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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琴家真正的嫡出姑娘,你不能杀我!”
这声凄厉,响彻整个庄子。
八音掂着锤子,手下一顿,她一把抓起青争的头发,迫使她仰头,“你?琴家嫡出?”
青争的来历,她是有记忆的。
和她同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用琴玉氏的话来说,“有玩伴,咱们小乖才不孤单。”
琴玉氏对青争也还不错,她名义上虽然是她的婢女,可一应吃喝用度,那全是比较着琴丝竹这个庶女的标准来的。
所以,她其实怎么也没想到过,青争有朝一日会背叛她!
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背叛了她,辜负了她的信任,和琴丝竹勾结在一起!
“对!”青争气喘吁吁,她面色死白,眼底却又决绝的疯狂,“我要不是琴玉氏的亲生女儿,她能对我那样好?凭什么,你这野种能是天之骄女,我就要是你的婢女?”
八音从来不知道,青争心里竟是这样荒唐的想法。
她嗤笑一声,“你若是琴家嫡出,怎的我不在的十年,你依然只是个婢女?琴家居然没有认回你?”
这话戳中青争的痛处,她舔舐了下干涸的嘴角道,“我才是在琴家出生的,你是琴玉氏身边的人从外面抱回来的,你就是没爹没娘的杂种!”
八音黑瞳阴沉,这些事,她并不知情。
“谁跟你说的?”八音问。
青争哈哈大笑,“你大可去问问琴长生,所以十年前,你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以为的亲爹才从来都不帮你!”
八音并不尽信青争的话,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她自然会去查探!
“就算你真是琴家嫡女又如何?”八音苍白的脸上浮起嘲意,“今天,你得死在这里!”
“不……”青争睁大了眸子,脸上恐惧又惊慌,“你不能,你不……”
她一句话没说完,八音扬起手里的锤子,高喝道,“不管琴玉氏是不是我生母,你砸了她的头骨,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嘭!”
艳红的鲜血、白色的脑浆、粉红的骨髓,血肉夹杂骨头碎片,四处飞溅。
所有人都震惊了!
苦艾护着断腿的苦橙接连后退,苦橙更是哭喊道,“恶鬼,她是恶鬼!”
小巧的锤子上,悬挂着一丝血肉,八音站起身,她脚边的青争死不瞑目。
但她只看着琴丝竹,微微翘起嘴角,仿佛在说,轮到你了。
琴丝竹面色煞白,她扶着箜篌,哇的一声就吐了。
八音仰头,脸上感觉到日光的温暖,她轻声道,“你不是很喜欢砸人骨头么?为何不敢看?”
琴丝竹脸上终于浮现畏惧,十年前的琴七弦,她不怕,只因她知道,那人目下无尘,不屑与她这样的蝼蚁为伍,所以终于一日被她这蝼蚁扳倒。
而十年后的八音,虽再无倾城之色,可她的实力,越发深不可测,这样的她,身上竟然是没有弱点的!
八音缓缓朝琴丝竹走去,“还是你以为,早死了的人,骨头就是能随便砸的?身上还带着皮肉的,就不能杀?”
琴丝竹步步后退,她吞了吞口水,色厉内荏的道,“青争说的对,你就是见不得光的野种,你敢伤我,琴家与不死不休!”
八音哂笑,黑眸沉如深渊,看着人的时候,那其中的森寒,让人仿佛身临黄泉。
“不用你说,我也会与你们不死不休!”八音声音很轻,可口吻间的阴戾,化为密密麻麻的虫子往身上攀爬,最后钻开血肉,拱进骨头缝里,狠狠地撕咬。
“我不怕你!”琴丝竹大吼了声,她坐到箜篌面前,双手攀住竖弦,不顾破皮的十指,嗡嗡地弹奏开了。
那是《飞仙曲》,调子柔和婉约,自有一种安神静气的效果,多用于安抚身心有疾的人。
但琴丝竹此刻弹来,多了几分的果断狠辣,还有决绝的鱼死网破,故而没有安抚之意,尽是蛊惑人心,企图让人想起记忆中的痛苦过往,自我崩溃。
八音脚步一顿,她距离琴丝竹有两丈远,没有再靠近。
心神浮动,在她眼前,又浮现雉朝飞被绑着,剥皮抽骨的场景,她心痛绝望,万般无助。
然,这些对八音好似没有半点影响,她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过往地狱中沉沦挣扎,痛苦不堪,另一个则冷酷无情地睁眼看着。
这些苦痛,她日夜都要想起,琴丝竹这点道行,哪里能真正动摇她的心神。
她勾起嘴角,唇色发白无血色,“随你怕不怕我,我要杀你,就是这么简单!”
