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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森然又阴冷,想来所指的看电影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我不去!”薄荷拼命摇着头,甚至不惜自戳心口痛处,“我眼睛瞎了,还怎么看电影!”
她以为提及眼瞎就有用,殊不知暴怒中的程珈澜,压根听不进去!
眼瞎是么,没关系,她还有左耳,看不见,她可以听!
程珈澜无所谓的扯了扯唇角,笑意格外冷漠,“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的。”
说罢,薄荷的挣扎又算什么,当一个男人在意的时候,女人怎么作都是好的。
可是不在乎呢,程珈澜用力拽着薄荷,往外间走去。
“不,我不要去——”薄荷怎肯轻易就范,她挣扎捶打,希望程珈澜开开恩放过她,可她不知道,这般行为只能进一步激怒程珈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男女之间存在着天然的体力差距,可不是言语就能拉近的。
薄荷的身子被程珈澜拖着,始终不肯抬起的脚,在地上划出了两条狼狈的痕迹。
须臾间,薄荷猛然被程珈澜扔到了一处客房的榻榻米上。
摔的七晕八素也不敢怠慢,又以极快的速度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犯傻的缩进墙角,满是戒备的抱住双臂,面对着逞凶的程珈澜,“你别过来哦。”
程珈澜慢条斯理的动作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他缓缓解着衬衫的蓝宝石衣扣,似一点点折磨瓦解她。
俊美男人换衣服的场景堪称美妙风景,可惜薄荷欣赏不到,她脑海里相继闪过的,是昨夜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
“程珈澜!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除了会强迫我,还会干什么?”
薄荷忍不住惊叫着激怒程珈澜,此刻,她还不懂什么叫做——
不作,就不死!
“呵……”程珈澜满眼怜悯地摇了摇头,神色里毫无怜香惜玉的味道,见她越发恐惧,他勾起唇,“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吗?”
砰!
失去禁锢的休闲裤,连带着皮带一起落地,发出了轻微的窸窣动静。
程珈澜的身子,精壮颀长,肌理分明,充满属于男人最原始的美感。
何为秀色可餐?
薄荷不知道,眼睛看不见的好处坏处都体现在这儿了,她低声惊叫的同时,还在挥舞着手臂,企图抵抗越发凑近的男人!
挣扎有用?
不,是徒劳的。
不管薄荷怎么抗拒,还是再次被程珈澜扔上了那张榻榻米,那在耳边遽然响起滋啦声,和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心里的那点儿希望刹那破碎。
当逃跑成了一种奢望。
薄荷只得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就当被狗咬了,且不只被咬一次,再咬几次都没区别,她干脆无视好了。
若是程珈澜知道被薄荷当做了狗,那定要好好在她身上磨磨爪子了。
很快,薄荷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小狗这么可爱,她怎么可以侮辱它。
而程珈澜则是个掌控心理很强的非常态男人。
之所以说他非常态,也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她只觉得耳边荡起熟悉的轻哼,连带着惹人心颤的音儿。
她倏尔懂了,因着她看不见,他就弄了带声音的玩意让她听,果然睚眦必报,以往的情不自禁,都被程珈澜录了下来,此时此刻,尽数让她听个够!
“我、我不要听……”薄荷脸红,哭音里带着惊慌恐惧,她不知道程珈澜为什么要将那些声音录下来,只觉得程珈澜的行为,让她无法接受。
“可惜你看不到。”程珈澜的语气里满满的可惜意味,带着十足的暗示。
薄荷顷刻间明白,不只是声音……
还,还有画面,他都不要脸的录下来了,当真是……
好过分!
殊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天花板上,有个偌大的显示屏,显示屏的镜像上,正好将他们坦诚相见的画面定格!
“喜欢这份礼物吗?”
程珈澜故意往薄荷元宝似的耳朵里呼热气,他发现他每次这么戏弄她,她的耳垂都会轻轻地颤动,然后沾染上粉红的色泽,慢慢地又会爬上绯红,似一朵渐变色的白梅花。而这个过程便如亲眼欣赏花开,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好听吧。”他笃定着俯首,呼吸间缓缓地吞吐着一丝异样的温度,半晌后,那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也似乎有了一丝跳跃的火焰。
充满肆意的声音透过耳膜,传递到薄荷瞬间空白如浆糊的脑海里,如同被解除了魔法,安静不过十秒的她,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她想让程珈澜将这些污秽的玩意关掉!
程珈澜岂会让薄荷如愿以偿!
