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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根针细的木屑如闪电疾射,李玉凝睁开的瞳孔反射木屑越来越近的距离,下意识想躲,才晃一步,又生生止住。
最后一瞬,幸好李父出手,横截木屑。
但同时,李父看李玉凝的目光有丝怪异,李玉凝心虚的别过头,眼泪婆娑。
沐小狸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视线向左,发觉老皇帝也拧眉,想必他也没错过那别有意味的一幕。
“李侍郎,你说到底打算怎么解决?”沐小狸噙着一抹冷笑,直直地看着李父。李父与沐顶天年轻时也曾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只是入朝后政念不同,才慢慢疏远。看在这份情面上,她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李父最好明事理一些,否则,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李父身子一顿,手一僵,几根木屑拽在手中刺入手心,生疼。
李玉凝突然挣脱开李母的怀抱,力度过大,衣襟微有拉开,脖子上的吻痕触目惊心,领口下面的红痕若隐若现,美眸红肿得像核桃,大哭道:“小狸,你也身为女子,怎……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这只是意外,我也不想啊,那个女子愿意随意将自己交付于别人,是……是无极亲口承诺会娶我为妻,我才……才会……爹,娘,是玉凝给你们丢脸了,养育之恩,玉凝来生再报!”
话毕,李玉凝一头往鎏金龙柱猛地撞去,李父一愣之后疾身拦下,抱着她,浑身神经紧绷。
“爹,玉凝是在无颜再活在世上了,就让玉凝去死吧!”李玉凝喉咙沙哑,哭得全身虚软。
李父抱着她,重重探口气,终究是自己心上的一块肉啊!
“皇上,怎么都是因为沐无极的意外造成今日之事,难道玉凝就活该被糟蹋被侮辱,而将军府就可利用完后当玉凝抹布一样甩掉吗?”李父痛声疾呼。
沐小狸嘴角的冷笑化为凝冰,寸寸锥心。
机会给了,别人不上道,就别怪她心狠了。
“抹布?将军府的抹布都是上好的绫罗,再不济也是一手新品,就凭李玉凝这双破鞋,也配?”
“你……”李父老脸青白交替,血气上涌,“你什么意思?玉凝被沐无极糟蹋,是不争的事实,岂容你抵赖!”
“被我哥糟蹋?笑话!”沐小狸冷嗤一声,“事实是李玉凝确有落红,失身无疑,但谁能断定,李玉凝之身是我哥所破,当我哥这么饥不择食?”
“他们赤身同枕,这还不够?”
“那今晚我若丢十个女子进李侍郎的房间,就代表李侍郎一夜御十女?”
“咳咳……”
这样紧凑的时刻,串场是件很不地道的事情,但轩辕昭真心不是故意的。
云逸风摇了摇扇,认真地思考道:“从医学的角度而言,以李侍郎如今的年纪和体力,不太可能!”
“咳咳咳咳咳……”
连锁反应一般,咳成一片。连沐无极的脸也略有尴尬。
小狸,你能不能别时不时吐出这样的惊世之词!
“皇上,微臣……”
“皇上,您金口玉言答应让小狸查明真相。”沐小狸先一步截断李父的求救。
老皇帝按了按眉心,挥挥手道:“准了。”
其实他现在最想的是退席,去浅语殿,可现在涉及两大重臣,还有一个嚣张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沐小狸,着实头疼。
李侍郎一直以为凭借他与沐延风的一点旧交,只要不出岔子,李玉林嫁进将军府还是极有可能的,但事与愿违,玉凝竟在这总当口发生这种事情。
今日,过不了沐小狸这一关,玉凝这一辈子就算彻底毁了。
沐小狸的大名从她大闹丞相府的那刻起就传遍京都各大大小官员的耳朵,她对丞相的狠招在一众渲染下,大多避之不及。
但一想,今日之事与丞相府之事不一样,这次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站在玉凝这方,而其他不确定性因素一概被销毁,只要矢口否认,想她沐小狸也无可奈何。
她虽彪悍,但在圣上面前,谅她也不能颠倒黑白。
这么一想,李父脸上下定决心,坦然对上沐小狸:“那老臣便请金凰郡主提供能证明沐无极清白的证据!”
落红、赤身、同床,他很想知道,沐小狸有何可说!
沐小狸闻言,笑了笑,一步步踱到李父身边,美眸半眯,射出瘆人的寒光,低头在李父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霎时,李父脸色惨白,如遭雷击。须臾,似反应过来,大呼一声:“不可能!”
沐小狸似笑非笑:“有这样的女儿实在是……唉……”
“不可能,你骗人!”李侍郎惊慌的看一眼沐无极,再一次重复,“不可能,你是以这样的借口否认他的无耻行径!”
