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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薇嘴角抽抽,看来僧道跟贾敏说过自己有问题。要是没有见过僧道之前,或许她还会心虚,可如今连“正主”都被自己赶跑了,她还会怕贾敏?
邢薇自然是不知道为何僧道也拿自己没有办法的,可想来她都来到这里十多年了,且把红楼篡改的面目全非,若是无法改变命运,也不可能会变成今天这一幕。
管她天道如何,事关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就是没有可能也要跟天斗一斗,何况如今已成定局,她还会留下谁来跟自己搅局?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来历告诉贾赦,如今看来,还是算了。邢薇犹豫了这许久,贾敏的一个“妖孽”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不说真像她最多就是被人“污蔑”,说了真像她就是“妖孽”,一个谎话十个圆,一个真像说不定用命来还,她除非是傻子,才自我揭短。
林老太太一脸的尴尬,自家人做客荣国府,她贾敏回娘家得到最高的荣誉,亲哥哥女叟子在大门外亲迎,这还不知足,却要骂女叟子为妖孽?让她自己的老脸都没处搁,偏还在大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多事的给听了去,老太太都不好意思回头瞧,她活了半辈子,可最是爱脸要面子,临了临了,让媳妇给丢了个干净。
两家人脸上挂着霜,全没有了刚才的喜气,草草的进了门。
贾赦更是火旺,追到客房问贾敏:“你都跟僧道都说了些什么?”
僧道来的时候贾敏还在路上,贾赦算不准到底是不是贾敏指使的人来坏邢薇的名声,那天他也在场,僧道或许武功高强法力高深,但始终也没有近邢薇的身,直接对她不利,但一个女子,名声坏了就如同要了性命,这不比拿刀子杀人来的轻。
贾敏被林如海拽到客院的,她也没有想到回个娘家夫君会如此待她,她又没有说错,那僧道就是告诉她,这邢氏来历有问题,也不知道是那里的孤魂野鬼害了原本邢氏的命,来到这里祸害荣国府,把她的亲*害的支离破碎。
“她本就是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道怎么上了邢氏的身,你也不想想,没有她你会不顾母亲,母亲都被她害的去了庵堂,你也忍心?”贾敏到底有了点害怕,并没有把家政一家的事情算在了邢薇身上,只说老太太如今的遭遇,都是邢薇造成。
“忍心?”贾赦目疵欲裂,“我怎么不忍心,张氏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说忍心不忍心,蝴儿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打抱不平?”如果不是老太太放纵,张氏贾蝴会冤死?
“你果然说出来了,你就是记恨母亲没有管住王氏,害了张氏瑚儿才报复他们到如此的,偷盗贡品,她王氏偷盗东西,管老太太什么事?老太太几十岁的人了,还能处处看着王氏?”贾敏也是口不择言,被贾赦逼出了心里话,她作为女儿,自然是心疼母亲临老丢人到如此地步,以母亲的好强程度,还不知道如今是怎么样子。
“是又如何?”贾赦指着贾敏,“如果没有老太太的纵容,她王氏敢如此作为,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把家托付给了韩氏,人家管了六年都没有出问题,偏她做主三年就敢盗光我的库房,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谁给了她天大的胆子?不是老太太撑腰,她能出来放肆?”
贾赦手一挥,“你看不起我,你趁早出去,这荣国府不欢迎你。”
“你,你”,贾敏能出去吗,女子一身靠娘家,靠子女,她如今只得一个女儿,娘家再不给她撑腰,她还要如何过下去?原本以为大哥跟往常一样,最多跟她置两天气,却不料,他居然下了驱逐令?“你为了那个孤魂野鬼连亲妹妹都不认?”贾敏换了语气,不敢说贾赦的错,只把事情都往邢薇头上推。
“啪”,贾赦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贾敏脸上,“孤魂野鬼?如果没有她,我能够有今天,如果是这样,孤魂野鬼我也认了。”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打我?”贾敏委屈的不行,长这么大,从来连重口都没有听过,今天不仅被大哥驱逐,还挨了打,让她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哭了两声,忽然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林如海和邢薇都在外面躲着,这兄妹二人的冲突他们都不好c手,林如海是尴尬,自己夫人太口不择言,回娘家冒犯亲女叟子,弄得他如今都不好意思见邢薇,邢薇也是尴尬,自己的“身份”被人说来说去,偏她还不能辩解辩解,不过听到贾赦所的那句“即使是孤魂野鬼我也认,”她心里真是甜mm,早先还有一丝犹豫,觉得骗了贾赦她的来历有些愧疚,现在呢,她心安理得了,是啊,若是没有自己这“孤魂野鬼,”贾赦如今还在马厩住着,受着老太太和二房的夹板气,儿子也给二房跑着t,那里来的贾瑛和贾瑷?