在她终于触及那控制显示屏的遥控器,以为自己会得手的时候,谁知程珈澜竟弹了弹手指,将遥控器扔到了这个房间最遥远的墙角!
希望破灭!
“魂淡!”薄荷疯了般的挣扎,心底喷薄的愤怒爆发出来的力道简直惊人,程珈澜在猝不及防之时,竟被薄荷打了一巴掌。
嘶——生疼!
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被打,程珈澜偏了偏头,舔着嘴角冷笑,蓦地俊美精致的脸庞再次阴翳,“够了!”他双手用力按住了薄荷的肩膀,将她按在榻榻米上,“安静!”
受了刺激的薄荷怎会听话?
现在她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些个靡靡之音,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叫的那般媚。
人总想毁掉让自己尴尬的东西,薄荷也不例外。
“怎么?”程珈澜略含嗤笑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尽的轻蔑,“敢做不敢听。”
他弯着的嘴角凝着冷漠的笑,由他喉咙中吐出的一个个字,渗入薄荷脆弱的内心。
薄荷顿觉自己陷入了无垠的冰冷,“程珈澜——”
这三个字颤栗着从她的牙缝中挤出,她伸出手摸索着他的脸颊,恨意浮现在眼底,“你混蛋!”
只会这样骂他吗,程珈澜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进一步激怒她,“你是混蛋的女人。”
闻言,薄荷本能地摇头,她才不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充其量算作一场交易,钱货两清后,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再有所牵连。
她怎么能逃开他?
程珈澜在心里淡淡反问,手上的动作却是利落直接……
粗暴相待,让薄荷瞬间鲤鱼打挺般弓起了身,须臾后,又无力的落下。
他不给敌人留丝毫余地,那般凶戾不像拥抱他的姑娘,倒像是拼命。
可即使如此极致的苦难,薄荷也像斯德哥摩尔综合症患者那样,对加害人产生了依赖。
她羞愤无力,无论多么不情愿,都控制不了自己。
二十天才能养成个习惯,可他们只有十天,真是可怕,可怕到心里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身子也依旧不由自主。
薄荷的反应岂能逃过程珈澜的观察,他鄙夷嗤笑,“我是混蛋我承认,可你躺在混蛋身边,祈求混蛋怜惜你……你觉得自己正常吗?不过,我喜欢你这样,我之前就说过的。”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犹如促狭调侃,可却实实在在是语言上的羞辱,揭开了她最想掩饰的伤疤。
薄荷闻言,像僵住了,回过神,狠狠地咬住了嘴角,再不肯溢出一丝声音。
她自虐和他伤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程珈澜哪里肯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蹙眉去捏她的鼻子,呵斥,“松口。”
薄荷不肯听,牙齿愈加用力,饱受惨虐的唇最终还是抵不过坚硬牙齿,殷红刺鼻的鲜血瞬间从破开的伤口处流淌而出……
程珈澜神色一厉,直接用手捏住薄荷脸颊的两侧,“我让你松开!”
肌肉的疼痛让薄荷如程珈澜所愿,松了口。被放过的唇迅速冲血,迅速流淌的鲜血覆满,配着薄荷倔强又晦暗的眼神,简直要把程珈澜的魂儿,勾出来。
程珈澜闭了闭眼,掩饰着得到宝贝的快乐,他俯首安慰着那无辜可怜的唇,鲜血的腥甜味很快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开。
这般让薄荷生不如死的*,才刚开始……
她彻底的在这般那般的压迫下,拱手让出最后一丝余地。
但对她来说,身上的痛,永远比不上精神的,没什么比她清醒的看着自己一遍遍被欺辱,却还无力反抗,来的更加残忍!
骨子里的自尊骄傲呵,在几个小时内,被程珈澜亲手碾碎,犹如碎末被风吹远,再也无法拼凑。
几乎是程珈澜抽身离开的那刻,薄荷便立即转身背过他,她颤抖着伸出双臂环抱自己,整个人都像烫熟的虾,蜷缩起来。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薄荷轻轻眨着眼,不肯让眼泪落下,她可怜兮兮的小声说,“程珈澜,我恨你。”
这句话比先前剧烈的反抗和语言,平静的犹如死水微澜。
可就如此,这其中蕴含的恨意,才越发清晰明了。
“恨我?”程珈澜穿衣服的动作微顿,他轻声重复着薄荷的话,忽而笑的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那就恨!小乖……你要记得此时此刻的感受,千万不要爱上我!”
