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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啊?”很意外地,尤瑞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微语一眼,道:“你若是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过去。”
“是吗?”司微语惊讶地道,末了又不相信地看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还是说,准备好了什么刑具,想要对付我?”
尤瑞有些哭笑不得,他专注地看着前方,顺着道路的方向打着方向盘,扫一眼前面站在路口等着的洛夕,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意,沉声道:“这个世间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机械人’,惟独你不可以。”
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尤瑞头一次没有送司微语回房,而是站在原地,待司微语在楼梯拐角处消失,尤瑞才转身朝洛夕走过来,从她旁边经过时,道:“过来!”
洛夕跟上他的脚步,待到了停车的地方时,洛夕加快脚步,正要去开方才尤瑞停的那台车,却被尤瑞制止住了,道:“她用的东西,你们不要碰!”所谓“她”指的自然是司微语,意味着,司微语住的房子,她们都不能进,司微语惯用的车,她们以后也不要开,甚至连碰都不能碰。
洛夕开着车,满心里都是怨愤,是女人惯有的那种情绪,她并不知尤瑞想要去那里,只是把车往这座庄园似的别墅外面开,出了门,洛夕再也忍不住,看着后视镜里的尤瑞道:“她是徐默尘的女人。”
尤瑞的眼皮子动了动,“她以后是银狮的当家主母,是你的主子。”
车突然抖动了一下,是换挡不稳的表现,洛夕很快恢复神情,心底里的悲凉无限蔓延,让她手脚冰凉,她的心里生出无限感慨,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了司微语,为何还要有我洛夕?
“去二号屋!”
三岔路口前,尤瑞给出了指令。这里离二号屋很近,是尤瑞来夏威夷群岛时住的地方,而司微语住的这一处,则是三个月前才建好的,之前洛夕以为是尤瑞想要换房子了,毕竟那一处的地段更好,谁知,现在才明白是给司微语准备的。
她司微语,是上辈子拯救过地球吗?
车停好,洛夕紧走几步跟上了尤瑞,才到他身边,便被他一把搂进怀里,手顺势就下来了,也不顾边上还有的保安,好在进门只有两步远。才推门进去,尤瑞便一把扯掉了洛夕的裙子,当着闻声而来的蓝鹰的面,就将手指伸了进去,洛夕的身子瞬间就软了,整个地耷拉在尤瑞的身上。
真是个尤物!蓝鹰并没有离开,而是垂手站在一边看着尤瑞急不可耐地将洛夕抵在墙上。
“你不是有她吗?”洛夕头一次没有彻底迷失在尤瑞的进攻中,而是睁着迷蒙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她的话音方落,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尤瑞一边大动一边道:“你敢在这种时候提她?”这等肮脏的时刻?
洛夕睁着一双瞬间清明的眼,见尤瑞给蓝鹰递了个眼神,蓝鹰宽了衣衫过来,尤瑞将她换了个角度,她便被夹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果然是个撑习惯了的女人。”蓝鹰的双手护着她的……笑着道。
尤瑞没有答话,他有些泄气地抽身出来,头一次没有尽兴便没了兴致,扔下疑惑不解的两人,进了最近的浴室,将身体冲洗干净,才出门开车离去。
而洛夕,整个人如死尸般地任由蓝鹰摆弄,完事之后,她对意犹未尽的蓝鹰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怎么了?”
蓝鹰边穿衣服,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洛夕,道:“男人只有在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时才会对身下的猎物没有兴趣。”
洛夕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对蓝鹰道:“男人也会有守节的时候?”
蓝鹰有些不悦,嫌弃地看着洛夕,道:“只有纯洁如天使的女人,才配男人守节。”
“可她也曾经是别人的男人,而且,是他让人玷污了我!”说完,洛夕双目中含着泪,委屈让她看上去非常柔弱。
蓝鹰到底被她这副模样有些打动了,他上前拍了拍洛夕的肩,道:“你不应该把他放在心上,他不会爱上你,他的心需要天使救赎,他的心里装着一个恶魔,只有天使才能赶走的恶魔,你不是天使,只需要满足他的需要。”
洛夕摇摇头,“我不明白,为何她才是那个天使,所有的女孩子都应该是天使。”
“不错,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天使,只是她们在利欲面前都放弃了自己天使的身份,为了利欲,愿意沉沦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你难道不是吗?”蓝鹰道。
洛夕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墙面上,却并没有受这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穿透了时光的距离,看向遥远的过去,她从小是洛家的公主,却一直跟在司微语的后面,为了徐默尘放弃了自我,后来,家里发生了巨变,为了家人,她将自己献给了尤瑞,只为了得到力量去救助他们,在救助的过程中,又何尝不是为了除掉司微语?再后来,为了在银狮一步步巩固自己的力量,她毫无拒绝地接受了尤瑞的安排,任由红鹰占有了自己。
尤瑞,是个恶魔,却不是那种荒淫无度的恶魔,或者说,他并不屑于去逼迫任何人,但凡是他想要染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飞蛾扑火般地往他床上爬。
而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司微语吗?只因为司微语是天使?
