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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默尘笑了一下,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深吸一口,道:“没良心的!”
说是两点钟出发,司微语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她看到床头的闹钟,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来,噔噔噔地下楼,见徐默尘坐在沙发上啪嗒啪嗒地在电脑键盘上打字,却又觉得过意不去,道:“怎么不叫醒我?”
徐默尘没有及时答话,而是埋着头弄了约一刻钟,才扭头对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道:“我已经让人把茶叶送过去了,现在就过去?”说完合上电脑,搂着司微语起身。
车驶入了帝都大学,在大学附属的研究所门口停了下来,徐默尘扶着司微语下车,道:“这里的金池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现在应该有结果了,我们去看看。”
金池是国际上有名的生物学家,在很多领域里都有很突出的成果,但性情却很孤僻,除了成天埋头钻研,四处荒山野外地研究动植物品种外,极少与人打交道,能够请到他,当是很不容易的。似知道司微语心里在想什么,徐默尘解释道:“他每年的科研费用,是怡凡在资助,我和他有些来往。”
原来如此,御人之术贵在投其所好!越是学者,越是清高,能够打动他们的不一定是名和利,惟其所欲也!
电梯直接上了十楼,已有一人在电梯门口等着,是个约莫和徐默尘一般年纪的人,却是恭恭敬敬地弓腰抬手邀请道:“这边请!”
司微语和徐默尘跟着他,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进了左边的一间实验室,显微镜前趴着一个老头模样的人,戴着厚重镜片的眼睛,胡子是有多久没有清理了,一直快耷拉到胸口了,他一手扶着显微镜的凸镜,一手用镊子在翻动着镜头下的茶叶,专注让整个空间变得非常寂静。
司微语和徐默尘牵手等在一边,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老头才长叹一声,抬起身来,扭头过来时自然是看到了徐默尘和司微语,略微愣了一下,才道:“应该是魔开达果。”表情严肃,是一般教授固有的神情。
魔开达果?在司微语和徐默尘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两人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司微语抬目去看徐默尘,见他也是微沉着脸,便问道:“这是什么?”
那教授抬手示意他们出去,徐默尘便挽着司微语往外走,这实验室里,各种气味都有,片刻他都呆不下去。
好在金池带着他们去了他的办公室,就在实验室隔壁,整个办公室和金池本人一样,四处都脏兮兮的,沙发上各种颜色都有,有深褐色的咖啡渍,有黑色的墨汁留下的印记,也有其他的污渍,司微语有些犹豫是坐还是不坐,徐默尘一把捞过她搂在怀里坐下来。
那老教授只向在一旁等着的他的学生招了招手,那人便出去给他端了一杯咖啡来了,是用一次性杯子装的,应该是售卖机上买来的。只买了一杯,想必是知道徐默尘和司微语不会喝的。
金池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咖啡溢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他的胡子上,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才开始道:“这种果子名叫魔开达果,我也是在南太平洋的一个海岛上见到过,那海岛上有一种狐狸,当地人叫它麝狐,这种狐狸很喜欢吃这种果子,但狐狸不能消化这种果子,但果子会在它的胃里完成发酵,破坏蛋白质,产生短肽和很多自由氨基酸。然后,魔开达果便会被它排出来,当地的土著人将其清洗、烘焙,磨成粉末,作为一种佐料加在日常饮食中,就像我们常用的鸡精一样。但,这种佐料很显然效果很好,香味丰富而浓烈,有着难以置信的浓郁,如糖浆一样,它的厚度和口感可以长时间在舌头上徘徊,纯净的回味。”
“可是,这种魔开达果,据我所知,虽然味美如琼浆,但会让人着迷,我一直以为,让人沉迷的,应当会有它致命的一面。上天非常公平,不会让世上有任何完美的存在。”司微语道。
此时,司微语才发现这老教授的眼睛长得很奇特,很小,圆溜溜的,让她不禁想起了一种小动物的眼睛,嗯,怎么说,有点像老鼠。这老教授的目光落在司微语的脸上,滴溜溜地转了转,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他抬手指着徐默尘对司微语道,“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戒掉这种果子,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归西了。这果子本身还有一种让人上瘾的物质,我给它取名叫安肽,这种物质会对人的大脑产生刺激,让大脑对它反复记忆,提醒大脑及时补充这种物质,形成积淀,这就是你所说的上瘾。当这种物质积累到一定程度,我分析得出的结果是,记忆布满整个大脑皮层的时候,人便会发狂而死,死状会非常惨烈。”说到这里,金池闭了闭眼,似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经历。
“您刚才提到,那个海岛上的土著居民呢?”司微语问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金池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恢复平静,道:“就像我们这个帝国,盆地人必须吃花椒,而外地人吃了就容易上火。那个海岛上的水质很特殊,还有一种叫做以钛的金属,如果长期饮用,便会腹坠而亡,如果摄入安肽,两种物质会发生反应,转换成多种维生素,反而对身体有益。所以那里的土著居民,平均寿命能够达到一百零八岁,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再死,是很常见的。”
司微语扭头去看徐默尘,见他沉思片刻,到了这里,头一次开口道:“那个海岛的方位呢?”
