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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轻轻笑了,他料到了褚疏不会承他的情,也没想真让她越过自己寻别荆,不过是觉得她既与别荆相处得来,别荆又可护她,便递她一个人情,她心里知晓他有心,足矣。
“三皇子轻功应当比别荆的好罢,”褚疏看着别荆已经折返,道,“倒不曾见过三皇子的身手。”
“子宽也不曾见过姑娘的身手,”苏宥也不遮掩,“姑娘的轻功应当比别荆的好罢。”
“没劲。”褚疏嘟囔了一句,迎上了别荆,他还择了两朵荷花回来。
“这个献给姑娘,”别荆笑着将左手的荷花递与褚疏,又挥了挥右手的荷叶与莲蓬,“这些够吗?”
“够了,”褚疏接过荷花,笑道,“谢谢别荆。”
苏宥在一旁拧起了眉头,别荆赶忙道,“属下顺手便…”
“这荷花又不是三皇子种的,他管不着,”褚疏推着别荆往德慧院走,轻声同他道,“子时末你来寻我,有事找你帮忙。”
“做甚?”褚疏说得神秘,别荆十分不解。
“问这么多干嘛,到时候来了就知道了,”褚疏笑着看了眼身旁的苏宥,“三皇子,您可允?”
“允。”苏宥回答得极快,没有丝毫犹疑。
褚疏偏回头朝别荆道,“你既也出了力还送我花,同我去德慧院吃鱼糕啊。”
“德慧院做了鱼糕?”别荆疑惑得很,隔过褚疏看了眼苏宥,又看回褚疏,“那姑娘要荷叶、莲蓬做甚?”
褚疏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含笑往德慧院走。
“不知子宽是否有此口福?”苏宥跟在褚疏身后,听她这意思好似是要亲自做鱼糕,眼里不觉闪起了光。
褚疏抿唇看了眼苏宥,她摸着下颌仔细想了好一会儿,装出一副踌躇模样,“我就让人帮忙杀四条鱼,再把鱼骨鱼刺一剔,剩不了多少肉,添您这双食箸小皇子就没得吃了。”
“姑娘要自己做鱼糕?”苏宥好似看透褚疏的心思,“今日德慧院厨房不备夕食吗?”
“干嘛呀,”褚疏警惕得很,盯着苏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三皇子您是要管德慧院的闲事吗?”
“子宽不敢,”苏宥低声笑了,对上褚疏瞪圆了的凤眼,垂了眼,“子宽只是想尝尝姑娘的鱼糕。”
苏宥清朗的笑声传进褚疏耳朵里,像绒毛吹进耳里,痒痒的,她浑身都不得劲,打了个颤,摸了摸耳垂,冷声拒绝,“不要。”
“子宽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消别荆出宫一趟,”苏宥收住笑声,状似愧疚道,“大抵是没法去德慧院帮姑娘了。”
“一块,就分你一块鱼糕,”褚疏松了口,伸出一根手指,“不过小皇子就没得吃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不正合姑娘意吗。”苏宥低声道。
“别瞎说。”褚疏瞪了苏宥一眼,苏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噤了声。
三人刚进德慧院,褚疏便瞟见容悦室门口有人极快地躲了进去,她哼了一声,停住脚步接过别荆手机的荷叶与莲蓬,同苏宥与别荆道,“我去厨房了,你们去正堂喝会儿茶罢。”
“子宽同姑娘一起去吧。”子宽看着褚疏。
“不用了,”褚疏摆摆手,“三皇子宽心,我不会下毒的。”
苏宥莞尔,朝别荆睇了眼。褚疏没管他俩独自去了厨房,薄香见她进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看着她手里的荷叶与莲蓬,“姑娘去哪摘的呀?”
“小花园旁的湖里。”褚疏取了个空的陶盆,在里头添了些水,放到先前煮着粟米粥的锅灶边,将荷叶与莲蓬的茎掐断,浸进盆里。
薄香在一旁看着褚疏忙活,她着实好奇这莲子与莲叶要用来做甚。
褚疏揭开一旁的锅盖,她并没离开多久,左不过两刻钟,粟米粥还是水米分离的,此刻刚过午时,时间还早,不急。
“姑娘,鱼在那儿,”庖厨走过来,指着里边的俎板告诉褚疏,“鱼鳞与内脏已经去了。”
“已经去了鱼鳞了,”褚疏高兴得很,她虽不会杀鱼,但去过鱼鳞,是烦极了鱼鳞,别说粘在手上了,便是粘在刀上她也受不了,所以即便再喜欢吃鱼也不乐意自己在竹苑做,庖厨算是帮了大忙了,“太谢谢您了。”
庖厨受宠若惊,躬着身子,双手在衣袍上擦来擦去。
“没事了,您忙您的吧。”褚疏朝庖厨值得位置走去,四条鱼齐整整排在俎板上,没有一片鱼鳞,褚疏眼睛闪亮亮的,回头看了眼那庖厨,朝他笑了,那庖厨一直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
褚疏将发盘到头顶绾起,随手摸了根食箸将它插进墨发中以固定。束好发后,她又把宽松的袖摆卷到了肩头,刚拿起刀又松了下来,她四处看了看,没见着绳子或是布条,灵机一动,再次将袖摆勒起,这次她没有一层一层的卷,而是直接掀起后在脖颈后系了个结。
薄香在离褚疏不远的灶台洗着菜,褚疏走过来的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褚疏说,“薄香姐姐,舀瓢水让我洗洗手罢。”
“鱼腥,”薄香舀了瓢水,同褚疏走到了厨房外头,一边为褚疏倒水一边道,“不如还是让奴婢来吧。”
“无妨,”洗完手,褚疏双手合十往下甩了甩,走进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将好过来看褚疏的苏宥见着她与薄香进厨房,他愣了一下,笑了。
褚疏先摸了下鱼骨的位置,鲫鱼鱼刺不算最多,但是细,去掉头尾后她仔细剔去鱼骨与鱼刺,刚去掉一条,束起的发便散了几绺,她掀着手掌抬起胳膊来想拂开,最后也只是在脸上和脖子上蹭了蹭。
她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一只手便盖了过来,温热又小心翼翼,褚疏一惊,别过头去时脸正好挨着了那人露出的小臂,没被遮住的那双美眸眨了眨,是苏宥。
“是三皇子啊,”褚疏别回头,“您怎么来厨房了?”
苏宥匆促收了手,低着头,右手轻轻握住将才露出的左手腕,借掩在宽袖里,轻轻摩挲着将才被那一温软触着的肌肤。苏宥心里又热又胀,又有些痒痒的,好似有什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