因为刚才沐小狸的声音仅够李侍郎听见,其余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现在的状况。
“那我们做个实验呗!”沐小狸很无压力的笑道,然后朝玉儿勾勾手,玉儿立即端上三杯水,手刚伸进怀里,想了想,转身朝老皇帝道,“皇上,接下来需要避嫌,能让不相关人员先退出去吗?”
在老皇帝的默认下,十人只走了四人,还有六个,看那架势,不看完不会罢休。一点“熟人”,沐小狸也就随他们了。
于是,在几双炙热好奇的目光下,掏出一个药包,分别倒入三个酒杯里。
其他人或不解,只有云逸风倒抽凉气,一双手拽紧玉扇,怪异的看着沐小狸,随之恍然,同情的看一眼李侍郎,下一瞬,又猛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僵硬,眸光在刹那间陷入无边的幽暗,周身散发寒意。
沐小狸一心集中在三杯水里,将三杯酒交替更换。
“事实胜于雄辩!”沐小狸端起其中一杯递给沐无极,沐无极毫不犹豫的饮下,无色无味,就是普通的酒啊!
沐小狸一眼瞥过对面的几位男子,想了想,走到容墨染面前,就私生活状况而言,他是最佳人选。
“喂,请你喝杯水,帮我证明点东西!”
容墨染对沐小狸心有防备,但见沐无极饮水之后没有任何异常,又在众目之下,不好意思拒绝,笑嘻嘻道:“美女赠美酒,怎敢推迟!”
说着,一仰而尽。
第五秒,容墨染“噌”的跳起,脸色爆红,双眸如有烈焰燃烧,不敢置信地指着沐小狸:“沐小狸,你居然……”
“嗯?”沐小狸歪头。
容墨染体内的热气涌向四肢百骸,将他的理智寸寸焚烧,多呆一秒,都是心理和生理煎熬。
“你给我等着!”容墨染拔腿就跑,远远的传来一句,“皇上,臣身忽感不适,先走了!”
“怎么回……”轩辕昭皱眉想轩辕凌寻求答案,话都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张大嘴,哑着声音吐出两个字,“春、药?”
当着皇上的面给人下春药?轩辕昭见鬼般看向沐小狸,余光瞥过沐无极,见他淡定如常的样子,倏地,粗狂的脸拧成一团,极度扭曲……
沐无极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沐小狸将最后一杯水推到李父面前,“或者让李玉凝试一下?”
李父整个人陷入僵持,不敢接,不想接,更不能接。
同样的一杯酒,同样的药粉,沐无极和容墨染的反应根本是天壤之别。
难道沐无极真的……不举?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让你女儿试试吧!”沐小狸勾唇,走到李玉凝面前,蹲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水正待往她嘴里倒,李父一手推开,水转变方向泼出,有三分之一,泼进不明就里的李母嘴中。
李父和李玉凝顿时脸色一白,只见李母保养得当的脸爬上红晕,丹凤眼染上水雾,露出一抹媚色。
“老……老爷……”李母眼前一片发白,浑身如蚁啃咬,迫切需要一只粗粝的手掌将它们从她肌肤上一一拂去。
这样的症状,不言而喻。
李父手起刀落,一下劈晕李母。
全场进入死一般的静,各怀心思,目光如灯,照照这个照照那个,连沐无极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举?
他?
沐无极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再从黑转红,如此反复。
这一尴尬不得的表情又成为正中他们心思的佐证。
沐小狸寒冽之气横扫几位皇子,个个霎时望天。
轩辕澈从始至终静默观看,薄唇微抿,似笑,眼神却透出一抹淡淡的凉,丝丝入心。
“李玉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沐小狸的眼中风起云涌,声音好像带着噬魂的魅惑在她耳边轻柔的响起。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不举的,不可能啊!”李玉凝她双眸大睁,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全身都在颤抖,大脑突然疼痛无比。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沐小狸蓦的提高声音,“明知嫁不进将军府就设计陷害,我哥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种蛇蝎心肠口蜜腹剑的女人,如今不知被谁破了身子居然还把脏水泼到我哥身上,就算我哥对女人有兴趣,对着你也只有恶心吐口水的份。”
蛇蝎心肠?
轩辕澈笑了笑,还有比她自个毒的?够脸皮,我中意!
“不,他没告诉我说他不举,他是正常的男人,他明明有反应的,对,他昨晚对我是有反应的,我脱了他的衣服,亲他吻他,他是有反应的,我能让他有反应,他只是被迷晕了而已!”李玉凝的声音陡然增大,癫狂的声音在九玄殿里相互碰撞,“无极,我可以,你相信我,我的身体能治好你的隐疾!”