对于这句话,薄荷嗤之以鼻,她又不是有病,怎么会爱上程珈澜,至于先前的心动,都已经在这一场剧烈的折磨中,死去了。
“不会,绝对不会。”
程珈澜高深莫测的睨着薄荷,抿唇再不言语,薄荷也无力与他争辩——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下来。
忽然,落地钟响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十二点的来临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从钟声响起的那刻,就代表了,薄荷和程珈澜再无关系——
她!自!由!了!
这声响意味什么,程珈澜岂会不知,他攥了攥拳,掩去黑沉眸中的风暴,眼睁睁看着薄荷要从那张气味浓重的榻榻米上离开。
薄荷用蚕丝被包裹了自己,一手压着被子,一手用力撑着疲倦的身子,想从榻榻米上起来。
疲倦入骨,实在太累,别说如愿离开,就连撑起身子,都那样的吃力,从未如此疲倦,身子里的206根骨头,仿佛被人抽掉了,软绵绵的用不上一丝力气,如果她选择养精蓄锐,或许是最明智的法子。
可薄荷不愿意,一分一秒都不想跟程珈澜待在一个房间里面。
穿戴整齐的程珈澜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薄荷一而再再而三的爬起又跌倒,最后甚至从榻榻米上滚了下来,他没有一丝伸手帮忙的意思。
她太不识趣了,该好好教育一把!
薄荷狼狈的在厚重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最后脑袋撞上了一旁的柜子上,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捂着被撞到的后脑勺不断*,这一撞,撞到了先前绑架时所受伤的伤口处——
眼前仍然是灰蒙蒙的,可好似能瞧见屋子里家具的大致摆设了。
薄荷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颤抖着伸出手拭去了眼眶里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尽管又受了伤,可眼睛的好转让她高兴起来,她像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的孩子,无比亢奋的打量着整间屋子,然后就看见了程珈澜扔在角落里的遥控器。
竟是触手可及!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晕眩感,伸手去拿,因为害怕程珈澜阻止,所以她拿过来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按下遥控器上删除的按键。
很快,房顶上的显示屏黑掉了,那些让薄荷无法直视的画面终于消失。
呼——薄荷松了口气,心,终于坦然的顺遂了些。
程珈澜将薄荷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却没有她想的那般前去阻止,甚至连薄荷删除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他的神色里也没有任何异样情绪,像根本不在乎。
当然,程珈澜也确实不在乎,薄荷删除掉的只不过是备份罢了。
只不过,松懈的薄荷并未想到这一点,只能说,她还是不够了解程珈澜的诡计多端。
而现在,也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好在,眼睛在这时候有所好转,虽然视力恢复的不如之前,但总归是个好消息,为她的离开又增添了三分筹码。
半晌,薄荷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她用手撑着地毯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往衣帽间走去,她的所有家当都在那里。
费劲儿换上衣服,从衣帽间步入大厅,薄荷注意到程珈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程珈澜看什么电影,薄荷是不关心的,可那电影发出的奇怪声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映入眼帘的绯色画面,让她整个人如遭电击,又呆又傻又怔又僵硬!
那些——
竟然是……竟然是……
薄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快崩溃的心情,她明明已经删掉了的东西还能恢复,不,不是恢复,她先前看的那些不过是备份!
“你——你故意的!”
薄荷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程珈澜那么漫不经心,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删掉的不过是备份,他看她如小丑般挣扎,很开心得意吗?
程珈澜仿佛没听到薄荷的质问,他扭过头,面含笑意的招呼道:“来,一起看。”
此时,程珈澜并不知道薄荷的眼睛已经渐渐恢复,而薄荷也下意识的不愿意告诉他。
瞧着程珈澜那副纯良无辜的模样,薄荷顿觉血压蹭蹭蹭升高,她忍了忍,忍不住,便尖声叫着冲过去,“删——你快删掉!”
她太不淡定,所以面对着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的程珈澜,注定落败。
程珈澜浅笑着将遥控器递给薄荷,看着她任性的瞎按,无论她按哪个键,液晶电视上的画面,都没有任何改变。
薄荷小脸汗涔涔,索性扔了遥控器,拽住了程珈澜的衣领,逼近他质问,“你想怎么样?十天时间已经到了,我不欠你。”
“别闹。”程珈澜按住了薄荷的小手,指着电视里的画面,“陪我看完。”
“你、你你……你做梦!”
“不看?那你走啊。”
“程珈澜,别过分!”薄荷的小脸因愤怒而胀红,这个男人当真欺人太甚啊有木有。
尽管她家遭巨变,父亲锒铛入狱,母亲重病住院,颇为无奈的她不得不拍卖时间来赚钱,可不管如何,她不是畜生,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程珈澜似笑非笑的睨着薄荷巨变的脸色,似想到了什么,蕴含阴郁的眉目蓦地一沉,他声音冷冽的问:“你凭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这些年,敢当着他的面跟他大呼小叫,还能呼吸到空气的,薄荷绝对是第一个!
