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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为首男子皱了皱眉,道:“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就是,你少瞎扯了,她们那些贵夫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刀疤大汉嗤笑。
“她儿子是嫡长子,她就一定是当家主母吗?我有说她是吗?”绿芜笑着反问。
为首男子眼珠一转,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绿芜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首男子打开折扇,狠狠的扇了几下,“当真是女中豪杰!”
“二哥,什么意思啊?”刀疤男子一脸不解。
“偷龙转凤啊。”为首男子笑着解释。
“我没有儿子!你们别瞎说!”白牡丹喊了起来。
为首男子向身后一尖嘴猴腮的男子使了个眼色,““老四,去,把这位夫人安顿好。”
那男子笑了笑,看向白牡丹,“请吧,老夫人。”嘴上毕恭毕敬,手下却不客气,直接一把拉扯进了隔壁房间,找了根绳子熟练的绑了起来。
绿芜面含笑意,“我这位白姐姐,当年可是我们兰漪阁的花魁啊,裙下之臣不计其数,便是堂堂国公爷,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刀疤男子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牡丹。
白牡丹缩了缩脖子,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看不出来啊,二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说不准看见美人的白头发?”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为首男子补充。
“对,就是这句话!”刀疤男子一脸兴奋。
为首男子依旧满脸愁容,“可便只是个国公府的公子,还不是世子呢。怕是说不上话呀。”
绿芜笑着摇头,“我这白姐姐会攀高枝,生了个儿子,更厉害,您知道他的情妹妹是谁吗?”
刀疤男子猥琐一笑,急急追问,“是谁?”
“荣嘉郡主,神将周郎的独女!”
为首男子依旧有些担忧,道:“不过一个郡主,怕是没有什么权势。”
绿芜笑着道:“这位郡主,可不比旁的贵女,那次在城南见到她,京畿府府尹随传随到,见到她就跟看到祖宗似的。”
话音刚落,为首男子身后一名倒三角眼的男子补充道:“二哥,这位郡主我见过一回。那气势,果然是周将军的女儿,寻常贵女可比不了,听说深得皇帝老子宠爱,就是那京畿卫的王仑苍见到她,都吓得屁滚尿流的!”
“当真?”为首男子似是有些不信。
男子忙道:“我骗您作甚!那次城门口戒严,有不长眼的拦了她的车,她身边那些侍卫架子可大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说让王仑苍来说话,王仑苍来了看到她吓得跪在地上都不干起来!她们这种贵人,放了老大,就是一句话的事!”
为首男子听了此言,沉吟片刻,道:“这方法倒是可行,就怕她这个母亲在她儿子心中没什么分量。”
绿芜唇角扬起,道:“二哥,就是没相认的时候,都能找个地方藏起来了,这母子天性,不怕他不帮忙。”
“她那个儿子与荣嘉郡主的关系当真那么好?”为首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绿芜打趣道:“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的好二哥,那天我可是亲眼见到,人家公子哥前脚进了城南,后脚郡主娘娘就跟了来,您说这关系还不好,我就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了?”
“行。”为首男子点了点头,接着道:“就按你说的办。”
燕京城内到处张贴着通缉告示,君珉看着那张熟悉的苍老面容,有些愣神。
“公子,该回去了。”小厮长兴轻声提醒。
君珉不答,过了许久方道:“你说白夫人,真的杀了人吗?”
长兴皱着一张脸,“公子,白夫人看着心善的很,怎么着也不像是会干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啊!再者说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想杀,她到底图啥呢?就图那么一点财物?”
“是啊,她图什么呢?”君珉像是在问长兴,又像是在问自己,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哥哥,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信。”忽地耳边传来一个个脆生生的童音。
君珉低头一看,是一个看着五岁左右,两眼清澈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右手拿着一封信,左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十分宝贝的样子。
长兴皱了皱眉,正要驱赶,便被君珉摆手制止了,君珉接过信,小男孩便打算离开,另外一个小厮长安灵机一动,一把抓住小孩。
君珉打开信,只见上面用公整的楷书写着:白老妪之事,另有内幕,预知详情,速往城外桃花林,切记只身前来,过时不候,勿谓言之不预。
“小朋友,这封信是谁让你交给我的?”君珉蹲下身来,问那个被抓住的小男孩。
小男孩被骤然抓住,吓得要哭,苦着脸道:“是一个阿姨让我交给你的。”
“什么阿姨,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君珉忙问。
小男孩满脸娇憨,摇了摇头,“阿姨一身绿色的衣服,戴了白色的帷帽,看不清,给了糖葫芦,甜的!”
君珉皱了皱眉,又问道:“大概多高?”
小男孩用手比划了两下,道:“这么高……”
君珉眉头更皱。
长兴忙道:“公子,小童年幼,恐怕说不清楚。”
君珉看了一眼长安,“算了,放了这孩子吧。”
长兴见君珉眉头紧皱,担忧的道:“公子,这信上说了什么?”
君珉摇了摇头,“没什么。长兴,你去荣记买三盒樱桃酥,长安,你去城北的揽月楼买新出的桃花酿。”
长兴忙道:“公子,小的们都走了,您身边可就没人了!这怎么是好?”
君珉沉吟片刻,方道:“无事,你们买好了东西直接回府,若是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就带着府里的人一起去城外桃花林寻我。”
长兴似是还想要再劝,却被君珉止住了,“你们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二人无奈只得应承。
君珉与二人分开,便径直上马出城,沿着城外的官道行了约莫两里左右,便到达一处低矮的树林。
林子里因遍植桃树,而名桃花林,每当春季桃花盛开,城内文人便常常聚在此处吟诗作画,而今已是盛夏,林中不见桃花,倒是结满了青青的果实。
君珉牵着马走进林子里,转了几圈,丝毫不见任何人影,眉头微蹙,扬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林中忽地传来一声女子轻笑,紧接着便听得一道沧桑的女声:“君公子,好胆量,只身赴会。”
君珉仔细分辨,发现记忆中并没有听过这道女声,扬声反呛:“若我不是这般,你们估计连声都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