沐小狸早在她狂叫之际退远三步,抱胸冷眼看她失疯。
沐无极听到“亲他吻他”这些词句时,怒气和恶心几乎淹没他的神智,拳头拽得青筋毕现,蠢蠢欲出的剑终在看到李玉凝那张女子的脸时被克制住。
他不对女人出手,却终于相信了沐小狸的话:最毒妇人心。
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玉凝!”李父惊神拽住她一声低唤,“你在说什么?”
“嗯?”李玉凝浑身一个激灵,继而双目呆滞,嘴里喃喃念叨,“我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我都在听他说,他说只要听他的我就可以嫁给无极,我自小就想嫁给他。可是,明明已经勾引成功,无极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呢,那样我就能成为他的人,就不会被别人要了身子。”
“玉凝你……”李父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体仿佛被抽尽了力气,瘫坐在地。
“他是谁?”沐小狸轻声追问。
“他?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蒙着面,但是眼睛是……啊啊啊!”李玉凝突然抱头捂耳,神色扭曲,痛苦万分。
沐小狸拧眉,眼睛?
凝神静听,察觉不到周边三丈有不明人士的气息和声音。
这怎么回事?
再看李玉凝,她停止叫声,缓缓抬头,双眸恢复一丝清明,左右张望一下,蓦的,拉住李父的手,泪水连连,哀求道:“爹,你跟沐将军那么好,让他来提亲好不好?从他说他今生只娶一妻开始我就想着嫁他,王妃有什么好,娘娘有什么好,都要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不要位极人臣,我不要荣华富贵,我要我的丈夫只宠爱我一个人,我要我的丈夫只有我的孩子,爹,我求求你,去跟沐将军说好不好,我会恨孝顺他,就是下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我是真的爱无极啊!”
一声声恸哭和深情告白,沐小狸的怒意突然缓了缓。
缓神的一刹那,瞳孔里一个人影扑面闪来,带着决绝的恨意,狰狞道:“沐小狸,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沐小狸欲挣脱,已然不及,那力道极尽李玉凝生平最后的挣扎,死死箍住她,誓要将她一同拉进地狱。
提功,运气,沐小狸意图将她震开,恰时,突听一声疾呼:“不要……”
抬头,沐小狸撞进一双紫眸,心道不妙,急速收回内力。眼前,李玉凝身体温度飙升,眸子颜色变幻无穷,眼花缭乱,李玉凝的身体倏地已无法想象的速度膨胀将沐小狸牢牢镶入怀里。
“小狸……”
“小心……”
沐小狸诧然,这下阴沟里翻船了!
众人眼前一花,两道影子如闪电突射。
“砰……”
李玉凝的身体以最决绝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告别,向她的父母告别……爆炸……尸骨全无。
沐小狸身体悬空后飞,在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里。
望向空中飞溅的血滴,沐小狸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一只温凉修长的手覆适时盖住她的眼睛,沐小狸难得的顺从他闭上眼。
时间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又好像只过了一瞬,等沐小狸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轩辕澈拦腰抱在鎏金龙柱之上。
握住自己腰的手紧得向在掐她,肉生生的疼。
轩辕澈如玉滑洁的额头渗出秘密的汗,脸色微白。因为零距离,沐小狸的耳朵附在他胸口,紧促的心跳如雷鼓动。
沐小狸别开头不想看他,更不想猜测,刚才的那一瞬,他是否在害怕!
殿内再一次静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人体炸弹,远古战争时期史有记载,但这为世人所共愤的行为早就列为禁忌。
谁想,在这恢宏雄伟,金碧辉煌的九玄殿再现。
纵然驰骋战争,杀人无数的沐延风也震惊得久久无法动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注重孝道,需要多深的恨才能以死无全尸来报复一人?
肉体化为分齑粉,混合鲜血散落。
突起一股劲风,旋转如龙卷风,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将极难辨认的粉末集中于一直玉盆,须臾,玉盆里,半盆血上漂浮一层白粉。
“玉凝……”
殿内响起李侍郎的声嘶力竭,一吼完毕,一口血喷洒天空,颓然倒地。
望向这股劲气的始作俑者,云逸风眼底的怒火一簇簇窜高,整个人微微颤抖,似怒,又似自嘲,这样陷入无边怒意却好像无处发泄云逸风,沐小狸第一次看见。
“她中了尸蛊,毒入骨髓,每滴血都足以毒死一池鱼。”云逸风郁猝的解释,睨着沐小狸,目光幽暗,晦如深海波澜。
沐小狸不解,刚才亏得轩辕澈和云逸风同时出手,一人将她从李玉凝的怀里拉出,一人撞开李玉凝,才让她幸免于难。
可是他这个样子是为何?