听到“啪”的一声响,知道贾赦打了贾敏,林如海和邢薇对了一下眼神,都没有动静,贾敏今天太过份,贾赦的火不发出来,恐怕这门亲戚就真的断了,林如海自然不想如此,贾赦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他的圣c绝对会越来越深,除非自己不做官,做官就不能不和这抱团。林如海尴尬的抱拳躬身给邢薇行礼,这是代妻子赔罪了,邢薇躲了躲,这贾敏不清明,得害了多少人。
林老太太急匆匆的就去了她的院子,至今都不出门,这林如海也是四品大臣,却对着一个女人弯腰躬身,唉吆,这娶妻不贤,果真是能害一家人。自己将来可是有两个儿媳妇,可要睁大了眼睛,千万别娶这样的败家精,邢薇思维发散,不一会就偏了题,反正丈夫在里面给她伸腰出气,挨打的又不是她,她还不许就在这里多听会解解气?
再听到咕咚一声响,两人又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了然,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样,理屈词穷偶然都是装晕,——这也就是戏该散场了,或者给自己找台阶下。
里面的贾赦也觉得无趣,往常老太太常这样,他如今在看到这样的,都觉得没有了什么意思,跺跺脚,根本不管贾敏,自己摔了袖子出了门。林如海见他出来,急忙又是作揖又是赔礼,贾赦叹口气,有心想说些什么,觉得出不了口,这是自家妹妹的错,又不碍妹夫什么事:“对不住了,”家教不好,连累人啊。贾赦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这幸亏是嫁了出去,要是娶进门这样的媳妇,还不得愁死人。
于是夫妻两个挽手往回走的路上,贾赦就跟邢薇商量起了媳妇人品问题;“咱们以后挑媳妇,可要找那明白人,一不挑家世,二不挑出身,只管找个明白人。”
邢薇也有同感,这夫妻想到了一路,一路走一路说;“回头我考察亲家母,你去跟亲家公套交情,这孩子随父母,要是她爹娘不清明,这孩子也难得是好丫头。”贾赦深有同感,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轻易不见人,外面说的多好听,还是不了解其人,倒是不妨从侧面入手,打听亲家公,亲家母其人。
这夫妻两个在自己家里,说话也不背人,声音大了些,林如海还站在外面没有进去“救”贾敏,自然是听见了。他心里顿了顿,这个堵啊,合着你们家不靠谱的姑娘嫁了出去,就这么祸害了我家?可,唉,当初他也跟贾敏有过恩爱的时候,林如海摇摇头,十多年了,妻子的脾性他也搞不清,不说到娘家还好些,一沾娘家的事,好像就是变一个人。
林如海再回头想,回头得把黛玉送到母亲身边养,如贾赦夫妻所言,将来女儿若是随了母亲,这还要不要嫁人?
林家本就子女少,女儿也金贵的很,如果将来沦落到让人挑拣说嘴,被婆家指责没有家教,他有何脸面去见祖宗?如何面对儿孙?
