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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失忆
随身听的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按下去的播放键自动跳了起来。我深呼一口气把随身听打开把里面的磁带翻转过来重新放进去，我按下播放键等待着钱大壮的声音。
随身听里传来呲呲啦啦的声音，过来许久播放键又跳了起来，磁带的这一面里的内容被人洗掉了。我不甘心反复将这一面又听了几遍结果都是如此。
我双手一直紧握着随身听，不知不觉中手心中已经攥满了汗。
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呆若木鸡，但是内心中却早都已经瞪目结舌。刚开始钱大壮在提到“二爷”“小二爷”的时候我以为他说得是我和大伯。但是他之后所讲述的经历我渐渐去把他口中的二爷和我心中的大伯这个等号去掉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家庭和大伯根本不是他口中的那个样子。
我家老爷子人称一声“和爷”，一直在铁路上班干到退休。据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偶然碰见一个老乡，这个老乡是生意人，大老爷子几岁对他很不错便开始带着老爷子做了几单买卖，事后分了他不少钱。老乡让老爷子把工作辞了一心一意好好跟他干。
那个年代能进入铁路系统等于终生有了保障，做生意终归有陪有赚，老爷子思量再三决定各退一步，他当时花了不少钱在单位办了挂职。他平时不用上班，工资福利照样都有，就这样有了保障后开始跟着老乡走南闯北，回到故土后的他已经是“万元户”了。
老爷子经过几年历练为人豪爽重义气用俗话说就是一身子江湖气，再加上有点钱也敢散财身边渐渐聚起来一些人。老爷子在铁路挂着职不怕自己以后饿死无后顾之忧，于是他便带着那帮兄弟干起了小买卖。至于干的什么买卖老爷子却不愿详谈。
但是我从小和他住在一起，懂事后也自然有些感觉。我大伯能够当流氓头子，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自然与老爷子有很大的关系，一年前老爷子他亲自证实了这一点。据老爷子说他“和爷”的名号就是那时候打下的，三十岁刚出头时人们就这样叫他，现在真的成老头了外面的人还是这样称呼他。
我的大伯就是一个十足流氓头子，匪气十足，看起来就像心狠手辣的人。大伯跟老爷头的关系弄得很僵，原因是听我家老头子说，当时大伯在道上已经小有名气时，我大伯这人越发的跋扈得罪不少人，老爷子给他擦了不少屁股。作为老子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所以托了关系把我大伯安排到铁路上班。
风生水起的大伯自然不乐意，但是因为害怕老爷子，只能勉强答应。大伯上班时到还老实，任劳任怨但是没过多久大伯的领导不是被小混混抢劫就是莫名难过奇妙的被打一顿，其实谈不上打就是把你头一蒙扔到荒郊野外去。时间久了大伯上班的领导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有一天提着一推礼品找到老爷子开始哭诉。
老爷子大发雷霆，明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大伯却死不认账，说你看我一直在好好上班，任劳任怨的从来没有抱怨过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老爷子手上没有证据说不过他，发生这样的事情班自然上不了了，也就任由大伯在外面鬼混。
我知道大伯越做越大，但也是经营歌舞厅，酒吧，网吧，麻将室之类的。要说他敢贩卖古董，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不是不相信大伯没有这个胆子，而是我知道老爷子绝对不会让他那样干。大伯虽然顽劣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自己的父亲。从这点上来讲当时听到钱大壮的录音说二爷在倒卖古董时我就断定这个二爷和我的大伯不是一个人。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崔不及防始料未及。
再谈谈我老子，我的父亲也在铁路上班，每天朝九晚五的还没有退休，每逢双休日混迹于各种麻将室杀他个天昏地暗，好在他赢多输少。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跟普通人一样，但是我现在却严重怀疑起来他是否真的如表面上一样是个铁路的普通职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自从我来到西安后我仔细想过我的家庭环境。
我大伯这种性格的形成受老爷子的行为处事很大影响，而我家老头子和大伯从小跟老爷子一起长大，性格没有理由差距这么大，就算我家老头子天生老实但是在耳濡目染的环境不可能一点痞性不沾。
现实却是老头子除了打麻将外烟酒不沾，比老实人还要老实。想到当初我把大伯的来信交给他时，他和老爷躲在屋子交头接耳，以前他们从没来没有这样过，现在想想却是分外可疑，我现在严重怀疑老头子是在装老实。
如果说我对印象里的大伯和钱大壮口中的二爷是否是一个人产生疑问时，那么自清闲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以往的记忆，原因无它因为我就叫自清闲。如果说大伯终究是另一个个体我不可能知道他所有事情的话，那么钱大壮口中的自清闲，我们的大伯同样是混社会的流氓头目，他们都被称作二爷，那么这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小男孩非我莫属。
钱大壮说过，他第一次见到自清闲时他只有四五岁。四五岁年龄多少已经可以记住事了。但是在我本人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印象。
我不记得我吃住都在一个游戏室里和一个人一起呆过六天的时间，我不记得在我目前的生命里出现过一个叫做钱大壮的男人，我不记得在一张床上刻下了“我很高兴着几个字”，我不记得我深更半夜去了中卫一个叫做白家庄新墩村的地方，不记得那个地窖，那个石室，还有八边形凹槽里的香灰以及里面的死尸，不记得徐氏四兄弟，对那个拿着剃刀的神秘男人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甚至不记得被称作“门”的黑色漩涡，不记得我曾今走进了门里，我不记得我自己曾今见过慎小玉。
我忘记了如此之多重要的事情，甚至连这些事情有没有真实过发生我都无法确认，我不靠谱的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聪明了，天理难容，老天爷让我失去一部分记忆以此达到宇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