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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见不到他的时候是想念,现在他要回来了,我更想去见他一面,只是作为一个及笄了的大家闺秀,出门实在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所以哪怕他回京的那天,我也只能派最亲近的丫鬟去街上看他德胜回来的场面,再汇报给我听。
我娘挑的人很是伶俐,丫鬟描述的极其绘声绘色,无论在言语上还是表情上都在向我诉求着场面到底有多么的壮观,而柴公子又是多么的英姿飒爽,俊美非凡,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让我不禁遗憾我的出身,注定无法体验一番身临其境的感觉。
他回来了,我想去见他一面,奈何宫中即便庆功宴不少,但是都是男女分开的,我想见他又是难如登天,可是即便见不到,听听他的传奇故事也是好的,听着大家对他的赞美之词,我觉得就像是在赞美我一样,令我格外的欢愉。
后来,皇上允许战士们回乡探亲,他也跟着离开了,我不太懂他明明是被柴家抱养了,还能够回哪里去,直到几个月后,他重新回京,而与她一同回来的据说还有两名姑娘。
柴公子从来不是重美色之人,突然与两名年轻貌美的姑娘在一起,难免就引起了人们的热议,大家都说可能未来的柴家主母将会在这两位姑娘之间诞生,这种说法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直接崩塌会是什么感觉。
四公主说要为他们接风,特意宴请了我们一家与之交好的参加,可是娘亲不知何种原因,说她不愿意去,于是爹爹便想只身前往。
我猜想这次去一定能有机会见到柴公子,即便是心疼到麻木,我也得死个明白,便缠着爹爹求了半天,终于得到了他的应允。
果不其然,我见到了久别的柴公子,还有其他几位格外俊美的年轻男女,据说这两位姑娘是第一公主的女儿,而那位与柴公子长相上有八分相似,但是却气质不同的人乃是第一公主唯一的嫡子。
我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为何柴公子和徐离公子长的如此之像,就算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相貌雷同也实在是少见的很,我不明白,却不能直接问,便乖乖的坐在一旁,在有说有笑的环境下当起了我的木头美人。
旁边的晚儿可能觉得我一个人太寂寞,与我搭了两句话,可是我生来就不是开朗的性子,没两句她就觉得无趣了,但是从他们的言谈之中,我又了解到另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柴公子居然是被称做大哥,而福儿也以他姐姐自居。
这不禁让我生起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柴公子本身就是第一公主的女儿,所以娘亲才不愿意让我与他在一起,所以爹爹才会格外的关心柴公子,甚至远远超过关心我和弟弟。
我越想越是可能,那么眼前的两位姑娘也便不是我的情敌了,而我刚才对晚儿如此冷淡的态度的确有些罪过了,我想将自己融入和谐的气氛之中,顺便和柴公子搭上两句话,可是奈何无论我说什么,柴公子都不曾真正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过,真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无意恋落花。
我的心情有些压抑,但是在回来的路上我还是将自己的疑问向爹爹核实了一番,他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又告诉我这是件陈年的旧事,大家多是心照不宣,我最好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是知道轻重的,不过柴公子本身的身世就够显赫的了,再加上第一公主的庇护和徐离将军留下的威名,估计就算是大宋最尊贵的女子配他也显得高嫁了,像我这般还是庶出的女子,的确高攀不起。
我想将柴公子默默的藏在心底,可是他是我挂在心里多年的人,又怎么能是说忘就忘的呢,而且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前一直说家中的弟弟还小,我要留下来孝顺父母,可是这样的理由用的多了,恐怕爹娘都不会再由着我了。
我变得郁郁寡欢了起来,每天望着窗外默默的垂泪,无论谁问我在哭什么,我都说是沙子不小心迷了眼睛,但是我忘了,在这样和煦的天气里,连来一阵风都是奢侈。