林如海想毕进了屋,见贾敏依旧躺在地上,眉头皱了皱,过去把贾敏抱起来,放在c上,才感觉到不对,急忙唤人去叫太医,这回恐怕贾敏不是装的是真昏迷。
——连林如海都知道内宅妇人这把戏,对贾敏也缺少信任,却不料弄巧成拙,让贾敏多在地上躺了会。
邢薇早就派人去请太医,于情于理,贾敏昏倒她都得有所表示,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晕,林如海派人请太医,自然是先报到邢薇这里,邢薇吓了一跳,急忙唤了贾赦再往客院去,这不看僧面看佛面,贾敏再不好,还有林如海不可得罪。
两人过来不大会儿,孙太医也来了,林如海松了一口气,别人他还真不放心,这老孙可是妇科第一人,不管如何,林如海还是惦记着贾敏的。
孙太医诊脉完毕也不啰嗦,直接告诉林如海好消息,贾敏怀孕了。
林家子嗣少,这个自然是好消息,只是贾敏旅途辛劳,心里又郁结了一股气,这次胎像有些不稳,以后还是少动气。
邢薇看了贾赦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叹了一口气,贾敏这“保命符”来的可真及时,难道人家这就是“主角”效应。面上挂了笑,先去恭喜林如海,这林家盼孩子都盼绿了眼,贾敏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好消息。
林如海脸上也带着笑,急忙派人去通知林老太君,再去看贾赦,自己又无言的作个揖,这是代贾敏给贾赦再道歉,贾赦摆摆手,叹口气:“算了,她始终是我妹妹。”这是表示,对贾敏的怀疑都揭过去,不揭过去怎么办?难道他还真的跟贾敏死磕到底?
林如海并不太清楚贾赦火气为何这么大,他一直以为这是贾敏冒犯了邢薇,贾赦给妻子出头,所以又红着脸来给邢薇作揖,邢薇避过不受,这男人也可怜,妻子不省心,自己一圈一圈的都是给人赔小心,“算了,她也是无心之语。”是不是的,也没法追究了不是,人家都是好福气。
孙太医也纳闷,这气氛怎么有些沉重?只是他这次聪明的没有张口问,不过,过了一天他就知道了原因,——贾敏没有脑子,在门外就逞能,总是有好事的,看到了并传了出去。
于是无影无形的,邢薇是妖孽的传闻也渐渐的口口相传,等到邢薇知道消息,想拦已经来不及。
邢薇气无可气,似乎这种事情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谣言”如此铺天盖地,免不得是有人气荣国府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不得安宁才报复至此,王氏伏法缺了罪魁祸首,留下自家来给他们解气,刚好贾敏送来话柄,这窝里斗可不更让人解气。
清者自清,自己是人是妖总是有时间来证明。
贾赦在邢忠的婚宴上听了些胡言乱语,差点没有跟人动起手来,邢忠婚后第二天,不在家陪新婚妻子,专门上荣国府来问实情,——亲人一般都是最后知道这种事情。
邢薇叹口气,自己放下了,别人却不肯看他们过好日子,推波助澜不惜余力,这可是个问题。
景氏也派人来问,这算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
邢薇心里憋气,别人就算了,贾敏可是受惠者,要不是自己,原著上的她可是每个好结局,可如今却因为她让自己没了好脾气,任谁成为别人口中的解闷的嚼头,心里总是不自在。
事不求人靠自己,邢薇来了气,挑挑捡捡,修修改改的把《红楼》给默了出来,当然,她改名换姓,没照搬原著中的人名,也把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剔除了,邢薇还是记得,曹雪芹可是死在牢里的,她可不会傻的无事找抽,也被当权者忌讳。
不过是孤女寄居外家,表姊妹间的儿女情长,家庭琐事房头琐事,后宅猜想悲情结局而已,可这种故事最吸人眼球,邢忠找了个说书的,不过才一个月,故事就风靡京城。有好事的,联想到荣国府的内争,可在看,似乎京城世家每家都有类似的问题,这房头妯娌妻妾之争,亲戚孤女寄居被欺,也不是一家两家的问题。
