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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紧了紧怀中的晖儿,哼笑道:“哦,我忘记了,如今精研堂堂主之位已经易主了,金柯青出于蓝,你理应欣慰。”
闻言,金屈神色由惊异变作了呆愣,看着面前抱着孩子的稚嫩少女,她就是身怀饲蛊之术的圣女?当日他并不在教中,后来听门下弟子转述,心中一直认定这位被萧綦万分看重的女徒会是和黎幽一样的女人,亦正亦邪,阴狠不已,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还是个有了孩子的…褴…
云倾虽然默认怀中孩子是她的,但是浑身上下打扮的却是未出阁的姑娘,心中对她便有些不好的看法,但是不过是想买她的乌骓,其他的可不关自己的事情。
可是此刻她说自己是玄墨教的圣女,金屈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暗里冷笑,暂且不说是真是真假,就算是圣女怎么可以擅自未婚生子?要知道玄墨教的圣女是巫神的近侍,那是要侍奉血族公主的,岂能随意就***?
虽然云倾当日下令将堂主位置草率的传给了金柯,但是金屈在教中威望依旧不能动摇,堂主之位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而久不露面的圣女更是让他越来越不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在此处让他遇到了,短暂的慌乱过后,金屈便冷静了下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绽放在他微胖的脸上,看上去阴森森的,甚是可怖,“你说自己是圣女?金某到不知道冰清玉洁的圣女如何有了儿子,都会喊娘了?哪里来的无知妇人,竟敢冒充我教尊贵无比的圣女!鲎”
话音未落,金屈已推掌向前,看似是打向云倾最后却半路转了个弯擒住了南宫晖的领口,想要将他拉下马来。
云倾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见他发难,不慌不忙的抬手格挡,另一只手一拉马缰,乌骓受力前蹄高高扬起。
金屈不得不向后跃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看似随意的一招却是蕴含了毕生所学的精华,掌中蕴含了五行方位,指东打西,似掌非掌,仿佛天罗地网,令对方避无可避。
云倾笑了笑道,“精研堂前堂主师承全真,八卦奇门独步天下,独创掌法更是蕴含了五行之道,佩服,佩服……”话锋一转,声音骤厉,“只可惜为人不够磊落,岂不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日本尊削了你的堂主之位,看来是做对了。”
“大言不惭!”金屈听她一而再的提及当日的屈辱,本就愤懑难平,更加怒不可遏,心中暗道,自己偏不认你就是圣女,杀了你们也是死无对证,到时候玄墨教岂止是精研堂,便是教主之位他也有办法得到。
不待云倾反应,金屈已再次纵身攻来,左拳右掌,身法极是诡异,云倾坐在马上看去,只觉得对面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十数个分身,齐齐朝自己袭来。
单纯论武功,她实战经验甚少,也没有几次认真对敌的时候,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功力到那个等级,方才躲过那一掌不过是事先防范加上侥幸,此刻见金屈盛怒之下攻来,再不敢正面承接。
云倾抱着南宫晖自马上跃下,“晖儿快闪开——”口中说着放下南宫晖朝着相反方向跑了几步,金屈第二掌已经攻到了身前。
不得已云倾与他对了一掌,二人同时向后跃开,但见金屈面色从容,一副要再次进攻的模样,而她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真气四窜,恐怕一张口就会有血喷出。
云倾暗暗叫苦,当日自己侥幸靠着饲蛊之术,在玄墨教堪堪立威,只道自己游刃有余,却原来是厉害的角色没有现身,如今,蛊虫用尽想要故技重施也是不能,她必须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忽然她弯身掏出靴管中藏着的匕首,奔到乌骓跟前,抵在马脖子的动脉处,作势要割下去。
金屈本就是为了马才和云倾闹到这个地步,乍看她的举动脸色一变,“住手——”咬牙切齿,“你敢伤了我的马,我就将你们剁碎了包成包子卖!”
