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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转眼三天,四爷要回京了。
这次是真的要回京了,被四爷留守京中四爷府的张保传信来,说是李侧福晋等人已经打发人手往庄上来了,握着尔芙柔软的小手,四爷略显沉重的抿了抿唇,低声道:“乖乖等着爷,爷过些日子就来看你,别为了爷就不吃不喝的闹小性子,你现在有着身子,这事可不能轻易玩笑。”
“我知道!”尔芙懂事地点头。
虽然四爷就陪了她短短三天,但是她感觉到了别样的温暖。
第一天,四爷陪着她一块在小荷苑酿酒,尝了她泡的枸杞酒,太辣舌头的烧刀子,配合着微苦微甜的枸杞子,弄得四爷憋红了脸,连连喝了两碗茶,这才缓过劲来。
第二天,她在房间里做针线活儿,四爷帮忙穿线,粗手笨脚的四爷被针扎破了手指头,她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一边帮四爷上了点外伤药,她第一次知道外表刚强的四爷是那么矫情,一丁点的小伤都吵着让苏培盛去找梁宇轶把脉,上了药,还闹着说药膏弄得他更疼了。
实在是太娇气了些,比女孩子还娇气。
第三天,也就是昨个儿,四爷安排了人手在庄子附近护卫着,领着她往后山走了圈,最后发现后山的小溪里有鱼,居然挽着袖子就下水了,鱼没有抓到不说,还踩到鹅卵石滑跤,摔得满身是水,也亏得小汤山的温泉多,就算是小溪水的温度都是暖暖的,他一直躲在水里暖着,直到护卫燃起了篝火,苏培盛取来了厚实的棉衣,他这才打着喷嚏上岸了。
事实证明,四爷当真不大擅长体力运动。
虽然就三天工夫,她却好似认识了不一样的四爷,这点点滴滴,足够她回味好些日子了,兴许等四爷下次来的时候,她又会发现四爷不一样的那面,想想也满是期待的。
小别胜新欢,短暂的分别,也蛮有意思的。
心情微涩的送走了四爷,尔芙迈着悠闲的步子,重新回到了乐安堂中,命人将床上的被褥统统换过,又让人将床幔、窗纱都换过一遍,连地上铺着的藏蓝色青莲图样的毡毯都换了,这才坐在堂屋里,捧着温热的蜜糖水抿了口,嘘了口闷气。
四爷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是过两日,小七会借着进宫陪德妃娘娘小住的由头过来陪她几天,想想就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也不知道得到她离世消息的小七怎么样了。
当初,为了避过府里头那些女人的耳目,四爷拦下了她亲手写给小七的书信,她明白四爷的担心,也知道自己个儿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但是让小七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她还是觉得太残忍了些,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尔芙掐着手指头等了两天,又两天,小七还没来。
好心情彻底褪去,她怒气冲冲地亲手研墨,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书信给四爷,以表示她被欺骗空欢喜一场的愤怒,只是信还没发出去,便传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四爷府被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封府了。
远离京中的尔芙除了从伊尔泰的口中得到封府的消息,便再也没有消息来源了,她写信给白娇,等了几天都不见白娇回信,在庄子上待不下去的尔芙,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交代瑶琴去找梁宇轶取些保胎丸子,坐上了进城的马车。
炫彩坊,日夜炫亮的匾额,乌突突地挂在二楼上。
百味居古色古香的黑漆大门上,贴着朱笔画圈的内务府封条。
尔芙茫然无措地站在街头,随手拉住了一个匆忙走过的路人,急声问道:“这位小哥,烦请您留步片刻,我听说这百味居是京中最大最好的酒楼,特地从城外赶过来,怎么这门上贴着封条呢?”
被拉住的路人,讳莫如深地摆了摆手,快步走远。
路人力气大得差点将尔芙托倒在地,也亏得失神的白芷最先反应过来,扶了尔芙一把,轻声安抚道:“主子,不如您先到旁边的茶楼歇歇***婢们去打听打听吧,您现在身体不方便,这路上人又多,别伤到了您,到时候主子爷还不得急死……”
“我没事,你们快去吧!”尔芙闻言,惶然回头,催促道。
说着话,她就磕磕绊绊地往百味居旁边的一处名为雅室的茶楼走去,这是一处专门对权贵官宦等统治阶层开放的品茶楼,所用茶叶都是从各地精挑细选的极品,连茶水都是从玉泉山运来的山泉水,布置得也格外雅致,说书唱曲的小女子都是一水的极品美人,真正的歌美人甜,这处产业是尔芙名下最隐蔽的产业,连白娇都不知道的,能进入雅室的人,必须出示茶楼掌柜送出的玉质会员卡,原本是尔芙打算交给弘轩的信息站,一时茫然的她,居然忘记了这处权贵扎堆的地方。
“请出示会员卡。”守在门口的小厮,看着衣着不显的尔芙,很是客气地拦住了她,低声询问道,既不会打扰到茶楼里的客人,也不会引起路上人的围观,造成被拦住检查人的尴尬。
会员卡,尔芙是没有的,便是有,她也不可能随身携带。
不过想要进去雅室,她还是有法子的,在这个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一些才学出众的士子是有特权的,所以她特地将一些流传多年的绝对留在了掌柜的手里,只要有人能对出下联,便可以凭借着出众的文采进入雅室品茶,并得到使用四楼雅间的权利。
尔芙虽然文才不高,但是架不住她是来自未来的先知。
她客气地让守门小厮给出上联,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对出了完美的下联,顺顺利利地领着白芷进入了四楼雅间,同时给楼下守门的小厮留了话,说是她的丫鬟还在外面,希望丫鬟找过来的时候,小厮能给她们指明自己个儿的去向,同时留下了伊尔泰在楼下等待瑶琴和丫儿她们。
“主子,您好厉害阿!”虽然时间地点都有些不合适,惊讶极了的白芷还是给出了高度的赞扬,那亮闪闪的小眼神,愣是让尔芙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来到古代好些年,她可是从未冒充过大才女,没想到会用在进雅室门这种小事上面了。
少时片刻,有人对出下联进门的消息就传到了各个雅间。
不过能来雅室的人,要么就是权贵,要么就是清高的才子,倒是也没有人贸然登门的打扰尔芙,或者做出上门讨教的事情,尔芙随意点了壶六安茶,便让白芷去顶楼找雅室的掌柜——冯海去了。
冯海,年过四旬,一身儒雅气质,很是出众。