一个话题总是需要另一个话题来掩盖,人们忙着讨论这《红楼》到底是以谁家的故事为蓝本,谁家又出了个报仇泄愤的,谁家老人偏心会不会是下一个荣国府,为何故事写的这么形象这么真,到底是是谁家的人不满家庭纠纷,写出来这个故事来泄愤等等,渐渐的就把中伤邢薇的事情盖了过去。
此时的林家已经搬了出去,回到了他们京城的故居,贾敏被闭门思过,安心养胎,黛玉由林老太太照顾,免得累坏了她的身体。林如海原先还想着找借口从贾敏身边把黛玉带走,这下好,妻子有孕,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贾敏倒是没有很大的意见,这次她胎像不稳,太医也说了,这次有很大的机会是男孩,有了这个儿子,可看谁还能欺负她,贾敏心里到底还是有气,对贾赦打了她一巴掌耿耿于怀,对丈夫没有个自己出气也颇有微词,对邢薇更是羡慕嫉妒恨,那女人不过是生了个儿子,就把兄长m的连姊妹情都不顾了。
因为怀孕,身体也不大好,贾敏自己也不会出门乱跑,除了娘家,她离开京城十多年,昔日的闺中朋友都疏远了,也没有地方去。可娘家她也不愿意回,唯一疼爱她的亲娘又在庵堂受罪,她如今怀着孕,也不好亲自去看老太太,只派了人去送礼,说明情况,对于这闺女,史氏自然不会对贾赦一样,礼收了,还让人带了一串在佛前供奉了许久的佛珠来,希望能保贾敏平安顺遂。
这才是母女连心,难怪人家女儿不惜得罪兄女叟,都要为母亲出头。
邢薇倒是不在乎贾敏会不会跟老太太串通一气的在找自己麻烦,只要不闹到自己面前,邢薇也懒得跟谁置气,生气也要过日子,不生气也是过日子,为何不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再说贾赦又入了朝领了差事,她伺候完丈夫去早朝,还要忙着安排家务,闲了还要哄女儿,督促儿子读书,那里有嫌时间跟别人置气。
贾赦这次是在工部,三品的工部侍郎屯田司兼水部司的侍郎。
只是众人发现,这贾侍郎有个毛病,工部的事一忙完后,就往大理寺跑,众人开始纳闷,后来听说了那一僧一道的事情后有了些了然和同情,当然也有的在背后骂活该。
只去的多了,就引起一些人的反感了,比如,余大人,余文慧的父亲。
余斌看到贾赦,跟同僚胡乱点了下头转身就走,同僚看到贾赦,也不以为意,心里了然,各自去了。回头难免的也嘀咕几声:“这贾大人也太执着了,势必要把那僧道给抓住。”
便有人说了:“可这抓僧道,也不至于找余大人吧,他可是主管刑事的?”
“不清楚,谁知道这贾恩候又冒什么坏水。”众人都摇头去了,并不敢多议论,只因这僧道来历不明,谁知道最后会牵扯到谁。贾敏虽然喊了一嗓子妖孽让人议论邢薇,可她的嫌疑早就排除了,这后宅女子手段在足,也不一定能请到这等“武林高手”,去的时候无影无形,大家心里都有了认定,倾向于是东宫那位在报复撒气。
太子一向我行我素,过去这些年害了多少人命,圣上都轻拿轻放的饶了过去,也惯得脾气不可一世,只想着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没想到这次栽在贾赦手里,至今还被关在东宫不得出门,还不打击报复可不像他平时为人。
余斌正人君子一个,是少数同情贾赦的人之一,他办的刑事案件多了,对后宅之事了解颇多,张家状告王氏害张氏和贾瑚,还是他复审定的案,说来也对贾家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些,所以一开始对贾赦还是蛮客气的,没想到这一客气,贾赦就如同一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了,如今真是见贾赦就走。
“余大人,这么巧。”贾赦嬉皮笑脸的跟他打招呼,余斌只好应下:“是巧,”巧什么巧,你天天在这里堵人,遇不到才怪了。
贾赦装作看不到余斌脸上的郁闷,没话找话的问他;“余大人,那僧道二人可有抓住?”
