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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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出片刻,曲遥原本的小两把头被打散,重新梳好,只是用来点缀的簪子,换成了李氏赏下的那支蓝宝石的团花簪和几朵素粉色用粉色水晶做蕊的绢花,配合着她那身淡粉色绣彩蝶翩翩的大襟旗装,将原本只能算得上七分美女的曲遥,衬托得如落尘仙子一般清丽脱俗。

    仿佛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似的琉璃,双手环胸的打量了一会儿,满意的笑着说道:“好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就随我去给主子谢恩吧!”

    “恩。”曲遥对着镜子端详了片刻,起身说道。

    上房里,李氏看着眼前清丽脱俗、姿色不俗的曲遥,面上闪过一丝不喜,却笑着指了指下首摆着的官帽椅,又吩咐了宫人送上热茶,柔声说道:“坐下说话吧,本想着你昨个儿辛苦了,想让你在房里好好歇歇身子,怎么就为了这点东西就过来了,别是琉璃这丫头要求的吧!”

    李氏半真半假的说着,一双眼睛却仿佛x光机似的上下打量着神态有些不自在的曲遥。

    被问到头上的曲遥,忙欠身道:“主子待婢妾好,婢妾也不能恃宠生娇,不懂规矩,不过婢妾也要多谢琉璃姑娘提醒了!”

    说着话,曲遥就微微侧身对着琉璃,施了一礼。

    “别讲这些虚礼了,既然你是我房里的人,我总是要护着你些的。”李氏不以为然的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曲遥坐下说话,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心里却暗自得意着,只要一想到这个曲遥还曾经下过乌拉那拉氏的脸面,如今却在她跟前做小伏低,她就忍不住地想笑。

    曲遥笑着又俯身一礼,这才半欠着身子,坐在了官帽椅上,拧着帕子,半掩着眼角,似是在抹眼泪似的,满是感激的说道:“婢妾多谢主子赏下体面。”

    “哎呦,都说你不要这般拘礼了。

    行了,我瞧着你这身子骨也弱,气色也不算好,该让府医给你好好开两张方子补补身子,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找琉璃,从我的份例里走就是了。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你便回去休息吧,等过些日子在到我跟前伺候就是了!”李氏做作的表示完她的贤惠大度,便真的不耐烦看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了,尤其这个女人就算是哭着,也很美,直接下了逐客令。

    重新回到在后罩房的房间里,曲遥对着铜镜,美美的笑了。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已经在李氏那里讨了个巧了,想来最近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了,至于以后,她就不信她一辈子都这个样子了。

    而留在李氏身边伺候的琉璃,却贼溜溜地环视了一眼房中伺候的宫婢,有些鬼祟地凑到了李氏的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您让奴婢寻的那方子,奴婢已经寻到了,只是这方子里有一味药引子,不大好寻找,您瞧瞧!”

    说着话,琉璃就从袖管里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墨字的罗纹纸。

    不用问,这张纸上的方子,与乌拉那拉氏手中的那张,自然是一般无二的。

    至于乌拉那拉氏是通过什么手段将这份方子,送到了琉璃手里,也是很巧妙的,并非她直接交给大李氏的,或是交给大李氏在府里留下的钉子,而是安排了两个家生子一直守在府外头,在琉璃轮值休息出府的时候,通过对话的方法,让琉璃自己找到了那个以帮人产子、助人有孕的老婆子那里的。

    琉璃得到这张方子,已经有些日子了,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送到李氏的跟前。

    而此时就是她挑选了好几日才寻找到的一个好机会。

    “这方子可信么?”李氏并没有掩耳盗铃的打发了房里伺候的婢仆,反而压低了声音,招手示意琉璃近前说话,轻声问道。

    被问到头上的琉璃,半蹲着身子,一脸为难的拧着眉头,略有些犹豫的回道:“这奴婢也说不好,不过奴婢打听过她家的邻居和附近的商铺,据说有不少富贵人家都曾找到她头上求子,说是比庙里的送子娘娘还要灵验些。