金池苦笑一声,道:“你以为当时我那样的状况,还能记得那个海岛的坐标?”
徐默尘听得他说,便没有再问下去,转而对司微语道:“我们走吧!”
司微语疑惑地看了金池一眼,起身跟着徐默尘出去,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金池喊住了,“等等!”他走到他的办公桌跟前,在那里翻了翻,找出一张照片递过来给徐默尘,道:“这是我当时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徐默尘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司微语。司微语接过来,照片上是一棵小乔木树,绿色的枝叶间挂着一串串红色的如樱桃一般的小果子,树高不过三尺,树杆约莫小指头粗细,叶子呈卵状椭圆形,长5到7公分,尖端锐尖,基本圆形,边缘呈锯齿,果子与樱桃无两样,只略小一点,外表并不像樱桃那般透亮光滑,反而有细小的凹凸不平,司微语猜,应当是坚果类。
这棵树的旁边蹲着一只狐狸,全身火红的毛发,只有尾部尖端有一小撮黑色的毛,它的脸对着镜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滴溜溜地转着,萌态十足。
“哥,我想要这狐狸!”司微语几乎是第一眼便被萌翻了。
“好!”徐默尘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便是要天上的星辰,他也能摘下来给她。
徐默尘和司微语出了门,车在市区高架桥上蜿蜒行驶,两人直奔机场,车上,徐默尘道:“三年前,我到南方边境执行任务,当时他从那边偷渡过来被逮住,正要往车里扔准备遣返送回去时,我从旁边经过,被他认了出来,他要求见我。他大学毕业便去了美国,在那边读完研究生和博士,并留在了那里成为一个美籍华人,后来应该是去那个海岛的时候,染上了魔开达果的瘾,戒不掉了,生活事业一塌糊涂,他是美国那边限制出国的人,偷渡回来,是想死在自己的国家,落叶归根。我当时是想到了远在国外的你,很担心你在外面也受人欺负,便让人把他送到了医院,帮他戒掉了这个瘾。具体是怎么戒掉的,我也没问过,后来他又来找我,想在这边继续从事研发,我给了他一笔钱,半年之后,他给我一本书和一些提案,自然都是他这些年的科研成果。我便让怡凡支持他的研发,一直到现在。”
司微语没有说话,只抱着徐默尘的胳膊越发用力,心里正不知所措时,徐默尘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很无奈地看了司微语一眼才接通,那边王怡正在生气,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徐默尘和司微语准备出去的事,责备道:“她都这么重的月份了,你还带着她到处乱跑,你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要是有个事,我看你怎么办?之前又不是没出过事,你就这么不长记性?”
徐默尘小时候那是三天遭打,两天遭骂的,后来懂事了,阴谋权术用得越来越老练了,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人也拿不到他的把柄后,就再也没被骂过了,这也有十多年没被王怡拧着耳朵骂了,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司微语挨在他肩膀上,听得也是真切,见徐默尘哭笑不得的样子,她觉得好笑,听徐默尘道:“妈,你在瞎担心什么?我就带她出去走走,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心?上次不都是去找你,才找出事的吗?你忘了?”王怡不依不饶地道,“你们,赶紧的给我回来,想出去转可以,把孩子生了再出去!”