“你问错人了,我管刑事部分,你家的案子当初报案也不是我接的,我并不清楚。”余斌抱拳拱手,“得罪了,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您忙,您忙,”贾赦自然也不会太纠缠,要不然得罪了未来亲家公,可是麻烦事情。
回家贾赦跟邢薇道;“余斌人真不错,不管耐烦不耐烦,总是那么彬彬有礼,想来他女儿也错不了,咱家的儿子有眼光,”他这是借老子相媳妇去了。
邢薇心里笑开了花,贾赦不务正业,整天跑刑部,为的就是跟未来亲家搞好关系,可时间长了,把人家余斌骚扰的不堪其扰,烦不胜烦,她劝告过一次,贾赦还振振有词:“谁家没有点子糟心事,如果他连这个都扛不住,看来他闺女也没有耐心。”好嘛,骚扰人家还有理了。
邢薇这边便有了借口去找余夫人,带了礼物去道歉:“真是对不住,我那外子一根筋,总是麻烦你们家余大人。”
余夫人也是个温柔人,“说那里话,不过也是贾大人关心案情发展,只是找错了人而已。”
邢薇便装可怜,“您也知道,如今我们老爷走那里都不招人待见,这,唉,余大人脾气好,真是难为他了。”
余夫人也叹气,“苦了你们了。”未来亲家母倒是相谈甚欢,一来二去的有了交情。
邢薇回去告诉贾赦,“这亲家母脾气真好,她养的女儿错不了。”贾赦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咱们的儿子眼光,就是错不了。”
可是想要帮着贾琏定下人家闺女,还是有些麻烦,贾家正在风口浪尖上,这要是提了亲事被拒绝,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了,他出了个歪招,带着贾琏去刑部,偏贾琏也听话,跟着他屁颠屁颠的跑:“余大人好。”
“贾大人也好。”余斌总是笑脸迎人,不愧他谦谦君子榜眼出身。“这是,令郎?”
“正是犬子,”贾赦急忙吩咐贾琏,“贾琏,还不见过你世叔。”
“余世叔好,贾琏给您请安了,”贾赦和邢薇反馈回去的余家情况贾琏都知道,小伙子少年暮霭,对余文慧第一印象又好,经不住父母舛错,便也走上了曲折的巴结老丈人之路。
“好,好”,余斌对贾琏第一印象是真好,干干净净,文秀帅气,有礼有才,可惜,他都有些嫉妒了,怎么会生在贾家,不是他儿子呢。
余斌三儿两女,长子比贾琏大几岁,正房嫡出,读书尚可,却没有他当年那出息,能中举已经算是祖上烧高香了,他的同胞妹妹倒是读书好,可惜是个女孩,读的再好也没有什么用处,剩下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嫡出还小,看不出来什么,一个是庶出,居二,与贾琏差不多,可读书根本就不成器,整天气的他头疼,还有一个庶出的丫头还在襁褓,不提也罢。
余斌摘了随身带的玉佩给贾琏做见面礼,贾赦便顺杆子爬,“怎么好让你世叔破费?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去喝一杯。”强拉硬拽的带着余斌去了酒楼,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贾赦贾琏父子在一旁作陪,余斌酒足饭饱,晕晕乎乎的回了家里。
余夫人问起来,他还道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了那贾琏,居然有这么一个四五不着调的父亲。”一顿饭吃下来,余斌对贾琏是真满意,这孩子,有他当年的脾性,将来必然有大出息。
“贾琏?”余夫人自然也知道贾琏,她和邢薇聊天,自然也会提到孩子们,贾琏,贾瑛,贾瑷,她都能说出他们的喜好兴趣了。
“对,是贾琏。”余斌突然清醒起来,贾赦没事带着儿子找自己喝酒做什么?别是,“这老小子,居然起了这心思。”不愧是断案的,三言两语的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怎么了?”余夫人可没有他脑袋转的快,只是直觉上也觉得不对劲,急忙问丈夫究竟。
“他们怕是看上咱家文慧了。”余斌跟妻子交待实话,说实在的,要是没有见到贾琏之前,他还真不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贾赦人是值得同情,可是荣国府的名声?值得他嫁闺女吗?
