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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绛尊者？”月奴凝了一下，“东海仙都的元绛尊者。”
“是啊，你…你是月奴姑娘吗？”百花仙子有些疑惑了，月奴姑娘不可能连尊者都不认识的呀。
“我是，只是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从前的事情记不得了。
百花仙子，元绛尊者为何让你来寻我？他识得我吗？”
“原来如此，姑娘竟是失忆了。”百花仙子点了点头。
“姑娘，此处是妖界，我身上有仙气，在这里不宜久留，我只能简短的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謦。
你是修仙之人，师从东海仙都元绛尊者。
之前，你被混入仙都的魔掳走，下落不明。
尊者派人多方寻找后，从一只蛤蟆精的口中得知妖界的妖王魔音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叫月奴的人间女子，并要立其为后。
元绛尊者猜测到这人极有可能是你，但因为他之前受过伤伤了本元无法进入妖界，所以便派能够通六界的我来妖界寻你。
他因为你被掳走一直都很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快救你离开妖界的。”
月奴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仙气十足的美丽女子却是不做声。
“月奴姑娘脸上为何会有疑虑？”
“我要如何相信你呢？”
百花仙子柔和的笑了笑：“我是仙，这里是妖界，我冒着可能会被妖界打的魂飞魄散的风险来碰运气寻你，不是为了骗你的。
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在这里的机会才敢出现，虽然不知道如何让你相信我，但请你一定要记住，你不属于妖界。
你的失忆并非偶然，你只是被人消去了记忆而已。有人来了，月奴姑娘切莫害怕，元绛尊者说过，即便上天入地也定会救你离开的。”
月奴握拳在百花仙子消失之前道：“那麻烦你回去告诉尊者，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先养好身体。”
百花仙子点头，身形消失。
下一刻，院落里传来脚步声。
一群巡逻兵出现，月奴回头，巡逻兵们给她行了礼。
月奴没有理会。
带头的巡逻兵道：“刚刚明明是这里传来仙气的，怎么会忽然间就消失了呢？”
“是啊，我也感知到了。”
“这里有仙气？”月奴抿唇笑了笑：“不会吧，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们退下吧，不要扰了我给大王绣香囊。”
巡逻兵们面面相觑后退下。
月奴将手中的布撑放到膝盖上，神色阴郁的看向百花丛。
她在思虑刚刚百花仙子的话。
她师从东海仙都元绛尊者，之前是被魔从仙都掳走的。
现在想来似乎有些事情就对上了。
之前，是魔王长明说他从东海仙都将她带到了这里。
期间还受到了元绛尊者的攻击，伤口至今未愈。
她信任墨音，可墨音却骗了她。
但是她能感觉到，墨音跟染秋都是真心对她好的。
他们的真心骗不了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她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将她留在这里吗？
魔王朝会那日，她亲眼见到墨音为了留下她让她成为妖后，被众妖精反对。
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墨音是不是会更为难。
“月奴姐姐，你香囊绣的如何了呀？怎么倒是晃起神来了。”
月奴正一人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跳出染秋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在想，我把这样的香囊送给墨音的话，他会不会嫌丢人？”
“怎么会呢，墨音哥哥绝对不会的。”
染秋轻轻一跳在她身边坐下：“月奴姐姐，你说人间的女子为何会那样心灵手巧。
我也想学，可却是怎样也学不来的。”
“人间的女子也不全都心灵手巧，我不就是个例外吗？”
“你不同啊，你没有像普通女子那样生活，自然是不会的。”
月奴看她：“那我是怎样生活的。”
“你一直都在道…洞里生活，跟我这样的笨妖精一起，哪里学得会那些。”染秋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月奴抿唇一笑，染秋说谎的时候总是会心虚呢。
月奴将布撑移开，头微微靠在染秋肩膀上：“染秋，你说如果我真的跟墨音成亲的话，妖界的人会不会就因为我而讨厌墨音。”
“他们讨厌有什么用？
他们的法力都不若我墨音哥哥强。
就算他们再反对你，可最终还不是得听我墨音哥哥号令吗？”
月奴重重的叹口气。
“月奴姐姐，你怎么了，忽然间变的这样伤感。”
“我是在担心墨音，我不想他因为我而为难。”
染秋伸手握住月奴的手：“月奴姐姐，你真的想太多了，你只要留在墨音哥哥身边就好，他不会为难，只会幸福。
我从来没有见过墨音哥哥像最近一段时间这样。
感觉他整个人都很放松的样子。
每天一提起你他的唇角都带着弧度的。”
月奴也觉得，墨音似乎每天都很开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吗？
墨音喜欢她应该是真心的，她就这样离开的话，墨音一定会伤心吧。
可是不离开，元绛尊者又会担心她。
而且，她是元绛尊者的徒弟，是修仙的人。
墨音是妖王，妖界的妖精。
将来如果墨音真的要攻打仙界的话，那她不就成了仙界的叛徒吗？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现在忽然间觉得自己如果就只是一只妖精就好了。
起码不必像现在这样为难。
见月奴一直愁眉苦脸的，染秋忽然伸手挽住她的手腕：“月奴姐姐，你别发愁了。
你跟墨音哥哥的事儿，墨音哥哥一定可以帮你搞定的。
我们呢就负责每天吃吃喝喝开心玩耍就好啦。
