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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结束与凌隆一家分手直至回到自己的豪宅,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林沧熙没有和林文枫说一句话,对父亲有一定了解的林文枫知道这个严父的余怒还没消,只能沉默地跟随着。
支走家仆后,林沧熙关上卧室的房门,默默坐在一把欧式沙发上,点起一支雪茄,林文枫低着头站在距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现在你知道你动的是什么人了吗?”
“知道了,方惜缘的部下。”林文枫平静地回答,心跳却砰砰作响。
“挺有能耐啊,要不是我把公安那的关系走了一遍,还真被你蒙在鼓里了。”林沧熙把雪茄往烟灰缸边缘一磕,“不就为了个女人,你居然重伤了方惜缘器重的红棍,还自作主张干掉他派来的草鞋,你疯了是不是!”
“我……知错了。我一开始真不知道他们是方惜缘的人,也不知道您现在正在拉拢他。”林文枫头又低了几度,紧张地咬紧了牙关。
“我知道他们一时半会还跟不到你身上,毕竟这几年你的侦察兵不是白干的。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林沧熙越说越气,话中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非常明显,“我一直指望你将来能接我的班,别让陈奇把老子的地盘给抢了去,不然送你去特种部队做什么?!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听过吗?废物!!”
“爸,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林文枫的脸上最后一点玩世不恭都消失了,他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阿枫,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改不掉这个好色的毛病?我告诉你,这个叫凌祈的女人不简单,别以为她只是个20岁的小姑娘!她和方惜缘的关系暧昧,肯定也知道你的来头。你不是一直对小女孩都挺有办法么,现在就是看你本事的时候了!如果能得到她的信任,不只是在久安的事情好做,在汪洋集团那里说不定也能藏一步好棋!”林沧熙顿了顿,眼神突然又严厉起来。
“但是给我记住,没我的许可,碰谁都不能碰她,别再坏老子的事!”
看到父亲如此的表现,林文枫皱起了眉头:“爸,她究竟是哪里不简单?我只是觉得她和一般女孩不一样,好像也是练过家子的人。”
“死蠢!问题要是都能用暴力解决,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纠纷了。根据陈奇那边的线人报告,这个凌祈不但练过家子,搞不好还和你一样受过那种训练。很奇怪凌隆的女儿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除了家传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您不是说凌隆的父亲就是当年跟随华东野战军的南下干部吗,一个军旅世家有可能培养出这种孩子也很正常吧。”
“也许吧,这里面还是有太多的疑点,也可能是线人的消息还不够完整,暂时不提了。对了,那三个跟踪你的草鞋都你干掉了?”
“不,我留了一个,打斗的场面都被监控拍去了,这是最好的伪装。”
“留一个?你要么不杀,要么就应该杀光,留一个还想做什么?”“我查清楚了他的底细,是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在海关,咱们不是和于关长关系不错吗,我就是用这个威胁他当我们的眼线。有双亲的顾忌,这厮会乖乖听话的。”
“嗯……这可能是你目前做的唯一像样的事情了,希望这人可靠,能在方惜缘身边插个眼线不容易。听说陈奇那里收了一个他的红棍,但却不堪大用。说到于关长,他的女儿跟方惜缘以前好像还谈过恋爱,现在这小子居然移情别恋,这里面应该有可以发掘利用的东西。”
“我会注意的,爸你别忘了,俞南也有我的人。”
“哼,那个贱女人的女儿,这么多年她还会听你的?记住,以后再搞什么动作一定要先经过我同意,否则我的位子你以后就不用想了!”
“儿子记住了!”林文枫迅速回答道,犹豫了一下又问,“爸,你为什么拉拢方惜缘,他的组织不是早就解散了吗?难道只是因为汪洋集团的关系?”
“余会长的意思,他确实对汪洋集团很上心。”
“可是这也应该去找汪凝吧?”
