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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有位皇帝,年纪一大把了却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于是强逼儿媳入宫做了女道士,最后封她做了贵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强娶儿媳这种扭曲人伦的事都变成了千古风流佳话,区区一个梅郁算什么?皇帝从心底没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太子东宫设宴的第二天,皇帝宣召叶裴青和西征将军们上朝堂,论功行赏。梅郁也被召进来,低头站在一旁。
皇帝说:“此次西征,叶裴青功不可没,理当重赏。”于是封他做怀化大将军,赐封邑两千户,珠宝十车。皇帝还体恤他平素生活检点,以国事为重,特地送了他两名美人,一男一女,让他带回家。
这封赏是当着十三的面给的,叶裴青尴尬地低着头。
其他的将军被一一封侯。
都封赏完了,皇帝才说梅郁也有功劳,封为长渊开国子,封邑百户(是个五品的小爵位)。
他这天倒也不曾对十三做什么,只看了他几眼。
两人从宫中一出来,十三便说:“回去我就把院子的两间房收拾出来,安置这两位美人。”
叶裴青尴尬地说:“不要安排在我们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放他们便是了。”
十三说:“那怎么好?皇上一片美意,倘若冷落了两位美人,岂不罪过?”
叶裴青眯着眼睛说:“你怕冷落两位美人,怎么不怕冷落我?存心气我,那么着急把你男人推出去。”
十三说:“梅郁善妒的名声传遍穆国府上下,这次哪敢阻碍世子的好事?不如我暂且搬出院子,好好反省,面壁思过,也正好不打搅世子和新人。”
叶裴青说:“你倒是顾及自己的贤名。”
这时十三刚好要上轿,叶裴青本应上马,却把十三强行推入轿子之中,自己也跟了进来。
十三本来只会同他口舌上抗衡,现在一看他挤进来,也有些措手不及,说:“世子要做什么?”
叶裴青说:“伶牙俐齿的,只会欺负我。可记得以前曾说在轿子上也能交欢?今天便同你试试。”向外面喊道:“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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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低着头不想说话。
叶裴青掏出一块手帕帮他擦试,隐隐带笑。
这几晚两人所做之事早已经不清不楚,却从未被他做到这般地步。十三心烦地皱眉:自己在叶裴青面前,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本以为已经结束,叶裴青却不让他提裤子。他扶着十三的腰,掏出自己那东西抵住,低声说:“今天不如就在这里试试。”
十三低声威胁:“放开,否则扭断你的脖子。”
叶裴青反顺势抱着他亲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还不是照样养育了圣贤?你我只要两情相悦,就在这里洞房花烛未尝不可。”
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不是这么用在这种事上面的。
这人已经开始胡搅蛮缠,十三不想同他狡辩,连忙说道:“要想做什么回家再说,我实在受不了在大街上就如此不堪。”
而且听说第一次尤其疼痛,等下万一走不了路,被叶裴青抱着进门,叫下人看了更是笑话。
叶裴青看了看他,眯着眼睛不爽说:“每次都用缓兵之计,拖了又拖,叫人忍无可忍。”
虽然如此说,还是帮他穿好了衣服。两人并排挤坐,十三的手静静躺在叶裴青的手心里。
轿外正是京城热闹的街道,十三打开窗口,暖阳当空,四月的春风拂面而过,叫人神清气爽。
他随口说:“天气真好啊。”
他一回头,却看到叶裴青正在微微地笑。
十三尴尬地转移话题:“今天皇上的赏赐是何用意?”
叶裴青眯着眼睛:“皇帝升我做怀化大将军,却空有头衔,摘了兵权,这说明他不信任我。他赐我美人,恐怕是为了挑拨你我的感情。倘若我睡了这二人,接受了皇帝的一番美意,将来他向我要你,我就没有底气拒绝了。他倒也打得好算盘。”
十三沉默了许久,终于说:“皇帝对你不信任,摘了你的兵权,恐怕也是因我而起。”
叶裴青不屑地说:“他在我出征之时竟然想强迫你,自己做贼心虚,自然对我难以信任。这根本是他一手造成,怪不得你。”
十三说:“倘若你把我送入宫中,便是对皇帝表明忠心,你们君臣就能冰释前嫌。与其想要我,我看皇帝也许更想要你的忠心。如此说来,还是把我送给他好。”
老太太和九王爷希望他进宫,可以保全众人的性命。梅尚书也希望他进宫,对他的仕途有利。梅郁进宫服侍皇帝也好,死了也好,对所有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叶裴青没有了他,更是可以飞黄腾达。
叶裴青沉默了一下,说:“我说过,若有人敢欺负你,就要过我这一关。这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将来就会知道。”
春风带着暖洋洋的味道。
十三也沉默了一下,垂头说:“是。多谢世子。”
两人的十指交叉,叶裴青的面孔慢慢接近。
叶裴青将窗帘拉下来,轿子里顿时幽暗。
肌肤轻柔地贴着,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痒痒的骚动人心。
“梅郁,你有没有一个亲昵点的称呼?”
