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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眼看天黑了,你们是干什么的?”程东浩说:“路过。”男人说:“不对。我们村里刚丢了一个小孩儿,你们不是拐子吧?”程东浩拉起李笑颜就走,男人说:“不许走,到警察局去说清楚。警察说了,看到可疑的人要报案,我这也是公事公办。”程东浩抓着李笑颜的手拽着就跑,那男人在后面就追。两个人上了车,慌忙的开走了。
前面就是银杏林,挺拔粗壮,层层叠叠,新长的叶子,地面上还有去年的落叶,和新生的绿草,四外无人,蒙蒙黑的,静悄悄。程东浩说:“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的。”就在车里拿了毯子和垫子,两个人下了车,往林子里走。李笑颜说:“不会有蛇吗?”程东浩说:“没有。”李笑颜说:“刺猬和兔子呢?”程东浩说:“放心吧,连只蚂蚁都没有,我早勘察过了。”李笑颜想:这男人是一片邪淫,信口雌黄。
走进了银杏林,程东浩铺好了垫子和毯子,脱了衣服钻进毯子,只露出个脑袋,闭上眼睛说:“我是你的,来享用吧。”李笑颜也脱了衣服,钻进毯子。仿佛跳进了另一个世界,穿越到空灵盛景,月上芳林。李笑颜依旧是有点疼,但不是不能忍,那种胀满的感觉象万花开在胸中,吸吐芬芳。程东浩不轻不重的温存销魂激荡,李笑颜的心象月下的潮汐,洗刷着堤岸。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了生命激越的交响曲,江河从此入海,灵魂体味到生命的深处。李笑颜感觉到了生命的甜美和幸福,心里一片愉悦和恬适。高大的银杏林,象童话的城堡一样安全静谧,绽放着灵光。
第二天早上,李笑颜醒来的时候,程东浩不放过她,又做了一次,直到太阳照进树林。李笑颜觉得以后到死都会是这个男人的了,只跟他一个人,他就是她的生活、尘世、丈夫。两个人对面的坐着,彼此的看着,程东浩第一次觉得安心,这个女人终于被他征服了,从此皈依于他。两人在阳光里,久久凝视。李笑颜说:“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程东浩点点头,说:“我知道。”
程东浩约了邹应明在法餐厅,邹应明说:“不来一杯吗?”程东浩说:“不来了。”邹应明说:“你不来,我来。”程东浩说:“那我也来一杯。”邹应明说:“这么快落入常态了?”程东浩说:“没有,兴致太高了得压一压,我跟她毕竟以后日子还长,任凭激情泛滥下去就不好了。跟李笑颜在一起,她那种紧致蓬勃强悍的生命,汪洋恣肆,不论从精神还是肉体,对我都是一种提升,别的女人对我来说都太娇弱了,要不就是太粗糙,失去了女人的细腻,只有她是刚刚好,对我来说。你怎么样?”邹应明说:“还在试。”
程东浩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就不要做了。”邹应明说:“不试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程东浩说:“你看不出来?”邹应明说:“看是看的出来,都不喜欢,总要挑一个解决生理问题,干耗着我受不了。”程东浩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邹应明说:“特纯特纯特纯,纯生啤酒。”程东浩说:“这世道你想找个小龙女?小龙女还是二手的。”
邹应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样儿的,遇到了就知道了,所以要多接触,多体验,多成长,多试探。”程东浩说:“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但是这个人不能玩儿,对咱们的前程至关重要。”邹应明说:“算了。”程东浩说:“我觉得你会喜欢,北京中谭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宁舟飞的独生女儿,叫宁不拔,法国里尔二大的,法律专业。春节的时候我见过,相当漂亮,有气质,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性格温和,一点儿也不装。”
