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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原岳走后已经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原鸿和他时好时坏的母父相依为命。
原鸿性格其实还是像他父亲,坚毅,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不管赵阳对他的家暴有多厉害,他从来都一声不吭,也从不求人,靠自己小小的肩膀扛起这个家。
原家曾经的富裕是远近闻名的,尽管败落了,但还是有些人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原家只剩下一个10岁小孩,和一个瘦弱精神不正常的大人,一些心有歪念的人忍不住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身上。
在原家村,有个无所事事的混子称为原大,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惯了。原家鼎盛时,这原大一有空就会偷偷上山来瞅瞅这座大宅子,梦想自己有一天也能住进这样一个地方,拥有无数钱财。
原家一朝败落,原大亲眼见证了这庞然大物轰然倒塌,象征着他梦里最美好的那个事物也破碎了。不过,他不相信原家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听坊间流传的有关有钱人家的秘事,一般富贵之家都会置办些贵重的东西以传给后人,还有些人会在宅子的某处埋下金银珠宝,以待某天利用这些银钱东山再起。
原大越想越魔怔了,觉得原家这么大肯定不会就这么垮了,肯定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罢了。
一想到此处,原大就心下一紧,如果这钱财都到了他的手里的话······
这个念头疯狂的在他头脑中滋生,他忍不住幻想自己坐在金光闪闪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对他谄媚至极,山珍海味一样样地摆到他面前,无数美人对他投怀送抱······
原大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不做二不休,原家只剩了一个小毛头和一个疯子,只要他找到了藏宝的地方或者是得到了他们的传家宝,那么他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然而原鸿完全不知道危险朝他们逼来。
他每天都会背着弓箭去山上打猎,如果有多余的就会拜托张嬷嬷帮他卖掉。
这天他正准备去做晚饭的时候,突然从围墙外面跳进来两个人,一把冲过来将他摁倒在地上。
“小崽子!告诉我!你家的钱放哪里了?!”原大恶狠狠地威胁到。
他也不怕原鸿把他认出来,只要他拿到钱他就把这两人杀人灭口,再一把火烧了这里,就没人知道是他做的了。就算其他人知道些蛛丝马迹,他也完全可以带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谁能耐他如何?
不过考虑到一个人不方便,他特意找了个平时和他交情不浅的吴家村的赖子,和他一起干这票。
原鸿在底下奋力的反抗,双眼冒火。
“别动!小心我割了你的耳朵!”吴家村的赖子掏出了一把小刀,对着原鸿的眼睛亮了亮。
“鸿儿,你在哪?”
赵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焦急不安地叫唤着原鸿。他的情绪时好时坏,如果是不正常的时候,他对原鸿就会恨到无法形容,拼命地折磨他!如果在神智清醒的时候,又对原鸿怜爱万分,每每都要看到他的身影才好。
“母父!你别过来!”
原鸿听见赵阳的声音,急的朝他大喊。
“你们是谁?!”赵阳见到无故出现在屋子里的陌生人,尖声叫道:“放开我的鸿儿!!”
“出来了就更好,就不用我进去找了!”原大将原鸿交给了赖子,走过去擒住了赵阳,“说!你们家的财宝藏到了哪里?!”
“啊啊啊啊啊啊!!!!”赵阳突然歇斯底里的地大叫起来,疯狂地挣扎。
“闭嘴!!”原大直接给了赵阳一个大耳刮子。
“我跟你拼了!!!”原鸿见自己的母父被虐待,怒极地挣脱了赖子的控制朝原大扑过去。
原大不曾想这小鬼竟有这么大力气,后脑勺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等他恢复神智时已经挨了这小崽子不少拳头,这时候赖子忙过来帮忙,将原鸿死命地从原大身上拎起来。
“好啊!你这小子竟然敢跟我动手!”原大摸了一把被撞疼的后脑,忽然用力地朝原鸿肚子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好几米远。
原鸿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等到终于可以转动一下脑袋的时候,就见原大那脸阴鸷的堪比世界上最可恶的毒蛇。
赵阳目击这一切,已经完全精神崩溃,“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大一把扯住赵阳的头发将他拉到面前,“小子!你这么在乎你母父的话,那你最好说出宝藏的下落!不然,我要让你见识一下这世上最美妙的一件事······”
原大说完舔了一口赵阳的脸颊。
“老大,你别说,这疯子长得还蛮漂亮的!”赖子嘻嘻地凑过来打量着赵阳。
“我再问你一遍,宝藏在哪里?!”
原鸿瞪着他们的方向,充满不甘和怨恨,奈何疼的爬不起来。
他咬牙道,“没有宝藏!”
“扒了他的衣服!”原大狠狠地对赖子命令。
“好的,嘿嘿!”赖子一脸色眯眯的,两手扯住赵阳两边的衣领,用力一撕,白花花的身子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赖子见到后,情不自禁地咽了好几回口水,“果然不愧是原岳的人!”
