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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六万年前,古白翼大陆万年传承一夜陨灭,曾辉煌一时的古白翼大陆,从此沦为死寂地狱。
黑夜摧席一切,残存的文明,宛若风雨中摇曳的最后一抹烛火,倔强着,挣扎在存活与毁灭边缘。
终于,文明在末日前夜,土崩瓦解。
这天,后世称其为,神灭日。
乾坤溃散,此间世灭;
生灵尽绝,此间神亡。
那些统治了古白翼大陆无数光辉岁月,宛若神祗一般的超级存在,尽数陨落。
这天过后,古白翼大陆进入长久的洪荒时代,辉煌文明消失,传承尽丧,存余生灵被迫走向进化的道路。
混乱年代,幸存者不断淘寻辉煌年代的瑰宝,以期能在陌生的世界里苟延残喘,争得一席之地。
曾经,龙族深居海洋深渊,熟掌潮汐;
曾经,金乌独占东极扶桑,代日巡空;
然而,无论是海中霸主不朽龙皇,还是九天至尊凤凰天女,炽烈金乌,都不会与人类为难。
那时的人类英杰辈出,最强大的人类甚至堪比神祗,举手投足间焚山煮海,摘星逐日,无可匹敌。
万物以龙为长,以凤为尊,以金乌为圣,以人类为灵。人类空前强大,终究是为古白翼大陆引来杀身之祸。
一夜之间,万古龙皇、凤凰天女相继消失,人类社会彻底陨灭,就连东海扶桑,金乌一族最强大的炽烈金乌,也结束了它代日巡空的使命。
太阳消失了...
寂夜长久笼罩大地,古白翼大陆被彻底摧毁,天地不再,穹宇崩塌,乾坤一片混乱,幸存者流离失所,四处逃难。
新旧交替,全新种族相继出现,原本稀少罕见的精灵、兽人、妖、魔、鬼、怪、灵、魅,肆无忌惮在大地上游走。
扶桑树下,神秘种族蛰伏百年,一朝出世,掀起万载血雨腥风!
它们噬血征战!
它们横扫六合!
它们所到之处,横尸遍野!
天地不再,辉煌不再,古白翼大陆三分之二的土地,就此落入沦丧。
寂夜长达百年之久,终于,遮掩天空的尘埃散去,炽烈骄阳再次被点亮,人类吹响了反攻号角。
一场关乎存亡、不死不休的圣战就此展开。
圣战伊始,人类节节败退,数万年来,无数勇士只能偏安一隅。
两万年前,辉煌勇士,奥斯维尔,犹如灼灼烈日般从横空出世,重新感悟世界法则,创造崭新斗战技巧,锻造新型斗战套装,领导着人类一次又一次击溃入侵者。
后世记载,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战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并以人类的最终惨胜结束。
为了区分,圣战中人类将这个神秘的种族定名为黑暗魔族,战事后期,人类一鼓作气,将黑暗魔族驱逐至古白翼大陆的东方,却遭到殊死抵抗,人类被迫进入分裂年代。
圣战末期,辉煌领袖奥斯维尔曾与黑暗魔皇有过惊世一战,此战过后,两人交战的战场留下深渊巨壑一道,横贯大陆,被后世称为绝命深渊。
绝命渊深约万丈,两侧各有两道天堑山脉(绝命渊以西为御魔山脉,绝命渊以东为镇魔山脉,)形成,隔着茫茫巨壑遥遥对望,终年迷雾不散。
分裂年代,正是以绝命渊为界限,将古白翼大陆一分为二,自绝命渊以西,为新白翼大陆,借御魔山脉为天险。新大陆虽经分裂,依旧幅员辽阔,万里之疆。
以东部分,以镇魔山脉为屏障,由于黑暗魔族诞生于混沌黑暗年代,因此生性厌光,若是升到万丈高空向下俯瞰不难看到,整片地域一片黑雾笼罩,偶见孤峰突出黑雾,墨色接天联地。
由此,人们将被黑暗魔族占领的疆域唤作,黑暗森林。
那位创下万世功勋,被誉为辉煌领袖的王者,奥斯维尔却在留下子嗣后,撒手尘世,就此飞仙宇宙,畅游星河。
...
