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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未及开口,风南翀已率先接道:“薛公公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通报,下官好恭迎贵客。”话虽说的客气,语气却是寡淡清冷,透着不悦。
“侍中大人客气了,洒家今日是带着太后娘娘的懿旨来的,否则哪里敢造次,叨扰大人呢?”言语透着嚣张,竟是不把当朝一品放在眼里峻。
云倾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南宫缅应该还没回京,太后却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还这么迅速的命人来传……本能的有不好的预感。
又听薛海再次开口:“日前宫中闹刺客,致使小王爷失踪……这事目前还是悬案,风大爷作为御前行走,正是处在风口浪尖,太后娘娘无法只得秉公处理,如今是想请当日和小王爷一处的大小姐进宫问几句要紧的话,也是为了风大爷好,您说是也不是?”似乎看出云倾戒备的神情,以及风南翀意欲回护。
“太后将我大哥怎样了?”闻言,云倾心头咯噔一下,才想到自己连日来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原因,原来是……大哥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她出事却没见其出现,竟是被太后抓了鲫!
“风大爷好好的,大小姐不必担心,这就随杂家进宫吧!”薛海意味深长的看着云倾说道。
“倾儿——”风南翀喊了一声女儿,踏上一步道,“小女刚刚脱险,还请太后宽限两日,休整好了,下官亲自带她入宫面见皇上。”
“哼,今日是太后宣见,皇上政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处理这点小事情?”薛海面色不愉的说道,“何况……侍中大人疼爱女儿,洒家理解,可是风大爷难道就不是您的骨肉?”
云倾感动父亲的维护,但是心里却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就像薛海所说,大哥的安危父亲就不担心吗?照理说,风子胥作为风家嫡长子,比起她这个女儿更重要才对……爹爹的意图却很是明显,打算撑到南宫缅回来……
只是不管如何,她却不能不顾大哥的安危,南宫缅尚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薛海传话特意提到风子胥,很明显有威胁的意思,如果今日自己不进宫,很难说太后会如何,更何况自己与南宫缅已经摊牌,即便他回来也未必会维护自己。
“有劳公公带路。”云倾自风南翀身后走出,侧首看了父亲一眼,“爹爹……放心。”
云倾带着许多的疑惑不顾风南翀的阻拦,执意离去,不仅为了大哥,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皇宫才能为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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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巍峨寒凉,即便已是夏日依旧透着莫名的冷风,阴森森的让人忍不住缩了脖子。
云倾随着薛海走入大殿,空荡荡的竟无一个宫人在,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知道的地方盯着自己,那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穿过大殿,太后在偏殿的抱厦礼佛,听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只让云倾跪在身后等待。
直至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太后这才起身,坐在一旁的茶海后边,亲自动手泡起香茗。
云倾垂首跪在地上,双腿在阴凉的地板上格的生疼,一阵阵寒气浸得她不由蹙起了眉头。
太后紧了紧眉峰,垂眸道:“丫头倒是娇贵,才跪了一会都受不住?哀家成日潜心礼佛,这般年纪也不见像你如此,看来平日风侍中将你宠得太过了,以至于到了皇宫才如此胆大包天!”
听着太后语气由温缓渐渐变成冷厉,云倾更加低垂了头,忍者腿上的疼痛道:“臣女不敢。”
“你在龙德殿伺候那么久,规矩还是没学会吗?臣女也是你能说的?”太后柳眉一挑,全然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
“奴婢惶恐,还请太后责罚。”云倾慌忙改口,心中暗道太后一上来便如此刁难,看来今日并非问话这么简单,只是一直以来她都表现的慈悲平和,忽然这般又是为何?
耳中传来太后含笑的声音,听在云倾耳中却比这青石地板更加寒凉,“你一定在想哀家怎么会忽然传你来慈宁宫吧?”