“啊,”余夫人也吃了一惊,“这是?”难怪邢夫人莫名其妙的来拜访,见到文慧还给了那么重的见面礼。夫人们互相拜访,难免会把孩子们叫出来拜见长辈,可邢氏给别的孩子们的见面礼也没有什么,给余文慧的就有些特殊了,她帮着推辞了半天,只邢氏坚持,她也不好强拒,只好让余文慧受了,只是想着自己给贾瑷的礼就薄了,还想着找机会给她添些什么补回去,只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要是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何邢氏会坚持给女儿那么重的见面礼了。
余夫人比丈夫跟上心女儿的婚嫁问题,丈夫三儿两女,自己面前就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长子继承家业是肯定的了,小儿子还小,自己年岁大了,以后恐怕也生不了,这唯一的女儿若是嫁的不好,可不要让她着急生气。
贾家这拐弯抹角的来试探,让她也动了心,有亲家如此,应该能善待女儿了吧?贾家的家事也算是透明,不省心的老太太和亲戚已经被扫地出门,且还有那么个精明懂理的继婆婆挡在前头,女儿嫁过去就省心省力,“老爷意下如何?”
“再看看吧。”余斌对贾赦有些心结,对贾琏印象极好,贾家的人脉关系也吸引着他,只是,嫁女儿不同别的,这还要全盘考虑,贾家现在名声这样,又结了不少仇冤,变相的得罪了太子,将来是福是祸,还是个问题。
反正女儿还小,也不急于一时。余夫人心里有了数,邢薇再来的时候就客气了几分,男人们考虑的好女人家不同,贾家名声虽然不大好,这可夫妻和睦,母慈子孝,总是让人敬慕,邢氏原本只是继母,可是能对贾琏如此,还得到张家的承认,只能说明她是一个聪明人。
贾琏又有才有貌,有父亲和张家的照顾,还有邢家帮衬,那四十六个举人,如今各个都认贾赦为师,他将来的出息,还能低?关键的是,邢家定的家规吸引人,不知道贾家会不会也定那样的规矩?
“我们老爷正在着手重新立族规呢。”邢薇想她所想,很快就自说自话的给她“坦白”了,您也知道,这内宅之乱就在妻妾之争,《红楼》您听说了吧,那也不是一户两户的问题,只要世家大族,几乎都有,”,邢薇摇头叹息:“跟我们家这样亲兄弟反目的到底少有,多数都是嫡庶之争,我们老爷也怕这个,刚好如今有些时间,便跟宁国府的敬老爷商量起了这个,不仅我们家,整个贾氏宗族都会定下来,男子三十五,无子才可纳妾。”
“那女孩子们出嫁的年龄呢?”余夫人也想留女儿在家里多住几年,女孩子最开心的时候也就是跟着娘的时候了,她也舍不得女儿早嫁人。还有,将来女儿生了孩子们的待遇如何,可都在这次贾家的家规里写着了,她不问清楚怎么行?余夫人已经认定了贾琏做女婿,这问话的口气就跟自家人一样了。
邢薇自然是解决她心里担心的问题,其实她一一样想这个家规早日落成,至少,先得利的是她和她女儿贾瑷。“十八,太早了嫁人不好,当然,这娶的媳妇的年龄就不一定十八岁了,毕竟,人家家里怕也有弟妹等着成亲,咱们也不好耽误他们不是?”邢薇自然是要把话说清,好在余文慧跟贾琏相差不大,余家不会让贾琏过了二十才娶亲。
这个自然,余夫人在心里暗自高兴,女儿至少可以留到十七岁,她那庶子比女儿略小,可男孩子们结婚晚些倒是不要紧。
余夫人算是吃了定心丸,只等着丈夫松口,交往越久,她越是满意邢薇,有这样的婆婆,女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受气。
贾家似乎心意很足,贾赦不久就上了折子请封世子,确定了贾琏荣国府继承人的身份,也确定了余氏把女儿嫁给贾琏的心,邢氏并不沾染荣国府的爵位,一定也会教导儿子不跟贾琏争产,这将来也不会起什么纷争。
余夫人可是知道邢薇是个富婆,这两人如今又在商量开铺子挣钱,她大概也是看不上荣国府,依她□□丈夫的手段,还怕不给自己儿子挣个爵位回来?应该不会挑唆贾瑛跟贾琏争爵位,争家产,这家里将来也算是太平。
