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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王朝的冬日,来的比往常的早,未到冬日,大街小巷中的人们已经开始穿起了长袖长衣。皇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也都准备起了袄衣,如同往常一样,低眉的做着各自的事情。
当然,也免不了一些嘴巴清闲的人儿讨论起了最近发生的大事。
“诶,你知道吗?昨日祀天殿着火啦。“只见宫殿旁的几个宫女手上端着果盘,在殿门口等候的时候窃窃私语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不过还好,只是烧了后面的小院,并没有烧到祀天殿。“另外一个宫女低声的说。
“你说,不会是上天的惩罚吧,或者是颜巫使的报复吧。“宫女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我听偏殿的小太监说,灭火的人还看见了颜巫使的模样,才传言说是颜巫使的报复,上天的惩罚,惩罚太平将上天沟通的巫使斩杀的惩罚呢。“
“这么恐怖吗?不过听起来也是在理的,毕竟,人家都传闻颜巫使是被别人诬陷的。“
“唉,少了巫使,真正觉得麻烦的应该是布政司府。他们平时都跟颜巫使拿天气呢,现在祀天殿没人入主,感觉布政司府都要乱套了吧。“
“肯定,我刚才还瞧见布政司府的老官员过来面圣呢。“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延公公走过来了。“一个宫女眼尖,瞧见了延子正朝着宫殿走了过来,急忙唤着几名一起八卦的小伙伴重新恭顺的站好,低头敛眼。
太安宫
龙贤正一脸半眯着后靠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听着底下三四个老臣分别陈述着自己的意见。龙贤并不是很爱听,毕竟,这个内容讲来讲去无非就是些没有人入主神宫不行之类的话题,顺便说说,没有巫使的坏处,不仅祭祀不能很好的完成,一些政令都不能很好的实施下去。
龙贤自然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不能怪这些老臣。
待到老臣们一一叙述完自己的的话,原本温热的茶水也早已重新过了三四次的火。
龙贤环视了底下的老臣们,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布政司府的主管,黄草衣上,看了看他,才缓缓开口道:“黄大人。你们说的,我也都知道,你们提议的我也会考虑,至于巫使一事,你们把推荐的人选整理下送进宫,择日,选一个出来吧。“
“是,帝上。“黄草衣面对帝上突如其来的松口,自然是欣喜雀跃的,携着老臣们,一起跪地谢恩,退出了宫门,看着他们带着的笑容,很明显,他们觉得,这次的半逼宫,也算是成功了。
龙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一切都在在即的掌握之中,但是应付一些大臣还是多少有些疲倦的。
“帝上?“延子在大臣们远去之后,才从后面慢慢的走到了龙贤的身边,恭敬的说。
“她还好吗?“
“阿香姑娘还好,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多休息就好了。“延子按照宫中大夫说的话如实的重复了一遍。
“还好就行。你说,严姓人,真的也能占卜天象吗?“龙贤端起了刚温热好的茶,突然问了句。
“应该可以的,帝上。能够通过天气观测天象的人在太平并不是没有,只不过准不准而已。“延子如实的说。
“准不准我不在乎,只要那个位置有人坐着就行。“
“帝上想让阿香姑娘坐上那个位置?“延子好奇的问道。他有些奇怪,占卜颜氏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颜氏灭门后,太平也是有些星相世家的,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从平民出来的女子,更何况,还是个陌生的女子。
“你想不通吧?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龙贤微笑的看着延子一脸困惑的模样。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颗棋子,自己选择了她?是因为她给自己的那种跟颜香相似的感觉?这只是其一。自己是太平的帝上,自然知道能够观测星象的人并不少。但是他们多少都是有些来头,或多或少,而这个少女,则是唯一一个,在自己家族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人。龙贤不愿意多生旁事,最好的选择就是一个本身便不在皇城中心的人,而这个阿香的平民女子就是最好的打算。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皇后。
“延子虽然也觉得不妥,但是帝上的决定必定是有依据的,延子谨遵帝上的命令。“延子低眉。
