不知道似的,非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还翻动的更快了。
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番,这才拿过一旁的手机,一个一个的翻动着通讯记录。
根据通讯录的显示,薛浩扬,起码有一个多周,都没在找她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一只手紧紧的捏着手机,一只手,缓缓的在手机上滑一下,又一下。
尖利的指甲,在薛浩扬的名字上,划了好久。
这“刺刺拉拉”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下听着,显得格外的刺耳。
可她就好像没发现似的,还在一下一下的划着。
直到即将下班的助理,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声。
许蕙这才微笑着,扬起脸,对着助理,挤出了一个粲然的暖笑。
“可能是最近压力有些大,不用担心我,你赶紧下班吧!”
“恩,那许医生,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喔!”
助理原本就是客套的问上一声,原本也没指望,许蕙能说点什么,挥了挥手,就拎着包,出去了,门也应声,被助理从外又关上了。
这“砰的——”一下声响,彻底唤醒了许蕙的意识。
她有条不紊的整理了一下翻乱的病例。
规整好之后,就猛地拉开了抽屉,然后拿着一本笔记,细心的翻找了起来。
在翻到第二十页的时候,手就在薛浩扬的名字上,停了下来。
顺着名字往下滑,正是她在催眠治疗的时候,记录到的一些心事。
沈君美——杜娟儿——秦慕……
这一串的名字,在薛浩扬的脑海里,闪烁的可不止一次。
正是因为,薛浩扬和沈寒越,都把目标放在秦慕的身上,她才能一次一次的,在催眠治疗的时候,向薛浩扬灌输着这个信息。
原本,在她的安排下,多做上几次这样的治疗,只怕,薛浩扬对内心里的这个答案,就会深信不疑了。
可是,偏偏就是出了意外——薛浩扬却突然,没再过来了。
因为对自己的治疗太过于自信,原本,并没有多想。
只是,今天,右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一下,又一下的,心就莫名的被跳乱了。
总觉得,有些秘密,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心,躁乱的厉害,头也一下一下的疼了起来。
以至于,一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似乎都不怎么灵光了。
方才,那“砰——”的一声门响,等于彻底把她从纷乱的思绪里,解救了出来。
脑子飞速的转动了好几下,一个补救的办法,就从她的脑海里钻了出来。
嘴角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手指轻滑了一下手机屏幕,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此时,微醉的薛浩扬,正揉着脑袋,思索着什么呢。
可能是醉酒的缘故吧,脑袋被酒精搅的一团乱,只觉得思绪乱的厉害。
整理了半天,当脑子里,好容易有了点头绪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又扰乱了整理好的思绪。
烦躁的按了接听键,一个不耐烦的“喂”字,就被他吐了出来。
这带着几分醉意,又带着几分烦躁的声音,和许蕙脑子里的声音,稍微有了点出入。
抱着电话,呆滞了片刻,一直等那边又不耐烦的“喂”了几声,这才迷瞪过来。
“薛浩扬,是你吗?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喂,你哪位?”
醉酒的男人,脑子格外的不好使,大着舌头,不耐烦的冲着电话,吼了一声。
许蕙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这一刻,火气蹭的一下,蹿的老高。
但还是深呼吸了几次,把火气压下去,依然用最平缓舒适的语气,对着听筒,说了一句。
“薛浩扬,对不起,你手头的药,一定不要再吃了!那药不是你的,是杜娟儿的,我的助理,给拿错了!”
薛浩扬的脑袋嗡了一下,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握着听筒,大着舌头,结巴道:“你是……许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见面后细谈吧!等你酒醒了,或者明天,直接过来找我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只剩薛浩扬,楞楞的握着听筒,“喂”了好几声,这才冲着俞北问了一句:“有没有带醒酒药?”
“恩!”俞北点了点头,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蒙的醉意。
然后拎起手里的冰啤酒,就一股脑的倒在了薛浩扬的头上,一边倒,还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冰饮,是最醒酒的了……”
“俞北,你大爷的!”
被这冰冷的液体一浇,燥热的脑子,虽然冷下来了,但薛浩扬眸子里的火气,却蹭蹭的往上涨。
要不是考虑着俞北也喝醉了,说不定,就直接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瓶,一把砸到他头上了。
怒吼了几声,刚把俞北按倒在沙发上,俞北两眼一闭,就惬意的寻了个合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薛浩扬猛翻了几个白眼,在俞北精致细腻的脸庞上,猛拍了几下,又搜光了俞北身上的现金,掰坏了俞北身上的卡。
这才对着屋里的人交代了一声。
“我们走,留下这货,结账!”
