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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慕云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透过窗户,正好有几道刺眼的阳光洒进来,将整个房间都照的亮堂无比。
突然,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立刻向桌面看去,只见此时那枚捡来的神秘金属球,正静静摆放在台灯下,安然无恙。
“妈的……还真是倒霉,居然又没电了!”
慕云坐起来,边捣鼓着手中的旧台灯,边破口大骂,渐渐的,他停止手中的动作,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又联系到在垃圾山内的剧变,随即,整张脸都布满了难以置信,但那一切此时还在他脑中仿佛幻灯片般闪过,让人不得不信。
“托马斯,家里还有止痛片吗?”慕云拍了拍头,向不远处空荡荡的床铺望去,无奈道:“该死的,又跑出去鬼混……”
忽然,慕云不再言语,表面看上去非常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怎么可能?”慕云神情木讷的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重新蒙上头,闻着从被褥里传来的发霉味道,开始感到心神不定,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立刻穿好衣服朝楼下跑去。
此时,下了一夜的暴雨已经停止,天空上正挂着绚丽的彩虹桥,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泥土气息,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商贩更是鳞次栉比,远处的车辆以龟速穿梭在人群当中,聒噪的汽笛声让慕云猛地从思考中惊醒过来。
他看着那个正在弯腰忙碌的中年妇女,张口就问:“夫人,今天的蔬菜是否要比平常贵?”
琼斯夫人听后愣了愣,转过身好奇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下慕云再也不淡定了,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他不露痕迹的摊摊手,说:“因为昨晚下雨的原因,我想附近的菜农肯定会趁机统一抬高价格。”
琼斯夫人听后轻轻在他的脑瓜上点了点,笑道:“你这个小滑头,怪不得每次都比朱迪成绩高,没错,听说昨晚,大风还刮飞了附近几个种植场的大棚,现如今,大家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喽!”
说到最后,琼斯夫人叹了口气,额头上的沟壑也跟着深了几分。
“刚才是……比尔先生?”慕云看着远方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不由询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大老远就能闻见那家伙身上散发出的铜臭味儿!”
琼斯夫人没好气的讲道:“这些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明明家财万贯,却不愿拿出来一点救济贫民,再想想我们,上帝真是不公平。”
听完,慕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比尔先生虽说是贫民区的第一富豪不假,但同时,也是大家口口相传的当代葛朗台,众所周知的吝啬鬼。
据说,后者当年也曾做过拾荒者,就跟现在的慕云处境一样,他想,也大概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比尔先生才会在外人眼中显得像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后者每天都有早起的习惯,然后会拎着鸟笼,到街道上转悠,遇到该交租的决不手软,哪怕拖延一天也不行,顺便再到每个商贩的摊位上看看有没有新鲜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遇到这种情况,聪明人一般都会顺水推舟,然后再阿谀奉承一番,至于比噬金鼠还要精明百倍的比尔先生自然是将计就计。
可是,今天他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因为作为这里最早一批入住的商户,琼斯夫人对待周围的街坊向来很宽容大方,只要商贩们碰上麻烦,她都会热衷帮忙,不畏强权,所以在比尔先生还没有买下街道之前,琼斯夫人就已经在街坊邻里心中拥有了不低的声望。
面对比尔先生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她自然不会像寻常人一样领情,而是该怎样就怎样,一板一眼的对待。
也正是如此,慕云刚刚在阁楼上才会听到那番近乎无礼的讨价还价。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因为他就在俯瞰着我们。”
慕云只能这样安慰她,其实这话他也是听老家伙说的,至于上帝到底公不公平,恐怕只有上帝自己知道,而慕云所知的就是,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站在街道中央,他闭上眼睛,将手指放在太阳穴旁,轻松感知到街头正有一辆中型轿车朝这里驶来,街道两旁则正围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看热闹,因为那里有两个小混混发生了口角,并导致最终扭打在一起,嘴里还时不时带着脏话。
街头距离他站的位置虽然不算很远,但换做常人肯定是无法做到的,慕云继续换了个方向,故意有些恶趣味的朝风月街探索而去
他感到大脑中的听觉神经仿佛在受什么东西引导似的,开始迅速朝远处伸展而去,但刚要越过风月街的巡逻警戒线,却逐渐消失了。
“呼,看来最多也只能接收到五百米以内的信号……”
慕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时候太阳穴开始传来某种隐隐的刺痛,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这种类似特异功能的东西有副作用!
慕云并没有深究,可大脑却再次传出一阵悸动。
“糟了!”
慕云惊呼,转身向阁楼上健步如飞的奔去,接着诧异的发现,经过昨晚那两道强光侵入他的大脑,他不仅听觉和视觉神经敏锐了许多,连速度都快了不少。
可纵使如此,当他一脚踹开门,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到托马斯正用喷火的目光瞪着自己时,知道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小兔崽子,学会踹门了,你想吓死老子啊……”
揪着慕云的耳朵,托马斯将他拖到屋内,随后单手掐着腰,质问道:“还这么晚才起床,说,昨晚究竟跑去哪里了?!”
慕云此时疼得呲牙咧嘴,动也不敢动的从背后拿出来两个土豆,机警的转移话题道:“诺,琼斯夫人给的。”
“好啊,大晚上的跑出去偷东西了,是不是?”
“不是偷的,是给的。”慕云眼眶泛着晶莹的泪花,执拗道:“就在刚才,不信你下楼去问。”
听闻,托马斯终于松开了手,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慕云见缝就钻,连忙走上去给其点燃,接着又耷拉起了脑袋。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哭,跟个娘儿们似的!”托马斯说:“抬起头,看着我。”
慕云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把一肚子委屈都憋了回去,边抽泣边注视着对方,眼神中却不见任何恨意,相反还有一丝敬畏。
“真不是偷的?”
他如同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道:“我保证。”
“保证有个屁用,不说而取是为盗,只要不是偷的就行。”
这就是老家伙最让慕云痴迷的地方所在,从他口中,总能时不时的蹦几句令人深思的名言,且富有哲理。
这时候,托马斯慢条斯理的抽了口香烟,问道:“那个老女人平白无故给你这玩意儿干嘛?生不啦叽的,还不够我塞牙缝。”
语罢,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那红彤彤的光泽立马使慕云咽了口唾沫,托马斯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肆无忌惮的啃了起来。
片刻后,慕云收回了自己贪婪的目光,他怕等会儿真忍不住扑上去,那样等待他的没准是一顿更好吃的爆炒板栗。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问那老女人要的……”
他见托马斯刚欲脱掉脚上的鞋子开打,急忙补充道:“老头子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男子汉大丈夫,从不食嗟来之食,今天老子非得抽的你皮开肉绽不行!”
慕云听后,转身将昨晚丰盛的收获拿了出来,一股脑全倒在地上。
“我想有了这些就可以更好的使用它了,你觉得土豆炖肉怎么样?”
随即,当他看到托马斯一手高举着拖鞋,惊得仿佛下巴都要脱臼的模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苹果,狠狠的啃了一大口,脸上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