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知陶应

琨大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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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的时间,曹操部下的两万先锋军,在主将曹仁的率领下,接连攻城拔寨,在徐州境内势如破竹,短短时间之内便已经接连攻克了徐州的八座城池了,曹仁先锋军的锐气,令整个徐州都为之深深地震惊着。

    徐州治所,徐州城。

    州牧府内的议事厅中,传来了陶谦徒叹奈何的苍老声音:“唉,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他曹操可是当今天子的代言人,他举兵来犯,我等抵挡也不是,不抵抗也不是……唉,本是一片好意,谁料竟惹出如此打的纰漏了呢?”

    在陶谦的哀叹中,大厅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在座的十几个徐州高级官员们,竟是无一人能插言。陶谦说的没错,甚至是相当客气的,曹操何止是天子的代言人啊?那简直就是无冕之王!他可以举兵征讨任何一路诸侯,而没有丝毫的思想负担;但是陶谦就不同了,他若是举兵反抗,那可就等于是和大汉朝廷对抗了,这可是欺君反上的死罪啊!更何况,杀父之仇,不同戴天,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曹操以这个理由出兵讨伐,陶谦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心虚的。

    在座的十几个官员中,有两个青年人,并非是徐州的仕官,他们是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因为这两个儿子很好的继承了他们老爹陶谦的基因,自身的才能十分的有限,所以陶谦便也一直没有让他们出仕。

    看到满堂之人尽皆沉默不语,陶谦的小儿子陶应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徐州地域宽广,人口众多,钱粮贮备丰厚,控弦带甲之士不下十万之众,何惧那刚刚才在兖、豫站稳脚跟的曹操?”

    在座的官员们看了陶应一样,眼中情不自禁的同时升起了隐晦的鄙视之色,若非是看在陶谦平素待人宽厚的份上,怕是就要有人呵斥陶应了。

    在座的大员们,可都不是白痴,至少不会像陶应这样白痴。曹操是谁?那可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一路踩着累累白骨才爬到如今崇高的地位上的,其文治武功,岂是没经过什么大动乱的徐州军能应对呢?别的不说,单单是曹操部下的先锋大将曹仁,便已经接连攻克了八座城池了,更别说远比曹仁还要厉害得多的曹操了。

    “应儿!不得妄言!还不快快退下!”陶谦的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将陶应呵斥了下去。

    陶应见到陶谦动怒,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好暗自气恼的退出了议事厅,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回府之后的陶应,越想越是气恼,他就不明白,同样是人,同样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怎么所有人都把曹操说的那么厉害呢?以至于曹操还没真正的露面,徐州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大人们,竟然都未战先怯了。

    气恼之下,陶应叫来几名心腹之人,诉说心中的苦恼。陶应这个人,胸中没什么大志向,才华也是十分的有限,可是却很爱高谈阔论,点评时政,聚集在他身边的,也都是一些喜好纸上谈兵之流,耍起嘴皮子来绝对都是口若悬河的。

    见到陶应苦恼,这些喜欢空谈远大理想的心腹之人们,立刻为陶应报起不平来。要知道,这伙人平日里自我吹嘘、自我膨胀惯了,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才是这个时代最有才能的人群,只不过是没有遇到一展才华的良机,才蹉跎至今的。在这伙人的怂恿下,陶谦和他们密谋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来。

    当夜,陶应趁着父亲陶谦入睡之际,偷偷来到陶谦的卧房中,蹑手蹑脚的盗取了陶谦的兵符印信,然后和几个心腹之人连夜调集起一万人的队伍,带齐了武器铠甲和战马,在夜色的掩映下,竟是偷偷的跑出了徐州城,一路向西而去。等到陶谦得到下面人的回报,再派出兵马去想要追回陶应的时候,已经早就追不上了。

    陶应此举,是想和身边的人们带着人马去偷袭曹仁的先锋军!