声音里带着气,说道“这货”的时候,还哆嗦着嘴唇,指了指沙发上的俞北。
房间里的人,二话不说,一人上前架着薛浩扬,其余人乌泱泱的跟在后边,就迅速的闪出了包厢。
就着夜色,猛灌了几口夜风,等手下的人买来醒酒药的时候,薛浩扬的酒,早就醒了大半了。
可是,还是觉得脑子里乱的厉害,一把接过醒酒药,甚至连水都没喝,就直接嚼碎,咽了下去。
倚在车门上,吹着风,揉了揉肿胀的额头,又继续思索开了。
半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先自行离开,这才拉开车门,猛地一踩油门,开着车子,迅速的滑进了远处的车流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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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偌大的心理诊室,黑漆漆一片。
踢踏踢踏的皮鞋落地声,踏亮了走廊的声控灯,顺着灯光,一路往里,就停在了一扇房门面前。
薛浩扬,扬起手指,敲了几下门。
门内并没有任何响应,但因为敲最后一下的时候,有些用力,门直接就被这力一推,吱纽吱纽的响了几下。
原来是虚掩着的?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薛浩扬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一扬脸,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许蕙双眼通红,看样子,是刚哭过,手指还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
那萦绕的烟雾,顺着她纤长的手指一路向上,和桌旁点燃的熏香,遥相呼应着。
在这烟雾的映衬下,她的脸色,竟是说不出的惨白。
听到响动,这才微微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躺椅:“坐吧!”
看到她这副凄楚的模样,薛浩扬原本蹿起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
但是,想想这些日子的折磨,他对这个女人,本能的,就有些不耐烦。
并没有坐下,而是顺势往门框上一倚,就一脸不悦的,睨了她一眼。
“杜娟儿的死,和你有关?”
薛浩扬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几乎连任何铺垫都懒的扯,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许蕙惊慌的扬起脸,看了他好半晌,这才朝他点了点头。
果然!
这些,薛浩扬,也顾不得再多问了,瞬间往前一步,粗粝的手指,就直接钳住了她的下巴。
“那君美的事情,也是你的安排了?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薛浩扬冷冷的瞪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阴冷。
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似乎下一刻,就要捏死她似的?
“薛先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杜娟儿的死,是和我有关,可是,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的……”
许蕙收起一贯的冷静大气,一旦换上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竟是别样的惹人怜爱!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熏香的味道,太过于浪漫了!
亦或者是,薛浩扬本身就对这个女人,有所好感吧?
总之,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口一凛,钳着她下巴的手,就缓缓松开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的质问,听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阴狠,语气,听上去,已经柔和许多了。
“薛先生,杜娟儿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她和我几乎是无所不谈的,上个月,她却突然恋爱了,恋爱对象,还是个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的男人,第一时间,我就劝她了,可是,没办法,她听不进去。”
许蕙突然这么煽情了,薛浩扬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了。
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对于她口中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
“许小姐,娱乐圈里向来如此,爱情和利益都是息息相关的,抱歉,你口中的故事,实在没有讲下去的必要!”
被他打断,许蕙无限凄楚的轻笑了一声。
“看我,什么时候竟也这般感性起来了?你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因为利益,才捆绑到一起的吧,否则,某一天,那个男人,也不会亲自来找我了!”
薛浩扬,以为又是什么“闺蜜夺爱反目”的戏码,实在没心情去听的,冷哼了一声,又准备打断她的讲述。
可是,被那湿漉漉的眼神一瞪,他的话就突然堵在了嗓子眼。
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掌,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了。
“那个男人,哀求我帮忙开一些精神类的药物,那种药物,原本是治疗失眠的,但是因为致幻效果太强大,服用过的人,心智很脆弱,很容易被身边的一些小事所盅惑和刺激,没有专业治疗师的辅助,是不能随意开的,所以我拒绝了!”
薛浩扬原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呢,听到这句话,眸子一紧,就朝许蕙看了过去。
“你是说,杜娟儿的死,也许不是自杀,而是和这个药物有关?”
