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想来的重逢

群兔杀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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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您回来,指挥官同志!”一出莫斯科机场,格兰藏姆就对我敬了个礼。此刻我只能在担架上回礼。“我想我暂时回不来,”我回答道,“所以你得继续代理纵队司令了。”

    本来我还想发布更多指示的,但是随后医生立即把我推走了,只好作罢。也对,我是该休息一会了。救护车上听见讲前几天的新闻,德国黑森林地区发生了大地震,导致当地人和一支入侵的尤里大军全体葬身于漫漫森林中。假话,全是假话,我百无聊赖地想。难怪科研所刚刚爆炸一天,温哥华就开起了合作会议,原来洛马诺夫想拿这事当做和盟军鬼子——不对,应该叫盟军朋友——谈判的筹码!

    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好好养病,说不准病好了之后任务还有好多呢。我拉起被子,蒙头就睡。迷迷糊糊中我还听见电视台放起了《国际歌》,主持人声情并茂欢天喜地宣布,联军已经击溃叶卡捷琳堡一带的尤里部队,装甲兵团即将重新抵达太平洋。

    ……

    12月21日18点,我还是碰见了她。

    当时我坐在轮椅上看书,格兰藏姆在向我汇报这些天联军发生的大事,他带的第一个新兵——伊扎津卡此刻替我推轮椅。“小心点伊卡同志,”格兰藏姆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走廊轻呼,“这位可是你教官的教官。”

    “可别这么说我,我可不是易碎品,”我轻笑了一声说,“免得吓坏我们这位新兵。”格兰藏姆哈哈大笑。然后他继续绘声绘色地讲着这几天联军还有风暴小组的行动:洛马诺夫和杜根两人下令的关于联军和盟军一律就地停战的声明、联军在西伯利亚大获全胜并摧毁了鄂木斯克心灵控制中心、伊拉克人在中东的油田夺取战、还有悉尼尤里的复制人计划……

    “据说尤里这一仗把收集来的联盟双方高官所有基因全都弄丢了。这下好了,尤里想用各国克隆的领导人篡权向他效忠的计划失败了。”格兰藏姆得意地笑道,“各国领导人可以放心地去伦敦开会,而不必担心回来之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已宣布向尤里投降了。”

    也就是说,既然假货工厂毁灭了,那他得去绑架真货来完成他的计划。不过好在伦敦的尤里部队已经被赶下了海,情况也许会好很多。“对了。我记得9号左右总理同志就已经抵达了伦敦,现在都21号了,怎么会议还没开始?”我皱了皱眉头。格兰藏姆如同被当头一棒一般愣了很久,方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听指挥官同志你么一说,好像还真……”

    我转动脖子抬起头看着他,奇怪地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可是话音刚落我也明白怎么了:走廊里刚刚还熙熙攘攘,现在已经安静了。又一次空无一人。

    “你们两个先走开一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女声。格兰藏姆和伊扎津卡悄无声息地鞠了一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可我却低着头,不想看声音的来源,只看见她一身白色半透明的连衣裙和一双高跟靴。

    可是达夏只说了一句话:“我可以推你去外面走走吗?”我仅仅点了点头。

    ……

    “说起来好笑,堂堂风暴小组纵队司令官,联军第一勇士竟然会害怕见一个普通的同龄女生。”达夏的声音真的很甜,听着让人脸红心跳,可是她的话音里却有着一丝苦涩的味道。我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凭什么!”她蹲下身看着我的脸,眼睛里全是担心和关切。“你为什么一定要躲着我?你难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可这没有意义。你知道原因。”我转动轮椅,不想也不敢面对她的脸。这里的环境不比黑森林差,虽说冬天,可是黑海沿岸却可以做到温暖如春,克里米亚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可我却如坐针毡。“比我强得多的人到处都是,我可以说是你见过最差的。”

    “可你是我唯一在乎的。”她小声反驳,“我到底哪点不好,你这么讨厌我?”

    我摇摇头。达夏,你哪点都好,你比我见过的每一个女生都好,可是正因如此,如果我接受了你,只会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彻底毁了你!“你大老远从温哥华回到莫斯科,又从莫斯科马不停蹄到克里米亚来,不会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吧?”我换了个话题问她,“你一定有事,对吗?”洛马诺夫总理的妻子死得早,陪洛马诺夫出现在众场合,充当苏联“第一夫人”的一直是有“红公主”之称的达夏。

    “得啦,温哥华那次太无聊了。”她撅着嘴抱怨,“一场财阀的应酬大会比我们小学时的校长讲话还没意思,偏偏还得对这群一无所知却自高自大让人生厌的盟军财阀客客气气。”

    我耸耸肩。“那么,总理同志去了伦敦,你就不跟过去吗?那个女儿控可从不把你一个人丢在莫斯科呢。”这话让达夏脸红了一下。和我猜的一样,现在在伦敦的那个洛马诺夫肯定不是真的洛马诺夫,他之所以让替身先去,只不过是想塑造自己英勇无畏不惧艰险的伟大形象,自己则在这几天里再借用达夏的座机真正地抵达伦敦。这是面子里子都要的好办法。

    有这么一个女儿也许是洛马诺夫政治上的悲哀:她从来不会说谎。想到这里,我几乎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几乎,因为当我注意到自己将是什么表情时,笑容便一闪即逝。

    “所以你很快就要去伦敦了?祝你好运。听说那里现在还不太平呢。”我轻轻说。

    “是啊,也许有一天……可能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呢。你的伤估计也该快了,很快又要去执行任务了,等从伦敦回到莫斯科,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她一边伤感地抱怨,一边轻轻用手指划过的手臂。我觉得我像触电了一样。是啊,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或者说……“可能没下次了。”我苦笑了一声,“比如诺布朗加那样。”

    “不许你这么说!”她轻声惊呼,“你不会有事的,诺布朗加……诺布朗加他……我很抱歉……”她的说话声越来越轻,最后都听不见了。“这不怪你,他牺牲于共产主义的伟大事业……这是联军将士的宿命。我们应该……”我觉得后面的话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果不其然,达夏立即反驳道:“我不需要你去像他一样,为了那些什么理想主义去牺牲,我只要你平安活着!”

    当时我没有告诉她,这句话我一直想对每个战士们说,可我不敢。即使面对陪了我十年的好朋友诺布朗加也不敢。

    “还有件事……那个……莫斯科总统大酒店的事,对不起……”她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无所谓,我没放心上。”谁说的,要不是切尔登科教官打断,我可以在那愣一个晚上。

    “那么请别忘了我。我可以等下去,等到你准备好接受我的那一天……”在住院部大楼门口附近,她踏着夕阳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口红印,对着天空发呆。

    该死的直觉,怎么这次凶兆的感觉比以前都强烈呢?为什么……我看不透达夏的内心了?直到格兰藏姆找到我,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