斟酌一下,好似他的气息早就晦暗。
沐小狸的心突紧了紧,是从她拿出药粉开始。
粉唇张了张,发不出字眼,只能不自然的别开眼。
云逸风脸色铁青,自嘲的冷笑一声,像是受伤一般,转身,白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沐小狸的清眸闪了闪,最终黯淡下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任何错。
“小狸,没事吧!”
沐无极的声音唤回沐小狸的深思,发现自己还在轩辕澈怀里,转头用目光示意他可以放她下来了,却闻见轩辕澈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来自护住她眼睛的那双手的手背。
心不由紧了紧,沐小狸不相信,仅仅几滴血,他会躲不过。
沐小狸自以为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视线,手覆上他护在腰间的手,连手背都有细细的汗珠。
肌肤相触,温热温凉的温度正好温凉温热彼此,宛如春天的微风,夏天的细雨,秋天的落叶,冬季的白雪,宇宙洪荒以来,最和谐、亘古不变的搭配。
气息同时一动,沐小狸蹙眉,用更大的力度握住他的手,小手握大手,可下一瞬,沐小狸选择掰开,甩开,跳下,动作决绝好不迟疑。
轩辕澈眸光一黯,用衣袖拢住还残留余温的手,背身飘落于地。
“楚王,你受伤了!”老皇帝一眼看到轩辕澈流血的手。
“无碍,小伤而已!”轩辕澈将手背在身后,面色无波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这是刚才将覆住她的双眼时为李玉凝爆炸的气波所伤。
沐无极张望两人,两人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心下疑虑,她和楚王……
“皇上,现在,可以还我哥的清白了吗?”沐小狸冷声问道,对其他皆不想言论。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老皇帝也来不及一一细想一一探究了,挥挥手,疲惫的捏捏眉心:“散了吧都散了吧,楚王,现在你暂管大理寺,这件事由你彻查,后给朕一份详细的奏折说明。今日到此为止。沐无极,你身有鞭伤,休息三日,三日后再行复职!”
“皇上,那我哥身上的鞭伤就这么算了?”沐小狸挑眉,明显对他的决断很不满意。
颇具挑衅的话让老皇帝脸面一时挂不住,脸色很是难看。
“小狸,算了!”沐无极拉一拉沐小狸的衣袖,被沐小狸反手一甩,无意把上他的脉,沐小狸一怔,又扣住,心道,糟糕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鞭刑既不是皇上所赐,那便是有人越过皇帝私自用刑,若不重罚,以后人人效仿,恐怕朝纲会混乱不堪。小狸也是为皇上考虑!”
老皇帝胸口起伏不断,深吸几口气后,压下对沐小狸的怒气,对轩辕澈道:“楚王,你可知此事?”
轩辕澈目不斜视,施施然答:“回父皇,是林美人,她手持父皇的贴身玉佩,说有父皇口谕。”
林美人,老皇帝新晋宠妃,乃李玉凝远方表姐,骄纵跋扈,头脑简单,原本轩辕玄夜是看中她毫无心机的真性情,今日她曾来觐见他说表妹被人欺负,想要教训歹人一顿,那时他正心烦,没想到她的表妹是李玉凝,随口就应了,不想,居然她竟然胆大包天闹去皇家天牢。
“传朕旨意,林美人恃宠而骄,假传圣意,越权干涉朝政,即日起被贬冷宫,永世不能迈出冷宫半步!”老皇帝冷声传旨,言毕,转向沐小狸,咬牙切齿道,“金凰郡主,可曾满意?”
沐小狸自然听出他磨牙的声音,但罢手绝不是摄于他的淫威。
“皇上秉公办理,臣女自然满意,那就不妨碍皇上休息了。”沐小狸走到脸色泛红,满眼不可思议的沐无极身边。
看来,之前的药粉应该加大剂量,这样能维持得久点。
“沐无极,你……”轩辕昭瞪大牛眼,“你……你能举的!”
这话说的!
沐无极此刻浑身仿佛被烈火炙烤,咬牙不能开口,但整个人的状态,与容墨染相差无疑。
“沐小狸,你居然欺君!”老皇帝暴喝,积载的怒气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沐小狸耸耸肩,无辜道:“皇上,臣女怎么欺君了?小狸……有对皇上说什么吗?”见老皇帝怒气难平,一口一口的浊气大呼,恍然道,“哦……是说我哥举不举的事?我从头到尾没说我哥不举啊,再说了,我一个当妹妹的,他举不举,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从三岁开始就没同床过,爷爷,对吧!”
