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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好不好?你恨我罢了,何必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你先放下簪子,慢慢走下来,等你下来了,你想骂还是想杀随你行不行?好姑娘,冷静些,先下来吧!”兮兮一副知心大姐姐劝迷途小姑娘的口气,很耐心很认真地劝着唐宣贞。
“少跟我装好人!”唐宣贞不知是计,继续亢奋地嚷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真死在你面前了!”
“好,我不过来了,”兮兮点头看着她,满面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说道,“只要你别想不开,怎么都行啊!宣贞夫人,你想,你不过是就恨我而已,你不先下来杀了我,你怎么会甘心呢?来,下来吧,下来杀我,这样你才能有脸下去见那谁谁谁啊!”
唐宣贞有点懵了,翠月和馨儿也懵了,全场人都有点懵了,见过谁主动邀请别人来杀自己的吗?兮兮却照旧劝说道:“好姑娘,先放下那簪子行不?我知道你最近受大委屈了,先是嫁了个不喜欢的丈夫,跟着又被那阿史夫人冤枉你跟男人偷qing,害你在静音寺茶会上当着一众女眷的面丢尽了脸。这事儿落到哪个女人身上不难受的?你也算坚强的了,没当场抹了脖子就已经算好样儿的了!”
静音寺那场“jian情”只是在城中贵妇圈里小范围地激烈地讨论过,并没有在坊间传开。兮兮这么一说,大家又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乐滋滋地讨论开了。唐宣贞更是气得两眼翻白,恨不得立刻拿簪子扎了兮兮的喉咙!
“好姑娘,别这么想不开啊!你不信我,总得信翠月姐吧?那事儿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况且——”兮兮诡异一笑道,“没人说你跟阿察娜夫人的死有关啊?你可是惊幽城的活菩萨,怎么会干出谋害人命的事儿呢?”
“什么!”唐宣贞顿时圆瞪了杏目冲兮兮喝道,“你胡说什么?那贱女人的死跟我有什么干系?”
“对啊,”兮兮笑容满面地附和道,“阿察娜的死跟你有什么干系呢?人正不怕影子斜啊!阿察娜是死于山体滑坡,跟你是一点干系都没有呢!那些人嘴碎你就让他们说,何必这么在意,把自己气着了呢?你这么年轻,气坏了自己可不划算啊!”
“你……你……”唐宣贞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兮兮打的是什么主意,浑身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着急地想为自己辩驳,却捣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唉!”兮兮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早已吓得呆了的甘蓝说道,“你过来,我问你。”
甘蓝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娘……娘请问!”
“我问你,”兮兮的语气又重又长,仿佛在提醒甘蓝什么事儿,“你家宣贞小姐吃——过——药出门儿的吗?”
“药……”甘蓝垂下的眼睫毛飞快地眨了起来,忽然明白了兮兮的意思,半秒钟犹豫后,她选择了帮兮兮。因为不帮兮兮,出门就得死,不帮唐宣贞,也没什么性命之虞啊!这根墙头草倒得义无反顾!
想好之后,她立马回话道:“宣贞小姐非要出门儿,大夫开的药还在灶上熬着呢!娘娘恕罪,奴婢确实拦不住啊!虽说大夫交代了,那药要每天按时服用,可宣贞小姐总是闹脾气不喝,越发地像个小孩子了,所以病也给拖得……拖得有些严重了!”
“什么病?”翠月转头问了一句。
“是……是宣贞小姐最近受不少刺激,先是静音寺被捉jian的事儿,后来又是……是阿史夫人的事儿,有人……有人说阿史夫人是她给害了的,她气得快不行了,所以最近几天人是越发地不清醒了……”
“胡说!”唐宣贞急红了眼喝道,“甘蓝,你这贱婢!谁说我得病了?谁说的?我哪儿吃药了?你这贱婢我平日里待你不好吗?你居然串通梁兮兮来诬陷我!我没病!我哪儿有病!”
甘蓝一脸畏惧地缩着脖子道:“宣贞小姐,您还是跟奴婢回去吧!闹闹也就成了,侧妃娘娘大量,不会怪您的,可要叫大人知道了,仔细大人拿链子拴着您,不放您出来了……”
“混账!甘蓝你这践货!你这混账丫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梁兮兮给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样帮着她?我好好的,根本没看过大夫!梁兮兮,你少在那儿污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你们大家千万别相信她,她就是青月堂的人,是她害死王爷的!就是她!”
