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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记住了。”
小宫女这才知道原是她那句话害的。在记住这梅秋这句警告的同时,她也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这才招了一顿打。
这世上贪慕虚荣的人不少,喜欢爬床的宫女更不少了。虽然这名小宫女没有被退回的掖庭,却还是被刘嬷嬷另外找了个理由,把她调到了别处。
刘嬷嬷的做法,淑宁没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何况她也不喜欢自己身边侍候的人爬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在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她不管,但是在她这里爬床就等于是和她过不去,这种背主的奴婢不能要,也不能饶。
九月初,圣驾回京。所有的马车都不如皇帝的辂车舒服,所以淑宁被招到了皇帝的辂车上休息,如此恩典又让后宫众女酸的都快能酿醋了。
不过大臣们到是很理解,毕竟贵妃怀有龙、种,皇帝又很期盼贵妃的肚子,如果生下的是皇了,那他将成为几位皇子中间身份最高的一位。
淑宁其实还不太乐意坐皇帝的辂车呢,因为和皇帝一起,她很多事都不能做,除了发呆还是发呆,连看书都不成。
皇帝管的这么严,淑宁这回去的三天差点没把她憋坏了。好在只有三天,第三天就回到了皇宫,淑宁一回去便躺在床上睡了起来,连用膳都没力气了。
虽是如此,还是被梅秋和梅冬摇了起来灌了一碗汤才让她继续睡。皇帝在前朝忙,皇后和太后刚回来也忙的不可开交,但是他们都打发了人过来寻问,见贵妃没事这才回去复旨。
淑宁一觉醒后,让人把王氏做的小衣服拿了过来。
“这是夫人的针线。”
梅春一眼就看出来了,夫人很少动手,但她的手艺确很不错,在这方面主子其实与夫人很像。
“是啊,把它们洗了收起来,以后给皇儿穿,这是他外祖母的心意。”
因为不知道男女,王氏每套都做了两件,男女都有,可见其心意。
“奴婢知道了。”
梅春拿着衣服下去,小主子的衣服当然不能给外人洗,要由她亲自洗干净再拿回来晾晒。对小主子,她们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养胎的日子真的很难过,连散步的地方也都变小了。她只能围着长宁宫散步,前前后后还跟了好几十号人,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想对她做什么还是挺困难的。
每天都有妃嫔和她偶遇,至于偶遇后她们盯着贵妃的肚子目不转睛的行为让淑宁烦不胜烦。她们又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连训斥都不行。
“既然这么想要,自己生一个去呗!”
梅夏这话不可谓不毒,她们到是想生,可也要皇帝允许才行啊!
“梅夏。”
淑宁看了自己的宫女一眼,祝从口出知不知道啊?
梅夏捂着嘴,有些不甘的瞪着那些妃嫔的手。
“对不起主子,奴婢错了。”
“罚你一个月的月俸可服?”
淑宁并不是一味的包庇自己身边的人,错了也是要罚的。
“奴婢服。”知道主子是为自己好,梅夏并非那种不能体谅主子心意的人。
“嗯,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淑宁软声细语的对梅夏说道,她真不希望梅夏四人在宫中出现什么意外,她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这后宫当中,皇帝、太后和皇后虽然也能信任,但他们不可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只有四梅她们才会一直陪着自己。
“是。”
不止梅夏回答,另外三人也跟着一起应声。
“啪~~”
“呜~”
一声巴掌的响声和一句呜咽,引起了淑宁一行人的注意。这附近都属于长宁宫的地盘,出现了什么事贵妃也会被人说是御下不严,连自己的宫殿都管不好,不配做贵妃。
“去看看。”
对身边的侯林说道,处理这些事,侯林更擅长。
“是。”
侯林带着两个人到了被树挡住的另一边,不一会儿带回来两个人,一名太监,一名宫女。
“你们是谁?为何在长宁宫外打闹?”
白嬷嬷站出来,挡在贵妃的身前。
“奴婢原是玉明楼的宫女,后来被调来长宁宫附近扫地,却不想今天这位公公突然找到奴婢,话没说两句就打人。”
“玉明楼?”
淑宁恍然,怪不得这名宫女面容悲苦,想来是因为她出自玉明楼,所以不得别的宫人待见,所以才被打发来扫地。
“主子,是牛庶人的贴身宫女,以前奴婢见过她。”
梅春在淑宁的身后轻轻说道。
牛庶人做下那样的事,她身边的宫女当然也讨不了好。有好几个都被处死了,没被处死的下场也不是很好,看现在的这个宫女的惨境便知道结局了。
“侯林你问问究竟是什么事,要是没有什么事就放他们离开。”
说实话,淑宁不太想提起牛庶人的事,毕竟那件事很不光彩,说开了等于是揭了皇帝脸面,她还不想这么做。
扶着白嬷嬷的手继续散步,侯林把人带走去寻问,等淑宁回宫时,他也正好回来。
“问清楚了?”