丈母娘先满意了,余斌也不好硬抗,尤其是圣上居然发了明旨,废了太子。
余斌供职大理寺,自然知道这与他递交上去的勋贵交待的罪行有关,这又要说到贾赦,要不是他牵扯出那么多事情,皇上怎么会下定决心废太子。
太子都废了,这勋贵们的问题也查的差不多了,该杀的杀,该罢官的罢官,该免职的免职,该遣送回原籍的会原籍,总之,圣上动了真怒,一个不留的都处理了。
余斌也终于放了话,等着风头过去,贾家若是真的来提亲,他们就应了。
太子被废似乎只是时间问题,可贾赦一家只关心王子腾这次也没有逃过去,史家也倒了霉,因为收了王氏的礼,爵位都被收了,好在史鼎早先外放没有在家,还立了点小功,没有被罢官,算是保住了史家的脸面,但他暂时要养着哥哥、女叟子、侄儿、侄女们的吃穿住行,也是很吃力。
其余的勋贵们倒霉不倒霉的,贾赦表示不关心,伸手必被捉,只是时间问题,皇帝年纪还轻,你没事捧什么太子?他只管忙完了工作兼顾家庭,立世子,定族规,等风声过了就去替长子求亲。
这媒人自然是要拜托张家去请,张老爷子对贾赦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贾琏看上的人他也知道,余斌此人,也算是个能人,将来能帮助贾琏入仕。只是他有些不满贾赦这么早替贾琏请封世子,怕贾琏会耽误了学业不肯去考试,他还想看到外甥跨马游街做状元呢。
贾赦跟他解释,“这不是安余家的心,免得他们担心房头之争吗?”其实也是安张家的心,贾琏失母,贾瑛渐长,舅家也渐渐的成了气候,不赶紧把贾琏的地位确定下来,免得别人胡思乱想,挑拨孩子们的关系。
张老爷子默然,这个问题谁都知道,可跟贾赦这么明白说出来的人还是少数,算了,他c心一辈子,也该闭上眼睛了,只老爷子还有一桩心事,当初拿了人家邢氏的股份,如今太子也倒了,他也没有了用银子的地方,也该还回去了。
太子被废,一半的勋贵被开发,皇上为了振民心,决定在年前加开一届恩科,邢忠一举得魁,中了状元,这是他今年第二喜,早先他坚持邢薇回来办喜事,这次贾赦夫妻回京,他也不拖了,但魏氏怀着孩子,不好替他张罗,好在聘礼什么的都预备好了,他便自己张罗着让二姐邢芸帮忙打理给褚家过完六礼。
贾赦一家坐牢期间,邢家和褚家便定了婚期,他们都知道,贾赦一家不会遭大罪,为防短时间里贾赦一家出不来,婚期订的远了些。
为了等邢薇回来看他跨马游街,他推迟了考试,这次一举得魁算是不负他少年雄心壮志,也没有给他老师丢人。
贾家便赶在年后,帮贾琏和余文慧定了亲,这水到渠成的事,一切都很顺利。
只家里正办着喜事,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你说是谁,”邢薇正忙着款待宾客,忽然听到人来报,说是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她不免问一问。
“说是咱家二姑奶奶和她的孩子,”来告诉邢薇消息的是红钥,她如今已经是管事婆子,这事又事关体面,她怕小丫头们说不清,才亲自来跟邢薇咬耳朵。“还有王家的大小姊,跟珠大爷订婚的那个王熙凤。”
“她们怎么都来了,”邢薇扶额,这二姑奶奶贾玖可是贵客,当初通过贾攸提供的地址找到她们母子,她还不肯跟着人一起回来依附贾赦,这倒好,终于肯认贾赦了?
还有这王熙凤,王子腾伏法,王史氏也被划为奴籍,卖了出去,王熙凤没有一起被卖?
“二姑奶奶穿的不怎么样,王熙凤更是跟个叫花子似的,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好悬没有让人打出去,”红钥愤愤不平,这些人是专门挑好日子来捣乱的了。
邢薇头痛,这日子过的顺风顺水,怎么净有些不省心的人来让她费心。“你过去安排她们住下,别让人怠慢了,回头我忙了这一阵,再去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