“愿闻其详。”云倾依旧垂眸。
“先皇幼年与哀家便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哀家少女心性只觉得能与先皇举案齐眉一生,便是幸福,起初先皇对哀家也是宠爱有加,也有过像你和皇帝的那般隐秘的甜蜜,所有小儿女经历过的刻骨铭心……”太后忽然回忆起往事,一向端庄的神色染上了丝丝温情,像是完全沉溺在了往事中,忽然蒙了雾气的秀目一暗,露出了恨毒道,“可是直到她的出现……一切就都变了,为了她先皇散尽六宫,为了她举兵征讨
,为了她……不惜背上昏庸的骂名,为了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惜毒杀!”
云倾听着太后的话语,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头,看到眼前女子目中恨里含泪,心头一动,只知道太后玩弄权术,手段狠辣,却不知她是那么深爱着先皇。
“哀家恨她!哈哈……”太后笑得眼角泛泪,“人人都劝哀家,说你是国母,要心胸宽慈,端素雍容,一个女人算什么,便是后宫三千佳丽也要含笑劝皇上雨露均沾,可是……如果后宫三千佳丽,哀家真的可以不在乎,因为先皇也不会在乎,可是那个女人未曾入宫就做到了哀家做不到的,哀家就是嫉妒,就是不能容忍……所以哀家要她死!你说……若是你,会不会要她死?”
“会。”云倾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她忽然特别懂太后的心情,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或许她不会真的动手杀掉那个夺走自己爱人的情敌,但她一定恨不得她去死。
闻言,太后轻笑了一声,“对啊,连你都觉得她该死,可是先皇却觉得哀家狠毒,为了她差点将哀家打入冷宫……还记得那一日,哀家灌她饮下毒酒,她居然笑了,笑得充满胜利的滋味,你说……怎么有人喝了毒酒还能那样笑?”她眯了眼睛,像是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天,“说实话,她真的很美,美得令哀家害怕,虽然哀家从未看过她的真容,却只是一双眼睛都像是会说话……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她站在凤藻宫的汉白玉台阶上,回头朝着哀家笑得花枝乱颤,随即就轻飘飘的飞到了落凤台上,轻歌曼舞,犹记得那天还下着雪,她就那样一直跳啊跳,整个大凉宫的人一抬头都能看到……”
听到这里,云倾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你知道她跳得是什么舞?”太后忽然倾了身子,看着云倾的眼睛问道。
云倾木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霓裳羽衣舞。”太后一字字的开口,“她戴着赤金凤凰的面具,穿着大红的衣裙,重纱叠影,邪魅如流火……往后的很多年,人们都传说那一日是凤凰仙子下凡显灵……哈哈,哀家输了,哀家以为自己才是最狠的那一个,却没想到她才是,她用舞将早朝的先皇引了来,然后当着先皇的面从落凤台上跳了下去……”
“奴婢不知太后娘娘和奴婢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云倾心头被太后描述的画面堵得难受,整个人像是被钝锤猛击了一下,晕晕的,回不过神来。
“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人在最美的时候惨死更让人痛心的呢?那一刻哀家才知道,她最恨的人是先皇……先皇举兵灭了她的族人,所以她用惨烈的死亡报复他,本来对哀家尚存一丝愧疚的先皇,从那一日开始便将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哀家身上,十几年来……相敬如冰,当真比死还要痛苦……”太后语气渐渐平复,变成了没一丝感***的叙述,“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没死,而是换了一个身份生儿育女……哀家和先皇为了她痛苦纠缠了一生,她却在远处笑着看着……”
云倾感觉自己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快速起来,“她是……”
“她是你的母亲啊,你爹将她救了回去,改了户籍换了身份,就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作了夫妻……只是不知道这看似用心良苦的行为究竟是爱还是别有居心?”
云倾这些日子以来,对当年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东拼西凑的也猜个大概,却不知道原来在娘亲嫁给跌得之前还有这样一段宫廷秘辛……
但是太后忽然和自己说尽这些讳莫如深的宫闱之事,她——
看出云倾目中露出的仓皇,太后微微一笑,“这些事情哀家一向是不跟人提及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必你也自己想明白了,至少不会是个糊涂鬼。”
“奴婢还有两事不明。”云倾淡淡道。
“说。”
“太后是如何知道奴婢的身份的?”
