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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熟悉的白色空间,张丽有些茫然,她招手把属于贾元春的灵魂瓶子拿过来,发现这个瓶子里的灵魂,已经是纯白色了,不因为自己使用的空间而略显灰白,看着这样可喜的成绩,张丽却没有想想中的高兴。
用别人的名字和身体生活了上百年,已经不太习惯用“张丽”这个普通大众的名字来称呼自己,张丽心中怅然若失。
她突然不想在空间里待下去了,想快些进入下一个轮回任务。在这之前,张丽大声喊道:“白袍,白袍,你在吗?你在吗?”
温和的白光在墙壁上闪现,白袍的身影显现出来,问道:“何事唤我。”
“我把空间还给你。”张丽把代表空间的那团光晕,飘道白袍身前。
白袍也不说废话,直接收下,又疑惑的看了张丽一眼,示意,还有什么事儿吗?
张丽摇摇头,重新选了一个任务,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白袍对着自己的右边发呆,好像在和什么地方什么人交流,道:“过了三辈子,还没有丝毫长进,岂不是质疑我选人的眼光”
“合理的叫锻炼,不合理的叫磨练,真是玻璃心~现在不是流行毒舌吗?”
“哈哈哈,说的是!我的任务是培养两个继任者,我对他们可爱惜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眼下这个眼看着也长起来了,我解脱的日子不远了。”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定律,天赋优秀的有自己的路,天资不够勤奋来补的也有自己的路。”
“放心,放心,女人情感细腻一点,有好有坏,现在看来试试好处多一点,不是吗?”
“嗯,我真是个好引导人,比那些主神、系统靠谱多了!”
听不见正和白袍交流的人?(也许不是人)说了什么,白袍也没有在纯白空间多留,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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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让我过过有父母疼爱的日子,但愿父母顺心如意,安康长寿。”这是原身的托付,当然说是托付也这语气也太弱了些,大概她一生最大的勇气,就是在临死前,向老天许了个愿望,用自己所有,换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贾迎春的一生几乎都是一个悲剧,出嫁之后的家庭暴力就不用说了,就是人人羡慕的大观园闺中生活,她也过得凄惨无比。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甚至比旁人看的更清楚,可这有什么用?依然阻止不了事情往坏的一方演变……还不如看不清楚,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至少自己心里舒坦。
贾迎春,嗯,或许现在还不能称之为贾迎春,因为她还在娘胎里,产婆在产房里急得满头大汉,只怕难产。
“轻尘,你振作些,太太已经同意了,你诞下孩子,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振作些啊!”外面是贾赦的呼喊,能让土生土长的大男人,在产房外等候,只能说明,这位“轻尘”在贾赦心中地位之高。
婴儿的脚先出来了,这十有□□是要难产啊!好在产婆是个有经验的,又事先得了贾赦百两银子的大红封,此时十分尽力。产婆先把婴儿推回去,希望她能在娘胎里翻个身,让头先出来。
婴儿发现脐带缠在自己的头上,脚已经能感受到空气了,却不敢自己动作,生怕被认为是妖孽。等到产婆发力,把脚推回来的时候,婴儿也就顺势缩了回来,顺着肚皮外产婆的手势力道,把缠在脖子上的脐带绕开,让自己头朝下。这样艰难的工程,不是先天灵魂强大,有自我意思的人办不下来。
产婆揉了揉产妇的肚子,发现这次好像很顺利,里面的婴儿已经被她调整好了位置,对着产妇道:“用力啊,再来一次,听我的,一二三,用力!”
这次婴儿很快就生出来了,产婆剪断脐带,在婴儿的屁股上拍了拍,响亮的哭声就想起来了。婴儿发现有些生理反应是控制不住的,比如她想哭两声意思意思就行,但一直哭得停不下来。或许那也不叫哭,只是在娘胎里用脐带呼吸,现在正式到了人间,不许改用口鼻呼吸,在通气呢。
产婆把婴儿包好,抱给一直等在产房外的焦急父亲看,道:“恭喜大爷,贺喜大爷,是个千金!”