只是,如果她也有个徐默尘的话,如果有个人如护着天使一般护着自己的话,她洛夕也会是天使。她只是,从来没有自己的徐默尘啊,终其一生,再难得到!
她知,尤瑞这一走,从此以后,她再无任何机会回到他的身边,她,其实已经失去了在银狮的地位。她从来没有想到,在司微语的面前,她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司微语甚至,不需要动手,只一个意念,她就一败涂地。
尤瑞很快就回到了那栋海边别墅,上楼时,看到守在门边的下人,问道:“夫人呢?”
“夫人说休息了,让家主回来不要吵她。”那下人还从来没有这般和尤瑞说过话,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谁知,待她抬起头时,见尤瑞二话不说地已经转身离开了。
司微语对那片丛林很觊觎,但从没想过尤瑞会主动提出带她去,更没想到会这么快。吃过晚饭,司微语靠坐在阳台上望着赏心悦目的夕阳,喝着鲜榨的果汁,尤瑞洗完澡过来,站在她身边往外望了一会儿,指着那一片丛林,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司微语扭头去看他,道:“什么条件?”
尤瑞笑了一下,他俯下身子,将脸靠近司微语的脸,道:“如果我提条件,你就会答应吗?”
司微语在他靠近时,头已经偏离开来了,道:“不会!”她毫不犹豫,果断地答应道,“我只是好奇,不是非去不可。”
“那就是了!”尤瑞站起身,他挽了挽衬衣袖子,道:“那就走吧!”
司微语起身,眸色微深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抬步走在尤瑞的后面。出了门,尤瑞缓了一步,与她并肩而行。两个人从院子里出来,行走在海边小径上,地面铺着各色鹅卵石,略微有些铬脚,感觉就像是按摩一般,很是舒服。
夏威夷群岛是火山岛,这里的气候属于回归型,受东北信风影响,全年气候变化不大,没有季节之分,雨水充沛,植物繁茂,景致优美。这一处港湾尤甚,水清沙细,海底清晰可见大片珊瑚礁,色彩绚烂的各种热带鱼嬉戏其中,宛如天堂。
司微语信步而上,陡峭的地方,尤瑞会率先走在前头,然后向身后的她伸出手。司微语开始还微微一顿,但她并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也会就着他的手往上攀爬,两人并不说话,气氛难得宁静。沿路都是红色的芙蓉花,如同织锦一般的好看,翩飞的蝴蝶在眼前穿梭,罕见的绿色人面兽身蝶在这一处随处可见,让人有一种置身神秘仙境的感觉。
爬上山坡,司微语停下脚步,她转过身,面向东面的方向,左边是那座梦幻般庄园的住处,右边是壮阔无垠的大海,海面上,夕阳打下的波光如幻影一般,泛着粼粼的金色。如果,不是受人禁锢,司微语还真觉得这里适合一辈子隐世索居,不过是在徐默尘相陪的前提下。
“走吧!”尤瑞出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他们要尽快赶到要去的地方。
司微语跟着他,如穿梭在五行八卦图中,如若不是他带路,司微语根本就不敢想象,这样的地方竟然藏尽了机关。路走了一半,司微语停下脚步,面色冷峻地看着前面的尤瑞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尤瑞轻声一笑,他转过身,似对司微语的表现很是满意,他抬手扶在司微语的肩上,道:“如果我说,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你做我银狮的当家主母,你会怎么做?”