“那地牢里关的人皇帝一向不关心,却为了你三令五申,令人看守好不许你接近,哀家就猜到你必然和凤凰一族有关,这一次你被掳走皇帝居然趁机带你去了无名大漠……那里是凤凰的祭坛,若是这还不够的话……你不知道,落凤台上你跳舞的样子和你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这些云倾都不惊异,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南宫缅去无名大漠这件事太后竟知道的这样快,原来他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接着又问道,“先皇……为何要起兵攻打凤凰?”
“哈哈——”太后笑得残忍,“因为宝藏,凤凰族的至宝凤凰诔……你应该都知
道了……如今皇帝千方百计的哄骗你,不也是为了那个吗?”
看着云倾一点点沉下去的神色,失落与伤心兼而有之,太后的心情大好,继续笑道:“如今只要你一死,凤凰诔便再也无人能打开,凤凰一族终于彻底绝迹,你说先皇在天有灵,可会后悔?后悔对哀家如此无情无义?”
太后说着,一挥手,薛海已端了一杯毒酒走了过来,接着道:“这是你母亲当年喝的毒酒,母女一样的下场,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死了,太后如何跟皇上交代?”云倾问道,就算是为了凤凰诔,南宫缅也不可能对于自己的死不闻不问,她实在好奇太后要怎么才能瞒天过海?
哪知太后听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谁说哀家要跟他交代?他杀了我的儿子……哀家为谁争,又为谁斗!他若想动哀家……那就来吧!反正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了……”看着云倾,太后眸中有报复的快意涌现。
永远也不要让女人有仇恨心,否则即便她不够强大,也可以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来一场玉石俱焚。
薛海拖着毒酒缓步走了过来,尖细的嗓音和太后有着如出一辙阴狠,“风大小姐,洒给您满上……这可是陈年的女儿红。”
云倾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酒杯,面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求饶,反而像是在沉思,直到薛海放下托盘,将盛满毒酒的玉杯端到她的面前。
“风大小姐,还是别让洒家动手的好……”
“太后娘娘,奴婢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云倾忽一抬眸,眼神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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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路崎岖,马瘦人疲。
通往京城的驿站,每一处都有被换下的死马,引得旁人不住地摇头叹息:“好好的马太不知道爱惜,一看就是不眠不休过劳而死。”
真不知道马尚且如此,那骑马的人竟是铁打的吗?
大凉宫,慈宁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南宫缅如风的步履,宫人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不绝于耳。
推开抱厦的大门,南宫缅缓步踏入,神色看不出半分情绪,仿佛根本没看到伏在地上的人儿,径直走到太后面前,俯身恭谨的请安,“儿臣见过母后。”
“皇帝政务繁忙,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太后似乎并不知道南宫缅出宫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
“日前北齐刺客掳走晖儿,儿臣怕母后悬心,特来问候。”南宫缅目不斜视的说道。
太后慈爱的抚了抚南宫缅平整的衣角,“有劳皇帝费心,母后相信皇帝一定不会让晖儿有事的。”
“谢母后信任。”南宫缅颔首微笑,俨然的母慈子孝,转头扫了一眼一旁跪着的女子,“她怎么在此?”
