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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予、霜荼两人也围着祭坛仔细的观察着,和予愁眉苦脸道:“也没有什么提示么?就这么四幅画,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纷洛笑道:“没有提示,不过,你们既然已经通过了神武试炼,就说明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眼下考验的就是机缘了。”
“哦,原来如此。”和予点了点头,继续观察起来。
“我可以摸么?”张循指着祭坛问道。
“可以。”纷洛应许道。
张循蹲下身子,把耳朵紧紧贴在画面上,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金质的浮雕,他试图辨别出声音的细微差别,但始终一无所获,良久,他才站起身来,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
“小循哥哥,你看这里,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一直站在旁边的霜荼突然指着描绘火海的那副画说道。
“哪里不对?”
“这幅画里面,人物的影子好像有些问题。”霜荼小声的说道。
张循一听,连忙蹲到那副画前,仔细观察起来。
再细看这幅画,星空之下是一片火海,火海中的断壁残垣位于画面的左侧,火焰吞噬了村庄和城市,向画面中部延伸,画面的右侧有几个人,他们正匆忙的向右侧逃避,试图躲过烈焰的吞噬。
乍一看,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经过霜荼的提醒,张循却发现了问题,如果天上有星星,那么就说明时间是晚上,如果晚上有影子,那么一定是大火映照出来的,既然火光在左侧,那么影子就应该出现在人的右侧。
可是在这幅画里面,人物的影子却出现在了身体的左侧,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带着这个疑惑,张循再看另外三幅画,却发现另外三幅画中根本没有刻画人物的影子。
张循站起身来环视神殿,此时,阳光从四周漫撒进来,照亮了神殿的每一个角落,七条凰尾映射出七色光柱,更是将整个建筑衬托的美轮美奂。
张循一扫眼,看到神殿的边缘有很多仪式用的铜镜,他突然笑道:“我想,我知道怎么破解这个秘密了。”
“哦?如何?”纷洛问道。
张循自信满满的向纷洛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族长大人,能否再次放下帘布,我需要绝对的黑暗。”
纷洛点了点头,示意族人将神殿周围的帘布放下,很快,神殿缓缓被黑暗吞噬,最终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现在,请将神凰的光心打开吧,我需要一束光。”
张循说罢,神凰的光心缓缓打开,一束耀眼的强光从上方直射下来,正好照射在祭坛前面的平台上。
借着这一束强光,人们的视觉基本恢复了,张循缓缓走到光束前,将手伸入光束里,光束之中立即出现了手的影子,张循变换着手势,影子也跟着变化。
“光与影,明亮与黑暗,呵呵,这是多么对立的存在呀!”张循绕着光柱,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徐徐自语,“可是,虽然对立,它们却相互依存,人们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到光明,反过来,也只有在光明里也才能看到黑暗。”
张循一边说着,一边从神殿旁边搬来了一面仪式用的铜镜,他将铜镜摆在光束中,并调整了铜镜的角度,当他调整完时,铜镜恰好将光芒反射在祭坛的南侧立面,也就是那副描绘了火海的画面上。
这时,铜镜的反光在祭坛背面投下一个影子,祭坛上面镂空的孔洞在那片影子中叠加组合,竟然依稀呈现出几个字来,张循再次调整铜镜的角度,终于,那几个字清晰了。
这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整日沐浴在光明之中的祭坛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展现它所隐藏的秘密。
“七光再塑,浴火重生。”
“浴火重生?”纷洛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张循将那几个字念了出来,然后对纷洛说道:“族长大人,可以收起帘布了。”
纷洛点头赞同,随后,神殿四周的帘布缓缓上升,光明再次充斥每一个角落,而伴随着耀眼的光亮,那几个字逐渐暗淡,最终消失在一片光亮之中。
“这八个字说得很明白了,我想,机关应该就藏在七条凰尾的晶石里吧。”张循指着盘绕在立柱上的凰尾说道。
“嗯,你去试试看吧。”纷洛应许道。
于是张循来到那根镶嵌着红色晶石的立柱下面,让越女族人搬来梯子,然后张循爬上梯子,一手扶住立柱,一手轻轻捏住那枚硕大的红色晶石。
张循缓缓施力,那晶石竟真的转动起来,只见那红色的光柱也从祭坛上方移开,并随着张循调整晶石角度向平台上缓缓移动,当红色光柱照在平台正中央时,只听“咔嚓”一声,晶石的位置锁住了。
“错不了了,一定就是这样!”张循顾不上下来,站在梯子上兴奋的对众人喊道。
随后,张循如法炮制,将剩余的六颗晶石一一转动,当所有的晶石都调整之后,七色光柱重新聚焦在平台中央。
这时,祭坛下方传来一阵复杂的机械传动声,那平台中央的石板竟突然下沉,露出一条暗道来。
张循目不转睛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他跃跃越试,好奇心驱使他赶快进去一探究竟。
纷洛看出了张循的迫切,可她却一点也不着急,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张循行了个礼,眼神仍不舍得从入口处挪开,“我发现越女族人对光影有着非常深至的喜爱和透彻的理解,祭坛上的七色光柱和之前的虹光星象都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画面中的影子一定是种提示。”
“越女族人崇拜神凰,神凰即是朱雀,属火,代表南方,而祭坛的南侧画的也是一片火海,这些都不谋而合,此外,火海那副画中,影子的朝向也并不能说是一种错误,如果想要呈现出那样的效果,只需要在人物的前方给出更强的光源就可以了,因此,我才想用铜镜反光来试试看。”
纷洛脸上露出一副释怀的神情,说道:“呵呵,你们成功了,现在可以进去了,越女族的秘密是你们的了。”
张循兴奋极了,一个步子跳到入口旁,刚要往里进,却又挠着头退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嘿嘿,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我需要火把。”
纷洛微微一笑,示意族人找些火把来,随后,纷洛命人把守入口,并带领张循、霜荼、和予以及见月,一同进入了这条尘封了二百多年的密道。
密道倾斜向下,挖土开凿而成,虽然有些粗糙,却足足有两人宽。与张循最初想象的截然不同,这条密道虽然漆黑一片,里面的空气却很清新,张循判断,这条密道后面肯定连接着外面的世界,而并非密闭的空间。几人沿着密道走了几十步,来到了密道的尽头,这里有一扇大门,大门由厚重的木头削凿而成,虽然没有上锁,却异常沉重。
张循、和予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木门推开,当木门大开的一瞬间,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只见这里竟有一处圆形的密室,密室顶部光亮夺目,那光芒如水纹一般摇曳晃动。
张循十分好奇,不禁自语道:“怎么会是这种光影?难不成这上面是水?”
