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幽楠封给予她的震惊

半缕阳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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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丫,我有事要与你主子谈,你且先去命人备些酒菜来吧。

    你与你主子日后有的是机会叙旧。”

    罗摩开口打断了两人。

    喜丫连忙擦去泪痕福身:“请阎王和主子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罗摩与月奴在玉桌前坐下凡。

    不一会儿喜丫就命人张罗了一桌子的酒菜。

    曲歌心下有些感恩,这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她作为挽歌长公主时爱吃的謦。

    喜丫倒是记得清楚。

    “主子,这么多年了,奴婢也不知道这些可还合您的胃口。”

    曲歌点头:“当然。”

    “看来喜丫将你的喜好记得很清楚。”罗摩笑了笑亲自给曲歌倒了一杯。

    曲歌笑道:“的确,当年喜丫是从小就伺候在我身边的。”

    “当年奴婢刚进宫,做事笨手笨脚。

    学习规矩的时候因为自己太笨,被主事嬷嬷给惩罚吊在树下晒。

    是公主路过的时候将奴婢给救了下来。

    你责怪主事嬷嬷做事太狠。

    主事嬷嬷说她是为了我好,只是不想让我学不好规矩,将来伺候各位主子的时候被责罚。

    是公主说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规规矩矩的丫头。

    这个丫头这样子就很好了。

    我现在就将她带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公主身边的跟屁虫。

    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伺候公主。”

    曲歌扬眉笑了笑,的确如此,虽然已经恍如隔世,可再提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新鲜。

    罗摩点头:“好了,今天你们叙旧可不是重点。

    曲歌,来,我们喝一杯。”

    曲歌与罗摩碰杯,一杯喝完后,她将酒杯放下,罗摩再次帮她斟满:“你要问我的是什么事?”

    “你帮我看看,幽楠封还有多少阳寿。”

    曲歌注意到她问这问题的时候喜丫眉心扬了扬。

    “那个云幽国皇帝?怎么想起问他的事情了?

    你已度过两世,总不会对他念念不忘了吧。”

    曲歌脸色愣了几分:“你的废话实在是太多。”

    罗摩尴尬的一笑,连忙查看,可心里却在想,这个丫头怎么这些年下来,脾气倒是愈发厉害了。

    从前东岳还能镇得住她,可现在…谁能来管束一下她?

    “幽楠封,余阳寿三日。”罗摩看了一眼将生死簿合上:“他将会在三天后的清晨被收魂,你问他的余寿做什么?”

    “没什么,他生前有心愿未了,这心愿与我有关。”

    “说来听听,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曲歌想了想:“可还能帮他延长寿命?”

    “他此生功德无量,可有这些功德为他换取十年阳寿。”

    曲歌扬了扬眉,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她想了片刻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自从刚才就有些患得患失的喜丫。

    喜丫回身看到主子在看她,连忙问道:“主子,还有什么需要吗?”

    “有,喜丫,如果我要你去帮我做件事儿,你可愿意?”

    “上刀山下油锅,喜丫在所不辞。”

    曲歌点了点头站起身:“罗摩,这酒今日就喝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喜丫着急:“主子可是要走了?”

    曲歌应声:“对。”

    喜丫噗通一声跪下,身上有些哀伤:“主子,喜丫有件事想要对主子忏悔。”

    曲歌视线落在她身上:“算了,过去之事何必再提。”

    “可是如果喜丫不说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会内疚。

    主子,当年幽少爷闯宫前,曾让奴婢帮他捎信给你。

    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想带你离开云幽国,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避世。

    他不想引起争端。

    当年,是喜丫斗胆未能将消息告诉您,才造成了后来幽少爷心死屠城灭了整个皇门。

    喜丫是罪人,请公主责罚。”

    罗摩视线在喜丫和曲歌之间来回移动,他其实拿不准曲歌会怎么做。

    如果是从前,或许喜丫会被曲歌整一顿,可现在…他猜不透她了。

    曲歌缓缓在喜丫身前蹲下:“是吗?那么,你可知道做错了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

    喜丫垂泪,“奴婢知道。”

    “知道就好,”曲歌重新站起身:“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惩罚不日便至。”

    她说完看了罗摩一眼,离开了鬼府。

    喜丫跪在那里心里有些慌张,她担心的问道:“阎王,我的下场会是如何的?”

    阎王凝眉:“你怎么从未说起过这件事?”

    “我不

    能说也不敢说,这是我一生做过的最卑鄙无耻的事情。”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

    喜丫咬唇只是哭,却是什么也不说了。

    理由…她开不了口。

    云幽国皇宫,曲歌立在皇帝幽楠封的寝宫半空中。

    看着他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纵然是无往不利的一代明君,也终于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啊。

    她扬手,一道金光闪耀,病榻上的幽楠封缓缓睁开眼。

    见到半空中的仙女儿,幽楠封惊讶的瞪大双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到地上跪下,“敢问您是哪位神仙。”

    寝宫中伺候皇帝的人都被他诡异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他并不知道,这神仙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曲歌神情淡淡的:“你刚刚不是祈求过本神吗。”

    “您是…云山老母?云山老母显灵了,老母显灵了,感谢上苍。”

    作为一个皇帝,幽楠封表现的有些激动了。

    “刚刚我已听了你的夙愿。

    你果然真的爱挽歌?”

