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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羞耻的大事,不是要浸猪笼坐木驴游街挂牌子示众啥的?竟然还给许配了。*有理了还怎么着?
大堂里一时无声,众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还是当事人客栈伙计反应快。急忙咚咚咚磕几个响头:“公主大善人啊。公主的大恩大德,不杀之恩,草民实在是谢一万次都谢不够,公主他日若有需用小人之处,小人一定结草衔环赴汤蹈火报答。”
头磕完了还冒冷汗呢,真是没想到啊,昨晚自己还收了这死瘦的宫女的银子还联手害人家。良心不安啊,作孽啊,真得慢慢还。
“谢公主不杀之恩,大恩大德。霜儿有愧,实在惭愧。公主受霜儿三拜。”
霜儿被明心带着任务派出来本是抱着早晚有一死的心理准备的,也曾哀叹自己命苦,谁知竟是个大团圆结局。
斜眼撇了下伙计。这个将要做自己夫君的伙计虽然模样寒碜了点,皮糙肉厚还歪嘴。好歹是年轻未婚啊,作为资深老宫女今生还能有幸出宫成家找个这样的生娃过生活也不错了。
慕米桃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结果,向两位大人点点头回楼上收拾东西,顺便还要和小白道别。
离倾绝冰冷的气息兀自坐在暗色的书案后,擦拭刚吹过的翠绿的玉箫。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自己坐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吹草原上悠长凄美的古老长调。这些曲子多半是母后当年交给他的。
每当这种时候白天也是黑天,黑天更像他的孤独心境。
自从恢复记忆后,除了提前计划做正事,他日日惦记着慕米桃。早就派人去大瑞接她过来。
人都派出去几波儿了,每次的消息都是一个样儿:请王爷恕罪,属下没有找到慕姑娘。做为男人。在这个女人傲然盛开时,他可以花点时间慢慢征服。
但是当深爱的女人容颜枯萎,他没有理由不放在身边爱惜。
女子没了容貌好比男人不能人道。那是非常人能接受的现实。
桃桃虽然没有哭没有闹,但是也没有了曾经的精灵古怪,插混打闹的活泼。世间哪个女子会在毁容后快乐。
寿诞上,他有意揭穿离安瓷的和亲假公主,就是想挑起天泽和大瑞这场战争,让大瑞交出用掉包计给桃桃毁容的明心。
没想到,大瑞的老皇上竟真能昏庸到宁可割地赔款,再到处抓捕无忧公主以和亲的名义再送来个慕姑娘保住明心。
世上只有一个慕姑娘,她只能是本王的。盛世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只是如此标记明显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去了?
慕米桃被毁的容貌离倾绝还在等神医门主。
神医门主毒步天下已经接下他这个单子,去寻找东海水底蚌王精的雌珍珠和长白山参王洞的娃娃参,来修护破损的肌肉软骨。
离安瓷,丽妃,你们玩吧,本王不介意看看你们再次热热闹闹弄的假慕姑娘。
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冒充出什么天仙来。
“绝哥哥,若而被你的箫声吸引来了,吹得酣畅淋漓,悠扬舒缓,是我们草原的长调。”玻璃若而从门缝小心溜进来,亮晶晶的眼睛看不够的瞅着离倾绝。
她在侍卫那听说找慕姑娘的人又回来了。那慕姑娘到底是谁啊?有三头六臂啊直教哥哥这么惦记的。
撅起小嘴,被绝哥哥这样上心的女子,她是有点小嫉妒的。渴死不敢说,揪着帽子上的孔雀毛一下一下的发泄不满。
“若而,再过几日,大哥要派人送你回单于老爹那了。你出来太久了。国舅府的牧哥哥送你回草原怎么样?”