“没有。”
“叫你小芋头好不好?”
“胡说八道。”过了一会儿又说:“……世子喜欢就叫吧。”
温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也可以诈死,抛却一切一走了之。但不知因为什么,他却一直在迟疑。
暂且看看叶裴青要做什么吧。
……
汪志这些日子过得有些窝囊。
君梅被秦夫人接回了梅府,父亲气得将他打骂一顿关在家中,逼他读书准备科举,直到今夜才逃出来。这些日子他无心念书,心中只是挂念那小倌。汪志几次叫人传信给他,开始尚有书信回来,互诉衷情,后来的回信却越来越少,终于杳无音讯。汪志心急如焚,多方托人打听之下,才听说那小倌有了一个新的相好,是个有钱的公子。
汪志急怒攻心,半夜爬墙跑了出来。
匆匆忙忙地跑来妓院,整条街灯火通明、莺歌燕舞,衣着华贵的王孙公子、商贾富豪络绎不绝,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老鸨画着浓妆,细长的眼睛几乎要裂到头发里。她在这条街上混了二十多年,经过了千锤百炼,自然是沉得住气的。她摇摆着袅娜的身躯将一位贵客送出门,一看汪志来了,款款迎了上去,笑着说:“汪公子来了,里面请。”一边请进门一边殷勤地问:“汪公子许久没来照顾我们了,难道是把我们都忘了?实在没有良心。不知今日想叫哪个小倌?”
汪志抓住她的领子,怒气冲天地问:“你少装模作样!小如呢?”
汪志最近那点破事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她知道得清清楚楚。汪志怎么摸黑偷君梅的嫁妆,君梅在他身上抓了几道伤痕,两人又怎么打滚厮打,妓院里都当成笑话说。
但汪志是御史大夫的公子,即便穷得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老鸨也不能得罪他,表面上的功夫是要做足的。于是她笑着说:“汪公子这话说的,我哪里是装模作样?一看公子来了,这不是正要去告诉小如呢。”又为难地说:“只是小如现在已经是头牌了,正陪着四王爷世子说话,怕是不容搁。公子不如叫个别的小倌?包管功夫也不必小如差。”
汪志就怕听到这个,他的心痛难耐,眼眶顿时一热:“果然妓家无情!我为他付出这许多,他不到一个月就移情别恋,我倒要亲口问问他!”
山盟海誓呢?不是躺在他怀里,口口声声地说非他不嫁?
老鸨心中冷笑,却无奈地说:“公子别怪小如,他是个小倌,这辈子是要靠青春吃饭。公子家里又不同意,不能给他赎身,也付不起出堂费。可要叫小如怎么办?他也是没办法呀。”
汪志咽了咽口水,气急败坏地冲上二楼,直奔小倌的房间。
楼梯口前守了几个小厮,本来正在聊天喝酒,一看他要冲上去,立刻站了起来,把他堵在楼梯上。一个小厮推了推他的胸口,强横地说:“你是谁?四王爷世子正在楼上呢,哪容你去打搅,快滚快滚!”
汪志被推了一个趔趄,登时恼了:“一个奴才也敢打我,放肆!快给我滚!”他往楼上看看,又心痛难耐地大声叫起来:“小如!你给我出来!小——”
众小厮一看他竟然叫起来了,七手八脚地把他推了下去。老鸨连忙上来劝架:“这又是怎么了?这可是御史大夫的公子!都是一场误会,快别打了!别打了!”
众小厮将踢倒在地正要开打,一听这是个世家公子,揍一拳便停了下来。他们仗着有权有势,也不道歉,骂骂咧咧地重新回到楼梯上坐着看守。老鸨连忙将汪志拉起来:“小如被四王爷世子包了,公子还是看看别的小倌不好?今夜的帐都算在我们身上。”
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世家公子认识汪志,笑着打趣说:“汪兄前些日子打了大老婆,又来打小老婆,可真是有精神。”
众人哄堂大笑。
汪志不曾被人如此羞辱,悲愤难当,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