司微语纵然是再想得到什么,也不会拿骗取别人的感情去交换,她摇了摇头,道:“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尤瑞的眼微眯,危险神色顿现,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他一贯温润清明的样子,“微语,你非常诚实,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需要防备什么,你会清楚地告诉别人,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指着前面的方向道,“从那里进去,是整个‘机械人’系统的控制中心,我们的头顶上有颗卫星会给所有的机械人发指令,而操控那颗卫星,就是在这里。”
“然后呢?”虽然心里是惊涛骇浪,司微语面上却冷静如许,纵然知道这些又怎样?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凭她一己之力能够“直捣黄龙”。
“微语,这里只有一种人能够进去,那就是我银狮的当家家主和当家主母,你只要愿意,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你答应做我银狮的主母,我就会把你的指纹输入到这里的安全系统,从此进入自如。”
几乎是不做任何考虑,毫不犹豫地,司微语掉头就走,道:“走吧,我回去了!”
从那边的坡上来后,这里的盆地不过是巴掌大的一块地,但弯弯曲曲曲径通幽,繁复杂乱,寻常人或许走个上百遍也不一定能够记住这些步法,但司微语非常聪明,不过跟着尤瑞走了一遍,此刻回去的路,竟然走得非常顺畅。
尤瑞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也更为倾倒她的率真和坦白,她毫不掩饰她记住了这条路,虽然只有一半。想到这里,尤瑞再次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走吧!”说完,两人再次折返,往前走去。
司微语不知道他为何会做出这等愚蠢的决定,但,她很清楚,她可以与他正面为敌,却不能欠下他的任何人情债。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欠下别人的,时空轮转,总有一日是要还的。
司微语一把甩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她的脸在夜色下有些朦胧不清,但神色格外坚定,“我不会进去的,如果我想得到什么,我会凭我的本事,而不是以这种方式。”
尤瑞轻呵一声,他扭头去看旁边的丘陵,在暮色下,隐隐绰绰,“我们暂时不能回去了,太晚了,今天不得不在这里留宿一晚,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见司微语有些不信,他补充了一句道:“下山的路很不好走。”
上山时,走得很艰难,这会儿天色昏暗,一路无光,连月亮都看不见了,想要下山,的确是越发艰难。若是换了别的时候,司微语自然是要坚持的,她什么路没有走过,曾经在BT出任务的时候,多少艰难的时刻都熬过来了,但今非昔比,她不敢再拿自己腹中的生命冒险。
往前走了约莫半个点的功夫,或许是因为走的遍数多了,尤瑞走得很轻松,司微语被他牵着,也是一路无阻。路到了尽头,是一面被藤蔓掩盖的石壁,尤瑞正要出手,司微语却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去。
尤瑞笑了一下,他在司微语身后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想要打开这里的门,必须是要验指纹的,你想要剁下我的指头,也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他这话,轻易地便激怒了司微语,她依旧是固执地不肯转身。尤瑞也是无奈,他先是上前印下指纹,只听到巨石缓缓移动的沉闷声,从洞里透出来的亮光从一线渐渐变得范围宽广。
“走吧!”尤瑞回转身,催促司微语道。
却见司微语全身僵硬,他心头一沉,低头一看,晕黄的灯光下,一条红黑纹相间的蛇,仰着头,从她的腿上慢慢上行,眨眼间便到了她的肩上。司微语屏住呼吸,而此时,尤瑞只觉得那蛇所爬行的地方是自己的身上,他缓缓地摸出枪,此时此刻,一向用枪不需瞄准的他,从三岁就开始把玩枪支的他,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抖动。
那蛇蜿蜒向上,尾巴耷拉在司微语的肩上,而腹部正挂在她的头上,三分之一的身体昂扬向上,不知在张望什么。
司微语缓缓地闭上眼,微微呼吸的瞬间,只觉得那蛇在头顶摆动了一下。她并不知尤瑞此时会做何选择,她只听得到尤瑞的呼吸非常急促,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的任何选择,都会失去理智的判断。但,她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都说一孕傻三年,的确如此,她实在是,失去了最好的反应时机。人,一旦开始珍惜生命,心里有了在乎的,便会在很多时候,都无从选择,坐看时机流失。而她,便是如此。腹中的生命,是她再也不愿失去的。这种蛇,她认识,名叫莽山铁头,0。01毫升的毒液,可以毒死一头成年大象,更何况,是如今在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
尤瑞的手缓缓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这条莽山铁头,那莽山铁头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危险,头偏了过来看向尤瑞,却在此时,尤瑞的左手飞一般地探了过去,那蛇朝着尤瑞的手扑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右手的枪响了,子弹穿过莽山铁头的头部朝着与司微语斜夹角四十五度的方向飞了出去,击中在一棵千年古树上。
“尤瑞!”司微语转过身来,他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只听到“哐当”一声,是枪支落在地上的声音。司微语心头一跳,这种就算是睡觉也不会离开枪支的人,能够脱手将枪支扔在地上,只有一种可能。她上前一步,抢在尤瑞到底之前扶住了他,她一把扣住他左肩的大动脉,道:“我们进去!”
