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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面对校门外二三十口子人,钱老魔的心里也没底。耳光式的确绝妙,那也要看是谁来使,钱俊初学乍练,对付七八个人没什么问题,但若想在二三十人之中扇出一条血路来,只怕他自己也少不了要挨上几下,这小身板能禁得住么?
但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弱了气势,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不是?钱至尊艺成以来,在地球上就没吃过瘪,就算是失忆那一段时光,别人也没能在他手下捞着便宜。如今又怎能在耳孙子身上丢脸?所以他才会强硬地给钱俊打气。
然而钱老魔却不知他把情况想复杂了。钱俊所面临的境遇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虽然在东方机甲学院的门外聚集着三十多名机甲班的学生,但是这些学生并不都是来“收拾”钱俊的。这其中有九成的人,是被伊力克拉过来看热闹的。
伊力克就是那个长得如同小丑一样的男生。上午的时候嘲笑钱俊的五个人里以他为主,在钱俊不堪受辱反唇相讥时,他也是首当其冲的承受了钱俊的反讽。对伊力克来说,他嘲笑弱者是天经地义,但是弱者反过来说他则是不行,必须给予惩罚。
真正准备“惩罚”钱俊的,不过就是这五个人而已。只是他们需要观众,需要掌声,所以才挽留了机甲班的半数走读生在此。
即便是这五个人准备收拾钱俊,他们也不打算同时出手,因为那样就会被观众们看低了,怎么?对付一个通讯班的弱鸡也要群殴么?这事儿传出去,还怎么在机甲班里混?
所以,当钱俊跑出大门的时候,伊力克第一个迎了上去。嗯,这对手太弱,只怕挨上三拳两脚就倒地不起了,那可就没了表演功夫的机会了。
伊力克也开始了奔跑。奔跑中,脑神经控制着丹田内的能量开始燃烧,燃烧产生的强大气劲注入躯干和肢体,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这力量必须立即释放,否则身体里的经脉和脏腑都会被撑成重伤!
在观众们的眼睛里,这互为仇敌的两个人,一个从大门往外跑,一个跑向大门,两人相对奔行,越来越近,在相距不足3米的时候,伊力克腾空而起,来了一记凌空侧踹。
“啊!”观众纷纷惊呼,“伊力克是不是太狠了?”“会踹死人的!”
同学们觉得伊力克过分了。众所周知,经过基因改造的人全力出手之下,打死未经过基因改造的人毫无悬念。教训人,只需随意一拳就可以了,何必秀这样的“神腿”呢?真若是这一腿把钱俊踹死了,只怕他家倾家荡产才能保住他的命。
“第三变!”
就在伊力克飞身而起的同时,钱俊的脑海里响起了钱老魔的提示,这招耳光式也是有诸多变化的,对方处于什么状态,是动是静?动是如何动?静是那种姿势?针对这些不同,耳光式的打法也要临机应变。
这就好比是两个人下棋,你必须考虑到你走了一步之后对方会怎么走,然后才能走出更好的第三步,一厢情愿地走自己的步是不行的。
耳光式的第三变就是针对敌人的腾空侧踹的,钱俊心领神会,在仇人的鞋底即将踹在胸前的一刹那,脚下使了个耳光式所包含的“穿花绕步”——拿捏的就是这个火候,早了对方就会收腿落地,晚了自不必说,会被人家踹飞——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了敌人的下半个身子,而对方的上半身却平平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扇啊!”随着脑海里钱老魔的一声催促,钱俊那略显秀气的很适合演奏钢琴的手掌抡了起来。
“啪”的一声响亮,这一掌有个名目,叫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钱俊的一巴掌呼在了小丑的脸中央。
“啊!”的一声惨叫,伊力克横飞的身体立时坠落地面,由于脸上挨了这响亮的一击,慌乱之下也乱了方寸,摔得很是狼狈。
“啊?”“什么?”
声声惊呼同时响起,观众们震惊了,随后就是互相之间的询问,“这是什么打法?”“这是什么步法?”“奇怪了,他怎么躲过这一脚的?我怎么没看明白。”
“也许是碰巧了吧?”“嗯,肯定是碰巧了,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机甲班的同学得出了这个结论。
如今的地球人练习的“武功”与古武不同,不仅内力是通过“丹田发动机”燃烧做功烧出来的,而且招式也远不如上古武侠时代的精妙玄奥,而是通过几百年前的现代搏击演变而来,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些格斗术的技巧而已。
格斗术的步法无非是静止时的丁步、八步,移动时的滑步、跳步等等,常年习练这种步法的学子们如何能够理解什么叫做“穿花绕步”?更不用说远比“穿花绕步”更为复杂的“天罗步”与“迷烟步”了。
当然,钱俊如今只学到了“穿花绕步”和“移形换位”之中的皮毛,钱老魔说了,耳光式用不着更复杂的身法和步法。
实战证明,钱老魔说的半点不差,说打耳光就打耳光。只不过钱老魔说的另一件事同样正确,那就是以钱俊的力量,打耳光只能解气,却无法伤人。这一巴掌拍下去,甚至连伊力克的鼻子都没能打破,这攻击力简直是弱到家了。
伊力克何曾丢过这样的人?虽然被骤然出现在眼前的手掌拍了个满天星斗,但是这微不足道的伤害随即转化为更加浓烈的怒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抱起拳架,右手一记摆拳狠狠地砸向了钱俊的左脸,若是不打碎这张脸,这辈子都洗刷不掉刚才的耻辱。
这一次钱老魔没有提醒钱俊,这是两人过招的常型,是最基本的架势,根本谈不上变化,只需稍稍使用“移形换位”,对手的拳头就落空了。
钱俊也没给祖宗丢人,松树林里面练的纯属无比的步法踏了出来,一晃之间已经到了这小丑的侧翼,“我让你装逼!”伴随着这句发泄,又是一巴掌呼了上去。
这一巴掌才是正宗的耳光,没打鼻子也没打眼睛,瓷瓷实实地呼在了伊力克的左脸颊,比刚才的那下更脆,更响,还捎带着留下了五根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