听言,云倾庆幸自己赌对了,努力压下心口翻涌的气血,冷道:“说到底不过一匹马,今日本尊若是为此动手伤你性命传说出去,要说本尊小气,可是你行为实在可恶,倒不如宰了这畜生,一了百了。”
本来金屈一掌下去,见云倾居然没有倒下,心中已惊异她小小年纪难不成内力已如此高深?又猜测八成是在硬撑,此刻听言,心里便忍不住怀疑,莫非萧綦当真培养出一个绝世奇才?
但是终归还是不太相信,“小姑娘莫要说大话,既是如此,不如过来咱们再重新比过,若是你能打败我,这马金某非但不要了,而且也就此承认你便是我教圣女,如何?”
“本来没所谓,但是既是比试难免误伤,本
尊曾在先生跟前保证过,不会伤害教中任何一名弟子……”
云倾话未说完,金屈古怪一笑,“我们中那几个弟子身上的蛊难道不是圣女所施?还是你根本就是假冒的!”
“你想试试吗?”云倾故作镇定的开口,心中却知道并没有成功震慑住金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商人,精明之处令人咂舌。
金屈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看出云倾的胆怯不由得更加大胆,“金某少不得领教领教……”
云倾见他越靠越近,手中匕首加了力度,金屈左手一抬,袖中飞出一条皮质的长带子末端坠有一枚金钩,直直飞了过来,准确的打在她的手腕之上。
匕首应声落地,云倾扶着手腕被震得推开数步。
金屈轻叱一声,“不管你是不是圣女,今日都得死!”说着跻身上来,拳掌并用,攻向云倾要害。
云倾一面使出浑身解术招架,一面四处张望,金屈不过是负责通商的精研堂堂主,武功已是自己所不能够对付的,那么若认真起来,烈火和霹雳她更是无法应对,这才知道她的武功根本不是对手,不由得后悔自己不该一时意气用事,脱离了南宫缅的护佑,现在也不知道他可成功脱身,又在何处呢?
云倾一面打一面后退,郊野地势不平,她仗着身形娇小自山石树之间穿梭,倒也令金屈难以施展全部,只好言语上威慑道:“小丫头你今日插翅也难飞,怪就只怪你先生没有将你教好,这点身手就像在玄墨教做圣女?也就黎幽那贱.人会服气你,哼哼,八成也是看在你长得不错,想留你做傀儡,倒不如今日我送你归了西,跟你先生作伴去!”
他想到黎幽对圣女武功夸张的形容不由得冷笑出声,怕人知道她堂堂教主栽在这样三脚猫功夫的女人手里,嫌丢人不成?
“原来你根本不是不相信我是圣女,而是想借机杀了我!”云倾一面继续往一块高石上退去,一面哼道,“金屈你野心勃勃,根本就是其心可诛,本尊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云倾说着手臂朝他一挥,掷了什么东西出来。
尽管她武功不高,可是饲蛊之术却是让金屈忌惮不已,见状忙侧身躲避,然而云倾另一只手再次挥来,他慌忙向上跃了一步,躲开掌风,随机反应过来,怒道:“臭丫头你骗我!”原来什么都没有。
话音未落,金屈只觉得腰间被大力踢中,脚下由不得一滑,身子向后歪了过去。
金屈回头大惊,身后的高石后边竟是一个悬崖,虽不至于万丈之高,这般摔下去也必然不能活命,惶急之下,幸好他武功高强臂力惊人,一把扣住了巨石的边缘。
奈何石头经过风水雨打多年,十分光滑,饶是他奋力抓紧依旧缓缓的下滑,脚下也是找不到半分借力的地方。
云倾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现在你知道先生有没有教好本尊了?”
从一开始她便留意到了这个地方,于是先是故意装出慌乱引起金屈的大意,随即边打边退,并且不住的引他和自己说话,分散注意力,借机诱他摔了过去……
“单凭武功我的确打不过你,打不过玄墨教任何一位高手,但是谁有和你说站在最高处的一定是武力值最高的?例如现在,你这个高手不就要仰望着我这个小丫头吗?”