她说的是“我们”,在尤瑞晕过去之前,这个认知竟然让他干涸了三十年的心,涌上了一种陌生的喜悦。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我们”,也从没有人敢把他与任何人关联在一起,可一个人心里,最无法忍耐的,其实就是寂寞和孤独。
长长的甬道就在前面,两侧是圆形的如夜明珠般的球星灯座,蜿蜒向前方,凭着对方位的辨认,司微语能够感觉到这条路不是通往夏威夷群岛的方向,而是通往海底。司微语此刻却没有太多心情来考虑这些,尤瑞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就在他探手而出,引诱那条蛇的时候,不负所望,那蛇就咬在尤瑞的手背上。他的手已经红肿了起来,细小可辨的伤口渗出黑色的血。司微语将他挪到甬道里之后,就不敢让他再往前走了,运动会促进血液循环,血液循环的加剧只会让尤瑞死的更快。
司微语只觉得一颗心难受得到了极点,痛得让她不愿活下去。她探手轻轻地抚摸在腹部,只有三个多月,却已经略微凸起了。她在想,徐默尘知道她又怀上了他们的孩子,而她也知道了,这一次,他们都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心底里都是怀着期冀,盼着孩子健康,快乐,甚至,孩子的太爷爷、爷爷和奶奶,还有姑姑,他们也都知道了孩子的到来。
如果……她低下头,看着不起眼的腹部,如果要怨,就怨妈妈吧,每一次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宝宝。
她的泪滑落下来,尤瑞沉入迷糊之中,只觉得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剔透得如一颗珍珠般璀璨,他睁开眼,便看到司微语跪坐在他的面前,泪水滑落,滴滴都落在他的伤口上,她自己,却并不自知。
真好,她居然为自己在哭泣!
尤瑞这般想的时候,却看到她毅然地抱起他的左臂,抬起来就往她嘴里送,尤瑞当真是大吃一惊,他的左臂被司微语扣住了动脉,不能动,他想缩缩不回来,但他的右手却可以使力。他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力气,一把推离司微语的头,又生怕她再接再厉,索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司微语愣了一下,她抬起头,见尤瑞的脸通红,不是害羞,而是毒气上涌,他的双目却很清明,望着司微语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他不要她这般救他。
“可你会死!”司微语哭着道。
尤瑞再次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死?他不想死,上天也耐他无何,他的右手缓缓挪着,挪到司微语右后侧的方向,抬手按去,无奈,他的力量似乎在刚才的发作中用尽了。司微语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那里是一处不显眼的紧急按钮,她抬起尤瑞的手,用力地按了下去。
整个通道的灯立时便变了摸样,光亮如白昼,每十米的地方,红色的应急灯再闪烁,沉寂如彼岸的地道里传来声响,是人纷杂的脚步声在迅速逼近。
“别怕,我不会死!”尤瑞靠在司微语的身上,他已经无力说什么了,但唇语却非常清楚。
司微语缓缓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悲戚的?他们是敌对的双方,是相互算计,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人,可如今,她却欠下了别人的性命。尤瑞的射击绝不亚于她,百步穿杨对他来说不过是把戏而已,近在咫尺的距离,光线那般好,偌大一个蛇头,可他却生怕出了差错,以身诱之;又生怕那少量含毒的蛇血溅在了她的身上。这等维护,让她该如何处之?
“家主!”赶过来的人,是十鹰中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的黑鹰,看到尤瑞窝在司微语的怀里,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赶快救他呀!”司微语怒道,“他被蛇咬了!”