万年前,乾坤动荡,天地再变,无数巅顶修家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却不似六万年前那般,浩荡乾坤依旧有人能守。
三千年前,绝命渊迷雾消散,深渊巨壑凭空消失,绝命渊化作绝命峡谷。
分裂万年的东西大陆再度贯通,无数黑暗魔族趁乱翻越天险,短时间内竟在御魔山脉、镇魔山脉连开五道缺口,魔物大军长驱直入,深入白翼大陆腹地。
那时人类社会刚刚恢复元气,猝不及防中虽损失惨重,好在补救措施得当,及时布下重兵防御,险险守住了五道缺口。
大战持续了两千载,人类大军再度兵临绝命渊,奈何人心不古,吃紧时刻,王室宗亲勒费尔举兵反叛,叛军魔军兵合一处,人类危在旦夕。
为救世,奥斯维尔之后,白翼王者加菲利自断大好仙途,换得乾坤灵愿,驱魔除佞,守我浩荡家国千年。
天地有灵,乾坤应愿,五道符文大篆集乾坤钟秀灵气,对应五道缺口,五座恢宏雄关借天险应势拔地而起。
乾坤锦绣,符文大篆应愿而生;一代王者,加菲利陨落当场。
家国内,叛军魔军被符文大篆尽数斩灭,千年为限,不可攻入御魔山脉半步,是诅咒,亦是王者最后灵愿!
王者为守家国锦绣,慷慨捐躯,一曲悲歌长叹;
符文大篆雄关威风,应愿而生,守我千年繁荣;
王者遗孤襁褓尚幼,王权旁落,王子前途未卜;
乾坤有情庇护王子,星河缥缈,来日必将班师回朝!
有诗云:
一柄星剑穿云霄,星河漫漫路遥遥;
年幼不知家国事,三军静待君还朝。
...
遥远的星河外域。
一颗水蓝色的星球上空,剑光一闪而过,隐约间还有几缕微弱的啼哭声。
华夏,二十年后。
刘淼最近很苦恼,接连几天,刘淼的梦里总会出现一群长着白色翅膀的怪人,他们蜷缩在地上,时而欢喜,时而烦忧,时而注视刘淼欲言又止,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充满莫名哀伤,或者悲喜交加...
那是对世界彻底失去希望的悲壮;
那是对命运完全丧失选择的哀伤;
那是被铭刻进骨子里,永世难赎的罪状。
然而看到刘淼后,那悲壮、那哀伤、那罪状,统统的涣散了,被点亮的叫希望,犹如看到洞穿黑夜、黎明前的曙光!
他们蜷曲着坐在地上,无论男女老少,哪怕尚在母亲襁褓中的稚童,都在用那双澄澈的瞳眸看着刘淼,刘淼看得懂,那眸子中闪动的光唤作希望,那份希望足以驱赶对夜的恐惧。
那四周总是一片漆黑。
他们似乎被囚禁在一个无可逃脱的囚笼,刘淼是唯一能打开囚禁他们囚笼的人,而他们也因此囚禁着刘淼。
不同的是,囚禁刘淼的是他们,而囚禁他们的,则是黑暗。
若他想走,只须一个转身,可刘淼哪怕稍动此念,面前那群囚徒眼神中的光芒,便会彻底消散...碎裂大地,横尸遍野,刘淼认得他们,亦认得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残存着的恐惧。
便是生机绝灭前的刹那,他们眼神里亦未放弃反抗,即便卑躬屈膝,早已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有恐惧,有落寞,有无奈,亦有刘淼不知名状的...信任。
留下来,刘淼亦将陷入长久黑暗;转身离去,刘淼或可安逸一生。
刘淼就这样挣扎在去留决断中无法呼吸,自幼便对黑暗毫无恐惧的刘淼,甚至开始恐惧夜幕的降临,刘淼不惧怕黑暗本身,刘淼怕的是辜负,怕无法将他们带出黑暗,怕那画面横尸遍野。
每每这样在梦境中惊醒,总是能看到窗外射进来娇艳的阳光,似乎是在说,时光尚在,世界安然,似乎是在说,刘淼可以放心离去。
若我存在,不因挽救他们存在,我又如何存在?
若我存在,不足改变他们未来,我又为何到来?
若我生,不能予生,我宁舍此不生!
若我亡,不能救亡,我誓不灭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