沐延风的老脸没了!
老皇帝怒火快把自己烧了!
沐无极,想钻地缝了!
其他人,又咳嗽了!
月色淡薄,晚风冷冽。
沐小狸拉着沐无极施展轻功一路向将军府而去。
路过胭脂楼,沐小狸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哥,要不要去那里解决一下?”
沐无极用紧存的一丝清明横一眼她,沐小狸讪讪的摸摸鼻子,继续赶路。
一道花影突然从身后窜出,破空的鞭声虎虎生风。
沐小狸没办法松开沐无极,反手接住汝嫣晴的九节鞭,几个挽手将汝嫣晴拉进,喝道:“我现在没时间招呼你,快走开!”
“哼,沐小狸你个卑鄙无耻的人,居然利用本太女和南宫峰!”
汝嫣晴一出皇宫就拉住南宫峰一番询问,原来他曾受到沐小狸的私信,让他尽管刁难老皇帝,再联想她对自己的冷言相激,这根本是沐小狸有心利用他们要出尽风头。不消明日,她沐小狸的名声就会如雨后春笋,传遍整个天苍大陆。
原以为她还是与众不同,原来也是个心机颇深,一心只想出尽风头名扬天下的女人。
“你想要出风头本太女没意见,但是利用本太女就不可饶恕!”
汝嫣晴一声娇喝,挥着九节鞭杀气腾腾。
“汝嫣晴,你的目的是想找我比较,我的出发点是什么有什么关系,输了就别找借口。现在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沐小狸也怒了,这丫的什么时候来找茬不好偏选这个时候。
“哼,那就看看你怎么个不留情!”
汝嫣晴蛮横的闪到沐小狸面前,一劈一抽,空气都是火辣的气流。
沐小狸拉着沐无极,闪躲得很费劲,眼看沐无极快撑到极限,沐小狸突然道:“哥,我把西凤国太女抓来给你解毒,怎么样?”
“你说什么?”汝嫣晴收手,这才注意到沐小狸身边还有个活人,“你……你哥怎么了?”
“中了春药!”沐小狸直白道。
“谁下的?”
“我!”
“你……”汝嫣晴的双眸惊恐地睁大,“你个变态!”
沐小狸继续询问沐无极:“好不好?”
结合沐小狸先前的话,汝嫣晴一惊,顿时后窜三步,“沐小狸,你找死吗?”
沐无极咬破嘴唇,细血顺着唇角落下,让那张英气俊朗的脸染上一丝魅惑。
他的眼睛淡淡的瞟过汝嫣晴,虚无的眸光顿时一敛,这一敛,敛出名为“防备”的情绪,然后无语般闭上眼。
“你……你什么意思?”汝嫣晴又怒了!
“就是嫌弃你的意思!”沐小狸翻译道,“不愧是我哥,就算身中媚药也不会饥不择食!”
“你们……你们两个……”
“这是你自己非要撞上来自取其辱的!”沐小狸面无表情道,“你再纠缠,我就把你丢到我哥的床上,我想如果把他的眼睛蒙上,他还是能用平常心对待你这副身体的。”
“沐小狸,你是女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是你非要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西凤国太女长的一般,想必身子还是肌肤若滑,莹润如玉,配我哥也合适!”
沐小狸那眼神……让她觉得在被一个肥头油面的暴发户意淫。
汝嫣晴气的双眸龇裂,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新月,玉儿,抓人,扒光,送我哥床上去!”沐小狸冲后一喊,汝嫣晴顿时回头,哪里有半个人影。
知道被耍,再回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沐小狸,你给我等着……”
圣医园,坐落在偏荒的树林之外,远远的,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洒上一层淡薄昏黄的月光,显得神秘而安静。
“谁?”
沐小狸刚落在瓦顶之上,几个黑影窜至,领先一人拔剑相指。
“让开!”沐小狸一挥手,不管众人点足掠过。
拔剑之人,飞身追去,在剑差点碰到沐小狸衣服的时刻另一人半路杀出拦住。
“无忌,伤到小狸小姐爷会扒你的皮的!”童言吓得一头虚汗。
“爷明明说不许小狸小姐入园!”无忌冷面道。
“那是爷跟小狸小姐闹脾气呢,你跟着瞎闹什么,他们和好了,爷秋后算账都算小事,被小狸小姐秋后算账就有得你受的,你就不怕被今日来取要的玉儿缠着你闹?”
