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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冲翰的父亲叫于朴筠,光绪十七年9月,任直隶承德府平泉州大名城州判。相当于现代的副省长。后来在与起义军的战斗中挂掉了。光绪十八年,经直隶提督叶志超和总督李鸿章奏请,清政府从优加赠其知府衔,并赏云骑尉职世袭罔替。
于朴筠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于冲翰是长子。这样的家庭当时在清代的辽阳城,也算是两代官身了。关键是这个于冲翰后来还做了辽阳的知府,也就是现在的市长。绝对是辽阳城的官贵代表。只是这人在民国20年九一八事变后,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汉奸。敲他的竹杠,要趁早。
另一位赵仕韩,光绪三十三年做了辽阳的商会会长。能做一个州的商会会长,基本都是本地首富,而且大都是世代经商,不是暴发户可以比的。虽然现在是光绪二十一年,但赵家很早就是辽阳城有名的富商了。这是辽阳城的富豪代表。
一位是官贵代表,一位是富商代表。随便哪位挤出点油水都是金光闪闪了。到那时候,别说是什么水波纹金丝楠的马桶套装了,估计就是纯金的马桶都有可能。
一大早的,连根毛都还没看见呢,侯野棠就又开始深切的自嗨了。真是一日不嗨,人生无味。
本来侯野棠在查资料的时候,打算找一位就够了。但也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找个备胎的比较好。
虽说赵仕韩赵大财主和官二代于冲翰的府邸都在辽阳城内,但于冲翰现在就任辽阳县的县氶,相当于副县长。辽阳县是辽阳州下属的一个县。光绪年间交通还很原始,近了靠抬轿,远了靠马车。于冲翰平时上班应该就住在辽阳县。
辽阳县距离辽阳城还有一点路程。侯野棠决定先进城去找赵仕翰。
这回侯野棠学乖了,在临行前,先把瞬移的宝贝准备好。但又不能直接做个方框带身上,万一碰到哪位鬼催的在身旁念叨日期,那全身上下众目睽睽又得白光阵阵了。
侯野棠看着那二尺布有了主意,按照二尺布换算下来的尺寸,先确定了神分图的长度和宽度,然后在红姐的针线簸箕里抽出一根线来,按照神分图长宽的总长把线截断,再从线上宽度和长度结合点打个小小的结。
有了这条标准线,随时都可以画出小木奁的神分图来。细细软软的线携带方便,搓成一团又不用担心发出白光。这主意谁想的?我靠!简直就是聪明秃顶啊!
一切准备就绪,侯野棠出门了。
从徐家屯步行到辽阳城的小南门,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再从小南门走到赵仕韩二道街的府邸,还要半个小时。全路程快走,要一个小时半。幸好一路上经常有农民赶马车进城送农货的。总能搭上个脚儿。一个小时不到,侯野棠就来到了位于西二道街的赵府。
赵府深宅大院,果然是一派低调根深的富豪气象。侯野棠常常忘记田二的草民身份,迈腿就往赵府里进。
一把就被看门的家丁给拽出来,那家丁差点把嘴趔到鼻子上去:“你他妈眼睛长脚后跟上了?这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吗?”
侯野棠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大清光绪年间,以田二的卑微身份,像这样的宅子,别说从大门进了。就算路过都得隔着点距离走。
侯野棠赶紧陪笑:“不好意思啊,大哥。”
家丁:“跟他妈谁叫哥呢,你也配?赶紧给我滚远点!”
侯野棠:“我找赵仕韩真有事!”
家丁一听,这是要疯啊!一个灰头土脸的臭穷酸,竟敢直呼赵老爷的名讳,刚要大动肝火。忽然想到,能敢这么直呼老爷名讳的人不是真疯了,就是也许真有些来头。万一是老爷哪个房头的远门表亲二大姨三大姑大叔子小舅子的外甥怎么办?谁家还没个穷亲戚啊。
想到这,家丁趔的嘴比刚才复位了许多:“你找我家老爷什么事?”
侯野棠事态严重的向家丁招了招手,家丁配合的把头凑过来,侯野棠小声在家丁耳边说:“不能告诉你。”
家丁差点鼻子没气歪,但还得忍着:“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往里通报呀?”
侯野棠一想也是,又事态严重神秘兮兮的在家丁耳朵边小声说:“侯老仙儿让我来传话,赵老爷要有大事了!”
家丁翻楞眼睛上下扫了扫侯野棠:“哦,侯老仙儿……谁家的亲戚啊?”
侯野棠:“不是谁家的亲戚。我,侯老仙儿是我的仙家。”
家丁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么回事啊!失敬失敬。怎么称呼您?”
侯野棠:“别客气,你就叫我侯……叫我田二。”
家丁:“哦,侯田二,侯田二老仙儿。不是,你先给我看看呗。你说说我的过去,再看看将来,我赵铁棍啥时候能发个财?说的准了,我立刻带你进去。”
这下可把侯野棠难住了,刚才他故作神秘状,是想唬住家丁带他去见赵仕韩。街头算命的跟人搭腔大多都是连唬带吓的。显然这家丁还挺贼,现在明摆着,家丁在试侯野棠的斤两。
侯野棠憋红了脸,支吾着:“大……大哥,您天挺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一脸的富贵相。”
在辽阳城里能混上给富豪看门的,那也是百练成精的主儿,一看侯野棠这神情,基本就摸清了斤两,一把?住侯野棠的脖领子:“小样!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赵府门前玩忽悠。今天我不把你打出屎,我就不叫赵铁棍!”