全场都静默了,唯独她,暴跳如雷,双眼通红,情绪亢奋地在楼梯上叫嚣着,震得满头珠翠沙沙作响。又是手舞足蹈,又是骂骂咧咧,要说她没病,似乎都没人信了。
兮兮暗自偷笑了一把,唐宣贞啊唐宣贞,说你痴情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回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就别怪我不仁义了!冤枉我就罢了,还连带上我肚子里孩子,真是过分到姥姥家了!
唐宣贞一个人在那儿好一通怒骂和辩解后,却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全都变了!这时,旁边又传来兮兮的一声叹息:“罢了,甘蓝,我不会跟她计较的。毕竟她是乳娘的干妹子。好好的一个人,却弄到了现下这份上,谁看不心疼呢?只是你家那张大人未免太过分了吧?明知她有病,却还放着这样不管不问?冲撞了我也就罢了,要是一时病发,拿刀伤了小孩老人,那可怎么办呢?”
唐宣贞彻底地慌了,因为她发现大家似乎都已经不相信她了。她着急地辩解道:“我没病,梁兮兮是故意这样说的!她和甘蓝串通一气来陷害我!大家……大家都听着……我没有说谎!没有!”
“真是个痴情之人啊!”兮兮不忘添油加醋地感叹一句,“这等痴情,世上几人能比?”说罢,兮兮转身对在场的人正色道:“都听着!谁要再敢传谣言,说阿史夫人的死跟宣贞夫人有关,本侧妃绝对严惩不饶!别以为本侧妃查不出来,谁想撞刀口上来只管撞!”
“梁兮兮!我杀了你!”唐宣贞彻底崩溃了!也不闹什么寻短见了,手握着簪子噔噔噔地冲下楼来,一掌掀开挡在楼梯口的翠月,然后直扑兮兮而去!很明显,她靠近不了兮兮,因为馨儿一记漂亮的回旋立刻踢将她踢翻在地!
众人一声惊叫后,馨儿上前反拧了她的胳膊,招呼甘蓝道:“愣着做什么啊?去找根绳子来啊!万一发起疯来乱砍人怎么办?明知道有病还放出来,亏得我们娘娘大度不计较,要遇着别人早揍死了!”
“哦……哦!我去找……找绳子!”甘蓝慌忙爬起来找绳子去了。
唐宣贞如何能甘心?在地上舞着腿脚像螃蟹似的一阵乱挣乱爬,嘴里不住地骂道:“梁兮兮,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害死了王爷,还冤枉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兮兮暗自觉着好笑,却一脸惋惜地吩咐馨儿道:“赶紧绑上吧!万一挣脱了伤人怎么办?一会儿你跟甘蓝用我的小轿送她回王爷去,张贤楚不管,那就叫昭荀先生给好好瞧瞧,看有得治没得治?”
馨儿捆好了唐宣贞后,跟甘蓝一块儿拽着出了客栈大堂,塞进轿子里便抬走了。这时,兮兮转身吩咐虎丘先生道:“没事儿了,继续说吧!”
虎丘先生问道:“娘娘,还要说?”
“说!为什么不说?王爷不过是小小地失踪了几天,难不成本侧妃就该躲在家里哭个死去活来,哭得小产了,那才叫一个痛快?要真成那样了,那些有心暗害王爷岂不是该偷着乐了?本侧妃就是要高高兴兴地等王爷回来,哭有什么用,愁有什么用,反叫那起黑心之人乐了去了,相信王爷必定能吉人天相,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
虎丘先生忙起身拱手道:“小的不敢,既然娘娘吩咐,小的这就继续开说!今天小的一文也不收,只图娘娘和大伙高兴罢了,相信王爷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满堂顿时一齐鼓起了掌。说书继续,兮兮正听得入神时,馨儿忽然跑了回来,挤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她脸色陡然变了,转头问道:“真的?谁下的手?”
