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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赶紧和她离婚,才是解决的方法。”
林启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微眯,呼吸慢而压抑,他并未听见母亲对他说了什么,满脑满心都是陶麦怀孕的事,他亲眼目睹了新闻,可他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陶麦是在撒谎,因为她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是他,只是他林启辉,虽有几次目睹她和方倾墨纠缠在一起,但他们才认识多久?感情突飞猛进到就有了孩子?
脑海里,猛地闪过在酒吧的那一幕,陶麦和方倾墨共处一室,两人都衣衫不整,时隔多日,他至今还记得方倾墨当时面对他时,眼里的意气奋发。
当时,他的身边伴着遥遥,他虽生气,但也没有到灭顶的地步,可现在,胸中的一股火几乎要生生烧死他,他觉得热,热的他血液奔流不停,心脏似难以承受这超重的负荷而闷闷的疼烟。
他按捺了良久,冷静了良久,终于抬手摁了内线请李秘书把杨勋叫过来,不一会儿,杨勋来了,杨勋脸上的神色有点怪,大概也是看到新闻之后,产生的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受。
“去查一查陶麦在哪个医院,一刻钟之后告诉我。”林启辉一脸冷意,身形微带僵硬诽。
杨勋惊叫了一声,“一刻钟哪里够,你叫我怎么找?”
林启辉狠狠瞪一眼杨勋,那种样子,很像气急想要杀人,杨勋摸摸鼻子,退出办公室去查陶麦到底在哪个医院了。
程玲以为儿子找陶麦离婚呢,心里高兴,不禁走至儿子的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启辉,好好照顾遥遥吧,我听说她自搬出去以后一直四处打工,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以前哪里吃过苦,现在自个儿不骄不躁,自力更生,能做到这个份上,很难能可贵。”
提起遥遥,林启辉的眼神黯了又黯,母亲说的没错,遥遥确实令人心疼,而他也曾承诺,一旦父亲离开便接她回原来的别墅。
一刻钟很快过去,杨勋打了数个电话找到到医院采访陶麦的记者,威逼利诱之下才得知陶麦在哪家医院。
林启辉一听,抓了车钥匙就走,杨勋和林母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连林启辉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林启辉一路飙到医院,进到大厅询问陶麦住几号房,一问竟得知她刚刚出院了。
“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去的?”林启辉拧眉问,前台导医见他仪表堂堂不像记者,望右指了指,“走了不到五分钟,我看见车子望右拐的。”
他们医院还从来没出现过那种超豪华的莲花跑车呢,是以,她一直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林启辉上车追了出去,他在报纸上见过方倾墨的车,银白色,他的双目逡巡着前方的路面,不放过任何银白色,终于,找到了。
方倾墨开的并不算快,他稳稳的超了三辆车就跟了上去,车里的情况他看不清,只是跟着。
一路跟到了清澜医院。
方倾墨扶着陶麦下车,两人正要往里走,林启辉斜刺里迎面堵住了他们。
就这么毫无预料的相见了,陶麦和林启辉两两相望,一个心中波澜不惊,一个心中气血翻涌。
方倾墨亲昵地揽着她的腰,她大半个身子都依在他身边,无形的亲密,刺痛他的双眸。
“方先生,请您放开我的妻子,我有话和她谈。”林启辉并没失了风度,礼貌客气但又十分坚持地对方倾墨表达自己的意思,方倾墨看向陶麦,陶麦的眼中有波光流转,意思是叫他到一边等她。
“那你自己小心点。”方倾墨轻声叮嘱。
陶麦点了点头,医生并不准她出院的,并一再告诉她务必卧床休息至少半个月,可形势所逼,她只能暂听方倾墨的安排,因为身体原因,方倾墨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林启辉看着陶麦和方倾墨的默契,心潮翻涌,一股冷意自脚底直达心尖,曾几何时,陶麦的眼中,完完全全只有他,现在呢……
方倾墨远远的走到一边。
失了方倾墨的扶持,陶麦顿觉浑身有些不舒服,小腹处隐约有种坠胀感,她捂住了肚子,抬头间问林启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从她的动作中,林启辉猜到她必然很在乎这个孩子,心中又是一刺,“你怀孕多长时间了?”