司微语可不乐意了,她要不去看看,怎么能放心得下?但这个时候,让她和王怡顶风而上,她可没这勇气。便在徐默尘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提醒他别退缩。徐默尘真是两头为难,道:“妈,我机票都订了,我保证,我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事,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能不好好罩着?这次是真的有事,国计民生的大事,一点都耽搁不得。”
王怡也是气急,哼声道:“你知道就好,记得是你自己老婆孩子就好,我可跟你说清楚了,徐默尘,这事业啊,国计民生啊,什么的,都是说起来好听的,把你拱到那个位置,就拿这些话来敷衍你,只有老婆孩子,才是自己的,你孤家寡人的,再位高权重,有什么用?”
“妈,我知道,您说得太对了,我一定会听您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徐默尘恨不得举手发誓了,他哀怨地看了一眼司微语,见她一脸坏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便听到王怡总算是松了口,道:“最迟后天务必回来,我会跟你爸说,半年之内,你们俩哪里都不要去了,就给我在京都好好待着!”
这是被禁足了?司微语瞪大了眼睛看着徐默尘,徐默尘抬起手机,那边王怡已经将电话给挂了,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扭头去看司微语,双眸中满含哀怨,很明显是在说司微语连累了他。
司微语一拳打在他的腰间,气道:“怎么不说是你连累了我?要不是你,我会怀孕吗?”
徐默尘忙收起哀怨,一把环住她,很诚恳地认错,道:“是我错了,是我连累你了,老婆,别生气,你气坏了身子,我怎么办?”
司微语从未听他说过这种软话,一时间,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默尘,只觉得他是不是也被尤瑞把芯片给换了?徐默尘一见她这神情,便知她心里在嘀咕什么,他自己也叹了口气,早就听说娶老婆之后会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受气,他这次算是体会深刻啊,两头当孙子,还没讨到好,哄了这边哄那边,还两头都不满意。
云望山位于江城的西面,距离江城约有五百多公里,蜿蜒起伏如巨龙,环伺而绕,与从江城穿过的大江遥遥相望,呈守候之势。
飞机划过江城的上空,在机场缓缓降落,着陆时的震动将司微语从睡梦中唤醒,她睁开眼,透过舷窗看了一眼外面,光秃秃的机场,也没有太多的看头,扭头去望徐默尘,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眼中有一丝迷蒙。
两人顺着人流下了车,便从特殊通道离开,来接的车已经等着了,看身姿便知是军人。徐默尘并没有介绍,只搂着司微语上了车,道:“我们先去酒店休息。”
“嗯!”司微语也有些累了,便窝在徐默尘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这边的人说要给老大安排个宴会,我给拒了,我说你明天才会到。”前面的司机道。
“嗯,你小子还是这么激灵。”徐默尘道,“明天一早怎么过去?”
“我安排了十几个兄弟,先到那边去把路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障碍。”那司机跟徐默尘的关系似乎很近,说话也比较随意。
“今天下午有没有进展?”徐默尘道。
“我已经知道的是,你从京都出发的消息出来后,这边就有了动静,所以,不管怎么说,明天还是要小心点,要不要多安排两台车?”那司机扫了一眼后排,道:“嫂子这样子,还是谨慎些的好。”
“你安排吧,稳妥一点!”徐默尘道。
车七拐八拐地就直接拐进了一条小道,越行越偏,向前走了约两三公里,便开始爬坡,翻过山坡,便进了一个大院,原来是特种部队第三军区大队在这里的驻地。车驶过操练场,在一栋红色的小楼前停了下来,楼前等着的是这里的大队长,车刚停稳,他便上前来,拉开门,喊道:“头儿,嫂子!”
司微语已经睡着了,徐默尘抱着她下车,道:“先安排我们休息吧,今天就到这里。”
“总要吃晚饭的,这么晚,飞机上的东西怎么填得饱肚子?”大队长道。
“把吃的送过来吧!”徐默尘道,他边说,边往楼里走去。
这红楼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是战士们自己把它刷成红色,专门用来招待军人家属,来探亲的媳妇小姑娘们都住在这里。楼上专门留了一间,是给徐默尘备着的。
“那我去端来!”