无忌突然想起白日那个胡搅蛮缠的女子,额头冒出三根斜线,收剑,走人。
沐小狸轻车熟路的找到冰寒池,将沐无极小心放进去。
冰寒池白雾缭绕,周边地面蒙上一层薄冰,乍一进入,沐小狸不惊打个寒颤。
“哥,你先撑一会,撑过了一个时辰就没事了,我出去给你准备好衣服和姜汤!”
沁入寒水,下半身麻木无觉,上半身如被烈烤,一冷一热,沐无极痛苦得呻吟一声,然后神智缓缓恢复。
“放心,我没事,我能撑住!”
看沐无极一半火焰一半冰冻的痛苦不堪却仍强装镇定的样子,沐小狸心抽了抽。
事情总有偏差,比如这春药的烈性超过了预知,比如他的九阳剑法还未突破第五层,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冷和热。
“哥,我现在输入内力帮你突破九阳剑法第五层!”沐小狸暗调内息。
“傻子……”
门突然被踹开,飘进一个白影,沐小狸只来得及看清云逸风满脸怒气的样子就被丢了出去。
大爷的,都到了玉女真经第七层,怎么还是被人丢来丢去的!
门从里面被关上,沐小狸木然地站在地上,里面偶尔传来沐无极溢出的痛苦低吟。
“他们……他们在里面做什么?”童言从身后走出,听见里面的声音如遭雷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房间问沐小狸,“他们在干嘛?”
中国语言,博大精神,一个“干”字,能衍生无数意义,比如此刻。
初一听,沐小狸不觉有异,再看童言的表情,嘴角,不自主的抽搐。
深受现代腐女思想的毒噬,沐小狸的脑海不由浮现两名男子的样子,一个是沐无极,一个是云逸风,多般配的一攻一受,配上这且痛且愉的声音。
呃……
沐小狸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种时候,想什么呢!
“啊……”
霎时,房间猛然响起沐无极的竭声痛呼。
声音刺破长空直达九霄,惊醒方圆三里的飞禽走兽。
“砰……”
“啪……”
“哐当……”
水花爆破声,香檀木椅坍塌倒地声,器物珍宝碎裂声,噼里啪啦的响成一曲粉碎曲。
沐小狸一急,正准备推门而入,却见云逸风打开门,衣襟沾身,乌发贴耳,从头湿到脚。
狼狈,却不及眼底低迷的情绪惹人心愧!
他几乎没给沐小狸一个眼神,径直走开。
沐小狸想了想,还是先冲进冰寒池内,看到沐无极脸色焕光,气息稳定,再无刚才的冷热交加的痛楚,心知他已经突破九阳剑法第五层。
悄声退出,合上门,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支着下巴望天。
月光真的很淡,透过云层只剩萤火之光,朦胧得让人惆怅。
沐小狸不觉得自己有错,可一想到云逸风被遗弃的样子,心里总不是滋味。
童言一直守在门外,见沐小狸坐地踯躅,不由着了一把急。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原地来回跺脚,最后状似无意的踱到沐小狸身边坐下,以45度望天,忧伤的仰天长叹:“从来没见过爷这幅样子,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上次见爷难过还是老谷主去世的时候,那是爷正好云游去他国,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见老谷主咽气。”
“爷嘴上不说,但是心底比谁都难过,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七天七夜,差点饿死自己。”
“唉,爷无父无母,是老谷主从泥巴堆里掏出来的,老谷主临死前一直希望爷能找个知心人,也好有个精神寄托,不至于太孤单。”
“可是现在明明找到了,怎么好像比以前更孤单呢?”
“唉,老谷主若是知道,怕是死不瞑目,一不小心明天又得出来托梦了!”
“上次老谷主来托梦说要我照顾好爷,不然就把我带走,唉!”
沐小狸的嘴角抽搐不止,这是威胁人呢,还是威胁人呢,还是在威胁人!
“下次,我让玉儿来找你唠唠嗑啊!”沐小狸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回轮到童言嘴角抽搐了!
也罢,沐小狸认命的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
他不是轩辕凌,也不是轩辕昭,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玉儿,他是第一个给予过她帮助的人,好像……终究难以视若无睹。
绕过庭院,穿过回廊,沐小狸找到云逸风的房间。
房门紧闭,未点灯火,隐隐有气息波动,又瞬间消失。
沐小狸知道他没睡着,敲了敲门:“开门,是我!”
无人应答,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
这大爷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啊!沐小狸想掀桌!
“砰……”
桌没得掀,门还是有得踹的!好好的梨木青门在她脚下裂成四块。四周的影卫唰的现身,一见沐小狸的背影,又唰得不见踪影。
房间里,云逸风未褪衣衫横躺在床上,一见沐小狸进来就背过身,还用被子蒙住脑袋。
沐小狸汗滴滴,扶额,这动作怎么这么……幼稚!