程珈澜周身倾泻而出的气势格外惊人,那一刻,薄荷感觉自己被一股子阴冷笼罩,让她第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直到她被程珈澜按住了肩膀坐在沙发上,才回过神。
“不,我不要看,我眼睛瞎了还看什么?我要离开!”
旧事重提,企图戳中程珈澜内心深处的愧疚,可薄荷到底算不出程珈澜有多心狠,见他毫无反应,她立刻就想起身,然而程珈澜怎么会让她如意?
“很晚了,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这里没有TAXI,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而且别忘了,看电影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反悔可不行。”
“……”
果然是不作不死,薄荷简直无语,是她提出来要看电影的,但她想去电影院看正儿八经的电影,不是这种啊。
更何况不只是看,她的耳边还萦绕着程珈澜时不时略带笑意,巨细无遗的点评!
这是一种恐怖的精神折磨!
如果不是程珈澜的手臂全程紧紧地箍在她的腰间,她早就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了嘤嘤嘤……
半个小时后,视频定格在她侧身蜷缩起来的画面,这一场时长二个小时的折磨,暂告一段落。
“完了?”程珈澜的语气里充满意犹未尽,“那我们现在谈谈正事儿好了。”
闻言,薄荷身子瞬间绷紧,她紧张地盯着程珈澜,尽量让视线显得没有焦距些,即便如此,还是满眼的戒备。
薄荷的戒备,程珈澜看在眼里却不在意,他将就着搂着薄荷的姿势,倾身向前,伸手拉开了茶几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叠纸,随手放在薄荷的面前,“签了。”
“这是什么?”
“一份合同,买你十年时间。”
一份合同……买你十年时间……
薄荷显然没想到程珈澜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惊骇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刹那间,薄荷想起了上学时看到的一个新闻,说的是一个人被误判了刑,在监狱待了十年,十年后平反拿到了百万赔偿金。当时她记得有很多人在讨论这么一个话题:一百万买你十年的自由,你愿意吗?
她知道程珈澜不会只给她一百万,但要卖掉十年的自由,她是不愿意的!
视力模糊的薄荷注意到,姿势慵懒半靠在沙发上的程珈澜,他有两道浓密的眉,眼睛深邃又狭长,仿佛蕴含了无数星辰,他的鼻梁是亚洲人少有的笔挺,嘴唇虽薄可抿起来时弧度优美,他一举一投足,都充斥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此刻那双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宝石般的熠熠光泽。
毫无疑问,他是个极其俊美精致又吸引女人的男人。
不管如何俊美精致吸引女人,在薄荷面前,程珈澜从不掩饰他的恶魔本色,她若是答应了这一份坑爹的协议,脑子一定是被门夹过!
“我不签。”
“我不听,换个答案。”任性如程珈澜,语气却强硬至极。
他越是强硬,她越是坚持,好似傲慢与偏见的关系。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薄荷不例外,说不签就不签,有本事他咬她啊!
但还不解气,她干脆拿起协议,在程珈澜略带诧异的眸光下,顽劣的将那份协议撕了个粉碎!
看着满天纷飞的纸屑,薄荷笑弯了杏眸,对上他隐含冷厉的眸,她动作一顿,才道:“你可以拿那些视频威胁我,但是程珈澜,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乖女孩。”程珈澜似笑非笑,薄荷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中,但他却并不生气,只用手挑起薄荷的下巴,玩味儿的睨着那满含倔强的小脸,“威胁我?”
吐气如兰,炽热喷薄。
在程珈澜眼中无知无畏又愚蠢的薄荷,压根顾不得欣赏。
“难道不是相互威胁?”薄荷摇了摇头,“我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乖女孩,立场不是这么表达的。因为我不接受,你只能换个答案。”程珈澜微微一顿,在薄荷反驳前,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没有任何耐心。”
这句话绝对是假的,没有人更比程珈澜懂的忍耐,他毕竟是个善于撒网,耐心十足的商人。
可程珈澜的威胁,薄荷还是放在了心上,她咬了咬嘴角,心里别扭的要死——
明明不喜欢程珈澜的霸道,可在他们相处的十天时间中,作为商品的她,不得不接受他的霸道。
她卖时间,他花钱来买,以物易物,说到底,交易是公平的。
此刻交易结束,她为什么还要忍耐?