大队长忙转身下楼,不一时便跑到炊事班去,端了三菜一汤两碗米饭过来。
这招待所从外面看没什么看头,很寻常的楼房结构,只刷了大红的颜色,很抢眼。里面却是很宽敞,一室一厅的结构,带厨房卫生间。司微语已经醒了,坐在起居间的沙发上,看徐默尘斜倚在流水台边上削苹果。听到门响,看到有人端着饭菜进来,司微语忙要起身,却被徐默尘抬手止住了,道:“不用跟他客气!”
若说军中什么人和他走得最近,那必然是冷哲和这九大军区大队,都是徐默尘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最早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能去接你,实在是有事耽误了。”大队长道。
“他媳妇来了,是我下命令不让他去接的,人家大老远的辛辛苦苦跑一趟,还不在这好好陪着,要他瞎巴结我做什么?”徐默尘笑着道。
司微语笑着点头道:“是我跟你们老大说了的,没什么比媳妇更重要,你要不待你媳妇好,我可不会让他给你升职升衔的。”
升职升衔是军中的事,司微语自然管不着,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的,这大队长自然也是知道的,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道:“还别说,我媳妇儿听说头儿今天过来,非要我去接,我听了头儿的命令没去,这会子正和我闹脾气呢,要让我今晚站一晚上的军姿。”
司微语噗地笑了,徐默尘也笑起来,他一把拍在他身上,道:“还不滚回去站军姿,杵在这做什么?我还要陪我老婆呢。”
“是!”大队长唰地行了个礼,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徐默尘上前锁了门,将苹果切成一小块,用白瓷印花碟装好了端过来放在司微语面前。司微语已经从盘子里将饭菜拿出来摆好,递给徐默尘一双筷子道:“好饿了!”她边说边摸了摸肚子,问道:“哥,你有没有觉得我长胖了饿?”
徐默尘扫了她一眼,毫不关心她这个问题,只道:“你先把你喂饱,胖不胖的事,我不嫌弃就行了,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司微语白了他一眼,他这一开口,她怎么就有种回到了四年前的状态的样子?司微语却捧着碗低下头,不得不说,米饭很香,三个菜一个汤做得不算清单,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椒炒肉丝,一个红烧肉,一个排骨炖藕汤。
“部队里不太习惯清淡的菜,所以,你只能将就一下!”徐默尘用一只空碗给司微语添了一碗汤,递给她,道:“这里的排骨藕汤是地方特色,你尝一下,我每次来都很喜欢。”
司微语接过来喝了一口,略带甜味,藕很粉,入口即化,她点点头,道:“嗯,好吃!”
徐默尘看她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道:“谁让你跑出去,要不然我早就带你来吃了,这里是千湖之省,鱼米之乡,很多好吃的特产。”
“我以前还很后悔去了英国,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司微语无所顾忌地道,“要不然,我搞不好上大学的时候,就这副样子,带球跑了。多丢人啊!”
徐默尘原本越来越阴沉的脸,听得她这么说,忍不住又有些好笑,他瞥了她一眼,“你要没有出逃的不良记录,我会让你这么早怀孕?”
司微语啃了一口排骨,道:“这个很难说啊,我以前总觉得你自制力特好,我投怀送抱你都能够坐怀不乱,现在,我可一点都不信你了,特别是我都这副样子了,你每次还是一副想把我吃下肚里去,从来不满足的样子,我真怀疑,是不是每天都有人在喂你喝春药。”
徐默尘扑哧笑了一声,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司微语碗里,道:“这里的红烧肉也很好吃,尝一下。”
司微语嫌弃这肉太过油腻,但看徐默尘一副很期待的样子,还是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不得不说,虽然看着很吓人,吃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腻人,她接着又吃了两块,到底不敢多吃,便只啃了几块排骨。
一碗米饭下肚,真是撑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宝贝在肚子里蹬得欢腾,也不知是因为吃饱了还是嫌司微语坐得太多了,她只好站起身,围着屋子转了两圈。徐默尘起初还不知她在干吗,再看到她肚子上隔着一层衣服,还能看到此起彼伏地鼓包,才知她是被孩子给折腾的,一时间,不由得很是心疼,放下碗筷过去,将她圈在怀里,道:“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他让我不得安宁。”司微语指着肚子,正说着,便看到小家伙一脚踢在肚子上,鼓起拳头大的一块,倒是把两人吓了一跳,司微语带着哭腔道:“会不会有事啊?”