面对忽如其来的变化,金屈来不及恼怒自己的受骗,浑身的每一条神经都在用尽力气,生怕一个闪神,便坠落下去。
云倾俯下身子探手捏住金屈的嘴巴,将一小粒丹丸推进他的口中,借势一抬他的下颚。
地理位置的局限下,金屈不得不吞了下去。
“这是蚀心蛊,吃了它没有我定时给你的解药,你便会死得很难看……这点想必身为堂主你比我清楚得多……大约黎幽私下也没少和你交流这方面的心得吧?”云倾用十分气人的语气笑着说道,“接下来你有两条路选,一条路就是我救你上来,以后你对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一条路就是我踹你下去……”
金屈自知今日若是不服软便只有葬身悬崖了,即便他侥幸摔不死,身上的蚀心蛊也足够折磨他致死了,眼前的女子尽管不想黎幽描述的那般武功高强,但聪明诡辩,栽在她手里也不算难看。
金屈狡诈奸恶,为人并没有太多道义,否则在这商场之上也不会混的风生水起,可是却有一点……便是栽了就是栽了,他不是一个单纯的武林人士,比起高强的武功更加信服聪明人,今日被云倾耍诈骗倒,反而更加心悦诚服,听言,当即道:“属下对圣女敬仰佩服,从
此以圣女马首是瞻,如有违背,定叫我遭受万虫蚀心,不得好死!”
云倾听言点了点头,又有蚀心蛊作担保,也不怕他忽然反咬,便应言将他拉了上来。
逃出生天的金屈上来立刻跪倒在地,“多谢圣女不杀之恩。”
“你态度变得倒是快……”虽说有些侥幸,但是这是她第二次收复了一个比自己厉害的人,云倾难免有些沾沾自喜,不由笑道,“你武功很厉害,比黎幽更厉害,为何她是教主呢?”她看他也不像个愿意屈服给不如自己的人。
闻言,金屈一怔,面上略有羞愧,“圣女过奖了,黎幽虽然脑子上不是太好使……但是武功的确比属下高得多……否则……”否则他早就将她给端了……
云倾有些迷惑,当日自己和她交手并没有觉得像跟金屈这般艰难,甚至有一种自己武功比她高明的感觉……也正因为此,她才一直认为自己也算是高手,才会不管不顾的带着南宫晖独自跑了……照这么说,想要继续自己的计划不仅路漫漫,漫漫路上也是遍布崎岖……
哎……云倾喟然长叹,目露忧伤,“金堂主,本尊这次回京准备见见教中之人,有一件大事需要咱们齐心协力共同完成,但是本尊武功低微,怕是难以服众——”
金屈跪在地上,一脸黑线,“圣女不过寥寥几招便将属下打落悬崖,如此高超的功夫,若是还算低微,普天之下,哪里还有高手?”
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先生从小便教导本尊,不可轻易显露武功,所以本尊一向低调,怕是让有心人瞧轻了,瞧轻了我倒不怕,只是令玄墨教蒙羞就不好了,还请金堂主有机会帮忙澄清、佐证。”
“属下责无旁贷。”金屈这下彻底服了,圣女不但诡辩狡诈犹胜奸商,这脸皮之厚,也是天下无敌……
所有的事情都已心满意足,云倾十分欣慰的转了身招呼南宫晖,打算搭着金屈一同前往渝城。
“晖儿——”不喊不知道,云倾这才发现,杳无人烟的荒林中哪里还有南宫晖的身影?除了孤零零的马车和一旁蹬蹄子打响鼻,即使不耐烦的乌骓,再无活物。
“圣女,莫急!估计小公子是去哪里玩了。属下这就去找……”金屈忙安慰道,心中却另一番想法,这圣女带个儿子让教中人知道了,恐怕会早来非议,若是就此真的丢了,倒也省了事。
“不可能,晖儿最是乖巧,不会自己乱跑……”云倾急急打断道,“糟了,他的身份特殊,若是被……被什么人抓走,加以利用,那我岂不是白费心机!”