说着,就朝门里大声喊人:“哥儿几个赶快出来,今天遇到位敢到赵府闹妖作死的主儿!”当即,赵府大门内晃动几个彪形身影往外来。
侯野棠心喊不妙,一缩身,挣开赵铁棍的手就可命的蹽。转过五六条胡同才停下来,一屁股瘫坐在路边。
侯野棠总结了一下刚才的经过,觉得自己有点轻视古人了。古人的抗忽悠免疫力不比现代人差。甚至更强,因为那年头满大街都是摆摊算命的。就自己那两句唬人的话,估计他们天天像听早上好一样稀松平常。
看来一时半会儿的见上赵老爷有点难度,那就跑趟辽阳县,去会会于冲翰吧。虽然路程有点稍远,但一个给政府办事的科室人员,应该比富豪赵老爷容易见吧。
侯野棠出了西门,搭了辆去辽阳县的马车,估摸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辽阳县的县衙门前。虽然也有衙役守着门,但县衙看起来没赵府那样气派,侯野棠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
但他没想到,别看于冲翰表面上只是一个县城里的县氶,但家世深厚,在当地势力极大,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辽阳县的县长。
结果用脚后跟都能想的到,在两位看门衙役的阻挡下,侯野棠还是见不到于冲翰。中午已经过去了,再这样耗下去可不行。就算今天弄到值钱的东西穿回现代,明天还要想办法把东西换成钱,这都得需要时间啊。
明天是跟教导主任约定的最后期限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弄不到那两万五,尖酸阴损的教导主任真可能去找瞎叔要。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估计也是戏说历史的电视剧看多了,情急之下,一个气血涌动的馊主意撞进脑门。没做多想,侯野棠抬腿就往县衙里闯,口中大喊:“冤啊!我要击鼓鸣冤!”
这么一喊,两位守门的衙役没法挡了,古代衙门都是有规定的,百姓有冤可以进堂鸣鼓,以示朝廷的明镜高悬,体恤民间。
侯野堂这一击鼓鸣冤,就像一下子按动了县衙的启动开关。
衙役们穿衣的穿衣、提鞋的提鞋,忙忙乱乱热热闹闹的在堂上列成两班,执棍齐吼:威……武!
不用多久,又出来两三个衣服穿的貌似比衙役官阶高的人。最后四平八稳走出一位,坐在了明镜高悬之下。看来这就是辽阳县的县令了。
侯野棠在那三个之间来回的瞅,终于看到有点像百度老照片的于冲翰。他刚要打着招呼走过去,就被衙役一个绊子撂倒,跪在了县太爷座下。
县令威严:“百姓何冤击鼓?”
侯野棠举手:“我投诉!”
县令有点懵:“啥玩艺?投诉?啥意思?”
侯野棠赶紧贴近清代:“我要告两个门卫。就他们两个。”
县令:“所告何事?”
侯野棠:“他们太官僚了,搞三搞四的不让我进去找人。”
现场所有人腿一软,都差点躺地下。估计大清国开国二百多年,也没见过今天这样击鼓鸣冤的。
县令大怒:“堂堂大清衙门,岂容你儿戏!拖出去……”
刚要说打他丫的五十大板。但又收住,问:“你说要找人?要找何人?”
侯野棠一指于冲翰:“他,于冲翰。”
县令很意外,看向于冲翰:“于县氶,你们认识?”
于冲翰仔细看了看正朝着自己笑的侯野棠,很斟酌的回了一句:“面生。”就是不确定的意思。突如其来的情况,不能把话说死了,这是官场老狐狸得惯用辞令。
县令有些迟疑:“哦?”。毕竟于冲翰是隐形的县令,座上的县令不确定到底如何处置面前这个怪胎刁民。但又碍于面子,不能放任他如此儿戏公堂。
迟疑间,那两个被投诉的衙役正肝火冲头,一杵手中衙棍:“堂堂大清衙门,岂容你刁民儿戏!威……武!”
这下县令的面子就更放不下来了,敕令衙役把侯野棠拖将出去狠揍五十大板。那两个被投诉的衙役第一个蹿上来,拖着侯野棠就往外走。
这回侯野棠可真怕了,倒不是怕疼,而是担心田二这小身子骨,万一被打残废了,他可对不起红姐啊。
侯野棠大呼:“于冲翰,于县氶救我!你将来会在民国元年当上辽阳知州。而且而且以后会……。我有大事找你!”
侯野棠的这几句话就像天外掉下的一块陨石,砸在了大清国的衙门里。听的人似是而非,但又心惊肉跳。
听不明白的是,什么“民国元年”?现在可是大清国光绪二十一年。从来没听说过“民国”是什么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番邦小国吗?
听的懂的是“辽阳知州”,正是辽阳县令的顶头上司,相当于现在的辽阳市长。这就说明还在辽阳本地,那“民国”可就指的不是什么番邦外国了。
脑袋快的人把上下句稍作联系,就能很快联想出其中隐藏的危险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