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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狐狸再次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秋儿一张已经哭成花猫似得小脸。
有气无力的对秋儿咧嘴笑了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子,挣扎了一番才坐起身来。环绕四周看了一看,小狐狸被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是一间用巨石堆砌而成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桶清水,三面无窗的墙壁下各有一张简陋的床榻,床榻上是用粗麻布做成的简易被褥。而精铁浇筑而成房门,此时却是开着的。
小狐狸摇了摇头,对秋儿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秋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坐到了小狐狸身边:“我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在这屋里了,和咱们睡在一起的还有霍千秋大叔。”
“其他人呢?”
“一个不少,都在外面呢,小狐狸就你醒的最晚,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小狐狸和秋儿浑身无力的踏出房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这样的陌生,六间制式一模一样用巨石打造的的房子,北面三间,南面三间,而只有精铁浇筑的房门上分别用写着:“子,丑,寅,卯,辰,巳。”以做区分。
小狐狸回头看了,自己醒来的房间门上赫然写了一个巨大的“辰”字。
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小小的山谷,除了东面是茂密的丛林。但是仍能清楚的听见海浪的声音,显然是此刻还在那座荒岛上。
除了东边的密林,其它三面全是高耸的巨大岩石,岩石拦住了海水紧紧的抱拥着六间石头房子。
这六间石房子外,正中有一口深水井,而西面紧紧贴着岩石却建有一个木制的高台,高台前方,却是立着一块一人来高的刻满了碑文的石碑。
这会除了水井边上,巨力黑汉杨朔正在打水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经聚在了那石碑跟前。每个人都是沉默不语的看着那块石碑。而此刻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怀疑与猜忌。
秋儿看着有些看不懂眼前情况的小狐狸,噘着嘴说道:“小狐狸,这回咱们可真玩大了。”
小狐狸听得满脸莫名其妙,不由加快脚步走到了石碑前。没了往日里那一股子英气的郭垚早早便看到了小狐狸,尴尬的笑了笑,给小狐狸让开了条道,方便他去看那碑文。
小狐狸走到石碑前,只见石碑最右侧用大篆属上写着五个个大字:“鱼塘生死碑”
再往大字右面看去,这边却弃用了晦涩难懂的大篆换用了中规中矩的隶书写着:
“谨遵天谕,
恭贺诸君。
现已蜕去肉眼凡胎,
弃了万丈红尘,
化身成鱼,
转生而入此鱼塘之内。
今鱼塘之中,
吾为刀俎,
尔等皆为鱼肉。
顺我者生,
逆我者亡。
而圣人尝曰: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故鱼与熊掌吾只取其一,
取者死,留者存!
俗尘万物皆有法,
天谕现处万家春。
十八小鱼拜碑文,
熊猛爪利孤岛深。
单论今朝生死战,
来日天谕指龙门。
生与死,假与真。
兄与友,仇与恩。
谁知世事多诡谲,
盼君多勉励,
方不负天恩。”
这一大段莫名其妙的碑文,只看得小狐狸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又数了数此时在场的人数正是十八人,再看看那石碑上最大的两个篆字“鱼塘”,不由撇了撇嘴说道:“这么说咱们现在便是这什么鱼塘里的小鱼了?这海岛上难道还真另有一伙人是大狗熊不成?他奶奶的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嘛。咱们这么些人有什么好怕的还是好好想想法子怎么回去才是正经。”
站在小狐狸身边哭丧着一张脸的色鬼霍千秋却说道:“小狐狸,你不习武,自是没有感觉,可我们这一群人,现在已经是内力尽失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愁眉苦脸的聚在一起。”
小狐狸听了一惊,看了一眼秋儿,见秋儿苦着小脸微微向自己点了点头,才信了霍千秋的话。可是自己暗自运转了下内力,却惊奇的发现自己除了浑身酸软,饿的有些走不动道,头也晕晕的,可一身内功修却为并无异样。
万狼狮子尤不悔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干他娘的,除了那个野兽杨朔一身蛮力尚在,咱们一身的功力都是十不存一,一丝丝内力也使不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站的离众人最远的叶葳蕤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里面一定有人暗自动了手脚,船才会被开走的,还给大伙下毒把大伙迷晕了,我看啊,那个蒙着脸的臭娘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葳蕤赌气的话倒是没让众人对依旧蒙着面纱的花绝语产生多少敌意,反而是有好多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小狐狸和秋儿身上,因为在大家迷倒之前很多人都吃了小狐狸和秋儿带下船的鱼虾。
秦悦感受到了大家异样的目光,却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故作潇洒的挥着手上的折扇说道:“记得是在下最先晕倒的,但是咋下当时可是小狐狸和阿秋带来的鱼虾一口也没吃过。”
依旧一脸冷漠的上官问也出声说道:“不错,如此看来小狐狸和阿秋的鱼虾便没有问题,但是我可是记得大伙还喝了那水桶里的水。”
秋儿脑子一转也跟着说道:“水是刘栓大哥,和杨朔大哥帮忙拿下船的,我记得是……是璎儿一瓢一瓢给大家盛来喝的。”
小丫鬟璎儿听了这话不由一阵紧张,小脸一阵发白,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璎儿,真的不是璎儿……”
还不等大家多问,又听龙虎豹三兄弟的穆豹说道:“不仅如此,暴风雨的时候,是水绝梳姑娘,花绝语姑娘,郭爷,还有南宫巧先生去水房保住的清水,我说的可不假吧?若是那会动的手脚……”
话还没说完,就听叶葳蕤一阵狂笑,嚣张的说道:“我就说了,这蒙着脸的臭娘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们信了吧!”