琴丝竹十指飞血,几乎将箜篌竖弦整个染红,她痛的冷汗涔涔,但根本不敢停手。
八音双手一划,摇光出现在她指间。
“你当年毁了我的摇光……”今日她已经说太多话了,此时声音嘶哑的厉害,喉咙又干又涩,可她就是想说,想让他们都感受一遍她从前的恐惧绝望。
“劈了琴身……”那可是朝飞给她的,北烈家的传家之物,千年桐木,全天下,也只有那么一块。
“又烧了它,”八音眸色眷恋柔和地看着手下的摇光,好像摇光就是她最宿世爱恋,“火炭塞进我的喉咙里,坏我的嗓子,没烧完的琴身,还削成薄片,嵌进我脸上的伤口里。”
八音摩挲着琴弦,动作轻柔,那琴弦自发颤动,发出低低嗡鸣,如泣如诉,仿佛在附和她的话。
“冰丝琴弦,水火不侵,你毁不了,就用它洞穿我的四肢,扣进琵琶骨头,让它跟我骨肉相连了整整十年。”八音看着七根琴弦迷人的猩红色,那可都是她的鲜血染就。
她抬眼,看着琴丝竹笑,“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素手一挑,轻揉慢拢,拨扣暗挑,声声成曲,句句成调。
同样是《飞仙曲》由八音用摇光弹出来,那琴声瞬间就改过了箜篌的声音。
她面容白的透明,就像是随时都会羽化升仙一样不真切,但从她身上流露出的刻骨仇恨,又是实打实的。
曲由心生,几乎瞬间,琴丝竹就像到了炼狱,周身都是扑不灭的火舌,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琴弦勒开,嵌进骨头里,像毒蛇一样攀附着。
她死死咬着牙,晓得这一切都是幻觉,但那种真实感,还有血肉被切开的痛,都让她无法忽略。
八音一边弹着,一边朝琴丝竹走近,她声若轻羽,飘忽不定,“那是身在地狱的滋味哪,十八层,我层层的爬……”
随着八音的话语,琴丝竹眼前的景色一变,她四下远望,无数的厉鬼冤魂爬着朝她抓来,无论她如何的逃跑,总躲不开。
当两人相距半丈距离的时候,八音一把抓住琴丝竹的手腕,黑眸妖异,似有谲光,“感受到了吗?”
琴丝竹已经停手了,她再没法弹奏下去,双手鲜血淋漓,血染箜篌,凭添几分凄迷。
琴丝竹眼神空洞,她脸上恐惧怨恨交加,负面情绪之多,竟是十分精彩。
“现在,”八音低声在她耳边蛊惑道,“砍掉手!”
琴丝竹咬牙切齿,整个人木讷僵硬,仿佛提线人偶一样。
苦橙和苦艾看的头皮发麻,琴丝竹那模样,根本已经不像一个人了。
八音娓娓拨弄最后一小节的曲调,就见琴丝竹尖叫一声,抖着手去拉箜篌竖弦,她还将竖弦缠自己手腕上,跟着人一奔,竟然是生生勒断自个的手!
“啾啾”几声夜莺清啼从天际而来,像一把利刀,打破八音琴声屏障,狠狠地刺进来。
琴丝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低头看着手腕上被勒出的血痕,惨叫了声,“啊!”
八音眸色发狠,她决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指尖快若闪电,残影连绵成片,琴声激荡而起,声声盖住夜莺鸟鸣。
琴丝竹首当其冲,她整个人又浑浑噩噩起来,这下不是去拉车竖弦,而是直接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放嘴里狠狠地咬!
“啾啾啾”越发急切的百鸟齐鸣的动静,由远及近。
一袭宝蓝色长袍华服的中年男子吹着紫砂陶埙缓缓走来,他目光锐利,面容严肃,嘴唇两边,同样有深刻的法令纹,让他面相看上去颇为显老。
婉约鸟鸣,又或是山泉嗡嗡,再细听,那陶埙声有夹杂山林簌簌风声,十分悦耳灵动。
这样的节奏,打乱八音的曲调。
她冷冷地看着那中年人,手下又快了几分,琴弦泣血,如怨如泣。
琴丝竹在这两种声音的夹击下,一会清醒一会魔障,终于她再受不住,抱头惨叫一声,晕迷了过去。
摇光琴弦颤动渐歇,紫砂陶埙也慢慢地不在发出声音。
就在中年男子以为八音收手的当,谁知她琴弦一撤,猛地飞射出去,缠住琴丝竹的十根手指头。
中年男子大喝,“住手!”
八音一拉琴弦,“哼,琴长生,你注定了这辈子断子绝孙!”
不错,这吹奏陶埙的中年男人,正是琴家家主,从前琴七弦的生父——琴长生!