    “此生,我只爱过那一个女人。”

    曲歌冷笑:“当真是一派胡言。

    如果你值爱过那一个女人。

    那你的后宫佳丽算作什么?”

    曲歌的口气不善,作为一个秉公执法的上神,她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够好。

    “尽管后宫佳丽无数。

    可我从未动过真心。

    这世上的女子我看过无数。

    有美有丑,可我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她那双灵动而幽怨的双眸。”

    在曲歌看来,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最在意的永远都是那个没有得到的。

    如果当年挽歌能够留在他身边,或许也只会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冷宫那些妃子又有几个是没有得到过恩宠的呢。

    “好,那我便给你一个考验。

    你应该知道你命不久矣。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个是为你延长寿命十年,但你却此生再见不到挽歌。

    一个是让你见到挽歌,但你却要按照命定的时间离开人世。

    现在你做个选择吧。”

    曲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那里的他。

    她想,他会选择前者吧。

    可没想到,幽楠封竟然想都没想的道:“我要见挽歌。”

    曲歌愣了一下,这…是何道理?

    “为何不选前者?

    你是一个好皇帝,用你的功德换十年寿命并不是难事。

    何必执意?

    挽歌并不属于你。”

    “人生五十载,匆匆晃眼而过。

    登基前,我没有虚度光阴。

    登基后,我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事儿。

    我自认为我已经尽心尽力的做了我这一生该做的每件事儿。

    我问心无愧了。

    十年寿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批阅奏折,治理江山,思念挽歌。

    我的子嗣虽然不多,但是精干的却是不少。

    能够将江山打理的井井有序的有之。

    能够为民谋取福利的有之。

    我从不为江山社稷担忧。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挽歌。

    这一世,我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她不住。

    我想,如果不能再临死前见她一面。

    我即便是死了,也难能瞑目。

    我想见她,即便过完这十年,我也还是想见她。

    与其如此,我怕何不现在见了她了却余生呢。”

    曲歌听着幽楠封的话,竟是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作为一个人类,幽楠封给了她足够的震撼。

    她恍惚记得,当年她作为挽歌生活在世间时,她是喜欢过幽楠封的。

    那时候,她是年少的长公主,他是普通商贾之子。

    那日,她在宫中闲的无聊,便女扮男装带着喜丫偷偷溜出皇宫玩耍,因为出门没有看日子,所以只逛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

    她拉着喜丫找到一个店铺的屋檐下躲雨。

    站定后,她看到街上不远处有个字画摊正在被雨浇着。

    字画摊的老板是个老者,行动缓慢。

    尽管他已经尽力的收抢,却还是有许多字画被淋湿。

    她心下动了恻隐之心,便上前去帮忙。

    可她刚到的时候,对面也冲出来一位少年人一起来帮忙了。

    那时候,两人对视会心一笑,连忙见帮老者将摊上的字画

    全都抱到了屋檐下。

    老者连连感激两人,她见老者穿着破烂,衣服上多处都有破烂缝补的痕迹,猜测这老者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而那少年却是慷慨的拿出一锭金交给老者道:“老人家,刚刚我帮你拾字画的时候,发现你的字张狂中透露着优雅,正是我喜欢的。

    我平生素爱书法,可否邀请你日后到我府上教我书法。

    这是我给你的定金,若你能教会我,日后,我自当再奉上酬劳。”

    那老者显然有些激动,看着那银子久久不敢动弹。

    倒是那少年强硬的将银子塞到他手心里。

    “定金我就算你收下了,记住了,我是西柏坡十里洋场幽家人,我叫幽楠封,这是我的令牌,自明天起,你尽管拿着我的令牌来找我。”

    那日,她牢牢的记住了他的名字,她知道,他一定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帮助别人。

    彼时,她十四岁,他十七岁,他不知道她是养在深宫中深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

    更不知道大难即将降临他的家族。

    大雨后,老者离开,她对他说:“我叫挽歌,做个朋友吧。”

    幽楠封笑道:“你这名字倒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我娘怀我的时候希望要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所以便提前给我取好了名字,这个也是我无法改变的。”

    喜丫跟在身边道:“公…”

    挽歌怕她说漏了嘴,就回头瞪了她一眼,喜丫连忙改口道:“公子,这天气已经晴了,我们要不就赶紧的回去吧,万一一会儿又下起来可就坏了。”

    挽歌甩手:“你这小妮子,本少爷的事儿你管的倒是宽。”

    她说完对幽楠封道:“刚刚我听你说你家住在西柏坡十里洋场?你们家周围不是有一个俞记酒楼吗,我非常喜欢吃里面的菜,走,今天大家认识了就是个缘分,我请你去那里吃酒。”

    幽楠封倒也不拒绝,三人一行就往俞记酒楼行去。

    那日两人一起喝了许多的酒,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晚了些。

    她喊着要结账的时候,店小二一脸谨慎的看向幽楠封:“大少爷,您看…”

    幽楠封对小二摆了摆手:“你退下吧,这里不用你管了。”

    “是。”

    挽歌一听问道:“他叫你大少爷?”