黑鹰被吼了一嗓子,忙扭身朝后招了一下手,几个穿白大褂的便冲了过来,并未即可就挪动尤瑞,而是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扎了一针,竟是灵丹妙药一般,尤瑞红得如胭脂般的脸即可便退出了颜色。
司微语抬手抚在他的心脏处,方才急频跳动的心脏,此刻渐渐缓了,司微语知,这不是要死的征兆,而是趋于平缓了。她终于放下心来,她真的不想欠下人命。更何况是尤瑞的,如若尤瑞真的死了,不管是不是为她,凭她一己之力,绝对是死在这里的份。
黑鹰不知为何,狠狠地瞪了尤瑞一眼,他并没有搭手过来扶尤瑞,也没有吩咐人上前来帮司微语一把,而是抬步走到了外面。司微语没有错过他懊恼的神情,只见他蹲了下去,两根手指在那条被击毙的蛇身上捏了捏,不是带着探究,司微语竟是从他拿简单的举动中,感觉到了一丝悲伤。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将司微语的思绪扯了回来,也让黑鹰的身体一滞,他回转身来,将尤瑞依旧躺在潮湿的地面,忙抬手让人将他抬到担架上,司微语这才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跟在后面。
“很可惜了,是不是?”司微语并肩与黑鹰走在后面,淡声问道。
黑鹰侧头看了她一眼,泫然欲滴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是那种少有的沉静与淡漠,这才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吧?黑鹰是十鹰之一,一直负责智能武器研究,是那种科研狂一样的人,银狮的其他事务,他从来都不过问,也无兴趣,是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包括尤瑞花了大力气将司微语掳来,包括尤瑞最近对司微语的朝夕相伴。
“哼,是他开的枪?”黑鹰怒道。
司微语没有说话,她的目光盯着前面推车上的尤瑞,只听到他又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她收回目光,扭头去看黑鹰,果然见黑鹰的脸上掠过一丝嫌弃。不知为何,司微语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这一处地下空间不知道有多大,但从指示牌上可以看到是一共分了东西南北四块区域的,司微语的脚步在分岔路口顿了顿,不过是分秒钟的时间,黑鹰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司微语是除了银狮的人之外,第一个来到此处的外人。
司微语跟着尤瑞的车去了东区,那几个白大褂直接把尤瑞推进了一间医疗室,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面积很大,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医疗设施一应俱全,诸多都是社会上没有投入使用的尖端设备。
“我送你去休息吧,他无碍!”黑鹰道。
“嗯。”
司微语答应一声,便跟着尤瑞继续往前走,到了尽头,往左拐的第一间房门前,尤瑞推开了门,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他醒了我再来叫你。”
“好!”司微语道,她抬目看向这个形貌突出的北欧男子,蓄着长发,或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肤色很白,他的眼睛是那种湛蓝的颜色,脖子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或许是因为他长相偏清秀的原因,那疤也并不显狰狞。很显然,他与红鹰他们是不一样的,虽然位列十鹰之一,只怕,他仰仗的不是自己的身手,而是对科研的狂热吧。
黑鹰说完,扭头就要走,司微语想了想,还是道:“真的有弱时光区域吗?”
黑鹰的脚步瞬间顿了下来,身体僵硬了约有三秒,才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司微语道:“他告诉你的?”
司微语点了点头,黑鹰却是明显怒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好在空无一人,才沉着脸对司微语道:“知道这个事的人,都死了,你也想死吗?”
司微语愣了一下,却是气笑了,“等你死了,我再死吧!”她说完,一把拉过门,砰地关上了。但,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是真的了。
司微语此刻并无对什么弱时光区域的好奇心,与其说她是用黑鹰在试探弱时光区域,不如说用弱时光区域在试探黑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探索与发现,是极为重视的,从方才黑鹰的狠绝,还有黑鹰对那条蛇的态度,她毫不怀疑,黑鹰是会背着尤瑞对她做什么的。那么,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久留的。她也更不想等什么一个月后的婚礼。
只是,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何其艰难?
这一处的房间,极为玄妙,头顶和脚下都是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司微语开了灯,或许是灯光的引诱,那些鱼儿聚集得更为密集,纷纷凑了上来,有的甚至用嘴在拱着玻璃。司微语蹲下身扣了扣地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绝不是普通的玻璃。这一处离海面深度约有上百米,海水的压力极为庞大,绝不是普通的材料能够承受的重量。
她正用手在轻轻地叩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袭来,司微语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跃,她整个人跳到了房间中间的床上,便看到几乎是瞬间同时,那些之前围过来的小小鱼儿都不见了,深黑的海底,只见波涛汹涌,转瞬之间,只留下了一个漩涡。
是一条鲸鲨吞了所有的小鱼之后,扬长而去。这里是近海区域,怎么会有鲸鲨这种大型海洋生物?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这里有它吸引它的食物。
倒是把微语吓了个透彻,她全身瘫软在床上,却不敢有半分懈怠,或许是这里基本没有来过外人,竟然没有安检手续,她的枪支依旧带在身上,只是子弹所剩不多了。当日在圣胡安小镇被困,她已经算准了会落到银狮的手里,根本没有想到要殊死搏斗,所以,带的子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