刚刚叶葳蕤污蔑花绝语的时候,水绝梳就有些忍不住了,好在被花绝语拉住了才没说话,也没动粗,但这会听着叶葳蕤仍是一口一个臭娘们的辱骂自己的师姐,水绝梳再也忍不住了。
水绝梳用力挣开了花绝语的手,腰上的佩剑被她噌的一下抽出鞘来,对着叶葳蕤怒道:“你这红衣母狗,要是再敢胡说,我便是没了内力单凭剑法也要削了你的舌头喂狗!都拿暴风雨说事是不是,我倒是要问问你这红衣母狗,那时候你又在哪?难不成你和秦悦这对狗男女躲在房里办事不成!”
水绝梳的一席话,直说的叶葳蕤,银牙紧咬,杏目圆瞪,脸上也是通红一片,刚要拔剑和水绝梳拼命,却听一直是自己的跟屁虫的秦悦说道:“在下当时实在惧怕雷电暴雨,便一直躲在房内,至于葳蕤在干什么却是真的不得而知。”
“你……你怎么帮着那这两个臭娘们说话!”
眼见叶葳蕤就要提剑砍向秦悦,一直沉默不语的穆龙突然狠狠的剁了下地,仰头大喝一声:“够了!都给爷爷我住嘴!”
叶葳蕤被穆龙一声怒喝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仍是满脸怨恨,死死的盯着水绝梳,和花绝语。
只听穆龙继续说道:“眼前情势万分古怪,老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反正明眼人都那时都看出来了……”
万狼狮子尤不悔和定山斧罗刚被说的一头雾水,异口同声的问道:“看出了什么?”
穆龙眼露寒光,把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剑客上官问身上说:“我们兄弟三个是在海上混生活粗人,没有众位大老爷光鲜亮丽,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们比各位蠢!
今年倭国海盗猖獗商船的生意不好跑了,可我们兄弟又万幸被你们这些大老爷相中,给出了八百两银子的高价只让我们带着你们按着一张莫名其妙的海图出海找一个虚无缥缈的小岛,说来可笑,还有人告诉爷爷我那里埋着建文皇帝的宝藏,有没有宝藏爷爷管不着,爷爷只想要那八百两的佣金,但是那日的暴风雨来的诡异,而且……当时在甲板稍微留心的都发现了吧,爷爷船上的主帆是被人动了手脚砍断一半,这才经不住风暴断掉的。”
“什么,船帆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这……这怎么可能……”
穆龙看了一眼小狐狸和秋儿,又看了一眼自家兄弟穆虎,穆豹,最后目光从新回到上官问身上:“石页先生当时为什么都顾不上系安全绳直接跑到了断帆处?小狐狸和阿秋为什么刚刚死里逃生却没有一丝喜色?因为除了我们三兄弟之外,他们三个人也发现了主帆的断口处有问题,是被人用利刃砍断了一半,海浪一打,狂风一吹才会断掉的。
而上官兄的剑法高超,当时最危急的时候正是上官兄随意一剑斩断了倒在船上的断帆,才能让我们万幸逃离了那要命的风暴,我现在倒是想让上官兄猜一猜,你说那主帆足有井口般粗细,会是谁这么利落的一剑就砍断了一半,而且切口平滑的竟然好像打磨过一般?”