“我坚持自己的答案,程先生不接受我也没办法。”她语气微冷,“十天时间过去了,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权利?”程珈澜的笑声越发低沉,他伸出手,食指富有节奏的在薄荷微微闭着的眼睛上滑过,“权利是什么?”
“权利就是我不想,你就不能强迫我。”她掷地有声。
“哦?在我看来却是口嫌体正直,说不要不要的,却还那么快乐。”程珈澜意有所指,盯着薄荷渐渐蔓上绯色的小脸,他知道她听懂了他的暗示。
轰!
“你——”
小脸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又疼又红,薄荷指着程珈澜说不出话,明明她心里有千万句反驳,用来堵住程珈澜那张讨厌的嘴,可当她想说时,竟是无力极了,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她当真沦陷在那场耻辱里,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呵。”程珈澜凑近薄荷,开阖的薄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脸颊,“知道我的权利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幽幽的很低很轻,却令人浑身颤栗,“我的权利啊,就是玩了你,你也得给我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这四个字清晰的让人无法忽视。
薄荷娇小的身子再次僵硬,她不曾忘记,隋臣欺负了她之后,隋家的下场……由此可见,程珈澜的权势滔天,她根本惹不起,也不想招惹。
然而,太晚了,当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甘愿被女人招惹,那个女人还能逃吗?
薄荷抿着唇,几乎不用想就得到了答案,她逃不了!
“我等你的选择。”
程珈澜轻笑着放开了薄荷,让她重新倚靠着沙发,他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了一只烟,慢慢点燃,氤氲白雾将他的俊颜笼罩在内,让薄荷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亦无法捕捉他的情绪,衬得那般高深莫测,矜贵优雅。
滴答滴答……
落地钟秒针走过的声音格外刺耳,随着时间流逝,那每一次的走动,都像是一道惊雷,乍响在薄荷的心田。
程珈澜在默默地施压于薄荷。
压力倍增下,她软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坚持,试图让他放过她,“程先生好意,我心领,但……”
“我对你没有好意,只有——”程珈澜蓦地打断薄荷,“报复。”
薄荷杏眸中溢出茫然,她什么时候得罪过程珈澜?
“耍过我的人,你知道什么下场吗?没人能全身而退!”
程珈澜笑了笑,再不解释,也从侧面回答了薄荷的疑问,她的确得罪过他——
她想要逃离就是一种原罪,她越是恨不得离他远远地,他就越是要把她绑在身边。
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时不时逗弄下,心情好就让她戴着镣铐飞一飞,心情不好就攥在手里!
“因为刚才我要离开?”薄荷觉得摸到了答案的边缘,她简直要被程珈澜的小心眼玩坏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看上了你的脸,你的身子软,声音嫩,从某些方面来说,足可以满足一个男人。”
他的补充当真气人。
薄荷的双颊因着程珈澜的直白而胀红,被名牌衣裙包裹的身子不断剧烈起伏,显然被刺激的不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程珈澜这个答案的,她只想早点离开,而且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发现了,还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难道这些加起来不能负负得正?
“程先生抬爱,我恐怕只能再次说抱歉。”薄荷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您的合同,我是不签的,我相信以您的权势,想找个比我听话乖巧的女伴,是很容易的事儿。”
“没错。”程珈澜眯了眯眼。
既然如此,还买她十年时间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是不能轻易被拿去的!
心里吐槽,面上带笑,她快憋屈死了。
“如果是我之前的某些做法,让您感到了被冒犯,我再次向您道歉。”薄荷打定了注意就在今天离开程珈澜,故而说话语气格外恭敬。
看着在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的薄荷,程珈澜食指轻点,弹了弹烟灰,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优雅。
“小乖,拒绝我可以,但你要想明白。”
他敛回视线,唯恐再看一秒,就无法自抑,“拒绝我的感情邀请很容易,可若是你想重新得到认可……”
“我就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了。”
这句话被他说的低沉又缥缈,伴随着虚拟的烟雾,将薄荷隔绝在外,她再也不能伸手触及他似的。
他不会轻易答应?
她也似笑非笑,跟了程珈澜整整十天,她见惯了他脸上不曾摘下的各种面具——
冷厉、强势、霸道、狠辣!
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若是轻易答应什么,她反倒会迟疑。
反正不会再跟程珈澜扯上关系,这样可怕的男人,能避则避,薄荷想了想,觉得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解决。
“只要您不用视频威胁我,我一定不出现在您的面前,这些天,惹您厌烦了。”
“呵,我没那么下作。”程珈澜讳莫如深的笑,“不愧是我的姑娘,竟有胆子跟我玩小聪明,念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答应就是。”
呼——!