    不过奴婢想,就算是不一定有用,总也没什么坏处。

    左右这府里现在有两个不晓事的阿哥在,凭主子侧福晋的身份,若是想从主子福晋那里讨个来教养,想来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你倒是连药引子的来路都想好了!”李氏对琉璃也并非全无戒心的,所以一听琉璃说起府里被乌拉那拉氏养在身边的两个小阿哥,便仿佛被扯动了脑子里的弦似的,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立着眉毛说道。

    琉璃微微低头,掩盖住了眼底的小算计,似是生怕李氏误会似的连连摆手,解释道:“奴婢不敢欺瞒主子,其实奴婢在家的时候就曾听人说起过,利用血脉牵引助孕的偏门法子,而且奴婢还特地问过那婆子,她说需要的药引子并不多,多则一汤匙,少则几滴都是可以的,并不会伤害到小主子们的身体,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还是没说,你是怎么想到让我去找乌拉那拉氏要,那两个被乌拉那拉氏当眼睛似的养着的小阿哥的?”李氏并没有被琉璃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相反更多了几分戒心,虽说仍压低了的声音问话,但是语气里却多了几丝狠辣,似是琉璃要再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她便要将这个预谋伤害小主子的大胆宫婢琉璃交给四爷,送去慎刑司一般。

    “奴婢是瞧主子福晋这些日子凭着那两个小阿哥多次将主子爷引去正院,这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着就算主子不用两个小阿哥的血,也可以将那两个小阿哥要过来一个养着玩,既可以给主子以后养孩子练练手,又可以给未来的小主子先培养个助力。

    打小养在身边的小主子,这跟您的情分,自然要比弘昀阿哥和你来得亲些。”琉璃虽然看似惶恐,实则却是如默念戏词一般的说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词,连语气和表情都演练过无数次了,对李氏的反应也预想过好多次了,所以并不意外李氏这种戒备的神态。

    果然,她这番说词在李氏看来是可信的。

    不过李氏也并没有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反而眼神狠辣地打量着琉璃,直看得琉璃茫然无措地躲避她的眼神,小手也捏住了衣角,这才收回了视线,远远地看着院子里的半人高花盆里养着的几株美人蕉,淡声说道:“这事不小,我要好好合计合计,你先下去吧!”

    说完就对着琉璃摆了摆手,将她打发出去了。

    琉璃一步一回头,面色忐忑的离开了上房,便径自往偏院去找管事嬷嬷去曲遥的份例了。

    而李氏则抬手招呼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打发她跟了上去,又转身叫来了柔兰,让柔兰即刻出府就打探那个能帮人求子的老婆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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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正院上房里,乌拉那拉氏斜倚着南瓜枕,面色如常,实则紧张的双手紧握着一杯盖碗茶,看着眼前坐在绣墩上,闭目替弘晖诊脉的颖慧,足足等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也没有等出个结果,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地起身,来到了颖慧的跟前,急声问道:“大阿哥的身体如何了?”

    “依小女看来,大阿哥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就是有些忧思过度,需要服些凝神静气的汤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颖慧偷偷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颖恩,见颖恩给出了早就定好的暗号,微微一笑,恭声答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之色,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就让福嬷嬷送上了她早就预备好的买命财——摆满了十两银锭的朱漆描金托盘,却并未提起她早命人预备下的两杯混入了毒物的蜂蜜桔子水。

    “小女叩谢夫人重赏。”虽然不知道颖恩的催眠对乌拉那拉氏有没有用,但是见福嬷嬷一脸奇怪的表情,颖慧还是察觉出了些许问题,忙扯了扯有些愣神的颖恩,对着乌拉那拉氏齐齐拜倒,朗声说道。

    “能医好我儿的身子,这点赏赐算的了什么!”许是因为得到了弘晖身体大好的消息,乌拉那拉氏显得与平时不大一样,言行多了些洒脱,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脯说道。