他一字一顿的问,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莫名的在颤抖,在害怕。他屏息,等待她回答。
陶麦皱眉,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差不多满两个月了。”
已经两个月了,是啊,他一个星期前才碰过她,不可能是他让她怀孕的。
陶麦的答案一出,林启辉整个身子晃了晃,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隐匿的青筋根根爆出,他的眼神,凌厉如刀,犹如实质性地刺着陶麦,心中的愤怒又上了一个台阶,几欲让他发狂。
眼角余光看到林启辉长身玉立站在那儿,时刻注视这这边的动静。林启辉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冷怒出声:<
“陶麦,我没碰过你,你却有了身孕,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他一字一咬牙,脸上媲美千年冰川的冷意足以让人打颤,陶麦紧紧抿着双唇,林启辉的话不绝于耳地回荡在耳畔。
陶麦骇笑,“反正离了婚,孩子与你无关。”
他捏紧双拳,从未有过的愤怒,“你休想,如果你不打掉孩子,这婚,我不离了。”
“你……”陶麦一脸惊异,匪夷所思地瞪着林启辉,她只觉四肢百骸一痛,整个人软软地往下倒,林启辉站得近,闪电般上前抱住了她,方倾墨奔过来,见陶麦脸色惨白,一把抱住陶麦踹了一脚林启辉,朝他吼,“你对她说了什么?你还嫌她不够伤心吗?”
林启辉一心都在陶麦身上,毫无设防中被方倾墨踹出几步,他怔然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方倾墨抱着陶麦冲进了医院里。
他站了好久,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他并没有到医院里问陶麦的情况,只是呆站着,仿佛遇到了人生重大的挫折,一蹶不振。
天空风云渐起,到晚上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淋湿了他麻木的躯体,更淋湿了他的心,心,不知所属。
他没有开车,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到的遥遥家,总之,他到了遥遥的门外,抬手敲门,遥遥美丽的脸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外面正下着大雨,启辉哥忽然出现,且全身从上到下往下滴水,苏柔遥见了一慌,忙拿了干毛巾给他擦拭,然而启辉哥站着却是不动。
小阁楼里,狭小的空间内,高大挺拔的男人站着,神情奇异。
苏柔遥从未见过这样的启辉哥,当她还是少女时,他是俊朗耀眼的,犹如阳光,连笑都带着深入人心的暖意,他有着顺遂的人生,后天锻炼出的军人范儿,让他带着一股子稳而向上的气息,整个人都是犹如启明星一样,光辉,灿烂。
可这会儿,犹如失去了半个心魂,那眼中的黝黯,让她看了心惊。
“启辉哥……”他站在那儿,脚边已经积了一圈积水,并在不断扩大,递给他的毛巾他仿似未见,目光幽深,似看着某个点,又似什么也没看。
苏柔遥担忧的连叫数声,可林启辉恍若未闻,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柔遥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扭绞着她的心,让她难受。
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怀,坦荡的、宽阔的胸怀,就这么靠着,就感觉到一种现世安稳。
在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再美的女孩儿,再好的家世,也不若在这世上,能够找到能够让自己一辈子安枕无忧,恬静度日的男子。
她何其有幸,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因此,她牺牲爱情,欲牢牢抓住这一抹人生的安定。
良久,林启辉才像是回神,他轻轻拨开苏柔遥细白的胳膊,握住了她手中的干毛巾,“谢谢你。”
苏柔遥笑,笑容里透出一丝惊讶,启辉哥,对她从来不言谢的,这是……
“嗯,你怎么淋了一身雨?还这么晚过来?”说话时,苏柔遥一派温柔,脸上带着笑意,微微的甜,毫无意识地蛊惑着世上的男子。
林启辉见到了这样的美,心中竟从未有过的平静,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没打伞,现在几点了?”他只知道自己在医院门口呆站了好久,却不知道具体时间。
“十一点了。”苏柔遥回答,慧黠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启辉的双眼,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都这么晚了吗?林启辉着实惊讶,他看见自己一身水,皱了皱眉,苏柔遥花解语似的说:“要洗个澡吗?”
林启辉确实想洗个澡,但是这里没有他能穿的换洗衣物。
“衣服你不用担心,楼下住着徐惜姐姐,她是陶姐姐的同事,徐惜姐姐那儿或许有你能穿的衣服,我去问问。”话落,苏柔遥已经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