上官问见众人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若当真是我做的,我又再去救你们做什么?我此行只为了石页先生答应过我的一口称作‘黯燃’的宝剑而已,据说是当年建文皇帝所有,被他逃到海里藏在了一处荒岛之上……”
拉着秋儿小手的小狐狸,听到“黯燃”两字,一直绑着苍炙的右腿不由微微一颤,面色古怪的看了秋儿一眼,见秋儿也抿着嘴唇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不由觉得眼前这事情只怕没有他想的那么单纯了。
穆龙皱着眉头想继续说话,却听眼前贴着石壁建成的木质的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高台上一块足有三五人高,看着最少也有万斤分量的巨石突然陷入了地下,露出后面一条灰暗幽深的暗道。
一个坐着轮椅,带着鬼脸面具的男子,被五个蒙着面的黑衣巨汉从暗道中推了出来。
五个蒙面巨汉其中一人推着轮椅上的鬼脸男子,到了木台的正中,其他四人分别站四角,虽然遮住了面容但是小狐狸一行人仍是能从这几个巨汉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屑,与一丝高高在上。
就在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操着一腔尖锐的嗓音开口说话了:“诸位昨夜睡得可还算安稳?”
定山斧罗刚脾气最是火爆,这见台上六人来历诡异,又是不以真面目示人,自己一方众人全是莫名其妙的内力尽失,不由心中火起,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被日头照的有些微微范亮,既然认定了那坐着轮椅,戴着鬼脸面具之人是幕后黑手,便怒吼一声:“藏头露尾的狗东西,原来是你捣的鬼!”
话音刚落,罗刚从身后掏出自己的精钢铁斧,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就朝那鬼脸人掷了出去。
虽然罗刚内力尽失,但他一直以自己一身巨力为傲,这一斧带起了一阵风声,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一般转眼便到了那鬼脸人眼前。
就在这时,鬼脸人身后一直推着轮椅的黑衣巨汉,却是看也不看那斧头一眼,右手带起一道紫光,紫光闪耀中化出一掌在飞来的斧头上轻轻一抹,那灌满了罗刚全身力道的斧头竟诡异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带着那巨汉手上的一抹紫光,变得好像轻飘飘的手巾一般,慢悠悠的飘向罗刚所在的位置。
罗刚咧着嘴接住自己的兵刃,铁斧入手却感觉那把平日用惯了的铁斧上传来一股巨力,自己被这巨力所撼,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向后倒飞数丈,摔在了地上。
便在这时离花绝语最近的小狐狸,却见花绝语看着那黑衣巨汉轻轻的咦了一声,想要说话,似乎又忍住了。
等尤不悔抱起吐血倒地的罗刚,众人再把目光投向木台之上时,刚刚出手的巨汉却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回了鬼脸男子的身后。
上官问挡住了和罗刚关系最好,就要上前的拼命的尤不悔,皱着眉头对那鬼脸男子问道:“阁下究竟何人?把我等聚在这里又是所为何事?”
那鬼脸男子尖声笑了一笑,说道:“上官问,无门无派,二十九岁,京城人士,自幼拜的高人习剑,十七岁出道,十九岁成名,二十一岁先斩二龙山匪贼七十,又败武当山青玉道长,二十五岁再败青城派冉飞,而前年从无败绩的你却输在了一个使两把怪刀的无名女子手里,然后你遁入荒山野岭一年,不久前才重出江湖,我说的可有错?”
上官问听着这一番话,一直是不为所动,直到听到:“输在了一个使两把怪刀的无名女子手里。”时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问自问,自己的平生事迹但凡有心之人,稍加打听便能知道个大概,但是两年前自己败给了一位使怪刀的女子这事却是绝对无人知晓的。
“阁下究竟何人,为何对在下平生事迹知道的这样详细?”
那鬼脸人尖声一笑,说道:“不光是你,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两个被抓来凑数的厨子和一个大难不死的小丫鬟,其他人的平生经历,江湖事迹本人都是所知甚详。”
花绝语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眉头微皱,先是看了一眼鬼脸人身后的黑衣巨汉,才将目光移回鬼脸人身上,淡淡的问道:“阁下费尽心机将我等众人聚在此处,究竟有何图谋,何不明说出来,现在我们所有人内功全失,便是要了我们众人的性命,也好让我等死个明白。”
“小女娃你就是紫阳宗的花绝语吧,听说你绝世容颜只给心怡男子所看,倒是有些意思,其实诸位不必太过担心,本人将大家聚在此处是只想玩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
“生与死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