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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寒说完,就阴沉着脸色,靠在椅背上,轻轻阖上了眼睛。
可无痕却越来越糊涂了?刚才不是还说要静观其变吗?
现在却又要按原计划行事,他家老大的心思,可真是矛盾?兀自摇了摇头,就开始专心开车了。
或许是太累了吧,一路上,顾瑾寒都睡的很沉。
眉头蹙起,浓而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看这情形,是做噩梦了?
无痕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正踌躇着,是先叫醒他呢?还是任他睡一会儿呢?
他的身子却猛地一阵痉挛,整个人就仿若弹簧一般,从座位上弹坐了起来,睫毛颤了几颤,眼睛才缓缓睁开。
先是一脸迷茫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才径直推开车门,抬脚下了车,无痕也随即跟了上去。
待进了客厅,他先是疲累的斜靠在沙发上,心烦意乱的看了一会儿电视。
这才陡然想起什么似的,冷峻的眉眼一挑,就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牢里的事情,沈寒越派去的人,有查到什么端倪吗?
“不出意料的话,他估计是找到沈君美头上了,只是若再往更深了查,可能会有点难度……”
无痕先是打了一通电话,这才将查到的信息,如实向顾瑾寒禀告了一番。
“既然这样,你找人安排一下,尽量把乔家参与其中的事情,也大致透露个一二……”
无痕先是满脸讶异的呆愣了两秒钟,这才恭敬的回了一句:“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也不怪无痕会惊诧,其实,就连顾瑾寒自个儿,都有点讶异呢!
毕竟,他可从来就没有管闲事的习惯,可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就想去管上一次了。
今天的事情,作为顾念的兄长,他对沈寒越可是有过多的微词的。
但是,作为一个对手,他却因为惺惺相惜的原因,骨子里对他厌恶不起来!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陡然想起刚才的噩梦,感觉这会儿太阳穴还突突的直跳呢。
其实,噩梦这两个字,自从他六岁以后,这个词,在他的人生里就不曾出现过了。
可是,今天,只因为他做了个要强制送顾念回M国的冲动,就梦到他那倔强的妹妹,不吃不喝了几天之后,当场在他的撞避身亡。
鲜红的血,飞溅了他一身……
一从梦境里清醒,他就开始陷入矛盾的处境了。
打从一开始,他就有预感,顾念若和沈寒越在一起,只怕不会太顺利。
而且,顾家和沈家,以后若相处起来,也未必会顺遂!
因为有着自小跟随母亲远离他乡的经历,虽然后来的结局很好,但他可不希望,哪一天,顾念也重蹈了当年母亲的覆辙。
眉头微皱,干脆狠心的甩了甩头,决定还是先按原计划行动吧,当然,若这次沈寒越表现良好,他倒还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否则,以后,当顾念一次又一次面临沈家人的陷害之后,他们的感情,还能坚固如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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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瑾寒心思纷乱的时候,沈寒越,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特别是刚才得到的消息,直接就让他的心,犹如陡然沉入冰窖的火炭一样,兹拉兹拉挣扎的时候,还冒着阵阵的白烟。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却突然敲了敲门:“沈先生,我把君美小姐带来了!”
“好,让她一个人进来就好,你先去一旁守着吧!”
沈寒越的声音虽然还是一贯的冷冽,但此刻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嘶哑低沉。
管家虽然不明所以,但什么都没问,就径直走到一旁的拐角,守在了那儿。
沈君美却直接满不在乎的推了推门,随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带上了。
这才一脸欣喜的走到了沈寒越的身旁:“哥,你是打算和我商量处置顾念的事情吗?”
沈君美虽然心虚了一下午,但她好歹还是看过新闻的,虽然沈寒越把顾念重新带回沈家,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如果真如网上所说,他要动用私刑,似乎也不错呢?
毕竟,亲自收拾她一顿,总比让别人代劳,来的畅快吧!