唐宣贞在回王府的路上被人以暗器击中,中毒昏迷了!兮兮没有声张,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镇定自若地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叫上翠月和蒙芙如离开了。
回到王府时,唐宣贞已经被送到药庐里去了。至于凶手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即便馨儿看见了人影儿追上去,也无补于事。来人应该是个高手,身手极为矫健。
两天后,王府里传出了唐宣贞过世的消息。跟着,城里又传出,游仙儿上张府哭哭啼啼地闹了一场,指责张显楚对唐宣贞不理不睬,明知道有病却放任不管。至于下葬之事,游仙儿也不肯让张显楚插手。又有张府下人说,张贤楚根本不想管,出殡下葬那天去都没去。
唐宣贞的事儿闹了三五天也就歇下了。衙门里抓人的事儿却还在闹着。先前被抓的那三个不但没有放出来,接连又逮了几家铺子的掌柜和老板,整得城里买卖人都心慌了起来。
月底对账时,兮兮去了翠月家一趟。蒙芙如把本月收支报了一遍后说道:“上半个月是很好的,下半个月虽少了点,可只要城里风平浪静,买卖是不会差的。只是最近抓人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的,兮兮你就没去问问冰残大人。”
兮兮道:“我怎么没去问啊?我问了,冰帅说张显楚拿人都有些小证小据的,虽说一时定不了什么罪,可拿到衙门里问问关关也不为过的。”
翠月担心道:“难不成继续让他这么闹下去?王爷不在,真是猴子都成精了。”
“放心,冰帅说了,不会让他闹出什么大事儿的。”
“唉!”翠月叹了一口气道,“惊幽城这一两年究竟是怎么了?景气才刚刚好点,又冒出一个张贤楚。我们那盛宴的事儿怕是办不下去了。上回客栈里那么一闹,好些人都走了。”
“不怕,只要有人愿意参加,这事儿我们就办定了!我大略地瞧了瞧,还剩下二十多位,这盛宴照旧是办得下去的。”
“对了,我听说西北边打起了是不是?”翠月好奇地问道。
兮兮坐累了,起身在藤架下来回踱步道:“听冰帅说,是打起来了。不是青月堂造反了吗?皇帝就派了个姓黄的将军去剿灭,估计现下正打得欢畅呢!”
“真是一帮胆子大的!太平盛世还造什么反啊?吃饱了撑的吧?现下谁输谁赢了?”
“还不知道呢!”
“一帮乱贼早早剿灭了好!省得打着打着就到我们这边了,那买卖还怎么做啊?对了,既然盛宴要办,那我们该商量商量接下来的章程……”翠月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一脸诡异地看着蒙芙如问道,“芙如啊?你发什么愣呢?你那毛笔再不挪开,那账本都快给你浸穿了!”
“哦?”蒙芙如忽然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毛笔挪开。那账本的封面就留了一个大大的墨点,十分显眼。她忙说道:“没事儿,回头我再换个封皮好了!”
翠月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问道:“芙如,不会是龙泉驿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你最近怎么老爱发神啊?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没事,”蒙芙如摇头道,“就是昨夜里没睡好罢了。”
“掌柜的,”兮兮笑米米地凑近她问道,“是不是少女怀春啦?”
蒙芙如拨开她的脸,表情尴尬地说道:“想哪儿去了?你以为我是你吗?不过是这几天算帐太累了,偶尔发个神而已。”
“哎呀!”兮兮托着下巴看着蒙芙如笑道,“我们掌柜的就是嘴硬,脸上明明泛着花痴,嘴巴上就是不承认。说说嘛,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叫你看上了?”
“去去去,一边去!还是担心担心你家幽王爷吧!哪儿有像你这么没良心的?丈夫在外生死不知,还能天天乐呵呵的,拆开你肚子瞧瞧,保准是没心没肺的!”
“哎哎哎,别岔开话题了,说说呗!”翠月合上账本笑问道,“又没外人,就是我们姐妹三个,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了吧?好歹一个大小姐,怎么也该说门亲事了!”
“还早着呢!我都不急,还叫你们俩给急上了?账对完了,我该回去了!”
蒙芙如起身要走,却被兮兮和翠月摁了回来。她一脸无奈地笑容问道:“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啊?”
翠月冲兮兮递了个眼色,然后对她说道:“我们就想给你介绍个人,不知道你合意不合意?”
“什么人?”
“吴恩声,”兮兮笑道,“你不是还夸过人家吗?说账面做得清楚,人老实可靠,虽说家里没落了,可我觉着你不是那种看中门第的人,对吧?”
“省省吧!”蒙芙如敲了兮兮额头一下道,“还想起给我说亲了?侧妃娘娘,有那闲工夫,安着你的胎吧!”
翠月接过话道:“芙如啊,兮兮那话没错啊!吴恩声人挺不错的,性子又好,虽说身子是差些,可这段日子给昭荀先生好好调养了一番,越发地好了。你们俩要是好上了,让他上门,没准也肯呢!”