    幽楠封笑道:“是了,这俞记酒楼是我家的产业。”

    挽歌惊了一跳:“不会吧,俞记的老板难道不是姓俞吗?”

    “我娘姓俞,这酒楼是我外公给我娘的陪嫁嫁妆。”

    “原来如此啊,那今日我不是平白吃了你的?”

    “那有何方,改日再有机会,你反请我不就好了。”

    她一拍大腿:“那好吧,今日我算我欠你一顿,改天我请你去驿馆吃一顿。”

    “驿馆?你认识官府的人?”

    “我表叔在驿馆里当差,还是个不小的小官呢。

    往日里我也经常去蹭吃蹭喝的,他哪里吃的都是异域特色的酒菜。

    与我们当地的酒菜绝对的大相径庭。”

    幽楠封看着他豪迈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那好,不知公子家住何方,我们要如何再联络?”

    挽歌一下就揶揄了:“那个…我不是本地人,你若想见我,只管去驿馆找我就可以了,如果我不在,你也可以报我的名字,他们都认得我的。”

    那日,回去的路上,喜丫有些小雀跃的道:“公主可以喜欢上了那玉面的书生?”

    挽歌回头敲了她的手一记:“你这死丫头胆子倒是大了,就敢平白无故的开你主子的玩笑了。”

    “不然公主怎么会与那位幽公子一起喝酒呢,这可不想公主从前的风格呢。”

    “本公主的风格是什么,难道就一定要出来吃吃喝喝买买吗?”她用一块桂花糕将喜丫的嘴堵上:“吃你的,不要理我。”

    不过不可否认,当时挽歌心里的确是对那个幽楠封动了一丝那种心思。

    莫名其妙的,那时候她很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专属于男人所特有的。

    她喜欢看他对老人家微笑的时候露出的洁白的牙齿,感觉只一眼就让人有种想要亲近的***。

    他很善良,很宽厚,这是她对他的总结。

    日后,她再出宫的时候就不再只是带着喜丫到处闲逛,而是约幽楠封一起出来喝酒,聊天,听戏。

    两人相处两个月后,终于有一次,她出宫时不再时拘束的穿着男装,而是一身女子装扮示人。

    她出宫的时候都想好了,她就对幽楠封说,她是挽歌的妹妹,看看幽楠封会是怎么样的神情。

    可没想到,她走到幽楠封面前的时候,倒是被幽楠封吓了一跳。

    因为幽楠封说:“你终于以你自己的真面目示

    人了。”

    “难道你竟知道我是女子?”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看出来的。”挽歌着实惊呆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男装扮相已经天衣无缝了。

    他笑道:“那日下着大雨,屋檐下躲雨的人很多,你离我很近。

    我转头看你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你耳朵上的耳洞。

    男子家除非是身体较弱不好养的,不然谁会穿耳洞呢?”

    这下倒是换做挽歌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的观察实在是太细微了。

    “那你为何从前不揭穿我?”

    “你既有心隐瞒,必然有你的因由,我该尊重你,而不是不问因由的戳破你的话。”

    她有些佩服他的耐心,他们认识这么久,他居然从没有露过一丝风声。

    这个男人着实令她赞叹。

    而且,他这样做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保护了她的*。

    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男人对她的吸引力更是多了几分。

    她心想,活了十四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令自己心仪的男人。

    前些日子父皇提过要为她择一佳婿的事情。

    当时她觉得自己还小,不想要那么急着嫁人。

    现在想来,她觉得幽楠封似乎就很合她的心意。

    只是不知道幽楠封对她是不是也一样有心。

    “幽楠封,你十七岁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吧。”

    “按理说,是该成亲了。”他目光专注的落到了她的脸上。

    “那你可有心仪之人了?”

    “有。”

    那一刻挽歌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真是好可惜,难得看上一个男人,可他却与喜欢的人了。

    没想到接着幽楠封就道:“你不问问我这人是谁吗?”

    “我认识?”

    他们好像没有共同的朋友吧。

    “对,你认识,还很熟,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挽歌,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挽歌心想,多好,她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她,世间大概没有什么比这更奇妙的事儿了吧。

    那日,她作为女儿家收尾娇羞和含蓄了一下。

    没有表达自己对他的心意,她想,她要等父皇指婚后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幽楠封,本公主也看上你了。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的一波三折。

    她下午回宫去找父皇请求父皇给自己赐婚。

    她没有让太监通报,而是悄悄进去想要给父皇一个惊喜。

    可没想到,她却在父皇宫里的帷帐外面听到了惊天大秘。

    而现在再想起来,那时候的一切原来竟都是阴谋。

    因为那时与父皇对话的那个人,她竟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