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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带来的两个婢女,原本一个叫素华,一个叫荷香,进了宫,以前的名字自然不能继续用。掌事公公重新给她们取了名字,一个改成月央、一个改成了月桂,和太后娘娘赐下的两名宫女月灵、月蕊正好凑了个四角齐全。
入宫的第一晚,小小的钱浅被伺候着洗漱完,月央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太后赐下来的月灵和月蕊一个去温茶,一个去点熏香,月桂正在给钱浅铺床。
“也不知小小姐今晚会不会哭。”以前是钱浅娘家陪嫁的月央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钱浅的小脸:“才三岁……”
“月央!”铺床的月桂看了不远处忙活的月灵和月蕊一眼,轻声提醒:“这里没有小小姐,是公主。忘了进宫前夫人是怎么嘱咐的吗?公主在宫里,能依靠的就是我们了,小心些。”
“我错了。”月央立刻认错,她轻轻将钱浅放在床上,用手遮住钱浅的眼:“公主,睡吧,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钱浅偏头看了一眼正在小桌边忙碌的月蕊,声音很小的冲月央说道:“荷姑姑,找机会多跟月蕊他们多聊聊天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在太后娘娘宫里见到的人,我都不认识,好怕认错人。”
沉稳机敏的月桂立刻明白了钱浅的意思,她以前是国公夫人的得力大丫头,自然很通达。她靠过来轻轻给钱浅掖了掖被角,轻声安慰道:“公主放心,我会看着办。只是公主,进了宫,和在家里不一样了‘荷姑姑’这称呼不能再叫了。”
“我记住了。”钱浅乖巧的点头:“月桂,拜托你了。”
“怎么当得起公主一声‘拜托’。”月桂轻轻摸了摸钱浅的额发,眼神温柔:“我和月央,就是为了公主才肯进宫来的,我们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是三岁的钱浅第一次离开家在外过夜,当然了,她没有哭。她又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因为换了地方睡觉就哭一鼻子。但她的平静看在月央和月桂眼里,简直等同于被迫长大懂事,两个丫鬟忍不住对钱浅更加心疼。
月桂的效率很高,钱浅睡了之后,她直接去找新同事月蕊和月灵聊了聊。本来她打听的也不是什么秘辛,因此月蕊和月灵也很大方,几乎是知无不言。
聊到最后,月蕊和月灵最后决定,亲自为钱浅科普一下內宫知识。月桂说得对!三岁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可得嘱咐仔细些。万一冲撞了贵人,公主没事,她们这些下人可是要倒霉的。
因此第二天一早,钱浅换好衣服,一路被抱着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是她的新宫女月蕊和月灵,两人一路絮絮叨叨的向钱浅做后宫知识普及,简直不能更详细。
钱浅请安回来吃早饭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皇帝一共有十九个儿子七个公主,但是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儿子六个公主。
宫里除了皇帝、皇后、皇太后以外,还有两位贵妃、四位妃属于不可得罪的存在,另外的莺莺燕燕当然也有许多,不过月蕊说除了十分得宠的,生了十七皇子的许贵嫔以外,其他位份低又无子的妃子也无需太过在意。
钱浅当然不在意那些数不清的妃子,她在意的是到底谁才是男主!!谁才是男主的娘!她想来想去,最后问了月蕊一个天真的问题:“月蕊,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像我一样住在太后娘娘附近吗?”
“自然不是。”月蕊笑着答道:“殿下们都有自己的宫苑,只有年纪比较小的十七皇子还跟着许贵嫔住在毓秀宫,不过听说很快也要搬了。”
“年纪比较小的就只有十七皇子吗?”钱浅眨着大眼睛对着月蕊卖萌,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
月蕊认真偏头想了想之后才答道:“十六皇子貌似与十七皇子年纪差不多呢,还有就是年纪更小的七公主。”
“十六皇子和七公主?”钱浅眨了眨眼:“他们的母亲是哪位娘娘啊。”
“十六皇子的娘去世了呢!”月蕊眨眨眼:“公主以后可要小心,莫要在太后面前提起十六皇子的母亲,免得太后伤心。”
关于那个高度疑似男主的十六皇子,月蕊只说了这些就不肯再多说了,后来的细节都是月桂拐着弯打听到的。
听说十六皇子的母亲出身很高,是前太傅的女儿,现任大司空崔大人的胞妹。她入宫很早了,皇上登基那年入宫封了妃。听说崔娘娘入宫时年纪很小,但她一直不太得宠,熬到将近四十岁才怀上十六皇子。依照这个位面的医疗水平,高龄产子的确很危险,皇子是生下来了,崔娘娘没熬住。
根据月桂提供的情报,这位十六皇子在生母死后,好几个无子的高位分妃嫔都想要养他,争来争去没个结果,这位倒霉的皇子就这样一直被奶娘和崔娘娘留下来的宫女照顾着,直到两岁了,皇上才做了决定,将他养在了以前的秦贵妃膝下。秦贵妃位份高,膝下只有个女儿,养十六皇子按理说挺合适。
不过这个秦贵妃真的没什么福气,十六皇子到她膝下,她还没开心几个月呢,就一病死了,这下子十六皇子又没人管了。不过这一次,嫔妃们一个个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抢着养十六皇子,大家都觉得他克亲,一口气克死了亲娘和养母。
大约是传言说多了就像真的,渐渐地,连太后和皇上都觉得十六皇子不大吉利,给他安排了个宫苑,拨了宫人照顾,之后也很少过问,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人管他。还好十六皇子满五岁的时候,他亲舅舅大司空崔大人给皇上上表,请求给十六皇子延请名师教导,皇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那么个被放养的儿子。
大约是有些愧疚吧,皇上真的给十六皇子指了两个学问很不错的大学士做师傅,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还是日常不闻不问,每年大节庆或者宫宴时候见一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