虽然不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头一次遇到,徐默尘心里也有点不淡定了,但面上还是很平静地道:“别急,不会有事的,这小东西太闹腾了,先到床上去躺一会儿。”
司微语看一眼他还没吃完的米饭,他光顾着照顾自己了,还留了一大半没吃,她自己也很是心疼,扶着他的胳膊,推了一下,“我转一会儿,你去吃,吃完了再说。你不用管了,有时候我吃甜食了,他也会这么折腾。”
司微语原本是安慰徐默尘的,这么一说来,自己也觉得,一定是刚才自己喝的那一大碗藕汤,让这小家伙兴奋了,他除了在肚子里拳打脚踢,倒也没别的不适,心里才好受一些。
徐默尘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深悔自己没有听王怡的话,跑到这鬼地方来,他有些担心孩子是水土不服,但看司微语心疼自己,便又坐回去,三口两口把剩下的米饭扒到肚子里。
洗完澡,躺倒床上,徐默尘的手抚在司微语的肚子上,隔着层肚皮,他敢肯定这小东西是在妈妈的肚子里练全武行,这还让人怎么睡?见司微语略有些焦躁,他自己也有些怒了,冲着司微语的肚子道:“你赶紧的好好睡,你要再这么折腾,看你出来,我怎么收拾你!”
司微语本来有些迷迷糊糊的,徐默尘这么凶神恶煞地一吼,她彻底清醒了,见徐默尘还在对着肚子瞪眼,一把推开他,道:“行了,别还没出来,就开始生仇恨了,别理他了,睡吧!”
说完,翻了个身,身子朝左边睡下,徐默尘的胳膊被她的肚子压在下面,帮忙支撑着肚子。许是心疼司微语,许是不习惯在这种环境下,徐默尘倒是安分,没有像以往那么折腾她,只拥着她睡了。
第二日一早,这边安排了三架直升战斗机,一架载着徐默尘和司微语,另外两架护航,直飞云望山,约有半个多小时,飞机在之前司微语坐火车过来时,下车的那个小镇边上的一块平地上着陆。
一路很安全,边上已有四五个人等着了,虽然是便装,但司微语从身姿行走,还是可以看出是军人无疑。
三台越野车停在一边,全部都是改装过的高底盘3008,加厚钢板,防弹玻璃,防爆轮胎。司微语和徐默尘上了中间的一台,车便绕过小镇的火车站,直奔云望山里。
司微语来往过几次,对路线是很清楚的,再加上,徐默尘的人已经提前来布点了,虽然这山区的路,九曲十八弯,但也不至于迷路。
车到了拐弯去,右边是山体,左边是悬崖,说是悬崖,并非像小说或是影视上看到的百丈悬崖,其实只有上百米的深度。车速慢了下来,是在小心地转弯。
“来了!”徐默尘轻道一声,司微语愣了一下,正要问谁来了,便听到了半空中传来轰鸣声,她心头一惊,却看徐默尘,见他一派轻松平静,便知,恐怕他是在等着这一刻呢。
“砰”地一声枪响,不知道是谁往上打了一枪,很显然并未击中,只听到了子弹呼啸而过,而头顶上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飞机俯冲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尖锐的啸叫声,是空投炸弹的声音,紧接着悬崖处一阵爆炸声响,整个山体便崩塌下来,前面一辆汽车车身一歪,便从崩塌处滚了下去。
炸弹没有击中汽车,是幸运,还是对方的准头太差?司微语从来不觉得战场上还能拼运气的,很显然是那一声枪响误导了战机的准头。
徐默尘扣着司微语的腰身,右边的车门打开,他一脚蹬在前排座椅上,人便滚了出去,他的后背撞在右边的山体上,而司微语却是毫发无损,而他们乘坐的这辆车也跟着栽了下去。
两台车撞在一起之前,车门被弹开,里面的人都窜了出来,除了略有些擦伤外,均无大碍。
“看清楚那架飞机的编号没?”徐默尘抱着司微语站在土坡上,看着爬上来的大队长,问道。
“没有,应该还会过来的。”那大队长道。
“先离开这里吧,后面的车,暂时留在这里。”徐默尘抬手招呼道。
这里离小猴子家已经不远了,一行人绕过这处拐弯,只能步行向前,如果抛开刚才爆炸的硝烟味,应当说这里的空气还是极好的。他们并没有走正常的土路,而是进了丛林,企图避开飞机的轰炸。
远远地听到马达声传来,大队长很有些恼火了,他低咒了一声,道:“我让我们的战机围剿!”