正喜滋滋的盘算着呢,冰寒的眸子似乎带着刺一般,就这么尖锐的朝她身上刺了一下。
她这才收起一脸的欣喜,转而又换上了一张凄楚的泪眼:“哥,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见沈寒越依然一脸冷漠的盯着她,又可怜的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了几滴泪出来。
“哥,顾念对奶奶下毒手的时候,又何曾在乎过你的感受呢?既然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都欺负到我们沈家的头上了,你还要因为一己之私,去包庇她吗?”
好个一己之私?
她这话说的真是正义凛然的狠,可是,若沈寒越不知道真实情况,还好说。
现在,听她这番话,又看了这番表演,他的脑仁都忍不住突突的冒起火来了。
这还是他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吗?想当初,她虽然骄纵了点儿,可何时又起过害人之心呢?
现在呢,非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怪,甚至连自己的嫡亲奶奶,都可以变成她发泄一己之私的工具了?
沈寒越下意识的揉了揉脑袋,身子一歪,整个人都想歪倒下去了。
眉毛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嘴唇哆嗦了很久,这才缓缓张开,怒不可遏的冲着沈君美大吼了一声。
“沈、君、美,你够了!你真以为你设计的天衣无缝吗?害人就算了,居然还把手伸到警局去了,你、真是反了天了!”
一字一句,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一般,尾音下调,每个字都咬得很重,这架势,大有一种要亲手打死沈君美的感觉。
沈君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危机,惊慌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一张委屈的眸子里,就登时溢出了一大片的泪花。
先是无声的抽噎了几下,立刻就委屈的质问起沈寒越了。
“哥,你疯了不成!那可是我的亲奶奶,我就算是再不喜欢顾念,也不至于会出此下策吧?而且,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怎么忍心!”
亲奶奶?亏她还知道这个?
男人此时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眼神里满是对她的漠视,嘴角一扯,冷哼了一句。
“沈君美,从头到尾,我有说过你所谓的设计,是这个吗?”
“啊?”沈君美之前还在故作委屈一般的抽噎着,肩膀更是有节奏的抖了又抖。
可是,当听到男人的这声冷哼之后,她却突然傻眼了?
如果从头到尾,男人都是为了找她诓出真相,那她刚才的话,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此刻,她都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的舌头了。
若不是它多嘴,沈寒越又如何能套出她的话呢?
只是,套出了又怎样?他可是她的亲哥哥,大不了也是责骂一番呗。
难道他为了顾念,还亲自把自己捅出去吗?
想到这里,她又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被关的严丝合缝的房门,她没记错的话,沈寒越刚才还特意让管家守在了外边?
看来,他是舍不得让外人知道了?
沈君美委屈的眨巴了眨巴了眼睛,一双如水的剪瞳立刻就溢满了晶莹的泪珠,真是说不出的凄婉可人儿。
现在的她,还以为这次是像小时候每一次犯错一样,不过是被沈寒越责怪一番,在语重心长的训斥一顿。
再加上沈寒越这种遮遮掩掩的状态,她就更笃定了这种想法。
所以,这一刻儿,自然是打算把装可怜进行到底了?
可是,她却估错了沈寒越的心思,她犯了这样的大错,甚至不惜伤害了自己的亲奶奶,沈寒越又如何会纵容她这般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放任不管,她只会变本加厉。
而之所以这般遮遮掩掩,也是因为顾忌着沈老太太的病情。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受不了太多的刺激了。
所以,在她的身体彻底恢复之前,这个事情,只能暂时先隐瞒下来了。
会错意的女人,一边不停的抖动着肩膀,一边委屈的抽搐着。
脸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了,可却偏偏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悔意!
沈寒越的一颗心,真是彻底冷了下来,整个脸也黑的很是彻底。
手微微扬起,就这么指着沈君美的鼻子,一字一句的劝慰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等奶奶身体恢复了,就亲自找她承认错误吧!不过,媒体那边,你今天就亲自出面去澄清一下吧!”