“身份特殊?”金屈不明其意。
云倾却无心和他解释,跑到乌骓跟前翻身上了马,回头道:“你去联系能联系上的教众,让他们分头沿着京城一路打探,你……你见过晖儿的样子,你亲自带他们去找,还有不可以到处声张……找到了,就马上让人告诉我!”说罢,便打马朝着渝城方向而去,远远传来她飘渺的声音,“你若敢不尽心尽力,就等着万蛊噬心吧!”
之所以她说要顺着京城方向寻找,是因为她相信能够在这里劫走晖儿的,无非就是南宫缅的人,或者……或者是爹爹,因为这件事并不可能被声张出去,知道的人越少,那么劫持晖儿的人,怀疑范围也就越小,这也是她快马赶路的原因……她要回京去找风南翀问清楚……
云倾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渝城顾不上休息,忙忙的给金屈留了记号,便赶去码头,却被告知朝廷颁布命令,停船七天。
她只好继续骑马走山路,过潼关,绕道琼州再走桐城回京,一路兜兜转转,又绕了不少路,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四日之后了。
云倾牵马走在街道之上,望着息壤的车马人流,不由想起几个月前,就在这条大街上,南宫缅御驾经过此地前往太庙祭天,她被人流挤得冲到大街中央,惊了驾,也再次乱了心……
犹记得那人于銮驾之前负手而立,莹玉般的面容温润风流,长云飞袖,君临天下。
却不知短短几十日后,她再次满心伤痕,一如三年之前的黯然,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带了恨,还有想要报复的强烈欲.望。
“大小姐回来了。”门口的佣人看到云倾牵着马走来,微微有些诧异,慌忙打开正门,一面命人通报,一面接过云倾手中的缰绳。
子儒最先冲了出来,“二姐——”
身心俱疲的云倾面对幼弟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紧紧地抱了抱他,“臭小子——”眼眶不由
得也湿润了。
“二姐,好想你,家里一下子空了许多,每天只有我一个人,连挨罚都没人陪了……”子儒使劲拉着云倾不松手,好似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云倾含笑听着,时不时地回一句,忽然觉得风府竟是恍如隔世一般,原来她是这么的想念,就连冯姨娘看着她惊讶的眼神都觉得可亲起来。
“爹——”云倾看到立在滴雨檐下的风南翀,不由得收起了笑容,父亲面色略有憔悴,好像老了许多,看向自己的目光深不见底,却又说不上来的意味。
风南翀轻轻点了点,“回来就好……”说着走下台阶,抚了抚云倾垂在胸前的发丝。
轻轻的一个举动,一句话,却让云倾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三年前爹爹找到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举动,仿佛自己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切都没有变过。
云倾吸了吸鼻子,撒娇似得扑倒风南翀怀中,“爹——只有你对我好。”
“傻孩子,你是爹的骨肉,爹不对你好,对谁好?”风南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云倾的后背安慰道。
“那是爹爹让江城司马派兵给皇上的?”
云倾明显感到风南翀身子一震,“怎么可能?江城司马乃是掌管兵权的武官,爹爹怎么可能指挥得了?”
“那……女儿出事,爹爹可是担心坏了?”云倾窝在风南翀怀中的眼眸暗了暗,继续道。
“爹爹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竟让皇上将你利用了……倾儿,都是爹爹不好。”风南翀语气中是满满的内疚之情。
尽管云倾满腹疑窦,却还是心中涌着深深的感动,“不管如何,爹爹你都是那个抱着倾儿,喂倾儿吃松子糖的好父亲,不管如何,倾儿都是您的女儿。”
“怎么忽然煽情起来了?”风南翀拉开云倾,故做轻松的问道。
“爹爹——倾儿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我娘是谁?”
“风小姐——太后娘娘懿旨,宣您进宫呐!”云倾话刚刚出口,身后却传来慈宁宫大总管薛海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走了进来,飘扬雪白的浮尘抱在怀中,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带着阴冷的望着自己。
---题外话---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