走吧，我们去逛街啦。”
“可是我香囊还没有绣好呢。”
“这些东西不急于一时的，走啦走啦，听戏去。”
又听戏？其实月奴倒觉得还不如在这里绣香囊呢。
染秋拉着她很快就来到了白狐洞外面。
还是上次的戏楼，还是上次的位置，还是上次吃的那几种点心。
染秋像是人间的小女孩儿一般边吃着点心边聚精会神的听戏。
月奴听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可正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她转头的时候染秋就已经跳了起来：“素锦，你怎么在这里，想要找我月奴姐姐的麻烦不成，你别想了，不可能。”
“染秋，你想太多了，现在的我已经从白狐洞搬出来了。
我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找月奴姑娘的麻烦？”
染秋愣了愣，大概没想到素锦会说这样的话。
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尖着嗓子掐腰道：“那你干嘛跟我们说话。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别影响哦我们看戏。”
月奴伸手按住染秋的手：“染秋，你别这样。”
染秋回身：“月奴姐姐你别管，既然是我带你出来的，就要负责保护你。”
月奴扬了扬眉没有做声。
素锦没有搭理染秋，只是走到月奴对面坐下，脸色有些苦闷：“染秋，你即便不这样对我，我也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安静一会儿吧。”
这下倒是换染秋沉默了。
染秋看了月奴一眼，月奴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很不爽的坐下。
“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属于自己的却偏要抓着不放，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素锦抬眼冷冷的看向染秋：“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难过。”
她说着将目光落到月奴身上：“月奴姑娘，之前真的对不起。
染秋说的对，我觊觎了不该属于我的，还想要强词夺理的将真正的主人赶走，我的苦恼的确是自找的。
之前那样对你，你能原谅我吗？”
月奴点头：“你别伤心了，你以后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心爱之人的。”
素锦苦笑，月奴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本来对素锦的满腹气愤现在倒消了大半截了。
“我也是离开了白狐洞后才发现，原来我在白狐洞生活竟然给自己树立了这么多的敌人。
染秋，你也原谅我吧，大家同为妖精，从前我的确有些嚣张了，对不起，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染秋眨巴眨巴眼：“你…不会是装的吧。”
“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装模作样呢？”
月奴与染秋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素锦伸手捂住月奴的手道：“月奴姑娘，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染秋摇头：“不行。”
月奴点头：“好啊。”
素锦对染秋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你不是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吗，如果她在我身边出了事儿，大王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那是自然。”染秋傲娇的掐腰。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没有自杀的想法，而且我们就在对面的茶楼，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随时可以来救她啊。”
月奴起身：“没事的，我跟你去，我相信你。”
“那我怎么办？”染秋嘟嘴。
“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回来继续陪你听戏。”月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跟着素锦去了对面的茶
楼。
素锦带着她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很是干净素雅，一股妖界少有的香气萦绕鼻息。
“这里可真香。”
“这里的老板是个半人半妖，他喜欢人间的东西。
可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份被人类所恐惧，所以他只能在妖界生存。
他在妖界开了这间在人类很受欢迎的茶楼，专门售卖人间的茶，可你也知道，这里是妖界，所以这茶楼的生意不是很好。”
“半人半妖？”月奴凝眉：“还有这样的妖精吗？”
“有啊，人类与妖精结合后生下的另一半就是半人半妖。
这家店老板他母亲是妖精，父亲是人类，所以他其实是人性强过于妖性的。
但因为他时常会出现尖嘴獠牙，妖性出现的时候还经常需要吸食人类的魂魄，久了便也被人发现了。
人们非常的惧怕他，所以便请道士去收他，她母亲为了保护他，便将其带入了妖界。
他是妖界的第一个半人半妖，也算是在妖界混的最好，寿命最长的一个半妖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比起同类的妖精来说也是下贱的。”素锦状似不经意的边说着边给月奴倒了一杯茶。
月奴心里有些打鼓：“半人半妖在妖界不受欢迎吗？”