这次的语气,和刚开始比着,已经和缓很多了。
说完,眼眸中还不经意的滑过了一丝丝期待,只期盼着这个妹妹,别再让他失望了?
可沈君美若是能同意,她就不是娇蛮又蠢笨的沈君美了!
下巴微扬,不服气的一瞥嘴,整个小脸就委屈的皱巴成了一团。
甚至,和沈寒越比着,她脸上的失望之色,似乎还更浓一点儿。
“哥,为了一个区区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就这么站了出来,那沈家的声誉,我的声誉,还要吗?”
不但委屈,她质问起沈寒越,竟还分外的理直气壮,就好似她犯的错,就活该让别人替她背负似的?
男人不怒反笑,但笑里却带了几分的凄凉。
“沈、君、美,你如果真的在乎你的声誉,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还有,比声誉更重要的,是人品!作为哥哥,我只希望你能有一个坦荡的人生!”
言辞虽然犀利了点儿,可却代表了男人实实在在的期盼!
只是,现在的沈君美,原本就对顾念怨愤至极了,现在沈寒越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过是他保护顾念的借口罢了。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当时妈妈走的时候,我还小,奶奶有一度,一心只为打击秦家,对我们也不管不问,佣人觉得我们尚且年幼,做事情的时候也很是懈怠,甚至我的头发都打结了,却都没人帮我梳理一番……”
她这番倾诉,言辞深切,沈寒越眼眸一沉,立刻就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沈君美。
那个时候,他甚至为了帮她梳理头发,愣是比着图片,摸摸索索的学会了几种扎头发的方式。
就算后来,佣人得到了沈老太太的有力整顿,对他们也不会再懈怠了。
但沈君美却依然喜欢找他来梳辫子。
直至今日,想起小时候的场景,他的嘴角都不由得弯了又弯。
可是,在看着现在的沈君美,他的太阳穴,就又一次火辣辣的灼烧了起来。
不是不记得小时候,也不是不念兄妹之情,只是,他实在不能任由沈君美在胡闹下去了。
身为哥哥,他还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歪路,更不想她的整颗心,日渐的自私狭隘。
否则,就算他宽恕了她,她日后,早晚也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沉了沉眼眸,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似的,兀自咬了咬牙,一个让沈君美极尽崩溃的话,就从他的口里,缓缓吐露了出来。
“君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承担!今天,你非但要向媒体去澄清事实,而且,等天一亮,就自己去警局说明情况!”
眼看着苦肉计轮番上演了一遍,沈寒越都没有任何要动摇的意思。
沈君美嘴角一撇,干脆任性的拉开门,就要气嘟嘟的跑出去。
“哥,你休想!总之,我是不可能会认错的!而且,就算是认错,也是我和奶奶之间的事情,管媒体什么事情?又关警局什么事情?”
她此举,无疑是把男人彻底惹怒了,脸色阴沉的难看,冷着面孔,愤怒的低吼了一声。
“拦下她!”
守在拐角的管家,闻言立刻听话的上前,把沈君美的胳膊一拧,又一次送回了房间。
这次,沈寒越压根连说教都懒得说教了,直接吩咐管家把她看管起来,就打算出去了。
“哥,你不能关我!你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
沈寒越嘴唇微微的哆嗦了几下,唇畔倏地滑过一丝讥笑:“等明天我亲自送你去警局,就是合法拘留了!”
原本以为沈寒越只是想逼迫她就范,毕竟,他不是口口声声让她认错吗?
这样就意味着,只有她认了错,顾念的嫌疑才能洗清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把她交出去?
沈君美委屈的睁大双眸,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就都疲软的跌坐到了地上。
不过,却依然心存侥幸的看了沈寒越一眼,又凄婉的哀求了一次。
“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送我去警局好不好?你知道的,那牢里的犯人是很可怕的,我……我一定会死在里边的!”