“有些事情,不该问就不要问,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我懂了,儿子告退。”林文枫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嘴里又恢复了邪气的笑容:方惜缘的女人?要是能抢到手不是更有成就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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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妈,我今天很累了,能消停点吗?”古舒娴一路上一个劲地说着林文枫的好处,让凌祈已经不胜其烦。喝了不少酒的凌隆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打算参与到两个女人的争论中去。只有开车的张司机难得看到大小姐这么抓狂的样子,憋着一股笑意让胸口都闷疼起来。
一到酒店,凌祈就迅速冲进自己的房间,火速堵上房门避免那个滔滔不绝的老娘又挤进来。古舒娴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可谓是关怀备至、宠爱有加,但人无完人,她的缺点就是操控欲望强又有些势利,总想给女儿找个富贵人家,却不怎么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这让个性较强的凌祈非常反感。
甩掉高跟鞋,扒下连衣裙,褪下丝袜再扯掉勒在胸前的束缚,凌祈的动作一气呵成。她草草套上一件睡裙就往大床上一扑,拿起手机拨通了方惜缘的电话。
“祈儿,刚才在做什么,不方便接电话吗?”方惜缘的声音有些疲惫。
“哎你总算知道回电话了,关键时刻反而打不通,你忙的真是时候。”
“别生气啦,我这真的有急事没空看手机,后来手机没电都没发现,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方惜缘把凌祈憋闷一晚上的抱怨当成了女儿家的撒娇,赶紧哄了几句。
“得了啊,别把我当小姑娘哄!”凌祈听出些不对味,赶紧把话扯到正题,“你现在才问我已经晚了,就刚才,我一家人和林沧熙父子吃了顿饭。”
“林沧熙的儿子?叫什么?怎么听着像相亲啊?”方惜缘一听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好像特别关心凌祈的“个人感情”问题。
“叫林文枫。我也觉得像相亲,恶心了一晚上,这个回去再说吧!前面到底什么事情搞的你这么麻烦?”
“耳钉回来了,就在昨天晚上。”
女孩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她脑袋快速运转了一下,小心地问:“回来了几个人?情况如何?”
“只有他一个,另外两个没回来。耳钉看来没少吃苦头,人快被废了。”
“惜少,好好考虑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小心点!”
“……我记得的,你回学校后尽快来我这一趟。”
“切,真把我当你手下使唤了啊?到时再联系。”
挂断电话,方惜缘的脑海里还是不断演绎着凌祈晚上所谓的相亲会,林沧熙那个神秘的儿子究竟是什么人,由于他早年就已出国,自己手头一点资料也没有。结果越想心里反而越烦躁,直到灌了一大口凉茶才冷静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害怕凌祈被人抢走?她知道林沧熙是什么人,哪里有可能接受对手的儿子?自己是有够胡思乱想的,因为她的事就会失去判断力吗?
方惜缘感到心乱如麻,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当耳钉用颤抖的手拨通方惜缘的手机时,他的心里剧烈地交战着,甚至希望自己当时干脆步另外两个兄弟后尘算了。可是现在,这个青年没有把自己的家庭也赌上的勇气,想到清贫的家庭和父母沧桑的面容,他只能咬着牙踏上那条不归路。
接到电话后不过20分钟,方惜缘的凯迪拉克就风驰电掣般冲到了耳钉所在的公用电话亭。看到耳钉被折磨的样子,他心中一酸,给了耳钉一个轻轻的拥抱,所有的心痛和自责都汇聚成一句话:
“兄弟,你受苦了……”
“惜少放心,我没事。”话虽如此,耳钉再也忍不住的男儿泪已经涌了出来,他机械地拍了拍方惜缘的后背,心里挣扎着说:“老大,我对不起你,为了我的父母,我没有选择……”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闻讯赶来的老刀和林致恒已经安排好了先期的准备,耳钉马上被送进病房进行观察。接下来的事方惜缘事必躬亲,在医院里匆匆奔走着,遗忘在车上的手机就此错过了凌祈的求助。
一个不眠之夜,老刀和林致恒紧随左右,按惜少的吩咐迅速布置了一些关系网,一切以治疗耳钉为最优。庆幸的是,那几天林文枫的折磨还算有分寸,堪堪吊住了耳钉的小命,但还是造成了一些永久性的损伤,这个青年的身体状况再也不适合做跟踪打探工作了。
不过和另外两条人命比起来,这根本不是最坏的消息,老刀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林致恒也是面如死灰,他们没想到低估敌人的失误竟然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方惜缘面无表情地低头坐着,两只手简单地互握倚在大腿上,眼里的凶光好像能透过额前的刘海倾泻#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