“上什么门啊?我可没想过上门儿的事!”蒙芙如摇头拒绝了。
“你没想过,你爹倒是想过的!”
“我爹?”
翠月抿了一口茶笑道:“上回我去你那儿对账的时候,听你爹说起过你的亲事。他老人家也在担心呢!说你都二十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叫人看了着急上火。劝过你几回,可你就是不给句实在话。他的意思是舍不得放你嫁出去,想招个实诚点的女婿上门,所以我和兮兮合计了一下,觉着吴恩声是最合适了。”
蒙芙如脸上露出淡淡的惆怅道:“我爹真是想多了,有几个人肯上门的?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人家凭什么舍了姓氏上门呢?”
“凭什么?”翠月掩嘴一笑道,“你爹可是说了,就凭你的样貌和能干,不怕寻不找合适的!你知道他那天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我们家七七啊,样貌不差人,性子也好,做买卖是一抓一个准,不愁寻不着个上门女婿的!就是那丫头挑得慌,不知道什么样的郎官才入得了她的法眼!’你爹都不怕,你怕什么?”
“七七?”兮兮指着蒙芙如问道,“掌柜的,你有这么可爱一个小名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蒙芙如道:“我是七月初七生的,我爹懒得再给我想名儿,就随口叫了个七七。我不喜欢,可他还老叫着。”
兮兮笑问道:“那大少爷不会叫八八或者九九吧?蒙老爹可真会偷懒啊!这招我学会了,往后我也这么给我儿子起小名儿!”
“什么八八或九九的,我哥的小名儿叫宁宁,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生在冬天晚上,外面一片安静,所以我爹就顺口给他起了个宁宁的小名儿,他也不喜欢,说跟个姑娘家的名字似的。”
“宁宁?”兮兮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问道,“你叫七七,大少爷叫宁宁?”
“对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不是不妥,是……”兮兮想了想问道,“掌柜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心姐的人?”
蒙芙如摇摇头道:“不认识,谁是心姐啊?”
“哦,最近府里来个亲戚叫心姐,她老是喜欢提一个叫七七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问问不就行了吗?”
兮兮指了指脑袋说:“她这儿有点问题,脑子不清楚,傻傻的,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姐?”蒙芙如垂下眼眉念叨了几遍,颦眉说道,“要说带心这个字,我姑姑倒是叫蒙可心。”
“你姑姑?就是失踪了的那个?她应该不是个傻子啊!”
“我姑姑自然不是傻子了,只是……你刚才说那个心姐喜欢提一个叫七七的?”
“对啊,宁宁这个名字她也提过,说什么七七两岁,宁宁五岁,不管什么时候问她,她都是这么说的。”
“真的?”蒙芙如的瞳孔微微张大,面露惊诧的表情问道,“她真这么说?”
“是啊,怎么了,掌柜的?”
“我姑姑失踪那年,我刚好两岁,我哥也刚好五岁!”
“不会吧!”兮兮和翠月异口同声地喊道。
“可是……”蒙芙如轻轻摇头道,“我姑姑怎么会是个傻子呢?我爹说,她很聪明的,怎么会变成傻子呢?”
翠月道:“你们都二十多年没见过了,当中发生过什么事儿你哪儿知道去?要不然这样,让兮兮领着你去见见她……哦,不对,你见没用啊!你才两岁,哪里记得你姑姑长什么模样啊?除非,让你爹去!”
“万一不是呢?我爹岂不是很失望?”
“要不这样吧,”兮兮说道,“你明天带着蒙老爹到王府里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儿找他,然后我再把心姐带过来,要不是的话,我们就不说穿,你看怎么样啊?”
蒙芙如点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上午,蒙芙如如约地带着蒙可舟去了王府。兮兮把他们安顿在了游仙儿的院子里,然后让庄允娴把心姐从西院那边带了过来。因为心姐和青匆的身份特殊,所以还一直没出过西院。
兮兮正跟蒙可舟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时,门口忽然响起了心姐那清亮的声音:“叛徒,你要把我带哪儿去?青匆呢?”
“师叔一会儿就来,我们先进去坐着吃果子,好不好?”
话音刚落,庄允娴便牵着心姐走了进来。心姐今天穿着一身蓝底绿花的新衣裳,是庄允娴给她置办的,看上去像一支碧梅花。她左顾右盼,四处打量,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第一回进谁家的门似的。
就在大家望向心姐时,蒙可舟忽然起了身,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心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