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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暗中被臬司麟椿说过什么的知府王兆兰,后补知府马永修一坐堂,就质问道:“王吉福,你应该知道盗抢不分从首,都会严加法办,这个自己叫王树汶的,已经认了匪首为师傅,已经是个强盗无疑,所以你不可冒人这个叫王树汶作为儿子,认了也没你的好处。”
于是,吓得不行的老实庄稼汉子王吉福是点头说道:“是~!是~!小人一定会认个清楚明白,不会冒认的。”
知府王兆兰拍了惊堂木,吓得王吉福一哆嗦......
知府王兆兰:“带犯人~!”
于是下面铁链子响动,果然王吉福看见瘦弱的儿子王树汶上来。
十几天来,不是惊吓就是恐吓威胁,加上牢里的跳蚤蚊虫滋扰,这孩子已经骨瘦如柴,加上几十斤重枷在身,已经是神情恍惚,几乎要奄奄一息......
微观的人看到王吉福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孩子大哭,无不落泪......
知府王兆兰明明不是瞎子,看得真切了,还因为被事前暗中嘱托,他立刻说道:“给我拉开,即使你们装模作样也是骗不了人的。先带人犯下去。”
王树汶被公差强行拉下去,父子分离,他是嚎啕大哭,加上下面围观的人群议论和叹息四起,王吉福再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放,公堂一时乱了套。
知府王兆兰把惊堂木拍得山响,拍了十几下,直到人群安静下来,王树汶被公差带走......
王兆兰:“王吉福,不要在这里哭嚎,我来问你,你说这人犯胡体安是你的儿子可有证据?”
这心中有鬼胎的王兆兰,这样不停的说王树汶是人犯胡体安,说再多是他自己的儿子也听不到么?
到后来王吉福爷懒得说了。来这样玩文字重复有意义么?
这轮到王吉福不说话,下面的群众也搞不太清楚了,都被这知府王兆兰弄到了云里雾里......
虽然王吉福抹着泪说:“我们父子一直住在西乡,只要去问乡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兆兰:“那你说犯人是你的儿子,为何不早早来问,偏偏此刻来闹堂,你是不是被人使用了银子,来冒人囚犯为亲的?”
王吉福:“老爷明察,小人岂敢欺瞒官府,这孩子的确是我儿子......”
王兆兰:“那你说这人犯究竟是胡体安还是王树汶,你们究竟是不是父子,冒认亲属也是要被法办的。”
王吉福也是醉了,自己说了几百遍了,这个人就是自己儿子,你既然是瞎子,看也看得清楚了......
他也是被这上面的人给搞懵了。
使用老奸巨猾审问手段的王兆兰,把人引入了一个反复的文字套路中。
换任何人,此刻都会是这样的,这样的问词也经常出现在冤案的审理案宗里。
换做是你,你老是说一句话,他还是会用一个错误的圈套来诓出你的失误。所以面对一个狡猾的对手时,冷静和淡然,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回答内容要想好后,不快不慢,还要时快时慢,让对手的速攻语调跟着你无法靠谱。他的套路就被你弄乱了。
此刻农民中了文字游戏的套路,王吉福他关键时候居然就不说话了,等于是默认自己是来冒认囚犯的。
这就是中了计。
其实此刻你很慢,很清楚的再说一次,反复的绕口,对手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官差不是小孩,反复的问一个问题,谁听不出来问题?你倒是可以反复的说。
所以说官府欺压百姓,就体现在,他读了书,你没有。
他讲王法时,你没有法律知识,他乱来你也不懂......
我看着也是摇头,这脏官也是够阴险毒辣的。
此刻王兆兰目的达到,见王吉福不说话了,对身边的马永修说道:“看来此案是案中有案,案情非同小可,我们查核之后再作计较。”
“来人~!把这刁民王吉福关押候审,派人好生看管。”
他把人家爹也下大牢了。这人歪起来,也是无止境的......
府衙外围观的人群也是摇头,说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实。
人们议论归议论,但是官府断案,百姓只有旁听权。
于是整个案子的内情,在全部的河南省,包括临近的几个省区都开始疯传起来。
轰动一时的光州悍匪案子,居然审理出来少年顶包,雇人认亲,这故事谁不感兴趣?