“他们说妖不是妖，说不是妖可却有妖气，这种存在自然不会太受欢迎。
不过你不必害怕，你跟大王的孩子与这些下贱的半人半妖是不一样的。
你们是父系半妖，妖性会强于人性，而且有大王在，你们的孩子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月奴看向素锦，这话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一般，可素锦说的这样随意，却又不像是故意的。
她暗暗的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素锦。
素锦毕竟活了几万年了，也算是有些生活阅历的妖精，心机深沉是自然的。
刚刚她在戏楼说的那番话完全有可能是演戏，她必要小心应对才行。
月奴放下茶杯：“那…那些混的不好的半妖会如何？”
“成为妖类的玩物，有些甚至会成为食物。”素锦叹气：“就像有些恶毒的人类会吃人肉是一样的，妖精的本元味道其实也很好的。”
月奴屏气，她的意思是，她与墨音的孩子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妖精们的食物，而且还是美味。
素锦果然是故意引她来这里的。
月奴抿唇：“听起来真是可怕，不过我相信，我与墨音的孩子不会如此，墨音这样爱我，他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你想，他连我一个人类都保护的了，难道还保不了他的亲生骨肉吗？”
“是啊，月奴姑娘是幸福的，有大王如此保护着。
一万年前，如果大王也能尽心尽力的保护我的话。
那么…我的孩子现在也该有一万岁了。
只可惜啊，大王不爱我，所以，自然也不会管我腹中孩儿。
甚至在他回来后得知我的孩子消失，他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伤心。
从头到尾，伤心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月奴心里一惊：“你的孩子？你的意思是…你有过孩子？”
素锦脸上一片哀伤：“其实，这并不奇怪，我已经几万岁了。
与我年纪相仿的妖精早就已经子孙满堂了，而我至今依然孜然一身。
我爱的不爱我，爱我的我却又不爱，磨着磨着也就到了这个年岁。”
“你的孩子是墨音的？他为什么会…消失？”
那日魔王朝会的时候素锦的父亲素扬出来为自己的女儿争取，那时候他似乎提过万年前素锦的身子因为某件事儿伤了。
而且她与染秋第一次遇到素锦后，染秋说起素锦此人时也说过让她小心些素锦。
还说墨音与素锦已经…怎样却是没能说完。
染秋似乎是差点说漏嘴，但却又及时反应了过来。
现在想来，墨音与素锦之间是有问题的，只是墨音一再承诺过，他并不爱素锦，而她也的确能感觉到，他对素锦并没有什么爱慕。
那么素锦为什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难道即便没有爱，也可以同床共眠的吗？
不，她不相信墨音是这样的人。
“哦，月奴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与大王之间产生嫌隙的。
那个孩子并不是大王自愿的，是失误。
万年前，大王说要攻打仙界，那晚众妖魔齐聚白狐洞外。
大王与我都喝多了，我们这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不久后，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大王待我如同往昔，没有丝毫改变。
我父亲却是看不下去，觉得大王理所应当为我负责。
所
以，我父亲便亲自去白狐洞，希望大王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父亲的坚持下，大王同意让我住进白狐洞，但是却没有给我任何名分。
神界两位上神大婚前夕，大王终于决定要攻打仙界。
而我因为是他的得力助手，便被派去打前阵。
本来一切都很好，可是当日大婚的上神曲歌却忽然出现攻击大王。
大王一直都爱慕她，所以对其处处手下留情。
我见其要封印大王，便上前帮忙，可却被曲歌上神一手挥开。
她的神力攻击到了我，被十二凌束彩重击，我本身就受了重伤，孩子就更不可能存活下来了。
我从仙界跌落，而曲歌却竟将大王封印，这一封印就是一万年…
我本元受伤，这一万年，我几乎是用了大半的时间在养身子。
好不容易等到大王回来，我伤心的告诉他，孩子没了。
可大王却竟说，没了才好，他本来就不希望这个孩子来到世间。
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对我来说是至宝，可对他来说确实弃之如萍。
月奴姑娘，你绝对不会懂得我有多难过。”
曲歌？“你说，墨音爱慕曲歌？”
“是啊，曲歌上神对大王有恩，大王时常提起此事。
他说，当年若没有曲歌上神，便没有他的今时今日。
甚至连大王的修为都是因为幼时咬伤曲歌上神，不小心喝了她的血而增加了助力。
我一直以为大王会对曲歌上神情深不寿。
可没想到不过过去一万年的时光，他竟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你。
还如此情深不移。
其实，我也不甘心，可是想到大王跟你在一起很幸福。
我做不到的，你都做到了，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她说着站起身，又给她斟了一杯茶。
“月奴姑娘，我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祝福你。
我希望你能够跟大王幸福到天长地久…”
月奴也缓缓站起身，接过她递来的茶，眉眼间平静无痕：“谢谢。”
两人举杯同饮，月奴仰头时，素锦目光下移落到她脸上。
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天长地久？怎么可能。
我要你立刻就滚出妖界，最好是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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