可怕?亏她还知道这个?那当初她找人送顾念进去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这些?
一想到顾念所受的这些委屈,沈寒越浑身就笼上了一层阴寒的光,整个脸色更是黑的可怕。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但每一个字,都还是夹裹了一丝的凄楚。
毕竟,这个人无论再怎么不懂事,都是他的亲妹妹,她变成这样,最难过的,反而是沈寒越!
“沈君美,我已经给过你认错的机会了,可是你却执意不知悔改,现在才知道认错,已经晚了!”
说完,猛地把门一带,又吩咐管家把门窗,暂时从外封死,这才摇摇晃晃的下楼了。
作为沈君美的亲哥哥,若她最初,能有一丝的悔意,大抵他都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沈君美变成这样,总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也难辞其咎。
可他若是执意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那顾念,还能安稳的在沈家待下去吗?
这才决定,先把她给支出去,至于所谓的牢房,他自然也会特意交代一声的,单人牢房,是势必要安排的了。
否则,依着沈君美那样骄纵的性子,进了女牢,绝对是主动拉仇恨的典型。
现在,他只盼着沈君美能理解他的用心了,这样一来,等沈老太太的病情彻底好转了,也能适时的把她给接回来了。
正怀着满腹的心思,一点点的踏梯而下呢,顾念却突然急冲冲的跑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楼下拽。
“沈寒越,奶奶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使劲的就要把男人往房里推,可她自己却一直躲在他身后,似乎是不打算进去了?
见男人一直回头看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朝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沈寒越,奶奶刚醒,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这会儿,我就不进去刺激她了!”
女人说完,沈寒越心口就突突的疼了一下,怜爱的抚了抚女人的额角,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这才迈着修长的步子,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人,正在低声的和老太太商量着什么。
可能是讨论的太过于热烈了,他进去的那一瞬,并没有人抬头看他,而是还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奶奶,我已经让车大夫帮您诊治过了,您只要精心养伤,是不会有问题的,车大夫可是圣保路医院最有权威的大夫了,我这边,就暂时先把他安排在沈家了……”
这是俞北温软的声音,可老太太听了他的劝慰,眼皮一番,就直接白了她一眼。
“我有自己的专职医生,至于这个什么车大夫,还是马大夫的,你就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哼,我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了,也不会接纳顾念的!”
两人聊天就聊天,无端提顾念干嘛?沈寒越的脸色一沉,就大步走了上去。
看着俞北的时候,一脸的酸涩,没来由的,就又吃起醋来了。
“俞北,我们沈家有自己的大夫,至于你们俞家的大夫,还是带回去吧!”
俞北见他脸色不善,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这才从一旁的椅子上坐起来,朝沈寒越走了过去。
悄悄的朝他使了个眼色,就大着嗓门,幽幽的提醒了一句:“寒越,奶奶心脏不好,血压也很高,车大夫是这块的权威,我想你还是不要拒绝的好!”
见沈寒越只是一脸不悦的皱眉,他这才突然趁老太太不注意,哑着嗓子,小声的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沈寒越,你还不明白吗?你奶奶,无论如何,是不打算接纳小念了!我这里无论怎么劝,都没用,算了,我这会儿先回去了,总之,你保护好小念,千万不要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他这句话刚说完,沈寒越就面色不善的睨了他一眼:“我的老婆,就不劳你操心了!还有,把这个车大夫,也一起带走吧!”
沈寒越最受不了的,就是俞北这种万事为顾念打算的做法,好似就只有他最关心顾念一样?
真是好笑,他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轮得上别人替他保护了?