见侯林的脸色不是很好,淑宁有些意外。侯林奉行的是见人笑三分,今天却难得脸上没了个笑容。
“是,回禀娘娘,那宫女以前曾是牛庶人的贴身宫女,这件事宫中好多人都知道。可有一点是大家万万也没有料到的,她就是那个引起牛庶人仇视主子的人。”
侯林把自己审问来的事一一告诉了淑宁。
“那个太监之所有打她,也是因为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咳咳……”
说到这里侯林有些张不开嘴,为难看着主子寻问的眼神。
“就是那个太监和牛庶人身边的另一个宫女是……”
好为难啊,虽然后宫中知道的人不说,但是明面上说出来的还真没有。
“嗯?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淑宁挥了挥手,让侯林下去,再让他待下去侯林都能把自己憋死。
“不就是对食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淑宁小小声的说给自己听。
其实她也有些尴尬,听说是一回事,但真正碰上还是头一次。
宫女和太宫的对食,古来有之。这事上位者是不赞成的,可架不住下面的人自己愿意。于是连皇帝都睁一只睛闭一只眼了,淑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她的宫中到没有,如果有也逃不出她身边之人的眼睛。
所以那句太监是来帮他的相好讨公道的吗?哼哼,无心之语往往害人而不自知,她虽可怜却不值得同情。都说后宫之中言多必失,想来那宫女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牛庶人的事已经过去,淑宁不会再抓住不放。但那名宫女也不能留,要是哪一天她再言多必失一次,又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派人秘密送她出宫,这后宫中的宫女太多,失踪一名粗使宫女也不会引起人注意。至于皇后那里,我会派刘嬷嬷去一趟的。”
淑宁对侯林说道。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侯林走了,就在当天晚上那名宫女被人套着麻袋运送出了宫,宫外的世界也许没有宫中繁花,但她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刘嬷嬷回来后,只跟淑宁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告诉奴婢,一切有她,让主子你放心。”
扫尾的工作就交给皇后了。
淑宁做什么都不避皇后、皇帝,所以她突然要让一个宫女出宫,而且还不能让她出现在京城,这样的决定皇后甚至连原因都没问,直接告诉刘嬷嬷,这扫尾的工作交给她就行了,让贵妃放心吧!
“唉,真是麻烦皇后姐姐了。”
淑宁靠要榻上,很快因为疲倦她又进入了睡梦之中。
至于另一个知情者,那名太监。他的把柄被侯林握在手上,根本不敢反、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只一名管事太监,而且也不在其它宫任职,但他却是属于掖庭,有很多事这名管事太监都知道,算是侯林为贵妃主在宫中布下的暗桩。一旦对方发现了有人对贵妃不利,就会在他们约好的地方摆上三块石头,然后侯林自会去找他。
当然,打一棒给颗糖侯林还是懂的,拿着主子给的银票赏了对方,让对方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今年的重阳节赏菊宴淑宁没有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份大了一些,淑宁一回到皇宫后胃口慢慢的变差,甚至到了重阳的前两天,是吃什么吐什么。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点肉这两天都消瘦了许多,长宁宫被闹的人仰马翻,根本没办法来参加宴会。
皇后也没勉强,毕竟这宴会再重要,也比不过贵妃肚子里的皇子。就连太后和皇帝都免了她的请安,其他人谁敢有意见,顶多私下酸几句罢了。
“呕~~”淑宁趴在榻边吐,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只剩下酸水时,淑宁才倒在了白嬷嬷的身边,眼角有泪花,脸也红了。
“拿水来。”
白嬷嬷擦着淑宁额头上的汗。
“主子,漱下口吧!”
茶杯递到了淑宁的嘴前。
“行了。”
漱了口,淑宁挥挥手,让捧着痰盂的太监退下。
梅春拧来热毛巾,为主子擦脸、擦脖子、擦手等。
“这个时候,赏菊宴应该开始了吧!”
听着隐约传来的宫乐声,淑宁问道。
“回主子,是的。”
侯林小心的站在一边回答,刚才主子吐的很大家,他没办法帮忙,只好退守在一边不挡道不添麻烦。
“去年因为白宝林,这赏菊宴黄了,今年又没参加成,看来我跟这赏菊宴还真没有缘份。”淑宁调侃自己,白嬷嬷他们都笑了。
不过没说风顺,淑宁便感觉到眼皮沉重,不多时偎在白嬷嬷的怀中又睡了。
“现在娘娘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梅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梅夏端着汤进来,却不想主子已经睡了。
“没事,怀有身孕的人本来就嗜睡,主子昨晚又吐了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难得现在能睡着,我们不要打扰到主子。”
梅冬看着端进来的汤,这汤现在主子不能喝,就拿小炉子温着,这样一来主子醒来就可以喝了。虽然现在主子吐的厉害,每天吃喝的东西很快就会吐出来,但不吃不喝也不行,所以就多安排了几次,尽量要让主子吸收食物中的营养,不然对主子和小主子都不好。
唯一能让主子吃进肚子的除了白水就只有水果了,于是四梅各显神通,用淑宁能吃的水果大做水果餐,结果淑宁自己没吃多少,反而是皇帝得了便宜,不仅来长宁宫吃,还让人给他送到太极宫。
平时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就喜欢吃一些清淡的,这水果餐虽然有些甜酸,意外的是挺合皇帝的口味。
吃着水果煮的菜,凡是能用来配菜的,水果都拿来试验了,最后找出了淑宁最喜欢吃的,一些带着酸味的水果,淑宁最爱吃。
了解到自家主子的口味后,四梅努力也有了方向。做的菜基本上是朝着酸甜味方向努力,就连汤也都是撇去了面上那层汤,务必要让主子喝的时候感觉不出油味。
如此一天,虽然淑宁还是要吐,但吃的比之前要多了。
像是鱼,淑宁只吃得下糖醋的,所以每天桌上都有一道糖醋鱼。
“撤了吧!”