邹应明说:“学法律的,性格温和?我找的女人主要是得听话。”程东浩说:“纯听话的你也看不上吧?听话不代表没主张,这个就是既听话又有主张的,你得相信我的眼光。”邹应明说:“可以见见,先交个朋友。”程东浩说:“没问题。”邹应明说:“哎?是不是别人介绍给你的,或者是她看上你了?”程东浩说:“开玩笑,我有李笑颜。”邹应明说:“让我太费劲的我也没兴趣,你一共给她介绍了几个?”程东浩说:“你挑也得让人家挑呀,没几个,第一批,仨吧。”
邹应明说:“你也得给我介绍仨。”程东浩说:“容易,我们系有一个女孩儿也不错,叫童恩,家是北京的,他爸是国企中层,她将来可以跟着咱们干;还有一个,家里是山西煤老板,叫孔思思,也是个好姑娘。”邹应明说:“看看,我在郑大找什么呀?外面的世界资源多丰富?可惜,我不耐烦被别人挑挑拣拣,得我挑别人。”程东浩说:“是你挑别人,你也得见了才能挑啊,听听就放弃了?”邹应明说:“实话说,我这寒门子弟,身边的女人第一要义是能跟我吃苦,伺候我。”
程东浩说:“你雇不起保姆啊?再说,你雇不起,人家娘家给雇。”邹应明说:“别说雇不起,就是雇的起,也不会雇,她要跟我,就得给我干。”程东浩说:“你这难了,我恨不得给李笑颜干。”邹应明说:“你那孙子装的,我干不了。”程东浩说:“说正经的,那个里尔二大的宁不拔,好像是有个春假,大概四月底五月初在北京,你见见。”邹应明说:“不一定成啊。”程东浩说:“试试,就是多个朋友。”
宁不拔,高挑的一个女生,一件纯棉蓝绿系格子衬衫,袖子挽了两折,下面一件奶白色小伞裙,腰系一条综色细皮带,米色精制小牛皮的无带平跟鞋、米色立绒呢手袋。头发吊了个马尾,微有些卷儿,脖子里隐约一条细铂金项链,一副黑墨镜,皮肤不错,可是不摘眼镜难说长的怎么样。邹应明问程东浩:“不是说不装吗?”程东浩说:“戴个墨镜而已。”宁不拔走到跟前,先向邹应明伸出手,说:“认识一下,宁不拔。”邹应明也伸出手,轻轻握了下,松开了,说:“邹应明,郑大的。”
宁不拔说:“我知道,据说你们是最铁的哥们儿。”邹应明说:“其实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就是高中同学。”宁不拔说:“我在法餐厅定了位。”程东浩说:“我们也定了。”宁不拔说:“初次见面,我不喜欢让男生付账。”邹应明说:“你工作了?”宁不拔说:“没有,这是我父亲给我定下的规矩,尤其是这种见面。”程东浩说:“哪种?”宁不拔说:“你说呢?”程东浩说:“我可没打包票。”宁不拔说:“可以。”程东浩说:“看来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宁不拔说:“看来是。”
程东浩说:“你开车了?”宁不拔说:“我打车来的。”程东浩说:“早想好了让我们送吗?”宁不拔说:“不应该吗?”程东浩说:“我是说这又是令尊的意思?”宁不拔说:“是,他老人家说让我听你们安排,我要是开车的话太累赘,那老头儿啰里啰嗦的实在不象话。”程东浩说:“看不出他这么细心,我以为他只是个炮筒子。”宁不拔说:“说他炮筒子也没错,遗传性神经性周期性典型性发作,我象我妈。”
三个人坐在车里,程东浩说:“你在法国还没吃够法餐,到了国内还不吃吃火锅儿、饺子、炸酱面什么的?”宁不拔说:“你不是说爱吃法餐吗?”程东浩说:“我貌似说的不是我。”宁不拔说:“那是谁?”程东浩说:“你不是喜欢我吗?知道我有女朋友,马上就开始迎合别人了,你转的这么快,我都失落了。”宁不拔说:“那我给你买广式点心,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吃点心,还广式点心,我问你:是你喜欢吃,还是你女朋友喜欢吃?”程东浩说:“我们不分彼此。”
法友喜法餐厅,宁不拔要了一份品尝套餐,邹应明单点了法式烤小牛排配炒蘑菇和小萝卜及勃艮第红酒汁、诺曼底式煎大比目鱼配炒蘑菇及莳萝奶油汁、意大利咖啡提拉米苏、黑松露卡布奇诺奶油蘑菇汤,程东浩要的和邹应明一样。宁不拔说:“你们为什么点一样的?”程东浩说:“我对吃东西的要求就是吃饱,至于吃什么和怎么吃都不是那么重要。”宁不拔看了一眼邹应明,邹应明说:“我喜欢吃法餐,主要是因为可以有借口慢下来,谈点儿无聊的事,想想东西,就象是急促的人生中难得有机会回头望一望:连天衰草亦或是海市蜃楼。”宁不拔说:“东浩给人的感觉就是绅士,而你给人的感觉是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