薄荷心中最大的担忧终于落地,她摇晃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再度朝着程珈澜深深鞠躬——
“再见。”再也不见。
说罢,她拎着包,缓慢地扶着墙壁离开,最后的戏,就是哭着,她也会演绎好!
直到完完全全的走出了程珈澜的别墅,薄荷才觉得双腿发软,从大厅到门外,这样短短的距离,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如果不是扶着墙壁,她整个人都得瘫倒在地。
此刻,凌晨二点,还有二个小时,才会天色大亮。
薄荷大口的喘息,定了定神,才走上了这一段对她来说又黑暗又危机四伏的道路……
离着天亮还早,宽阔的沥青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倒是格外安静。
正因天不亮,如程珈澜所说,这条路上根本没有TAXI,薄荷一时间根本走不出这偌大的别墅区,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时候中心医院还没有开门,她想去看看妈妈,但这么狼狈是绝对不能去的,她的眼睛没好利索,她的右耳也没有恢复,她突然发现,离开了程珈澜,她竟找不到任何去处!
后悔吗?不,不后悔,只是感慨。
而她也不想联系靳妙妙,她害怕以靳妙妙的性子会刨根问底,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靳妙妙解释这十天的经历。
薄荷怔忪地站在路边发呆,直到经过的汽车猛地按下喇叭,突如其来的刺耳声和刺眼的灯光,惊醒了她。
她攥紧了装着全部身家的包,决定在别墅区内的中心花园找个长椅休息下,恰好目光所及的前方,就是她想找的中心花园。
薄荷加快步伐走过去,在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找到长椅,整个人像瘫了般坐在上面,几乎一瞬间,就要陷入沉睡。
不知多久,薄荷睡得正熟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一声声毫无停顿!
“啊——”做了个噩梦的薄荷正好醒了,懵懂茫然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手机正在响,眯着眼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薄荷文雅的打了个哈欠,“喂?”
“薄小姐,总算找到你了。”电话那边的人,语气焦急,“我是中心医院心脏科的主任。”
这话惊得薄荷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全消,她睁大杏眸,眼前仍是模糊的,却又比昨晚上清晰许多。
“抱歉,我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请问,我妈妈的情况是否还好?”
她的妈妈还在住院,她对这通电话非常敏感,唯恐听到噩耗。
“薄夫人倒是无碍。”
闻言,薄荷安了心,可不等她出言感谢,医生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又跟着悬在了云端。
“这次来电,我是要通知薄小姐,请薄小姐尽快来医院,为令慈办理出院手续。”
办理出院手续?
薄荷惊愕失声,“为什么?”
“抱歉,因为薄夫人的手术费用迟迟未能上缴,住院费也没有缴清。所以院方只能请薄夫人回家静养。”
医生的这句话说的公事公办。
“不,别这样,我有钱了,真的,我马上就可以缴清所有欠下的费用!”
薄荷打断了医生的话,再不能安稳的坐在长椅上,她一边跟医院沟通,一边拎包离开,步履急切的差点绊倒。
挂断电话,薄荷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市中心最大的银行,取出了手术费和住院费后,又将剩余的钱尽数存在银行卡里,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哎,这位小姐,你没有排队,怎么能直接闯进来?”值班护士瞧着薄荷莽撞的行为,顿时不满极了。
薄荷这才注意到心脏科主任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看诊的医生示意薄荷稍等,又仔细地嘱咐病人,“您平日里需要注意,除了按时吃药,还得保持情绪的平稳,多多休息就不会再发病了。”
男人谢过医生后离开,薄荷连忙提着手提袋过来,“抱歉,手术费凑齐了,请您尽快帮我妈妈安排手术吧。”
“这正是我想跟薄小姐讨论的。”医生让薄荷落座,神色微沉道:“我有个建议,希望薄小姐听一下,薄小姐如果想让薄夫人尽快手术,那还是考虑帮薄夫人办理转院手续吧。”
医生的这句话简直来的太突然了,薄荷虽然愕然,还是忍不住思索起来——
中心医院是A市首屈一指的医院,如果连中心医院都不愿意接一个病人,那么是不是说明……
她妈妈的病情……
“我妈妈的病情到底如何?”她灼灼的视线直直射在医生身上,像一道拷问良心的射线。
医生望着薄荷不掩紧张的小脸,对于接下来的话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先说,“薄夫人的病情很稳定。”
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薄荷抬起手抹去额头的汗涔,如释重负的柔了表情,“那就行。”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房间里的值班护士蹙眉想要呵斥,却在见到来人的那刻,将冲出喉咙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这个不经过同意擅自闯入的人,是中心医院的院长。
医生微怔,起身迎上去,“院长,您怎么来了?”