自然,他同样也是琴丝竹的生父。
琴长生捏着紫砂陶埙,他深呼吸了口气,按捺住怒意道,“我不知你从何处得来的摇光,但此琴已与我琴家无关,我可以不追究,可你不得伤人!”
“哈哈哈……”八音忍不住哈哈大笑,她高束的马尾如魔似妖的飞舞,“我偏不呢?”
她是恨他的!
十多年前,既是将雉朝飞纳入琴家收做养子,那就不该不顾他的生死。
在那最绝望的时候,他没有对她伸手,也同样没有给雉朝飞半点活路!
再是如何,他养了雉朝飞十四年哪,十四年的光阴,竟是抵不过世间权势迷眼。
所以,凭甚她要杀琴丝竹的时候,他就要出来阻拦?
莫不然区区一个庶女,在他心里竟是重要过嫡出女儿和孝顺养子?
这么多年,八音已经不会愤怒了,她只会觉得恨,刻骨铭心的恨!
此时,琴丝竹幽幽转醒,她一眼看到琴长生,哭喊着道,“父亲,救我!”
八音紧绷琴弦,就让琴丝竹放声惨叫,猩红的琴弦勒紧指节里头,她在稍稍用力,就能让琴丝竹十指尽断,从此再不能弹箜篌!
琴长生负手而立,“那恕在下得罪了!”
他说完这话,手一挥,一众琴家乐师冲的进来,吹拉弹唱,丝竹管弦,齐齐奏出。
这种集众人之力弹奏出的乐曲,响动天地,震散霄云。
八音不自觉后退两丈,连带将琴丝竹拖拽着。
周遭的空气中仿佛混入了泥泞,死死地吸附着八音手脚,重若千钧,叫她动弹不得。
“啊……”她大喝出声,动了动指尖,想一把扯断琴丝竹的手指头,但却连臂膀都抬不起来。
她只能双目充血地看着琴长生亲自解开琴丝竹手上的琴弦,将人救了下来。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她恨天道不公!
她恨地府不平!
她恨世道不仁!
她恨刍狗当道!
视野一片猩红,血泪从她黑瞳之中流下来,发带破裂,黑发乱舞,苍白的脸上迸出青筋,映衬骇人的血流,当真宛如修罗在世!
“啊!”她再次大喊出声,艰难地一点一点抬起臂膀,然后是相碰的一双手,以堪比蜗牛的速度拉紧琴弦,七根琴弦此刻渗出鲜血来,落到地面,就渲染开朵朵血梅。
只是不知那血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琴弦横旦在她面前,她尖啸道,“给我破!”
指尖扣动琴弦,一同拉起七根,根根如满月,嗡嗡颤动如箭矢地弹射出去。
“轰隆隆”七声巨响接连而起,炸裂的土屑混着血雾,此起彼伏的惨叫。
那桎梏她的乐曲再没了半点音。
琴长生大骇,他抱起琴丝竹,果断下令道,“撤!”
八音单手撑地,她喘着粗气,原本雪白的指尖皮肉翻飞,那一招,耗尽她所有的内力。
她抬眼,看着琴家人转瞬逃的干干净净,前额磕地,她就发出似哭似笑的声声幽咽。
至于苦橙和苦艾,早见势不对,逃了。
风色呜呜,吹不尽的浓厚血腥味。
八音已经站不起来,她仰面躺地上,抬头看傍晚余辉,浸蓝的像瘟疫一样的苍穹,叠峦的白云,死人一样的白,间或被斜阳染上金黄,形成艳红的火烧云,奔腾的像是喷涌的鲜血。
半刻钟后,她爬将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到琴玉氏的棺材面前,靠着棺材她席地而坐,侧脸望着里头的森森白骨道,“母亲,他刚才都没看过你一眼……”
棺材里没有陪葬品,唯有白骨上挂着的一身寿衣。
八音将寿衣抖出来铺地上,然后将棺材里头的根根白骨捡出来码一起。
此刻,她面容安静肃穆,不容亵渎。
待棺材里半根骨头都不剩之时,她又趴在地上,用血流不止的手一点一点将青争砸碎的骨头碎片抹到一起。
十根手指,血肉模糊,又沾染了污秽,她也全然不在意。
骨头砸得太碎,她收敛了半天,掺杂进土里的骨粉还是没弄干净。
她木木地跪在地上,垂眸看着,脸上神色居然有些茫然无措。
有脚步声轻踏而来,紧接着她视野中,就多了一抹深沉的玄色,还有玄色上妖娆绽放的金色优昙婆罗花。
她抬头,黑眸空茫,只动了动嘴皮,很小声地喊了声,“殿主……”
金色面具在夕阳中独绽耀眼的光芒,饱满的唇抿着,昳丽如天神的男子伸出一根白皙手指头,轻轻抵着她眉心,施舍的道,“本殿允许你哭一会。”
八音咧了咧嘴角,她想笑,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殿主,属下不会哭。”