他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不合季节的折扇,若是不去看他腰间那枚足以在京城内城买下两处大宅子的上等古玉佩的话,便如同一名寻常举子似的不起眼,他漫步走在楼梯上,时不时对来雅室品茶的客人点头致意,脚步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尔芙缩在的雅间门口,耐心地等着白娇扣响房门,门内响起了女子叫进的声音,这才跟着白芷进了雅间的门。
“东家……”冯海刚要拱手作揖,便惊讶地叫出声来。
当真不是他一惊一乍的,实在是打从雅室开门营业那天起,那位送给他大笔银钱和各种珍稀古玩的东家,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若不是每月有尔芙通过驿站送来的书信在,他都以为他和东家断了联系呢!
只是此时的尔芙,全然不是他初见时的那般淡然,满眼焦急,双目赤红,不等他再说话,便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急声问道:“你知道隔壁百味居为什么被封了么,还有炫彩坊那边是怎么回事呢?”
“东家不知道?”冯海有些意外的反问了一句,简单将百味居、炫彩坊等四爷府产业被封存的消息说了一遍,略显烦心地叹了口气道,“这事牵扯到宫里,小人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不过无风不起浪,想来该是是有些可信的吧!
只是东家怎么会关心雍亲王府的事情,您不是一向不让小人掺和进皇室的那些事情,说是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么!”说着话,他略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了眼着急的尔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尔芙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冯海不知道她的来历,全在于冯海没问过,既然冯海问了,她也没有说谎,“我不告诉你,并非是想故意瞒着你,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告诉你了,你也可以选择让我离开,或者是将我交到宗人府去……”
“东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当初给了冯海一条生路,不但帮冯海报了家族血仇,还让冯海能堂堂正正站在京城里,冯海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禽兽不如。”说着话,他就传信给在各雅室奉茶的茶博士,让他们帮忙收集关于雍亲王府、诚亲王府等等皇子府邸、宫中等各处的消息,“东家,您先别着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您现在还怀有身孕,实在不好太多操劳,不如随小人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休息吧!”
“不必了,我不想把你拉扯到这个圈子来。”尔芙摆了摆手。
她当初不想让冯海被其他人注意到,并非她有什么特别的居心,全在于冯海的来历太特别,他是宫里头的逃奴,正儿八经的一个太监,别看他现在表现得没有半点太监样,但是她刚刚认识冯海的时候,冯海还是蛮像太监的,这次要不是她实在没有法子,她也绝对不会来找冯海的,但是现在有了茶博士为她收集关于四爷府的消息,她只要耐心等待就是了,何必让冯海暴露在人前呢!
呼……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尔芙定了定神,坐在了窗边摆着的罗汉床上,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冯海不必如此拘束,放轻松坐下说话,“我并非是不信你,实在是不愿意给你带来麻烦,现在还不知道四爷府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想来不是小事,不然也不会弄得现在这样,白娇她们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的人,被牵连其中是不可避免,可是你能安然置身事外,还是避免和我牵扯到一块吧,如果以后没事的话,我再将你介绍给四爷认识,只是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东家,小人这条命都是您给的,牵连其中,小人不怕。”
“不做无谓的牺牲,现在有你在雅室坐镇,我起码能得到外面的消息,如果连你都被牵连其中,那我不就成了瞎子、聋子了么,你若是真感念我昔日救你一条性命的话,便不要暴露了自己。”尔芙最怕冯海这股一根筋的劲儿,忙摆手解释道。
冯海闻言,沉默片刻,脸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尔芙所说的事情,他能将雅室打理得有模有样,绝对不是尔芙提供的一笔金钱就足够的,游走在权贵之中,却不被人发现太监的身份,说明他不论是心计和手段,那都是顶好的,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雍亲王府真的牵扯到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中,他就算是拼死都会保住尔芙,而不是让尔芙去给整个雍亲王府陪葬……
约莫半个时辰,在外面打听消息的瑶琴和丫儿找了过来。
伊尔泰也跟着她们上来了,尔芙对着白芷使了个眼色,示意白芷保密,便让冯海离开了,白芷虽然还很担心白娇,却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对劲来。
“到底怎么回事?”尔芙仍是那副焦急样子,心下却安定不少,毕竟瑶琴、丫儿都是四爷府里的人,她们在街上走动一圈,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想来应该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也就是说一切都有转圜的可能性。
这就是她太过侥幸了。
随着瑶琴和丫儿将在街上打听到的消息一说,所有人都傻了。
雍亲王胤禛私放谋逆钦犯,涉嫌在皇上御用的吃食中下d/u,这当真是天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