向来慈眉善目对医生护士和蔼至极的院长,少见的冷着脸,眉目间满是不悦,“原因还用我说?”
医生心下无奈,原因他知道啊,但无缘无故驱赶病人离开医院这种事儿真是太缺德了,他是真的不愿意这样做。可面对着院长毫不谅解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正在跟病人家属沟通。”
“还是我亲自说吧。”老谋深算的院长注意到医生不情愿的表情,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可那位他这个小小院长真的得罪不起,所以这事儿无论为自己还是为医院,都只能委屈别人了,“这位就是薄小姐吧。”
“哎,我就是。”
薄荷惶恐又惊慌,她从这两位的交谈中,已然猜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被院长点名,多多少少,她的背脊还有点发麻发冷。
“这是薄夫人住院以来拖欠医院的费用。”跟在院长身后的财务人员,忙将一叠长长的费用清单递给薄荷,“由于您拖欠的款项较多,迟迟不能上缴,所以只能请您尽快帮薄夫人办理手续,否则医院将强制执行……”
薄荷将手提袋推到财务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钱在这里,足够缴纳住院费和手术费以及术后保养费。”
院长见状,心知如果不说清楚,薄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薄小姐,很抱歉。”他的语气里多少充斥着些歉意,“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帮薄夫人办理手续吧。”
薄荷蹙眉思虑。
“您知道,我们医院的位置向来紧张,在您缴费之前,就有人预定了那间病房……”
院长的这番话对别人说说或许还能起到作用,可薄荷到底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尤其是跟着程珈澜的十天,尽管只有十天,可她依旧学会了他的狡诈腹黑,阴谋阳谋,就算没学到十分,也学了十分之一。
“是不是只要我妈妈住院,在中心医院都是没有位置的?”
她本想着如果妈妈的病情不再加重,那么多等一段时间做手术也是没关系的,反正费用已经凑齐,等妈妈手术后,她养好眼睛,再接几个设计,就能填补上生活费的空白。
可是,如果中心医院最权威的心脏科主任不肯给她妈妈做手术,那她实在是不放心另找医院。
所以这件事,必须问清楚!
许是她的问话太过直白,院长恼羞成怒之下,再不肯回答,只转头对医生道:“你带着薄小姐去办理手续吧。”
医生听到院长的话,忍不住蹙起眉头,嘴唇微微开阖,最终在院长紧迫的盯视下,咽下了想说的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薄荷帮薄夫人办理了出院手续,那么整个A市,都不会再有医院接收薄夫人。
可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医生,对这件事根本没有插手余地,也没有阻止的立场,只得保持缄默。
医生抬起手,做出请的姿态,“薄小姐,请跟我来。”
脑子里一片混乱,薄荷无暇顾及这件事表面下暗涌的波涛,她只是拼命回想,除了中心医院,还有哪家医院的心脏科更出名更权威,更适合妈妈。
她必须尽快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在妈妈的病情稳定之前,她再不能留下妈妈一个人。
十天之前,妈妈无声无息躺在小旅馆的样子,薄荷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或许因为良心受到了从业以来最严重的谴责。
医生再不藏私,将心脏病人平日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项,巨细无遗的告诉了薄荷,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帮到这对可怜的母女。
薄荷听得认真,恨不得用手机录下来,还不时提出疑问,而医生则很有耐心的解答了。
“谢谢您,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妈妈的照顾。”
她的神情无奈而疲倦,可那双熠熠的杏眸却闪烁璀璨,这份赤子之心,让见惯生死和尔虞我诈的医生,有些心软,他犹豫了半晌,又见四周无人且没有任何监控设施,才压低了声音暗示:“薄小姐,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的,但是我还是想提醒薄小姐一下,您好好想想,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您好好想想,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她怎么可能得罪人?
薄荷很想利落否认,但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闪过了一张俊美精致的脸,还有她离开前,程珈澜的那句话:“拒绝我的感情邀请很容易,可若是你想重新得到认可,我就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了。”
她惊愕的瞪大眼,难道是他?
不知不觉,竟说出了口,而医生见薄荷想到了,才连连摆手示意,“我可什么都没说!”
“您放心,我明白。”薄荷扯了扯唇角,“我能麻烦您吗,请您帮我照顾下我妈妈,我很快回来办理手续。”
“哎,喂——你要去哪里?”