我整日过的浑浑噩噩的,但是外面却是风云变幻,听说大辽向大宋提了亲,要娶一位公主去和亲,皇宫里适龄的公主唯有七公主一人,但是七公主乃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自是宠爱异常,绝对不可能被送去和亲的,那么按照历史中的案例,也只可能是大臣之女当中选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封为公主,代为去和亲。
关于和亲的事情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有女儿的人家都想尽了办法不让自家的女儿太出彩,而我作为一个庶女,从来就没有想到会在人选之中,因此哪怕在宫中参加宴会,我也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要不出错就够了。
但是帝王心不可以普通人来判断,谁也不能指望帝王按照常理出牌,皇上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尽管被爹爹给回绝了,但是我的婚事却是拖不得了。
娘亲单独把我叫过去,将屋子里的下人都清了出去,把书桌上的画缓缓展开,画上面记载了男子的简历,还贴心的加了一个小样,各个不说英武不凡,却也是各有特色,这些都是娘亲所选的优秀人选,我的未来夫婿也将会在这其中。
我红着脸将画像一个个扫过,本是娇羞的心在看完最后一张画时便成了死寂,无论画里的人物再优秀,可是却没有一个是她心仪的那个,心里不禁自嘲的一笑,终究,我还是配不上他的。
娘亲发现了我的失望,便温柔的问道,“乖女儿,来告诉娘,你喜欢哪一个?”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手紧紧的绞着手帕,生怕娘亲错点鸳鸯谱。
娘亲又劝说了我几句,可是我根本听不进心里去,既然今生与他无缘,除了他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呢,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为自己再争取最后一次,抬起头坚定的看向娘亲说,“我……我想嫁进柴家!”
“你是说……柴德旺?”娘亲出口的不是疑问句,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害羞的点点头,却不敢再抬头看母亲的脸色,娘亲和第一公主可以说是曾经的情敌,她把我嫁给情敌的儿子,先不说柴家愿不愿意,恐怕她自己那一关就不好接受。
好半晌,娘亲叹了口气,“你先回房吧,这桩婚事我个人做不得主,还得与你爹商量一番。”
虽然没有得到最满意的答复,但是这已经比最差的结果好了很多,我不能够得寸进尺,敢忙告辞,“谢谢娘,女儿告退了!”
回房以后,我的心中一直很忐忑,以前还只是看着窗外悲春伤秋,现在竟然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我让贴身的丫鬟密切的注意着爹娘的动向,听说隔日爹爹去了一趟四公主家里询问了一番对亲事的看法,他们说孩子大了,全凭他自己的意愿,如果柴公子觉得合适,他们便也会认同。
我把这理解为一种变相的拒绝,就凭着柴公子往日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点头同意呢。
但是爹爹或许不这么认为,他托付福儿姑娘旁敲侧击去问了柴公子对我的看法,得出的结论是,他说他不讨厌我!
不讨厌就有喜欢的可能,再加上两家知根知底,这个婚事就等于成了一大半。果然三日后,柴家的媒婆就特意请了官媒登了门。
我得到了消息,整个人像置入云端了一番,实在不敢相信我的梦想还能有成真的那一天,就连身旁大丫鬟的报喜也听的模棱两可,只知道除了快乐没有别的情绪了。
我的奶嬷嬷是个通透的人,她见我完全活在自己的思绪里,便代我打赏了下人。
有了这份好姻缘,我跟着也水涨船高了起来,请我去参加宴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虽然不喜欢应酬,可是想想以后我将会成为世子妃,是柴侯爷和四公主的门面,哪怕我再不愿也必须要努力适应。
好在我从小生活在这种场合,特别是在周围的人都不拆我的台情况下,我混的还是不错的,就是连平时看我不顺眼的小姐妹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毕竟我身后的势力就是连宫妃都不敢轻易使脸色的,更别提是未出阁的姑娘了。
这样的生活虽然和我期待中的有些不同,但是我只要一想我是柴公子的未婚妻,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要说美中不足的是什么,那就是我还是不能和柴公子常见面,哪怕是偷偷的传信也不能,每每这时身边的丫鬟就劝我,“小姐和姑爷还有一生的时间相守呢!”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