    他理想中的预想,是这样的:在一片漆黑夜色的掩护下,他英明神武的带兵突袭曹仁的军营,他带来的兵马,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兵神将,杀的曹仁先锋部队溃不成军,斩敌无数,缴获军资无数,随即凯旋而归,就此一鸣惊人,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同,他的老爹陶谦更是喜不自胜,当即将徐州牧的金印交到了他的手里,他便顺理成章的取代父亲,成为了新一任的徐州牧,也是大汉历史上最年轻的徐州牧!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却是痛苦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陶应,带着满腔的希冀,率军杀出了徐州城,在策马疾驰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来到了曹仁先锋军的附近。陶应率军赶来之后,恰好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立功心切的他,全然不顾将士们一路上的劳累,竟是荒唐的下达了立刻袭营的命令,碍于陶应手中的兵符印信,再加上他是陶谦二公子的身份,将士们也不敢不从,只好强打着精神,对曹仁的军营发起了偷袭。

    谁料,等陶应率众杀进曹仁军营时,却发现眼前的大营,竟是一座空营!诺大的营地中,空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就算是再愚笨,陶应此刻也知道中计了,连忙大声呼喊着部众退出去,在他无序的指挥下,前面的竟是急于出去,而后面的将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依旧再往里冲,于是一万徐州军便开始了自相践踏,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便在相互践踏、拥挤中,导致近百名将士受了伤。

    就在徐州军混乱不堪的时候,一阵震天的战鼓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数千根火把几乎是在同时被点亮,围着空营绕了整整一圈,远远看去,便好似是一条狰狞的火龙!

    火光之中,身披黑色战甲的曹仁现出了身形,他握着手中的大刀,指着陶应喝道:“无知小辈,尔等是来送死的吗?将士们,给本将拿下!”

    指挥纸上谈兵的陶应,何时见过如此的阵仗?何时经历过如此的景象?立刻被吓的冒出了三层冷汗,连手中装饰用的佩剑都拿不稳了,随着“咣当”一声,失手将佩剑掉落在了马下。

    在曹仁的指挥下,一万徐州军被杀的哭爹喊娘,溃不成军,勉强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便被击杀了大半,只剩下了三四千人,还围聚在陶应的身边,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在将士的团团保护中,陶应已经双股打颤,连站都站不稳了,他此刻才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战场厮杀,看远比他想象中要残酷无情了数十倍乃至上百倍!

    “老天爷啊,求你显显灵,救救我吧……求求你……”陶应根本就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了,只能暗自在心中祈祷着,渴望着老天爷能给他派来救兵,帮助他度过这次的劫难。

    或许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陶应的肯求,亦或许,是陶应命不该绝,危急时刻,还真的有人赶了过来,并且充当起了陶应的救兵。

    在一阵异军突起的喊杀声中,一支不到千人的部队,从斜刺里冲杀过来,立刻冲乱了曹仁的阵脚,令治军严明的曹仁,感到有些惊讶。能以前人的部队,冲乱自己部队阵型的,曹仁可想不出是徐州的哪个人物。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曹仁与军中,大声的喝问着。

    那只千人部队中,一红一黑一白三员猛将,忽的勒住了战马,将三人身后的一个中年白面之人让了出来。

    这个中年白面男子的脸上,带着浓郁的悲天悯人之色,他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手持双股长剑对阵喊话道:“对面的可是曹仁曹子孝将军?昔日在讨伐董卓时,曾与将军有过数面之缘,未想到今日经再次相见!中山靖王之后,孝敬帝阁下玄孙刘备,见过曹将军。”

    “刘备?是你?!你来此作甚?!”曹仁厉声喝问道。

    刘备在马背上隔空向曹仁行了一礼,用温和的口气说道:“曹将军,陶公贤良,天下皆知!曹老太公之事,陶公本也是一片好心,一切的过错,都在那叛贼张闿的身上,还请曹将军回禀曹司空,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大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司空决定的事情,岂容你置喙?”曹仁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了出来,而后再不留情,指挥着部下的兵马掩杀了过去,意欲将刘备连同陶应,一起诛杀于此。

    不料,刘备部下的人马虽然不多,但却足够精悍,尤其是那一红、一黑、一白三张面色迥异的大将,武艺更是高的出奇,三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这三员大将的分头冲杀下,曹仁的部下竟是一时之间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还折损了许多。

    这三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管亥、张飞和赵云三人。

    厮杀了许久之后,刘备也不愿恋战,令部下的三员大将杀进重围,救出了陶应以及剩余的数千徐州军,然后合力又杀出了重围,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