就算再不知事,原鸿也知道母父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羞辱!一股熊熊大火烧裂了他的神经,他怎能让这两个畜生玷污他的母父!
“啊啊啊啊!!!!”
原鸿失去了理智,头脑里只剩下了怒恨,撕碎那两个人的*是他驱使身体的动力,所有的疼痛都被他抛却在九霄云外。
原鸿捞起凳子拼命地朝赖子和原大头上砸过去。赖子因为靠的原鸿较近,一不留神被砸了个头破血流,挨了几下后短暂的昏了过去。
原大放开了赵阳,想要制住原鸿,却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小鬼!力气大的吓人!凳子没抢到,挨的次数倒越来越多,没多久就被鲜血糊住了眼睛,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
“臭小子!!去死吧!!!!”
赖子趴在地上昏了一会儿,见到癫狂的原鸿,心中的戾气激了上来,举着刀子朝原鸿捅了过去。
“不!!母父!!!!”原鸿眼眶欲裂地瞪着身体瘫软滑落的赵阳,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腹部插着的刀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赖子也没想到这疯子突然挡在了他眼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子阴错阳差的插在了赵阳肚子上。在他察觉时,一条沾血的凳子直接朝他脑袋劈了过来,接着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杀了你!杀了你!!!”原鸿双目赤红,用凳子将赖子砸得血肉模糊。
原大瞅见原鸿的模样,心底生出一份恐惧,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必须走!这小鬼也疯了!他会真的杀了他们俩的!
原大忍住眩晕和头疼带来的恶心感,扶着桌子和墙壁想要逃出去。可他不小心碰落了屋子里点着的蜡烛,却没注意到。
原鸿停下了手,大口的喘着气,余光瞥到原大摇摇晃晃的身影。他直起了身子,慢慢地朝原*近,眼睛里什么感情也没有,就像现代没有生命的机器,只执行自己的使命。
原大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而且对象还是一个10岁的孩子。他一方面嘲讽自己,一方面忍不住开始颤抖,竟又跌回了地上。
原鸿毫不犹豫地向他举起了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鸿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带着茫然和无知。
“鸿儿······快走······”
赵阳奄奄一息地用他可以发出的最大声音朝原鸿喊道。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马上就要离开他的孩儿了。这一刻,他的脑子出奇的清明起来,以往发生的事一幕幕地闯进了他的脑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赵阳已哭不出声,只有泪眼肆意地流淌。
“鸿儿······对不起······”
这房子烧了起来,大火蔓延的很快,不一会儿屋子里全是呛人的烟味。
“母父!”原鸿恢复了神智,连忙跑过去用自己的衣裳盖住了他的身体,“我带你出去!”
“不要···管···我···对···不···起···”赵阳无声地开口,接着含泪闭上了眼睛。
“母父!!!!!!!”
“原鸿!”张嬷嬷冲了进来,呛得眼泪横流,咳嗽不止。
发现原鸿后,张嬷嬷当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已经没了气息的赵阳,与及两具看不清模样的尸体。张嬷嬷心底发凉,瞪大眼睛而且不敢置信。
不过目前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张嬷嬷镇定下来,上前拉住了原鸿。
“快跟我走!这里就要烧到了!!”
张嬷嬷见原鸿不为所动,越发焦急。他瞧见山上冒起了烟,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拼命地赶上来,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下子三条人命,村民们肯定马上也会到,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赵阳的死固然令张嬷嬷难受,可他必须为原鸿打算,为这余下的两具尸体找到合理的解释,不然原鸿······
赵阳身上没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而原鸿却是一身血印,满是伤痕,所以只要有眼睛的人一定会怀疑原鸿。张嬷嬷咬牙,他一定要保护好他!
忍住被烟呛得泪流不止,张嬷嬷将原鸿身上的衣服全扒了扔进火里,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他包裹好,抹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抱着他冲出了火海。
原鸿在赵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没有动弹过,任凭张嬷嬷摆弄他的身体。
那一天过后,原鸿变得阴沉,不能受到一点刺激,否则就会疯狂起来。长大了之后,原鸿的情绪稍微稳定了点,不过仍会时不时的躁狂。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尽管张嬷嬷做了隐藏工作,仍是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没有证据,只能当做猜测看待。
村里的原大突然消失了,人们难免将这个平时无恶不作的无赖和原鸿家发生的事故联系起来。
原鸿没有跟张嬷嬷透露过具体细节。为了保护原鸿,张嬷嬷就编造了一个故事。
那场大火将原家的宅子全部都烧了,这一带最辉煌气派的建筑不复存在。张嬷嬷出钱替原鸿修好了一座烧到只剩一半的屋子,这就是张瑾重生过来后和原鸿一起住最后被风给毁了的那座。
屋子修好后,原鸿就一个人又回到了山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