“那你就去准备下,不用太过分,我也希望是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
“是。“
“顺便,把抚州的情况给我盯牢了,西玄若是起兵,定从那里开始。“
“是,帝上。“
延子,延公公是帝上唯一的心腹,自然,他做事的手脚都是迅速的。
没一会儿,鸾凤殿的阿香便得到了消息,让她参加三日后的巫使仪式,选择祀天殿的下一任巫使。
“小姐,你可要好好准备呢,帝上让你参加,定是觉得你很有希望入主祀天殿。“延公公告知后便离去,阿香身旁的小丫鬟拍这手开心的说。
“是呀是呀,阿香小姐真厉害,我还不知道阿香小姐竟然也会占卜观测星象呢。“另外一个丫鬟也开口道。
“别说啦,阿香小姐,我们浴池已经备好了,赶紧去洗漱吧,昨天折腾下,倒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呢。“小丫鬟急忙将阿香引到了宫殿内的浴盆中,准备好了一切,便拉着另外一个丫鬟退了下去,浴池旁,只留下了阿香一个人。
阿香慢慢的褪去了华丽的衣服,全身浸入到了洒满花瓣的温水中。温水升起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粗糙的手抚上了胸前的指甲盖大小的黑斑,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一年的时间,她只剩下整整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这幅身躯便会慢慢的腐烂,这样的黑斑将会扩大,最后遍布她的全身,那个时候,自己的灵魂,颜香的魂魄将会彻底的消失。
不过她并不害怕,至少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找到颜花。所以,祀天殿,巫使的位置,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得到。
“香娘娘,您怎么来了?“外面传来了伺候自己丫鬟的声音。
娘娘?阿香没有记错的话,香娘娘应该就是指帝上迎娶皇后第二年纳进来的妃子,好像也是个旧臣之女。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阿香叹了口气,从温水中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澡是洗不安生了。
“怎么滴,我就来不得了?“香娘娘踏着彩锦的长裙,绣着牡丹的鞋子,头顶上的牡丹钗凤闪闪发亮。她的面前跪着便是几个帝上派给颜香的几个侍女',侍女们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香娘娘虽然是旧臣之后,却深的帝上的宠爱,所以她的位置,还算是不低。这些个宫女太监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唐突的进入宫殿,没有任何的告知本身就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情。
“不是的,娘娘,娘娘肯来,那是奴婢们的福气。“
“我觉得也是,听说,帝上带回来了个妹妹,我就赶来瞧瞧了。妹妹呢?“香娘娘左右看了一圈,却也守得宫中的礼仪,并没有进入宫殿的内堂。
“香娘娘是说阿香姑娘吧,她正在沐浴。刚才延公公带来了帝上的话,说让阿香姑娘明日参加祀天殿的神宫仪式。
“这样啊。“香娘娘微微的拢了拢鬓间的发丝,她的眼波微微一转。心思却开始动了起来。帝上要让这个民间女子参加啊巫使仪式。这不是抬举了这个女子嘛?也难怪皇后白日对我说的那些话,什么现在皇宫不必之前,巫使位置本身就是为了安抚境内百姓,没有多大的位置。私下却拼了命的寻着这个民间女子的来历。原来时帝上看重。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颜氏灭门,颜香毒酒下葬之后,朝廷大臣也提过恢复巫使职位,推举了不下十来人,帝上都没有答应,怎么这次突然就答应了?莫非。香娘娘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帝上喜爱颜氏巫使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从民间唐突的带了个女子,还让她坐上了一人之下的巫使之位,莫非那个女子生得像颜氏巫使?这才让皇后警觉?这个想法一出现,香娘娘觉得今日自己定要见一见这个民间女子了。
生了这个想法之后的香娘娘便定在了门前,不打算离开了。开口道:“没事,今日我也悠闲,正好等一等妹妹,看看妹妹过得惯不惯。“
香娘娘的眼眸微微上扬,举手投足带起了丝丝麝香的味道,非常浓郁的味道,连在内堂浴盆内的阿香都闻到了。
阿香身上已然裹上了衣服,头发上的水滴顺着发丝匆匆流在了地上。阿香知道,自己今日若不出门,恐怕这个香娘娘是不会放弃的。反正这幅模样,太平也没有人会将自己与颜香想到一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