俞北见他这会儿对自己有敌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冲拎着医药箱的男人挥了挥手,就怏怏的走了出去。
不过,当在门外看到顾念的时候,他一脸的怏怏立刻就不见了,转而换上了一脸的欣喜和雀跃。
不过,当瞥到顾念兀自蹙紧的柳眉,脸色又一次沉了下去。
“小念,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虽然不能确定她听到了多少,但有一点,他却是确定的,“沈老太太不愿意接纳她”这句,她一定是听进去了。
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的自责,立刻就觉得,是他把事情办砸了?
要知道,他今天,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沈家,除了是出于两家的情谊之外。
最大的一个私心,就是想劝一劝沈老太太,不求她对顾念好一点儿,只求沈家不要在这么欺负顾念了。
可是,他好话都说尽了,沈老太太却是铁了心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接纳顾念了。
更是认定了,顾念心机深沉,心思歹毒!
而且,还告诫俞北不要多管闲事?
俞北计划落空,只得把希望放在了沈寒越的身上,只希望他能护女人周全。
否则,他一定会亲自把顾念,从沈寒越手里抢出来的?
可是,现在见到女人这副失落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这看似没心没肺的小女人,原来,还在乎着沈家人对她的看法?
之所以假装漫不经心,估计,也是为了掩饰她的失落吧?或者是,不想让沈寒越过分担心?
幽幽的叹了口气,努力张了张嘴唇,刚才还巧舌如簧的男人,此时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小女人了?
沉默了半晌,这才硬挤出了一句话:“小念,若是在沈家受了委屈,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明知道他是帮不了什么的,但还是信誓旦旦的允诺了出来。
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别的想法,毕竟,他虽然帮不了忙,但关键时刻,却还是可以挺身而出,把这女人彻底带离沈家的。
顾念,并不清楚他的心思,见他这般关心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小跟班长大了,还知道维护我了!”
她这句话,等于是直接和俞北划开了界限,既不让他过分担忧自己的同时,又替他理清了两人的关系。
俞北的眸子瞬时黯淡了下去,最后瞥了一眼女人,就径直朝别墅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俞北前脚刚走,沈寒越那夹裹着无穷怒火的冷喝,就从门里传了出来。
“奶、奶,你究竟要干什么?快点乖乖起来吃药?”
门内,沈寒越就仿若是彻底丧失了耐心一般儿,冷喝完,就冷冷的把药丸塞到了沈老太太的手里。
更是“哐当——”一声,直接把水杯摔放在桌子上。
看这架势,沈老太太若是不吃药,他就要亲自用强,把药硬灌下去了?
不过,这个强势了半辈子的老太太,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几时又妥协过?
气愤的把药丸往地上一丢,更是把桌上的水杯拿起来,干脆直接朝男人脚边丢了过去。
“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竟然还敢威胁我了?”
威胁?她口中的所谓威胁,也不过是男人被逼急了,最自然的爆发而已,在她眼里,却成了威胁?
冷眸一凝,脸色冰寒的,似乎整个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寒霜似的,僵直的可怕。
“奶奶,究竟、是你威胁我,还是我在威胁你?”
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嘴唇一张一翕的时候,还透着森然的寒意,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惆怅。
沈老太太既不回应,也不反驳,只是一脸不耐烦的别开脸,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当注意到了房间里还留着一个陌生人。
而且这个陌生人,还用一种不可理喻的表情,瞪着自己,就立刻愤怒的质问了一声。
“你是谁?也是俞家小子送来的医生?”
沈寒越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原本就没怎么在意屋内的一切,经沈老太太一提醒,这才注意到了屋子里多出来的男人。
韩墨只是觉得这老太太的性格太霸道,又加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顾念。
所以,看向她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没了好脸色。
这会儿看两人正一脸好奇的瞥向他,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神色,转而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的形象。
“我是君美小姐的朋友,听说贵府的老太太受伤了,今天,是特意来探望老太太的!”
韩墨说话的时候,沈寒越一直在冷冷的打量着他,隐隐觉得他有些眼熟?好似是在哪里见过?
