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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不管是对前身和她来说,都是很陌生的。
前身虽然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可是却被困在后院的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直到死,她对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有很多都还是陌生的。
至于她,就更不要说了。
到了顾府外,管家将她们迎了进去。因为知道有摄政王府的人在,顾府的人也不敢太过怠慢。
“大小姐,老爷已经在前厅等着您了。”
“恩。”
顾容裳刚走到前厅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很是响亮的恭维声。
“相爷当真是好气度,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对于别人的夸奖,就算是知道是刻意恭维的,顾庞德也听得十分的顺心。“章二公子谬赞了。”
坐在章以远身边的女子在他们说话间一直都低着头,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闻声,那女子身子微微僵了僵,情绪似乎变得激动起来。
顾庞德眉宇间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自从顾雨嫣被墨渊休回府后,跟他说了顾容裳种种“恶行”还将自己被休的事全都推到顾容裳身上,说她暗中陷害墨渊误会她,才会被休。
顾庞德现在对顾容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今天章以远来,对章家有两分想要笼络的心思,不然怎么都不会让顾容裳再踏入这个府中。
“让她进来。”言语间丝毫没有一个为人父的慈爱。这一切都被章以远看在眼里。
顾容裳走进屋中,一眼就看见章以远,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在看见他身边的女子时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她依旧不动声色上前。
“左相。”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算是问礼。她现在可是有金字匾额的人,见了太后都不用行礼,顾庞德有哪受的起她的大礼。
虽然不悦,可顾庞德也不会傻到拿这件事来说项。
“恩,这是你的表姨和表姨夫,他们难得到西京一趟,今天你就留下来跟他们好好的叙一叙吧。”
表姨……就是她外婆的姐妹的女儿……
前身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当年前身还小,过年去看外婆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那么一位姨婆,后来听赫连珍说,那是她外婆的庶妹,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所以逢年过节两家人都会走动。
这么一说,前身的记忆就清晰了。
“容裳,你,你还有个表姨嫁到了云安邱泽,若是,若是今后你实在过不下去……就想办法去找你表姨,她一定会帮你的……”
这是赫连珍病逝之前对前面说的话,也就是说,这表姨是能够信得过的人。
当初她是见过这位表姨的,她比赫连珍要小不少,到如今也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可她看眼前的女子,面色蜡黄就是层层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像是四十开外的老妇。
有外妇在,顾庞德也不好多留,很快就跟章以远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顾容裳和她的表姨,胡岚华。
章以远在出去前暗中瞪了胡岚华一眼,看得她一个瑟缩。
“是,是容裳吗?”顾容裳进来的时候头上戴着纱帽,并没有摘下来。
“表姨。”本以为这两个字有些难开口,没想到张嘴却叫得那么顺溜。
“多年不见,你这孩子就长那么大了……”胡岚华看着很是拘谨,像是很少与人打交道,一时间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容裳把纱帽摘下来,露出那半张戴着面具的脸。“表姨,你不介意我如此吧?”
胡岚华却在看见她那张脸时呆愣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跟老祖宗相似极了……”
“什么?”因为话太小声,她听不太清明。
“没,没什么……”
“表姨你身体不好?”胡岚华眼珠子黄得有些不正常。
胡岚华眼中闪过一抹难堪。“没,没有,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
“表姨昨晚为何没有睡好?”她却不想就这么让她逃避过去,毕竟,章宝儿现在还在摄政王府治病。她要知道,这个母亲到底能够达到几分。
“我,是因为……”
想到昨天就不见了踪影的儿子,胡岚华忍不住红了眼圈。可是又想到章以远对她的威胁,她不得不咬牙把眼泪逼了回去。
“可能是路上奔波有些累了。”
顾容裳点头不语,暂时不打算告诉她章宝儿在她手上。
章以远多年不来西京,或者说他之前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来看她这门略远的亲戚,这会儿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容裳,表姨听说,你,你跟你的夫君分开了?”胡岚华实在说不出顾容裳被休弃的话,但也就那么个意思。
顾容裳坦然点头。“是。”
“那,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不在意的笑笑,却反问道:“表姨觉得我该有什么打算?”
微楞过后,像是听出她这句话的讽意,胡岚华更是难堪。“表姨不是要过问你的事,只是,只是觉得女子终究要有个归宿才好。”
“表姨,有归宿固然是好,但如果那归宿却成了不归的宿命,那才是人生的悲哀。如果一个男人不能给我幸福,我又何苦在他身边受折磨?”
顾容裳的话让胡岚华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顾容裳看她那弱受样,就知道这些话肯定是有人让她来说的。表明立场过后,也没必要那么冷硬,她放缓了语气。“表姨,若当我的自家人,就告诉我,此行,是为何?”
胡岚华嗡了嗡唇,话未说,就掉下了一连串的泪珠。
……
“章二公子慢走。”管家将章以远夫妇送到了门外。
随后顾容裳也跟着走了出来。
“如喜,你跟去看看他们的马车到底是到什么地方。”
“是。”
顾容裳刚走到相府门外,就管家带人给拦了下来。
“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本小姐去哪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管,让开!”
管家却不动。“大小姐,老爷说了,您就是被休弃了也依旧是他的女儿,今后大小姐还是在府上好生的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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