    再次接收到颖恩信号的颖慧,忙趁机提出告辞之意。

    乌拉那拉氏并没有多想,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便示意福嬷嬷送她们二人离开了四爷府,同时还送上了一份她的名帖给颖慧两姐妹傍身。

    如此样子的乌拉那拉氏惊得福嬷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是碍于弘晖阿哥就在一旁,她也不好提醒的太明显,只能不情不愿地将连行李都不收拾的两姐妹送出了角门,目送着她二人迅速的消失在小巷子里,只来得及打发了个做粗活的小太监跟上去盯梢,便回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边。

    只是乌拉那拉氏并没有理会站在身边一幅有话要说的福嬷嬷,只********的拉着弘晖说话,一直从弘晖小时候说到了将来,其间还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引得福嬷嬷满身的冷汗,忙打发了在房间里伺候的宫婢,再也顾不上那两个安然离府的小姐妹了。

    好在,这样的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弘晖陪着她用过了晚膳,起身告辞回到前院的时候,她似是受了风寒似的打了个激灵,随即瞪大了双眼,连正在与她说话的弘晖都顾不上了,忙抓着要替她披外袍的福嬷嬷,对着还在拘礼的弘晖摆了摆手,便直接进了内室。

    “那两姐妹呢?”一进门,乌拉那拉氏就忙问道。

    “已经走了小半天了,不过老奴已经安排人跟上去了。”福嬷嬷虽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性子,或者是突然说起这事,还是很认真的答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糊里糊涂的,说了好些个昏话,你记得交代好那些人管住了嘴巴,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什么谣言的话,别怪本福晋手下无情。

    还有那双小姐妹,我瞧着也有些邪门,动手的时候让他们提个醒,别再弄出什么乱子来,还要我这个做主子的替他们收拾。”乌拉那拉氏只是被催眠,言行举止与往常不大相同,却并非失忆了,所以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做过的事情,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会儿一想起来,她不禁有些后怕地连打了个两个激灵,这才一口气的吩咐道。

    福嬷嬷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应了个声,也顾不上问乌拉那拉氏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急忙忙地出了上房的门口,叫过在门口站着听差的琦香等人,简单吩咐了两句,便径自出了正院,由送颖恩、颖慧两姐妹离府的角门,也离开了四爷府,往乌拉那拉氏娘家去了。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颖恩、颖慧两姐妹曾经在军中打滚多年,虽说并未似那些作战部队一般参加严苛的训练,但是侦查、反侦察、跟踪、反跟踪,以及一些自保的手段,却是半点不差,才绕过那条后巷就将跟梢的小太监甩丢了,拿着乌拉那拉氏亲手奉上的名帖,直接找到了大理寺的堂官,将在狱中被折磨得没什么人模样的便宜老爹一接上就从西市口买了一辆八成新的马车,直接就出了城。

    等乌拉那拉氏想起要灭她两姐妹口的时候,她俩人都已经坐上了通州府下江南的快船,顺流而下的直奔两江而去了,不但如此,她二人还打算等入夜以后,直接就用大船上的小船离开这条客船固定的航线,直接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你说什么?”当福嬷嬷满是疲惫的回到四爷府回禀消息的时候,乌拉那拉氏终于失态了,等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拧着眉毛,失声问道。

    被问到头上的福嬷嬷,面无血色的答道:“老奴安排的小太监一出门就被她们甩掉了,而且老奴还找到了主子阿玛的麾下,借着搜查匪盗的由头,查遍了客栈、大车铺等地方,并未发现两人的踪迹。”

    不知为什么,乌拉那拉氏突然觉得身子很是乏累,精神也不大好,实在是没什么精力纠结这两个小医女的事情了,只能先料理府里的麻烦事情了:“算了,算了……

    既然她们已经跑了,想来也是聪明的,应该不会再在京城露面了,你交代阿玛留下的那几个人,让她们随时注意着城门口,若是能抓到她们最好,不然就注意着不要让她们俩人接触到府里的其他人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还是先处理了那两个奶嬷嬷再说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