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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清德笑嬉嬉地道:“大哥,我为了事业,大城市都不去了。个人认为趁着身体还雄得起,就得享受,要不然找这么多钱有屁用。年轻时精子多银子少,年老时是银子多精子少,我要趁着精子还不少的时间多给我们牛家播点种。”
他做矿山生意,在昌东官场上是由两位兄长罩着,在社会上有一批亲信,如今赚钱不少,羽翼渐丰,暗觉大哥、二哥在官场混了一辈子,习惯了夹着尾巴做人,官越当越大,胆子越来越小,很不爽快。自己大把找钱,拼命享受,人生之得意莫过于此。
牛清永道:“大哥说得对,老三真不能得意忘形。沾几个女人问题不太大,只要不被你媳妇抓现形,我觉得更关键是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们出了事,你还得给他们背黑锅。”
牛清德敷衍道:“行了行了,我听大哥、二哥的,努力当一个好儿童,不和社会上的人混,不再给牛家传宗接代。”说到这里,他想起在昌东饭店见到的王桥,又恶狠狠地道:“今天我在昌东饭店见到了王桥,就是在山南碧云间和我打架那一位,我一定想办法弄他一次,然后就改邪归正。”
牛清扬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在白天就知道王桥分到昌东之事,他知道三弟胆大妄为,真⌒,有可能去弄王桥,脸色严肃起来:“王桥是省委组织部选调生,丁部长特意打电话叮嘱我们要关照。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无业游民。你打一顿就算了,现在要任命为副职领导。是有身份的人,你千万不要瞎搞。搞出事你收不了场。”
牛清德瞪大眼道:“王桥这个狗日的流氓居然成为选调生,省委组织部瞎了眼。大哥,王桥和我结过死仇,你要想办法把他压住,他若翻身掌了权,我的日子不好过。
牛清扬见三弟松了口,道:“既然分到昌东县,他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过组织的五指山,个人总得服从组织安排嘛。”他原本想要说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话出口,还是改成了“组织”。虽然在自己家里,谈话对象是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他还是下意识用模式化语言隐藏了真实想法。
吃完饭,牛清德缠着大哥道:“你一定要压着那个王桥,他以前在旧乡时,我还挺照顾他。他恩将仇报,一心要和我过不去。这人是魏延式的头上长反骨的人,以后他掌了权。绝对会把牛家赶尽杀绝。”他不停地歪曲事实,就是想让大哥把王桥打入另册。
牛清扬道:“喝了酒说什么疯话,什么赶尽杀绝,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
牛清德添油加醋地道:“不止是我一人是这种评价。彭家振也是这个结论。彭家振说他们父子俩是一个得性,当年在文革时王桥父亲就是造反派。”
牛清扬道:“你别再说了,组织部门的人事安排你不准插手。这是我给家里兄弟订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话虽然如此说。牛清扬还是将兄弟的话记在心中。上班以后,正好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谷丽送来几份文件。其中就有选调生的那份文件,他琢磨着三弟提到过的彭家振,提笔写道:“请家振部长提出方案。牛清扬。”
县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陆军为了陪好静州组织部王科长,喝了不少酒,早上到办公室上班仍然带着酒味。
办公室副主任谷丽用手扇着鼻子,道:“你隔我远点,嘴巴好臭。”
谷丽父亲是县里老领导,她从小就是叔叔伯伯眼里的小公主,因此作为办公室副主任,经常指使正主任陆军做事,说话亦无大无小。
陆军喝了一口浓茶,道:“今年选调生的文件来了没有?”
谷丽道:“来了,我刚刚送给老大,他看文件时脸色严肃,眉头紧锁,据我观察,凡是他眉头紧锁时就有人要倒霉。”
陆军朝门外看了一眼,嘘了一声,道:“这种话少说两句。”
谷丽低声道:“我就是在你面前说说,你不会出卖我吧。”
陆军开玩笑道:“说不定,完全有可能出卖。”
谷丽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我说了好多疯话,一句都没有传到领导耳中去,说明你还是好人。”
陆军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到部长办公室把签好字的文件拿了出来。他找到那份关于选调生的文件,看完签字,暗觉不妙。
93年,王桥父亲和彭家振有矛盾,这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之间不算是秘密,此时让彭家振提分配方案,陆军估计王桥去向有点惨。
还有一件更头痛的事情。昨天晚上回家后,他猛然间想起王桥曾经聊起痛打过旧乡牛清德的事情,惊出了一头冷汗,翻来覆去不能入眠。
他拿着文件沉思良久,才将文件送给副部长彭家振。
彭家振一边说着昨天与静州组织们王科长喝酒的事,一边随手翻着文件,他的目光停在那份选调生的文件之上,自言自语道:“日了怪,王桥居然成了选调生?”
听到彭家振这一句话,陆军敏锐地意识到彭家振确实对王桥印象非常深刻,而且不是好印象。他在组织部工作数年,由单纯的学生变成了胸有城府的青年干部,没有多嘴,拿着文件平静地离开了彭家振办公室。
陆军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又接到牛清扬电话:“到我办公室再拿一份文件给彭部长。”
陆军赶紧出门,从牛清扬处拿了文件来到彭家振办公室,在门口听到彭家振的说话声,“清德,旧乡那个王桥,414厂的娃儿,现在做什么?没有其他事,就是核实一下。”
陆军轻手轻脚倒退几步,回到办公室磨蹭一会,再将文件送给彭家振。
走出彭家振办公室时,陆军动起了脑筋:“王桥真倒霉,得罪了常务部长,还和部长的亲弟弟是仇人,同时得罪了组织部的部长和常务部长,他在昌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绝对不能让清扬部长知道我和王桥是好朋友,否则我也要跟着倒霉。”
为了隐藏与王桥的关系,他决定暂时回避王桥,对谷丽道:“我要到党校去看一看培训班的情况,如果有人找,就说我上午不回来,下午也不回来。”
谷丽道:“你准备偷懒。”
陆军将食指放在嘴唇间,道:“嘘,小声点,改天请你吃饭。我昨天喝得太多,要找地方休息一会。”
谷丽道:“你去吧,我帮你顶着。”
陆军离开办公室不久,王桥来到县委组织部。组织部办公室只有一个女同志在填报表,另一张办公桌上放着印有陆军照片的座牌。
王桥礼貌地道:“同志,请问陆军在吗?
谷丽打量王桥两眼,想起陆军的叮嘱,简短地道:“不在。”说完,低头继续做报表。
王桥道:“请问陆军什么时候回来?”
谷丽依然简洁地道:“不知道。”等到来人离开以后,她给陆军打了电话,道:“来了一个人找你,长得挺帅,己经走了。”
陆军接到电话以后,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这样对待老同学不太地道,正在打电话时,王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沙袋,你没有在办公室吗?”王桥在电话里依然和从前一些叫着陆军的绰号。
陆军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出去了。你这么快就来报到?”
王桥道:“我来报到前到省委组织部五处谈了一次话,包处长让我尽快回来报到,县里还没有收到文件吗?
陆军道:“收到文件了,县里今年只有一个选调生,如何安排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你最好改天再来。”
王桥道:“中午有事没有,我们兄弟俩搓一顿。”
陆军推脱道:“真不太巧,中午有约,改天我请你吃饭。”
(第一百六十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