吃了大半碗饭的淑宁放下碗,她现在一顿吃的都不多,所以每两人时辰白嬷嬷就安排了一次用餐,每次半碗就好。
“主子,刚才栖凤宫有人传话,说是侯夫人在宫外求见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接她,随后侯夫人就到。“
侯林进来跟淑宁禀告。
“现在也不是十五,母亲怎么会递牌子求见?”
淑宁扶着白嬷嬷的手站起来,刚才走到大殿外面就有人禀报永宁侯府人求见。
“请母亲进来。”
淑宁坐在殿上主位。
“参见贵妃娘娘。”
“母亲请起。”
让梅春扶起王氏,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亲自扶母亲。
“多谢娘娘。”
王氏站起来,脸上有着焦急,可见这一次她进宫不简单。
“母亲今日怎会进宫?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淑宁担心的问道,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王氏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进宫的。
“娘娘,臣妇求求你,救救你的大哥吧!”
王氏又跪了下去。
“大哥怎么了?”
淑宁站起来,因起的太急头晕了一下,幸被身边的白嬷嬷扶住了。
“娘娘小心,大公子肯定会没事的。”
白嬷嬷安慰淑宁,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龙嗣,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整个长宁宫的人都免不了吃挂落。而进宫害了娘娘的王氏更不可能有好下场,皇帝不会饶了她的。
“母亲,大哥究竟怎么了?”
淑宁紧紧抓住白嬷嬷的手,催促着王氏。
“娘娘大哥运送粮草前往边境,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埋伏,现在已经命在旦夕了。”
王氏跪在地上痛哭,最爱的大儿一命在旦夕,听御医说要千年人参续命,不然方贤撑不过今晚。
“怎么会?”淑宁前眼一花,向后倒去。她知道皇帝交了任务给大哥,但却未曾想这任务居然如此的凶险。
“娘娘~~”
梅冬梅秋一个翻身,一个跳上座椅接住她的头,一个抱住她的腰,两人合作默契,免了淑宁因为摔倒伤了她腹中的胎儿。
“快请御医。”
白嬷嬷急的叫外面守着的侯林。
“不、不准。”
淑宁在梅冬和梅秋的按穴下缓了过来,阻止了白嬷嬷的话。
请御医势必会惊动皇上,淑宁不能让王氏被罚。
“去,把皇上赏我的千年人参拿出来。”
淑宁靠在梅秋的怀中,对梅冬说道。
“娘娘~”
这千年人参是皇上赏给娘娘保命的,怎么可以……
“快去。”
淑宁一听大哥命在旦夕便知道王氏因何而进宫,这千年人参虽然珍贵,却贵不过兄长的性命。至于她,她相信有梅冬在,即便是自己生产也不会有事的。
“是,主子。”
梅冬不能拒绝自己主子的要求,她跑去取出了千年人参。
“夫人。”
装着千年人参的玉盒放在了王氏的面前。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王氏磕头,她明知这千年人参是皇帝赐给娘娘生产以防万一用来保命之用的,却还是瞒着家人进宫求药,只因她一片爱子之心。
“母亲赶紧回去吧,大哥还在等你呢!”
淑宁有气无力的对王氏说道,她的肚子隐隐有些疼,可她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以免王氏不能安心。
“臣妾告退。”王氏心急大儿,没有留心淑宁的情形,捧着千年人参走了。
王氏一离开,淑宁再也忍不住昏倒在梅秋的怀中。
“娘娘。”
梅冬上前一步握住淑宁的手把脉。
“把娘娘移到了床上,娘娘是动了胎气,需得静卧休养。”
梅冬和梅秋会武,两人直接把淑宁移到了内殿床上。
梅冬去拿自己以防万一做的保胎药,两人在白嬷嬷的帮助下喂昏迷的淑宁吃下。
这时,皇后已经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直接走进内殿,向来温和的脸上带着寒霜。
“回皇后娘娘,主子动了胎气,现已无大碍,只是的近期不能下床走得,得静养。”
梅冬上前一步回答。她做为淑宁的专用大夫,她说的话比谁御医都可靠。
“你们究竟是怎么在照顾贵妃?居然让她动了胎气。”
“皇后娘娘饶命。”
所以人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