她嘴里还在说着这话,一双曜石般的黑瞳就悄无声息地流出冰冷的湿润来。
她怔然又吃惊,抬手就想去抹。
浮黎一把抓住她的手,“又丑又脏,本殿会不要你。”
八音心神彻底松弛下来,她双肩垮塌,低着头,青丝垂落,投落的斑驳暗影,将她整个人衬的越发瘦小纤弱。
斜阳一跳,彻底落入深渊,天地暖黄,就见一戴着金面具的男子遗世独立,他脚下折射的厚重身影中,跪着个散发女子,她身旁还有森白人骨。
男子的影子,将人密密实实地笼罩住,就仿佛敛了半生的流离失所。
这样的一幅画卷,深浅不一霞蔚天光,明明灭灭的亮光暗影,将两人一半染成温暖的金黄,一半却是厚重的深渊玄色。
八音软软得往前栽倒,恰靠在浮黎腿边。
浮黎一动不动,良久之后,他指尖一动,宽袖飞舞如蝶,扫出劲风,轻飘飘的骨粉漂浮起来,袖子再一敛,所有的骨粉就已经落在他掌心,没有半点遗落。
尔后他静静站立,任由八音靠在他腿上,那样的安宁静谧,仿若就是亘古。
八音做了个梦,她好似坐在艘十分稳当的独木舟里,水波荡漾,波光粼粼,她就那样随波逐流,漫无目的地随舟飘荡。
她心里无悲无喜,无怒无恨,空白得跟不谙世事一样。
她趴舟边,往水里看,只见清澈见底的水面上,倒影出一张普通到让人一见就往的脸。
她正想伸手去碰触,哪知水波一荡,水中倒影就变成了个戴着半截金面具的男子,虽不可见男子的全部真容,可从他饱满的唇形以及刀削两鬓,即可看出是何等的昳丽俊美。
她心里觉得这男子很熟悉,一个名字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住半个字音,任凭嘴皮和舌头如何的动。
她不能说话了?
于是,她伸手往嘴里去抠,岂料抠出一大块的木炭来,那木炭还是灼红的颜色,烫的她手皮肉泛焦。
她手一抖,整个人翻身就落下了水。
跟着,她睁眼就醒了。
她不自觉摸了摸喉咙,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才坐起身来,她就碰到枕头边一枣红色的木匣子,匣子正面是用琉璃嵌镶的,能清晰看到里头。
匣子里头,是一缩小很多的江南小宅院,有蜿蜒小溪、优雅拱桥,还有亭台楼阁,雕栏玉砌的十分精致。
八音皱起眉头,她总觉得这小景致,怎么看都像是用骨头搭建的。
她心头一惊,赶紧下床,果然琴玉氏那件寿衣还在,可里头的白骨没了。
且寿衣旁边,正摆着一方牌位,那赫然是琴玉氏的灵牌。
八音摸了摸木匣子,心头多少有了揣测。
翘起嘴角,她将木匣子和牌位摆一块,末了将自己收拾了番,说是收拾,还是图方便的高束马尾,穿轻松的粗布衣裳。
只是她手上有伤,不知何时被人细细包扎过了,她拾掇起来,有些不方便。
八音打开房门,她一眼就看到在檐下,半阖眼眸,漫不经心听金聿回禀庶务的浮黎。
她等金聿事了,才走过去,开口问,“殿主,会相看风水吗?”
浮黎侧头看他,拿手边的核桃丢她,“当本殿是什么?凭甚你说相看就相看?”
那就是会看了。
八音一把抓住核桃,五指稍稍用力,咔的一声将核桃捏破壳,垂眸挑出其中果肉,放到案几上的小碟子里,做完这一切她才道,“属下,想请殿主帮个忙。”
浮黎哼哼几声,只是将一篮的核桃都塞给她。
八音默默挨个捏碎壳,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核桃肉挑出来。
然后,她黑瞳幽深地望着浮黎,也不吭声。
浮黎抓了把核桃果肉,自顾自起身就往外走。
八音心头一喜,她飞快跑回屋里,将白骨木匣子和牌位一起带上。
两人一径出了王城,浮黎半点都不拐弯的直接往东南方去,八音亦步亦趋得跟在他后门。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一环水有两峰的地方停了下来,浮黎用脚丈量了几步,然后跺了跺,回头看了八音一眼。
八音福至心灵,她直接一掌击打地面,轰出个大坑,然后将白骨匣子和牌位一起埋里头,最后在附近选了块大石头,她一掌削平,以用力在上面刻字,立在新坟前。
浮黎从头至尾都只坐在一边,撑着下颌看她忙活。
待见到石碑上的刻字时,他才蹙眉念道,“女,琴七弦刻?”
八音抚石碑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