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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儿将小冰拥进怀里,感受着那瘦小的身子,在自己怀里颤抖着。
“小冰,别难过!你会找到自己心仪的人,朕不想你以后后悔!”煜儿在小冰头上轻声的说,眼睛望着远处黑沉的夜色,他的心似乎也飘远了,他什么时候能碰到自己心仪的人呢?煜儿眼前浮现了幺女的脸庞,一会儿小西的笑容又在眼前浮现。
煜儿眼前想到离开洞族那一天,幺女站在洞前那凄婉的表情,他的心猛的疼了一下,他是真的想念那远在大漠深处的幺女,妖娆美艳,不可方物,那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在煜儿心头。
“回吧!我今天想早点休息!”煜儿拍拍小冰的后背,将她从自己怀里扶起来,然后转身向着勤政殿走去。
远处一双眼睛在暗处,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第二天一大早,煜儿踏进椒兰殿的时候,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皇上驾到!”门口的宫人看见煜儿赶忙一声高呼,煜儿本来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殿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煜儿走上大殿,坐到了慕容静身旁,众人纷纷见礼。
“平身吧,不用这么拘束!”煜儿笑着对下面的人说。
众人起身,落座,脸上都挂着笑容,但低垂着眼睛,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煜儿,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慕容静看着下面有些拘谨的几位贵女,笑呵呵的朝着煜儿问道。
“恩,最近朝廷上事情不多,我刚刚下朝,见时间还早,就过来看望一下娘亲!”煜儿看着慕容静,她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眼睛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哀伤,显得精神许多!
“丫丫和秀秀怎么没有来?”煜儿瞄了一眼殿下的人,发现这两位当朝的公主居然没有来给娘亲请安。
“这两个丫头被我惯坏了,这晨昏定省一向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了!不如这几个丫头贴心,知道我在宫里闲得慌,一大早就都来了,陪我在这里唠嗑!”慕容静笑着指指身边的几位贵女。
下面的几位贵女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又没有了声响,殿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压抑。
“阏氏,我们姐妹几个也在这里叨扰半天了,就不打扰您了!沁芸告退!”韩沁芸看着煜儿脸上有些难言之隐,站起身行了个礼,带着几个贵女告辞了。
“阏氏,其其格也告辞了!”其其格好不容易见到了煜儿,她心里有好多话想对煜儿说,但看着韩沁芸领着宫里的几个贵女告辞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好起身告辞。
慕容静点点头,看着韩沁芸和其其格带着人纷纷离开,她才转脸对上煜儿,说:“怎么了?是不是前朝出什么事了?”
慕容静现在对朝廷上的事情基本很少过问,煜儿在萧靳岐等人的扶持下,将政事处理的非常好,她放心的将前朝交到煜儿手中,偶尔煜儿在一些大事上会来征求她的意见。
“娘亲,不过是小事,煜儿会处理好的!”煜儿张了张嘴,然后说出了这句话,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假,何况是洞若观火的慕容静呢?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你这样子和你父皇一样,那张脸上已经写着有事两个大字!”慕容静白了一眼煜儿,拍拍他的手说。
煜儿被慕容静一说,不好意思德尔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容易被看穿?
“臭小子,摸脸也没有用!连沁芸都看出你有事,我这个做娘的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慕容静看着煜儿那憨傻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
“娘亲,我真的这么容易被看穿?连表妹都看出来了?”煜儿有些惊讶,韩沁芸也太厉害了吧!
“你这个小子呀!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开窍!”慕容静看着儿子,看看他身后站着的小冰,无奈的摇摇头,“别磨蹭了,快说吧,什么事情?”
“是丫丫和秀秀的事情!”煜儿终于将自己心里的疙瘩说了出来,“今天一大早,巴彦和齐豫纷纷派上奏,要求求娶公主!”
煜儿说完话,就不敢吭声,坐在那里等着慕容静的回话。
煜儿的话让慕容静有些猝不及防,她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亲?娘亲?”煜儿看着慕容静有些发呆的眼神,伸手拉拉她的衣袖。
慕容静这才晃过神来,看着煜儿说:“你怎么想的?”
“娘亲,这事关两个妹妹的终身大事,孩儿不敢做主,一切听娘亲的!”煜儿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知道两个妹妹在娘亲心里的份量,如果让她们去和亲,娘亲可不会饶过他的!
“丞相怎么说?”慕容静收敛一下自己的容颜,问煜儿。
煜儿迟疑了一下,终于吞吞吐吐的说:“丞相和几位重臣认为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和亲来使得边疆稳固!犬戎建国不长,又刚刚经历了政变,人心不稳,朝廷也没钱打仗……”
“别说了!保家卫国是你们这些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让我们女人成为牺牲品?让女人用她们的身子来换取你们的长治久安,你们这些男人难道就不脸红吗?”慕容静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指着煜儿的脸大骂。
煜儿被骂的满脸通红,一下跪到地上,请求慕容静息怒!
“滚,滚!”慕容静看见煜儿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更加火了,朝着煜儿大声喊道。
“娘亲,煜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生气伤身!”煜儿跪在地上不肯走,嘴里一个劲的在向慕容静请罪!