但一想到,他是沈君美的朋友,立刻就没好气的指了指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韩先生是吧?现在太晚了,我们沈家还有点私事?我想,你是不适合再留在这儿了,还是请回吧?”
别墅的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韩墨就算是再厚脸皮,自然也不好再呆下去了,呵呵笑了两声,就直接推门出去了。
不过,他人是走了,但刚才的回话,沈老太太却是听到了的,扭头环视了一眼房间,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君美这孩子去哪儿了?不会是受伤住院了吧?”
见沈老太太这般关心沈君美,男人登时就没了好气:“她、好得狠!”
咬牙切齿的回答了一句,见沈老太太还在询问,便索性撒了个谎:“她学校突然有点急事,先暂时回去了?”
因为沈君美也是刚刚毕业,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好在,还说的过去。
沈老太太虽然还有点怀疑,但想想沈寒越毕竟是沈君美的亲哥哥,想必就算是她有事,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冷哼了一声,就没在继续发问了。
而是,直接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寒越,如果你一天不把那个女人赶走,我就一天不吃药,直到病死为止!”
说完,就一脸决绝的撇了撇嘴,脸上的皱纹也倔强的凑成了一团,就像是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干脆把桌上放着的药盒,也全部扫落到了地上。
老人和小孩,最让人头疼的一点就是——一旦耍起赖来,都挺让人头疼的。
因为沈君美,沈寒越的脑袋,原本就嗡嗡直响了。
现在,又看着耍无赖的沈老太太,他只觉得,连太阳穴,都开始滋滋直叫唤了。
“奶奶,念念是我的妻子,她是沈家人,不是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赶出去的!”
沈寒越并没有正面回答沈老太太,但这句话,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门外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暖,只觉得整个耳根,都开始爬上了丝丝的潮红,整个心脏,也跳动的很厉害。
韩墨此时也立在门外,陪着她,听到沈寒越的这句话,他只觉得这男人倒还算识趣,但对沈寒越的偏见,却还是依然存在的。
轻轻的拍了拍顾念的肩膀:“小念,听话,既然沈家人这么不待见你,干脆就跟我回去吧,顾家所有人,都会当宝贝一样护着你的,哼,至于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太太,等回头,我自然有的是机会整治她!”
韩墨对着顾念的时候,语气一直都很是温润好听。
可当他的眼神,一触即到那扇门的时候,眼神就好似直接透过门,看到了那个顽固又过分的老太婆,后边的话,语气一转,就从温润变成阴冷了。
虽然,他的话里,处处都透着对她的维护。
但听到他要对付沈家,顾念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韩墨哥哥,我现在就是沈家人,你对付沈家,不就是在对付我吗?”
女人的这句话,倒突然让韩墨想起这茬来了,眼下,和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家庭办理离婚手续,似乎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吧?
烦躁的揉着脑袋,正发愁着这件事情呢,门内,却突然传来了沈老太太抑制不住的怒吼。
“她算是狗屁的沈家人?沈寒越,你必须尽快和她办理离婚手续,总之,那个顾念,我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她了?”
听到门内传来的这声怒吼,女人先是眸子一沉,就一脸失落的垂下了头。
韩墨正一脸暗喜的等着看沈寒越妥协呢,一抬眼,就注意到了女人的情绪。
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一眯,对沈家的不满,立刻又深了几分。
就是这个时候,门内却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嘶吼。
“奶奶,不管如何,这辈子,我的妻子就只有一个,你若是执意如此,就等着看沈家断子绝孙吧?”
老年人,不管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强势,一旦老了,唯一的执念,便也只剩一条了。
那就是,有一天,可以在家里含饴弄孙,所以,沈寒越这句话,直接就戳到了沈老太太的软肋。
她的手愤怒的抖个不停,脸上的褶子,也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嘴唇哆嗦了半天,这才拿手指着沈寒越,气喘吁吁的质问了一番:“寒越,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真的要逼死自己的亲奶奶,不成?”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男人妥协?