“喂,你至于么?”沐小狸踹了踹床。
“……”
“事关我哥,幕后之人在后我在明,我不得不防,没有针对你!”
“……”
“云逸风,你今年二十一,不是一岁,你的见识比我广,懂得比我更多,还需要我解释吗!”
“……”
“我若没把你当朋友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少给我矫情,娘们似的!”
“你说什么!”云逸风暴怒,掀被而起,迅疾出手。沐小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摔在软绵的真丝被上,然后一具男性身体覆压上来。
“谁是娘们,你再说一次!”云逸风双眸喷火,双手双脚狠狠地按住沐小狸。
沐小狸翻了个白眼:“不是娘们你犯什么别扭?”
“谁犯别扭,你到我这里取药,我一看是治疗嗓子的不知道多担心,结果这只是你放的烟雾弹,为的只配出暂时性抵触媚药的药,我能不伤心吗?我对你只差掏心掏肺,你却是怎么对我的,连我都要防备,我不该伤心吗?”云逸风一溜烟飙出口,幸而很有修养的没喷出口水。
“我哥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被人下过药,宫内大部分用药高手都出自圣医园,我能不怀疑圣医园里面有内奸吗?”沐小狸不答反问。
怔怔几秒,云逸风把头埋进沐小狸颈项里,声音闷闷的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可是你不应该防我!”
沐小狸望着天花板,眸底一片幽暗,心沉了沉,道:“云逸风,扪心自问,我们有相识到知根知底,互托性命的地步吗?”顿了顿,郑重道,“我把我哥看得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云逸风沉默,翻身躺到沐小狸身边,也木木的望着天花板,良久,吐出一句:“你也这么防着轩辕澈吗?”
沐小狸眸光闪了一下,想起那个玉冠东辰,讳莫如深,永远猜不出他所想的男子。若换做是他,他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们相信的,只有自己。
“我只相信我自己!”沐小狸的声音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坚定。
云逸风扭头,见她目光幽幽,仿佛深陷寒冰沼泽,气息一点点冷下去。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狡诈敏慧,却不得不靠装傻保命。
是这五年任人欺凌,无枝可依的日子,造成她现在的冷漠吗?
“那你从现在起,试着相信我,可以吗?”云逸风侧身,单手支头,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身上,蜿蜒一道鬼斧刀刻的曲线。
男人啊男人,美色啊美色。
“有人跟我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全是放屁!”沐小狸轻笑一声翻身下床,“将湿衣服换了吧,大冬天的!”
云逸风垂眸,说不尽的失落,却不再追问,起身下床。
屏风后传来悉悉率率的脱衣声,沐小狸倒了杯茶,轻啄一口又一口,像在斟酌什么,忽然低沉道,“就算我答应试着相信你,你就会相信吗?‘相信’只有两个字,但分量却超过千言万语,世上有几人能承担负荷。若不轻信,则人不负我。不信,就不会失望,就不会觉得孤单,就会在任何绝境里都不期待的自我救赎。所以,别再轻言这两个字。”
悉悉率率的声音停止,屏风后一片死寂。
“下次,或许下下次,我还是学不会相信你,还是会防备你。”沐小狸心底沉沉的,突的声音轻扬,“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这一辈子都会如此。”
屏风后的人,呆呆的立在原地,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失望、自嘲、难受、疼惜……
屏风外,沐小狸离去的脚步沉稳,云逸风顾不得没穿外衣,冲出去拉住沐小狸的手。
“以后爷不会再跟你说这两个字,爷会直接做给你看,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爷一定会做到。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爷都会想你证明,这世界上还有一个爷值得你用生命来信任!”云逸风眸光宛若破云除雾倾泻而出的阳光,灼灼如火,燃烧一抹坚定。
沐小狸愣住,直觉那团火快到融化什么。
“你别想这样就吓走爷,当爷吓大的啊,你还在玩泥巴的时候爷就开始玩眼镜蛇了!”云逸风忽而下巴一昂,颇为得意洋洋。
听到“蛇”字,沐小狸不由抖了抖。但见到恢复正常状态的云逸风,心顿时轻松不少。
毕竟,有个云逸风这样的朋友,还是不错的!
“不过爷今天还是受伤了,你得补偿爷!”云逸风突然话锋一转,摇胳膊晃尾撒娇。
沐小狸无奈道:“放!”
“今晚酒没喝够,陪爷喝几杯呗!”