“不行!”徐默尘抬手制止,他转身对司微语,道:“在这等我!”
他说完,便抬手向上甩出一物,他的身体随即跟着向上,眨眼间,他的人便已经栖身在茂密的树冠之中,他手中的双枪已经对准了掉头过来的敌机,他几乎可以看到敌机里的驾驶员,飞机上的红外探测正在四处搜索,眼看着红外光点要过来了,徐默尘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枪对准驾驶员,一枪则是对准油箱。
他手中的这两把枪是最新式的原子枪,子弹特制,尖端带刃口,尖细如毛发,遇热会膨胀,爆炸点会是子弹与穿透壁的连接处,一路爆炸过去,别说是血肉之躯,哪怕是一堵混凝土钢筋墙,也不能幸免。
徐默尘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这家战机的材料和结构了。若说这世上的战机,还有他不了解的,那便一定是还在其他国家的试制车间里的试验品。不说抬头去看这战机长什么样,只需要听马达的声音,他就知道是哪一种型号。
徐默尘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把抱过司微语便往远离那架战机的方向跑,边道:“找到那架飞机黑铁心,查出这架战机是哪个番号的。”
每一架战机,都在机尾处埋伏了一块黑铁心,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水火不浸,里面有一块芯片码,在飞机坠毁后,能够自动发出无线信号,原本是用来读取定位系统,便于实施营救的。每一块芯片码,都写入了独特数据,通过读取,也能够知道这架战机是哪个部队所属。
徐默尘话音方落,那边便传来一声巨响,震动声传来,徐默尘已经将司微语护在身下,枝飞叶舞,飞沙走石,地皮卷起,四散开来,一行人从地上爬起来时,头上身上挂满了土屑、残枝落叶,狼狈得如难民一般。
徐默尘帮司微语将头上和身上的脏污一一清理了,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和头上,道:“走吧!”然后带上一群人重新走上了大路。
才走了没多远,便看到前面晃荡过来一辆马车,其实赶马的人已经很着急了,只是那种飞扬的骏马一向只有在电视里才可以看得到,寻常的马一向都不会撒开四蹄飞跑的。
司微语眯着眼,正想看清楚是谁呢,便听到大喊声:“妹子!”
司微语笑了一下,对徐默尘道:“是小猴子妈妈,我之前在这里就坐过她赶的车,赶得可好了。”
“吁!”来的正是金翠花,她将马车停下,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也没和人打招呼,就像是只看到司微语一人一般,拉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这怕是有五个月了吧?”
“是啊!”司微语道:“元月份生。”
“真好!”她赞一声,这才扭头看了一圈众人,看着徐默尘,问司微语道:“这是孩子爸爸吧?”
“呵,是的。”司微语略有些不好意思,她牵起徐默尘的手,道:“我们坐马车过去吧?”
徐默尘有些犹豫,但见司微语是不想走路的光景,只好答应下来,对跟在他身后的大队长道:“一会儿想办法把车开过来。”他可不想回来的路上,还坐马车。
得了徐默尘的命令,大队长便带了一部分人张罗去了,剩下的人分两拨,一拨隐在徐默尘身后,另外一拨是用雷达监控整个空中,对这片区域实行了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