毕竟,就算这个男人,对他有怨恨,但她好歹也是他的亲奶奶。
再加上他从小就缺乏亲情的滋养,虽然性格很寡淡,但骨子里,对亲情却还是极其看重的。
也就是拿捏到了他的这一点儿,沈老太太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威逼他妥协?
站在门外的女人,在听到他那句承诺的时候,虽然心里很是欣慰。
但这一刻,伏在门上,静静的聆听着那压抑的沉默气氛,她就知道,这男人此刻心里有多么的难受。
虽然,他表面上对沈老太太的威逼,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但老太太万一因为这个,真的出了事情,只怕他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生吧?
门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噗通倒地的声音,伏在门上的女人,心里一个惊呼,便立刻朝客厅里的佣人吩咐了一声。
“你快去把奶奶的专职医生找来!至于你,赶紧去厨房里熬点粥端过来,大病初愈的人,是需要补充体力的!”
佣人陆陆续续的去忙活了,女人这才又重新把头抵在门上,似乎在奇怪着,沈寒越怎么还不出来喊医生呢?
正兀自纳闷着呢,门内却突然传来老太太的一声惊呼:“寒越,你怎么了?寒越,你快醒醒!”
什么?原来那个昏迷过去的人,不是沈老太太,而是沈寒越?
头轻轻的抵在冰凉的房门上,肩膀却在不可抑制的,微微抖动着,眼看着就要一步上前,推门进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血玫瑰在韩墨的眼神暗示下,正屏着呼吸,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过来。
在女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血玫瑰一记手刀上去,顾念就被她打晕了。
因为刚才的佣人,都被顾念支走了,而管家又在负责沈君美的看管工作,血玫瑰在韩墨的掩护下,很顺利的就把女人带出了沈家。
此时,正昏倒在地的男人,自然是看不到门外的情景了。
而佣人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也只当顾念是回房休息了,谁都没有在意。
男人被医生带回房间,他这才倏地睁开了眼睛,刚才还惨白的一张病容,也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李医生,我的身子并无大碍,至于你,还是想办法准备一些别的药丸吧,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药混在饭菜里,做成药膳……”
李医生并没有多话,他是中医,最擅长的就是“望闻问切”,几乎只是一眼,就看出这男人是在装晕?
不过,身为医生,他除了治病救人,却鲜少关心别的,只是了然的点点头,就出去了。
沈寒越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这次是饶过去了。
再既不刺激沈老太太,又不妥协之间,他算是走了个最折中的路数。
但是,装晕这个事情,有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沈老太太难免会起疑心,所以,他也只能把心思转到药膳上边去了?
烦躁的揉了揉额头,在他最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最想念的,就是女人身上那特殊的味道。
不知为何,每次心情莫名焦躁的时候,闻着那好闻的味道,总能第一时间的,让心情平缓下来。
只是,这小女人,究竟去哪里了?见到丈夫晕倒了,都不知道过来关心一下的吗?
想到这里,嘴角就莫名浮上了一抹邪魅的笑意,挥手招来了门外的佣人:“夫人去哪儿了?”
佣人起初,一直以为顾念是回房休息了,所以,下意识的,先朝床上瞥了一眼。
可床上,除了这个“伪病号”——沈寒越,哪里还有多余的身影呢?
这一刻,她们才开始慌张了起来。
“回沈先生,我们这就出去找一下!”
于是,战战兢兢的从沈寒越阴寒的目光下,退了出去,就开始沿着别墅,仔细的搜索了起来。
可是,可以找的地方,都找完了,就是寻不到顾念的半点踪迹。
佣人们怀着十二分的忐忑,这才战战兢兢的敲门进来了。
“对不起,沈先生,沈夫人这会儿,好像已经不在别墅了?”
不在别墅了?
听了这会儿,沈寒越先是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阴森的目光,就仿佛刀子一样,立刻就朝佣人的脸上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