“出去,出去!”慕容静瞪着眼睛冲着煜儿大喊,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煜儿留。
小冰看着慕容静这震怒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她在宫中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阏氏发这么大的火。
“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走!”慕容静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煜儿,气得就要朝着殿外走。
“娘亲,我走!我走!你别生气了!”煜儿看着慕容静怒气冲冲的样子,害怕她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急忙起身,将慕容静拉住,自己则带着人迅速的离开了椒兰殿。
煜儿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椒兰殿,走到殿外,隔着大门望着里面的大殿,胸前好似还有一只兔子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小冰,你见过娘亲发这么大的火吗?”煜儿有些微喘的问站在一旁的小冰。
“没有!阏氏的脾气一向很好的!”小冰也顺着煜儿的目光望着门里面的椒兰殿大殿。
“是啊!我记事起她总是挂着笑容,从来没有看见她发过脾气!父皇在的时候总说娘亲厉害,我却认为娘亲是天下最好的人,现在看来还是父皇更了解娘亲啊!”煜儿长叹一声,原本是过来商量和亲的事情,现在看来根本行不通,他这就回去跟那些大臣说,太后这里说不通,谁有本事谁来说吧!
“回勤政殿,立即传召丞相、大学士和兵部尚书到书房议事!”煜儿吩咐身边的宫人,然后坐上辇轿向勤政殿走去。
慕容静此时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刚才可能太心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现在觉得心口有些痛。
“阏氏,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托娅看着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脸色有些惨白,皱着眉头的慕容静,担心的上前扶住她,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没事,我缓缓,一会儿就好了!”慕容静摆手让托娅不要大声喊,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传出去,宫里的人是会胡乱猜测的,到时候这件事情如果传到丫丫和秀秀耳中,可就麻烦了!
“阏氏,你好好跟皇上说,动这么大气做什么?伤了你的身子,皇上也会难受的!你没有看见他刚才往外跑的时候,脸都吓绿了!”托娅一边给慕容静顺气一边劝着她。
“我听见和亲这两个字就上火,我这一辈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幸亏得到阿恒的疼惜,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她们呢?如果碰不到一个良人,她们还能活着回来吗?”慕容静说到这里,心口更加疼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扶你进里面躺一会儿!”托娅看着慕容静痛苦的表情,知道她一定是疼的更厉害了,挥手招来两个宫女,和她一起小心的搀扶着慕容静走到里面的卧房,伺候她躺下。
“托娅,封锁今天的消息,如果谁敢往外传一个字,乱棍打死!”慕容静紧皱着眉头,但说出话依旧份量十足。
“阏氏,这事情如果是真的话,根本就瞒不住的!”托娅在一边为难的说。
“瞒不住也要瞒,通知公主殿里的大管事和嬷嬷,让他们管好宫里的人,谁敢在公主面前乱嚼舌根,直接将她的舌头割掉!”慕容静又对托娅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明白,奴婢这就下去安排!”托娅知道慕容静心急,不等她的疼痛减轻,托娅就出去安排了,留着几个小宫女在慕容静跟前伺候。
“小姐,刚才在椒兰殿外面……”竹景园里韩沁芸的贴身丫鬟翠儿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真的?”韩沁芸听完之后,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真的,奴婢亲眼看见的!皇上跑出来的时候,一脸慌张,后面的小冰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脸色特别差,应该是被阏氏骂出来的!”翠儿猜测的有根有据。
“小鬼机灵,以后回报的时候,只说你看到了什么,不要加上自己的猜测!在宫里乱说话是会被杀头的!”韩沁芸敲敲翠儿的头,笑着嘱咐她。
“恩,奴婢明白!”翠儿说完点点头,又晃悠着出去了。
“晴儿,给家里递消息,问问是不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事了?”韩沁芸喊了一声,后面闪出一个丫头,朝着她点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门外了。
这两个丫头是父亲给她的,一个活泼伶俐,一个沉默寡言,倒是非常互补,翠儿现在已经和宫里的人混得很熟,每天都有很多八卦消息带回来,让韩沁芸受益不少,对这皇宫的事情看得更加清楚,晴儿则留在身边,伺候她的饮食起居,这两个丫头她已经用的非常顺手,她身边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是两个丫头在打理。
韩沁芸起身往外面看了看,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这样明媚的天气,丫丫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居然没有来!她有些奇怪,想了想决定去探望丫丫,看看这丫头在宫里做什么!
韩沁芸领着两个宫女走在宫里的小路上,到丫丫宫里需要穿过御花园,她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事情。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突然感觉头顶传来一声男声,韩沁芸吓得猛地抬了一下头。
“哎呦!”对面的人一声惊呼,韩沁芸这才看清楚,对面的人正是当今皇上耶律煜,他身后站在小冰,正朝着她笑呢!
“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沁芸心里一惊,赶忙俯身行礼,三呼万岁。
“别介,快别行礼了!我的牙都快被你碰掉了!”煜儿呲着嘴捂着自己的下巴,痛苦的对着俯身行礼的韩沁芸说。
“民女鲁莽,请皇上责罚!”韩沁芸不敢起身,想到刚才碰的那一下,应该是非常疼,她的头现在也疼的厉害啊!
“起来,起来!不必这么多礼,我还能怎么责罚你啊?真要责罚你,你那个大学士的爹爹还不将我给吃了啊!”煜儿揉着下巴,伸手将韩沁芸扶起来。
“谢皇上!”韩沁芸起来了还不忘称谢。
“你呀!哪里都好,就是礼太多,我看着都害怕你了!”煜儿说完径直向前面走去,留下韩沁芸呆站在原地,咀嚼着皇上说这句话的意思。
韩沁芸的一直在努力做一个礼仪周全,聪明懂事的女子,煜儿的这一句话似乎将她之前的一切都推翻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