许蕙抿着唇,并未搭话,只是扬起脸,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薛浩扬被她的眸子一盯,心里就莫名的发软,对着她的时候,语气无论如何,也严厉不起来了。
“你接着说吧!”他淡淡的扬唇,说道。
许蕙凄楚的一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这才停下笑,扬起脸,直直的看着他。
“当时,因为他是杜娟儿的男友,开药的理由,是因为两人年龄太大,交流有所差距,偶尔服用一下,增加一下夫妻的情趣!”
听到这儿,薛浩扬又是一声冷笑,虽然他作为业外人士,也知道这种说法有多么的扯淡了。
这是精神类辅助治疗药物,又不是那什么药?还增加夫妻情趣呢?亏他想的出来?
似乎猜到了薛浩扬的想法,许蕙一撇嘴,脸上就漾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身为心理医生,我当然会去劝告他了,可是无论如何劝说,他依然是这么的固执,原想着,这药物,也没有多大的副作用,心里一软,就给了他一盒!”
听到这儿,薛浩扬的脸色一冷,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既然这样,那当初我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到这声质问,许蕙张了张嘴唇,顿了半晌,还没说话呢,一串眼泪,就顺着湿漉漉的眼眶,滑落了下来。
“因为我害怕!说实话,一切都是我的说辞,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要他一口否决,那么,我就是唯一的嫌疑人!当时你过来,我生怕你会抓我坐牢,心里一慌,就隐瞒了下来。当时,心里还在暗自侥幸,或许,她真的是自杀呢?……”
因为没有明言身份,所以许蕙在这个时候,依然在表面上,把他有意错认成警察了。
说完这些,见薛浩扬脸色很难看,索性把手往他眼前一伸。
“如果,你需要的话,就把我当做犯人抓起来吧!说到底,身为心理医生,我也有错的!”
努力擦干眼角的泪花,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一脸决绝的伸出手掌,眼神,竟是说不出的坚定。
见薛浩扬犹豫,就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说实话,我这些天,精神很不好,压力也很大,也私自去找过那个男人,想着,能不能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哄骗他认罪,可是无论怎样,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原来,她有意隐瞒下来,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去调查这个了?
薛浩扬猛地吸了一口气,闻着这室内的馨香,原本暴躁的心,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再面对着她的时候,也没有最初的不耐烦了。
而是低低的问了一声:“那个男人,是怎样的长相?”
“他应该五十岁上下吧,但看起来,很年轻,精神很好,眼睛是那种微挑的凤眼,因为岁月的沉淀,非但不显得轻佻,还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对了,他的手上,常年都带着不同质地的玉扳指,这个,应该是他的特殊嗜好吧?……”
许蕙描述的时候,薛浩扬的脑海里,本能的就闪过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秦慕?”
许蕙惊慌的睁大双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他正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慕!”
说完,见薛浩扬看她,把放下的手掌,就朝她伸了过去,一副任他抓捕的模样。
薛浩扬收敛了一下情绪,朝她摆了摆手:“你弄错了,我不是警察,我之所以查这些,是为寒越而查,一切只是私事,还到不了法律的层面……”
“喔,那我明天,还是亲自去警局自首吧!”
许蕙淡淡的“喔”了一声,颓然的往桌子上一趴,轻声说道。
“不用了!秦慕的账,寒越会慢慢找他清算的,在这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也许,以后我还需要你帮忙!”
说完,薛浩扬就直接推门出去了,被冰冷的夜风一吹,他的眸子里,就现出了一丝的迷茫。
虽然,秦慕原本就是他们的重点怀疑目标,可是,多疑的他,竟然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完全相信了一个女人?
这个,还真的很让人费解?
回忆了一番,又觉得,她说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无措的挠了挠头,飞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就直接飞驰了起来。
夜晚的A市,没有了堵车的烦扰,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家了。
刚从车子上下来,一个男人,就朝他的方向,飞窜了过来:“老大,那个沈君美吃什么吐什么?她这样,已经两天了,你看看,要不要让医生去看一下?”
男人刚禀报完,薛浩扬,扬起脚,就朝他腿上踹了一脚。
“我不是交代过了,她是客人,不是犯人,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赶紧安排医生!”
“老大什么时候交代过?”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见薛浩扬的视线,冷冷的朝他一扫,就赶紧转身跑开,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