见状,医生连忙追赶,可到底是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看着薄荷的身影消失在合拢的电梯里面。
他此时有点不相信薄荷的信誉了,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咋就心软多嘴了呢!
薄荷理也不理医生气急败坏的叫唤,走电梯里出来后,她攥了攒拳,望着中心医院偌大的招牌咬了咬牙,再想起程珈澜那张俊美的脸,只觉得一股子恶心从胃里翻涌而来。
正好医院的门口停满了TAXI,她招了招手,TAXI立刻停在了她的身边,打开车门进去后,薄荷绷紧了脸,对着司机快速说道:“卓越大厦。”
TAXI司机应了一声,猛地踩下油门,让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速前行。
窗外是快速后退的风景,薄荷无心浏览,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有种莫名的滋味泛在心头——
程珈澜,他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她病重的妈妈!
她恨不得,直接跟他拼命!
程氏旗下的卓越集团,驻扎在市北商业区的卓越大厦,薄荷之所以找到这里来,是觉得程珈澜不会放下工作,除了这里她也无处可找,程珈澜的别墅不能去,程家的老宅,她更不敢涉足。
说来也可笑,跟了他十天,她竟对程家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他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提及工作,也不谈程家事宜,除了防备她,还能怎么样解释?
“小姐,卓越大厦到了。”
付了车资,薄荷下车,神色复杂的望着面前这座宏伟的十字型建筑——
矗立在寸土寸金的市北商业区的卓越集团,占据了商业区的黄金位置,楼层总高128层,分为一二三四号,以立体十字架的方式排列。拥有88层的一号大厦是程氏企业在亚洲的总部,二号三号用于出租,四号才是她要找的卓越集团。
一辆加长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四号大厦前方,立即有身穿着白色双排扣制服的迎宾上前,带着同色系手套的女人弯腰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一双锃亮的皮鞋先踏出车外,身着Rubinacci银灰色手工定制西装的程珈澜,从车里走出来。
十点钟的阳光照耀下,那雕刻般俊美的脸庞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辉,完美的令人惊叹。
站在一旁等待许久的苏珊,望着满身矜贵的程珈澜,眼底划过了一抹痴迷。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她最期待,幸福感最强烈的时候。
程珈澜身后的顾特助不动声色,将这一切都收入的眼底,忍不住在心下吐槽——
哎哟喂程少啊,用得着每次出场都这么骚包咩,看,又祸害了一个女人!
他绝对不承认,他其实有那么点点嫉妒羡慕恨!
这时,苏珊察觉到程珈澜随意扫来的目光,立刻将外露的情绪敛起,藏的滴水不露,这样的事儿,她做了四年,早已娴熟无比。
苏珊稳步跟随程珈澜的步伐踏上阶梯,边走边汇报,“程总,您今天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十点半是一月一次的股东会议,十一点半约了顾氏总裁商讨蔚蓝度假村的改造方案。还有市秘书办的苏大秘中午邀您一起共进午餐。以上,是您上午的行程。”
程珈澜了然,轻轻颔首,步伐沉稳的步入大堂——
他身着银灰色竖条纹的顶级西装,浑身透着一股矜贵冷漠的精英气质,如天神般高不可攀。踏入大堂的那刻,瞬间让低调奢华的大堂,越发阳光璀璨。
这世界上有种人,生来就是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程珈澜无疑是个中翘楚当之无愧,大堂里这些平日里比男人还要精明干练几分的白骨精们,看到程珈澜,都不约而同的羞红了脸,她们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逐着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而去,那一双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闪烁的绝壁都是鲜红爱心。
“让开!我要见程珈澜!”
略带激愤的清亮女声在大厅外响起。
苏珊不眨眼的继续汇报,“关于老城区建设的招标书,已经放在了您的办公桌上,顾禾宴先生,也在您的办公室里等待……”
“嗯。”程珈澜面无表情的应下,这时电梯的金属门已经打开,在他即将踏入的那刻,一道脆声清清楚楚的传入他的耳中。
“程珈澜!你给我站住!”
这句直呼程珈澜大名的挑衅话语,让所有人都怔愣了,在场众人下意识顺着声音寻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活够了,竟敢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闻声,缓缓转过身,程珈澜背对着电梯,神色冷漠地睨着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的薄荷,她正跟保安拉拉扯扯,那张惹人的小嘴儿里不断吐出一些让人无奈的话语。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眼睛……
程珈澜微微蹙眉,旋即思虑着薄荷前来的用意,他们才一个早上没见面,她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太有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