离倾绝收好玉箫拉开窗帘,夏日明亮的阳光霎时斜射进来给他的身影罩上一层金晕。映得离倾绝俊朗的轮廓就像天神般威武精致。
玻璃若而就像贪看美味一样看直了眼。我才不要回草原。草原哪有你好看。叭嗒叭嗒嘴:“绝哥哥,我们吃饭去吧。”
靠,话一出口,玻璃若而脸就红了。直想拍飞自己,怎么说话呢,太直白了。对绝哥哥垂涎欲滴直接就想到吃饭。没出息的玻璃若而,活了十八年的矜持哪去了。
离倾绝倒是没有多想,听见她说饿,转头看看太阳已经西斜:“晚膳还有一个时辰,若而饿了就叫丫鬟去厨房点些下午茶。绝哥哥还有公事。”
说罢,喊外面的小厮备马。
来福欢天喜地的应声跑下楼准备马车去了。
离王爷完好无恙的出现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佛祖显灵。
没有王爷,我来福可怎么活啊。以后王爷花就花,赌就赌,纨绔就纨绔,反正瞅哪家爷都不如自家主子顺眼。跑了几步忽然想到主子这阵子好像都没出去玩过。这是浪子回头转姓了?离倾绝走出书房顺着荷花池漫步到府门。
边关战事已然缓解,这场仗天泽和西贺联合打得太轻松。
西贺王朝的且末潇章和天泽燕宁公主的婚事也提上桌面。这庄亲事加上和亲的事正好牵制住丽妃和离安瓷的部分精力。
朝臣百分之五十在离倾绝暗中的软硬兼施下都已纳入囊中。
只是中书令府的彭太严油盐不进颇为头痛。
中书令府权利如同宰相,手中紧握国家机要和一言九鼎的威望。不收复此人怎能叫万无一失。
荷塘里枯叶渐残败阳光下粼粼着一团团水纹。
眼前浮现出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微微一笑便倾了他的城摘了他的心的女子。
离倾绝甩甩萦绕不去的慕米桃,冷下脸色快步走出离王府。
中书府令彭太严正在和门客下棋。忽然家将大奎闪身拜见
“相爷,府外离王爷执意要见王爷。管家正在应付。”
“不见。”
但是,他送来一副图相爷看了便会改主意。
大奎说着将袖中一卷画轴交予彭太严。
彭太严轻慢的缓缓展开整幅画卷,未及一半已经脸色煞变:“请在漱玉斋偏厅。吩咐下去大小人等一律不得骚扰。”
“是。属下即刻去。”
离倾绝走进漱玉斋也不客气径自倒茶坐在金丝木椅上畷了一口。
片刻,中书府令彭太严步子有些急乱的进来立在门口眼中现出历芒。
“王爷何意?”
离倾绝展颜一笑露出,一张绝美的笑颜。
“相爷,位高权重记性好差。”
彭太严一直是太子丽妃那边的死党,虽然知道离倾绝来者不善,佯作不动声色仔细打量他一番。
“王爷此番何事,请赐教。”
离倾绝不急不怒:“相爷可知你十八岁那年离家进京考取功名,一路升官进爵,归为天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府大臣。又是皇家的乘龙快婿,你家乡的娘子知道吗?”
“你?这无关我事。”彭太严义正辞严一甩袖子。
“如果我说出她的名字呢,料想相爷不会还如此平静。”
“嗤——”
彭太严牵动一下唇角转身欲走。陈年旧事你想威胁我,老皇上病重,太子登基在即,此时任你离王爷巧舌如莲,也奈何不了这片天。
“彭相爷,如果你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本王不介意麻烦点,将她们母子三人带到朝堂与你滴血认亲。大天泽还是个讲究礼仪人伦的国家。”
彭太严顿住脚步缓慢回身,实际上冷汗已经浸透了*。
“我的家史与你何关?”
“呵——相爷好喜欢装模作样。记得当年你离家时窗前为她描鬓,对着她操持家务憔悴的面孔许诺说:苟富贵勿相忘。你的小孩儿刚刚出生,大孩儿二周岁抱着你的腿喊:父亲考中了买糖回来给娃儿吃。那幅画就是你头一晚为她所画,如今不想看看被你无情抛弃的娘子可还是个韶华的美丽女子?”
离倾绝靠近彭太严近前盯着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面色。
终于,彭太严垂下眼帘:“陈年旧事。谁会无聊了才去记。”
“哈哈哈哈。世人该怎么看?当朝的正人君子抛妻弃子贪图富贵。”离倾绝笑着坐回到金丝木椅上兀自歪着头胸有成竹般看彭太严的背影。
彭太严背着他的表情复杂的阴冷仿似剜出了某种疼痛。眸光愧疚,抽动下唇角。
随即转身冰冷的喊道:“王爷有什么要求。”
“很简单。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哦?如何交易?”
离倾绝端起普洱用盖子轻淘着浮沫小声的低语了几句话。
彭太严抽搐着半拉脸,艰难的说道:“可以。成交。”
离倾绝不屑的吹吹白陶杯盏边上浮游的茶叶,品口茶将画轴从失魂落魄般的彭太严手里拿过来:“相爷留步,本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