他急忙进入密室中心,抬头一看,只见散发出光芒的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圆形晶石,这块晶石位于密室中心靠南的位置,晶石上面水流不息,阳光穿过变化的水纹,染上一丝淡蓝色,在密室里映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影。
突然,张循脑中一闪,他竟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回忆起初次攻打陈国的时候在地宫遇到陈王的情形,这个密室和陈国的地宫在设计上有很多相似之处。陈国宛丘城是自己师父主持修建的,所以那个地宫也应该是师父设计的。这里是越女族先祖设计修建的,如果他们的作品存在相似之处,难不成师父和越女族也有什么关系?张循越想越觉得奇怪,反正弄不明白,干脆不再去想了。
“呵呵,原来如此。”纷洛的话语打断了张循的思绪。
张循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晶石问道:“难不成,这上面就是女神雕像?”
“没错,这块晶石就是雕像前水池的池底。”
张循赞叹道:“精妙!实在是太精妙了!”
“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设计罢了,越女族真正的智慧远不止于此!”
纷洛说着,将衣袖一挥,示意众人向密室四周看去,只见密室圆周全是木质的墙壁,而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张循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他急忙举起火把跑到墙边,借着光亮查看墙上的篆刻。篆刻的内容异常丰富,而且字迹仍然清晰可见。
张循赞叹不已,想不到二百多年过去了,这些字迹仍然保存的如此完好。
“族长大人,二百年来真的没有人来过这里么?”
纷洛摇头道:“从未有人来过,就连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张循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篆刻,发现这些篆刻上似乎涂抹着特殊的黏胶,张循感叹:“寻常木刻能保存几十年已经很是不易了,想不到这里的木刻竟然能够扛得住二百多年的时光。”
纷洛也走上前来,端详了一番,说道:“这些木刻应该经过了特殊的防腐工艺,但具体的工艺方法,族中早已无人知晓。或许在这些篆刻里面,你可以找到答案。”
张循迫不及待将面前的内容浏览了一遍,这部分讲的是光的原理,此时张循才知道,原来白光是由七种颜色构成。他小心翼翼挪动火把,生怕烧到木刻,随后他后退几步,站到密室中央,再次环视四周,他这才发现密室里的篆刻大致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上方分别刻了一个大字,分别是“理”、“兵”、“略”、“术”,这四个字对应了全部内容的四大分类。
这四个类别又各自涵盖了三百个章节,共计一千二百节。其中,“理”涵盖了越女族对于光、力、火、矿物等自然学识方面的认知;“兵”则是对格斗、射术、阵法、谋略等军事行为的总结;“略”讲述了国家治理层面的政治、经济和民生;“术”则涵盖了星象占卜、阴阳炼丹等方面的内容。
张循赞叹道:“果然是超越时代的智慧!”
“这些智慧都是你们的了,善用这些智慧吧。”纷洛会心的笑道。
“族长大人。”张循再次行礼,恭敬的说道:“起初,您说越女族的财富是超越了时代的智慧,我不以为然,但现在我深深信服了,这些智慧的确超越了他们所生活的时代,即便到了现在,也一样远远领先!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还望族长大人指点。”
“你想问为什么先祖们拥有超越时代的智慧,又有改变天下的愿景,却不自己去做,对么?”
“是的,这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我拥有了越女先祖的能力和愿景,我想,我会去做的。”
纷洛摇了摇头,微笑道:“首先,你的提问就是错误的。”
“错误的?”
“先祖们并非不做,他们为了改变天下,做出了艰难的尝试,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即便是在彻底失败之后,也依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将所有的智慧保存在这个地方,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他们为什么会失败?”
“任何改变都会招致阻力,想要改变的事情越大,阻力就会越大。而且,敌对的力量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它不仅来自于外部,甚至会来自于你的内心,二百多年过去了,你、你们,甚至是我,都无法想象先祖们在那样的时代,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努力和挣扎。”
张循皱起眉头,环顾四周,这些超越时代的智慧穿过了两百年时光,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他难以相信当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他明白了,改变永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天下之大,又岂是轻易就能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