月影疏离,朦胧如许。
水榭暖阁,香烟萦云。
一壶两杯三碟。
酒声风声笑声。
窗纱染成一片橙黄,剪影如画。
“这可是琼娘酒哦,爷好不容易弄到的,快尝尝!”云逸风献宝似的给她斟一杯。
酒色透澈,酒香醇厚,入鼻,只觉浑身舒畅,每个细胞都跳跃起来。
沐小狸浅尝一口,没错,的确是琼娘酒,但是若没在君临天那尝过,恐怕便以为这便是人间极品了。
比起今年所酿,那储存十年以上的琼娘酒更甚一筹。
“这酒怎么弄到的?”
“以药换的!”云逸风痛心疾首道,“每月一颗麒麟丸,一年十二颗换一年一坛的琼娘酒,唉……麒麟果每年才结十五颗,被师父知道,只怕又得念叨我败家了!”
麒麟果,至真至阳,烈性十足。非药用时,一颗能增加五年内力,但一般人禁受不住这样的热度,少有人敢尝试。
他口中所说之人,是君临天无疑。
那么珍贵的麒麟果换来的只是琼娘酒中下等品,真不知道云逸风知道后会不会哭!
“狸儿猜猜看,是什么人?”
“男人,还是身中月蚀的男人!”沐小狸就是不认识君临天也能确定,“女人身体至阴至寒,服用麒麟果会有不孕的后果,正常情况下没有女人会尝试,就算生命垂危。麒麟果虽是解毒圣药,但不可代替的特性是对于抵抗寒气,世上最为至寒的毒是什么,还需要想吗?”
云逸风连连点头,就算知道她能猜出,对于她的推断还是非常激荡。
“狸儿,娶你的男人,压力一定很大。”
沐小狸睨他一眼:“所以不打算嫁人!”
“才怪!”云逸风一口否定,“在九玄殿时,你就是因为李玉凝说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迟疑而让她差点得手的,对不对?”
沐小狸仰头饮酒。
“狸儿,你期盼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你觉得男子都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你认为找不到这样的男子,所以将心门关得紧紧的,不漏分毫,不给自己半分机会,也不会别人半分机会,对不对?”
疑问的语气,却是非常笃定的态度,云逸风俊朗丰韵的脸温柔如水,一双桃花眼紧紧攫住沐小狸的眼睛,良久,沐小狸“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逸风,这样情深意长的表情很不适合你。”
云逸风“唉”一声,叹息道:“狸儿怎么不吃美男计这一招呢!”
“因为美酒在前!”沐小狸举杯,笑意盈盈。
炉香了了,云雾萦绕,眼前眉眼弯弯的女子,微染醉意,眸光愈加璀璨,好像揉碎的星光,莹莹如粼,耀眼如星河。
木木的伸出手,想要擦掉这星河下掩盖的晦暗,停止在半空。
要想擦去那晦暗,首先得抹去这星河。
云逸风此刻真是那么爱极了她这样的笑,也恨极了她这样的笑。
“对了,尸蛊是怎么回事?”沐小狸话锋急转。
“这么温馨的时刻要提那么恶心的事情么?”云逸风撇嘴,又道,“百年前江湖出现过一支以蛊术闻名的流派……乌蛊堡,但后来又突然销声匿迹。尸蛊是蛊术中最简单的一种,将以施蛊者的鲜血喂养的一种蛊虫放入被施者体内,可操控人心,亦可在关键时刻隔空取其性命。时隔这么久再现,而且还是用在李玉凝身边,实在有点匪夷所思。狸儿,你可千万要小心。”
龙家堡,乌蛊堡,在百年前并称江湖两大龙头。
龙家堡以武功剑术胜名于世。乌蛊堡则以蛊术闻名于世。
但终因江湖之人不耻乌蛊堡下作之为,乌蛊堡在名望上远逊于龙家堡。
后一夜之间,乌蛊堡消失于江湖,没留一丁点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关于乌蛊堡的记载在歃血盟密室的札记了只有寥寥数语:神秘莫测,该避则避。
沐小狸默了一下,跟泰国降头意义差不多。
但,他们为何重现江湖,为何又选择沐无极。
哎呀,酒精上头,头晕!
“不想了,今夜只陪爷喝酒!”云逸风又倒了一杯,巴巴的等着沐小狸醉。
一杯接着一杯,室内温度渐渐燥热,云逸风悲催的发现沐小狸越喝眸光越亮,而酒是越来越少了。
美人与美酒,云逸风咬咬牙,还是先选择美酒吧,美酒入喉唇齿留香,美人嘛,估计还未沾唇就会被揍成猪头,虽然,他那么期盼能借着沐小狸醉酒而做点什么。
酒尽,两个人痴痴相望,目光缱绻。四只眼睛都写着: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