“风丫头跟皇帝一样,怕哀家悬心,特地过来请安。”太后笑笑说道,“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云倾一脸的谨小慎微,叩谢了太后的恩典,缓缓起身。
一抬头正好对上南宫缅深若寒潭的黑眸,幽不见底。
她抬眸迎上去,给了他一个安抚般的笑。
南宫缅怔了怔,抿起薄唇别开了头,极不自然的咳了几声,耳根渗出淡淡的粉红。
太后像是没有注意到,脸上带了一丝倦意,“哀家也累了,皇帝和风丫头都去吧!”说着摆摆手,薛海忙过来搀扶住。
云倾看向南宫缅,却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几不可闻的抬了抬嘴角。
二人默契的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御花园中,南宫缅沉默着,不发一言,云倾晚他一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看他一身便服,虽然质地上乘却有些破旧,穿在他欣长挺拔的身体上有些皱皱巴巴,袍角似有点点泥泞。
穿着如此邋遢的南宫缅,云倾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饶是如此,依旧闲庭信步,任晚风轻吹起乌发宽袍,飘逸轻猎,于是便会让人忽略掉其他,只觉得瑕不掩瑜,仍是温润玉如,缪风回雪。
“一会儿让明德顺送你出宫吧!”南宫缅沉声开口,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冽,只是有些几不可闻的涩意,不仔细分辨听不出来。
“你怎
么不问我当日为何跑走?”云倾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噘着嘴道。
“你走了也好……不然我还要分心照看你。”南宫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情绪,“只是晖儿……这事也不怪你,是我大意了。”
他沿路早已安排好,见云倾独自进城便知道南宫晖出事了,所以并没有询问她。
听言,云倾撇撇嘴,伸手拉住南宫缅的袖口,“我不出宫……好不好?”
南宫缅行走的身形一顿,侧头望着被她抓住的衣袖,愣了许久,“那就回龙德殿吧。”
云倾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答应得如此爽快,本来在肚子里准备了一大车的话,结果全没用上……“你——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南宫缅不着痕迹的将衣袖抽出,继续前行,闻言,从善如流的开口:“为什么?”
见他如此,云倾像是被什么噎住,咬了咬牙跟上去道:“南宫缅,你以为我是什么?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南宫缅没有回头,但却能感到他身子的僵硬,顿了顿,冷冷说道:“风云倾……不管太后给你开了什么样的条件,你最好动动脑子,不要最后被人利用了。”
忽然像是被人用针戳破的气泡,云倾感觉一下子泄了气,语气也冷冷的回道:“我不是一直都是被人利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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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南宫缅回到龙德殿,一切跟自己没有离开之前一样,所有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包括了南宫缅。
云倾若无其事的待在寝殿里,看着眼前男子按部就班的梳洗换装,接着便坐在龙案后边批示连日积压下来的奏折。
直到深夜,也没有抬过头。
明公公悄悄进来,拉了拉云倾的衣角,朝着龙案后头的人努了努嘴,“姑娘你倒是劝劝啊,万岁爷几日没睡过,也没有进食,这么下去身子恐怕受不住……”
受不住?守不住才好……云倾很想这么回他,但是想起心中计划,不由得起身走了过去,扯掉他手中的奏折,“皇上国事虽然繁忙,也不是一蹴而就,还望保重龙体。”
南宫缅正聚精会神想着什么,被她忽然打断,蹙眉抬头,看了看她方缓缓舒展了神色,疲累的捏了捏鼻梁,“几更天了?”
“三更。”云倾打了个哈欠回道。
“你去睡吧!”
“你不睡,我也不睡。”云倾看着他赌气道。
看了她许久,南宫缅忽而轻笑了一声,语气带了一丝玩味,“是真的关心我?”
云倾瞥了他一眼,“假的,一个骗我、伤我两次的人,我怎么会傻到关心他?”
南宫缅放下手中的笔,侧身看着云倾,叹了口气,“所以你这是要准备报复了?”
“嗯,怕了?”云倾挑眉道。
“说说看,你的计划是什么?”似乎饶有兴致,他一手撑着龙案,含笑道。
“先是想办法让你死心塌地的真正爱上我,然后……夺你的江山、毁你的基业……最后让你一无所有……”云倾歪着头半真半假的说道。
---题外话---最近特别疲惫,天天的睡不醒,喝咖啡的都不管用?有什么办法可以提神呢?
是文文太沉闷了吗?亲们也不冒冒泡……烟开始怀疑人生了……哎
明天加更,继续滚去码字了PS:男女主开始真正的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