这王吉福被下了知府大牢,这王树汶还在死囚牢中。
而受到非难和排挤的臬台府衙未派官员陆星,邓州知府朱光第,此刻是被冷落到一边。
最清楚内情详细的好官,此刻确是被隔在门墙外。
这也是正应了一句话,人以群分。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深夜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河南南阳的镇平县县令马翥,开封府衙陈许道任恺,臬司麟椿,开封知府王兆兰,后补知府马永修,聚集在开封府衙后院,秘密的商榷这个案子。
其余的师爷都不敢进入这个后院,在一边廊道上候着。
这时候,张师爷,毛刑名,这几个早坏了心的智囊是没有发言权的。
几个人商议了半天,知道这王吉福和王树汶,在西村人的供词下,还是会被相认的。只有把这王树汶的罪落实了,大家才不会因为冤枉好人获罪。
也是这几个狗官歹毒。
明明是王树汶被胡体安带回县里之前,安置在光州的客栈等候,他们诬陷为给歹徒望风。
其实这孩子刚认得贼人,一切都不知道光州出盗匪的事实。事后跟着一群大叔,押着很多的骡马货物回胡体安的私宅,还以为老爷来光州是来做生意的,还办了不少货回去。
这十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内情?
混杂在人群里的一群悍匪,每个都是乡下的农民儿子,他们把短刀藏掖在衣襟下面,包裹在扁担里,谁能知晓?
再说这新到任的河南巡抚李鹤年,在第一次的任恺来劝说,要维持原判时,他怒了,指着任恺说:“这光州的案子,离任的涂宗瀛说过,这是顶包的案子,务必小心斟酌处理,你是个外人,替人来搀合什么?还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河南巡抚李鹤年也曾经是一个好官,在任监察御史时,平定了太平军捻军有功。之前是任湖北巡抚,河东河道总督。
此刻上面的河南巡抚晋级升任,这李鹤年就自然来替补。
这也是朝廷的一种官吏升迁的制度。
说来也好笑,你即使有再大的功劳,除非皇帝朱批一个职务,否则你就得等着上面空出一个位子类。
等到谁调走了,你就补进去。
说白了,皇帝要是用一个人,要调到自己身边,其实他是在提拔一些列干部。
不过好在历来这样皇帝无故升迁官职的事例并不多见。
毕竟官员是靠朝廷的银子养着的。
任恺被指责不要插手前任的定案,也不要违背前任的处置,这也是官场官官相护的一种写照。
不过这一刻要是真的按照河南巡抚涂宗瀛的做法,他们倒也无事了。
可是河南巡抚涂宗瀛走了,这任恺怕自己被翻出来,一再的侧面游说,说这光州的案子,一定要严办几个匪徒,才能让百姓平了怨气,让朝廷上面问起来也有个交代。
他不然不了解隐情,但也动了心。
加上他在新上任时,这些人背地里事实上也上千数百的银两......送了不少好处。
李鹤年系一介武夫,头脑缺少一根筋,也是重权势利益的货,于是此刻看到几个下属商榷的结果......
把王树汶诬陷,列为从匪,也是问斩杀之罪。他就签订了文书。
这样也不违背了前任的意图,也顺了手下一干人的心。
几天后,整个案子定下来,一张官版公布,群众哗然......
每个案子都是要张版文的,还要加盖官府印章。
数天里,开封人们都在摇头叹息,都在说这瘦弱的孩子可能是匪么?
即使是从犯,这么年幼,也不至于治罪于斩刑,这里面的顶包案又是个什么机关?这案情并没有具体的交代清楚,这开封府衙又是如何断的案子?
这里的地头可是以前包拯的府衙啊。人们都是带着头脑在看问题。
街头已经有说书人开始编辑顺口留在骂官府昏庸无道了。
光州悍匪案子闹得京城都有了京官在茶楼听书听到风声。
这里面的说书人说得是头头是道,看来这编书的还真是得有点门道才能得到这样多的素材。
虽然河南的很多官吏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的审理,可是百姓看着他们在路上走过,不是丢菜就是骂昏官。
他们也是郁闷啊。这些河南籍的御史都是一个朝庭里当差的,很多事实也是看的很明白,只是大家都心里早就明白。
此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也是心中愤懑。
一些河南籍的御史纷纷联名上奏表,对这件案子的处理表示疑问,对之前的臬司麟椿,河南镇平县马翥县令进行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