“好,好,女儿好,女儿好,和轻尘一般,好,好。”贾赦揭开搭在婴儿脸上的襁褓,看着这个粉红色的小猴子,欢喜极了,只知道说好。
贾赦仔仔细细的看着,想抱又不敢,产婆可没有善解人意的心思,直接道:“孩子吹不得风,先抱进去了。”
贾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问,“轻尘怎么样,可还好?我都没听到呼痛声,是不是晕过去了,啊?”
贾赦叠声问道,产婆却已经自顾自的进去了,一个大丫鬟打扮的人从产房里出来,离得远远的给贾赦请安,道:“产房污秽,不敢近大爷的身。小姐如今产后脱力,已经睡过去了,大爷放心,产婆看了,说是无大碍,只是累了。”
“好,好,累了就让她先睡着,先睡着。”贾赦道,欢喜的不知所措,只在嘴里念叨着,好,好,好,还是身边的小厮刘大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大爷,是不是该赏人啦。”
“是了,是了,都有赏,都有赏,接生嬷嬷辛苦了,赏一等红封儿,院子里的人赏一个月月钱,房里伺候的上三个月,贴身伺候的赏六个月。不管府里的赏赐,这份单独从爷的账上走。”贾赦豪气道。
“谢大爷,谢大爷!”刘大连声道谢,又巧着嘴,不住的夸赞小姐生的好,老爷慈父心肠,连产房外的贴梗海棠也被他夸了又夸,“这满树红花,不这预示着老爷的日子红红火火,小姐如花似玉吗?”
高兴地贾赦扯下腰上的玉佩赏给了他,虽然是家常玉佩,但也比那半年的月钱还值钱了,刘大欢喜不尽,更翻着花样儿的奉承。
婴儿并不知产房外的情况,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就睡过去了,期间大约醒过几次,每次醒来都是吃奶,排泄之类的并没有感觉,可能在睡梦中发生,又被照顾的丫鬟婆子换了干净衣裳。
吃了睡,睡了吃,好歹她已经过了一世从婴儿开始长大的生活,对大家子的生活习性比较熟悉。满月大办,婴儿也只是应景的哭了几声,连女眷们的赞美都没有听全,就又睡过去了。
等婴儿过了周岁生日,在她母亲扶正的宴请上,她被抱着展示了一回,又缩回屋子里睡觉,听着外面钟鼓齐鸣,人声鼎沸,才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索起自己的处境来。
婴儿此时还没有学名,只一个大姐儿、大姐儿的排行叫着,就是这个排行也让府里闹出了一桩事故。太太坚持要叫二姐儿,说是已经有大福气的元春大姐儿了,这个孩儿只能叫二姐儿。
贾赦不干,只说“男丁也是分开排行的,当初太太为什么一力主张叫珠儿单独排行,现在不过是听太太的。”把太太气得仰倒。
好在如今府上还是老太太最威严,老太太发话了,“各方排各房的。”才平息了这场争端。
大姐儿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还叫迎春这个名字,但是很明显因为她的顺利出生,她生母没有难产而死,她的身份发生了最大的转化。生母被扶正,她成了嫡出。
最大的蝴蝶效应已经出现了。
现在贾赦的原配张氏已经去世了,贾瑚也已经死了,贾琏正在老太太膝下教养,日后说不得会移交给太太或者她生母。大姐儿的生母,是老太太娘家侄女,在前朝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历经战乱,毁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做着五品小官儿,因府中婆媳争锋,被迎回来做了贵妾。
当然,这个贵妾也就是说说,并没有落在文书上,不然此时想扶正都没有办法。就是如今规避了律法,也有无数人说嘴,只说日后贾赦袭爵,定然会降等很多。
贾赦却好似找到了真爱,谁说都不理。事关爵位承袭,贾代善也是发了好大的火儿,奈何贾赦有老太太撑腰,贾代善也拿他没办法。如今木已成舟,贾代善对贾赦的观感却跌到底了,在太太的劝说下,已经有了改换袭爵人的想法。
当然这也是贾代善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像贾赦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扶正表妹不是什么大事,家里人不说,皇帝陛下如何晓得,又和爵位有什么关系一样。贾代善也一厢情愿的认为,爵位是他的,他爱传给谁就传给谁。
所以说,国法规矩在这里就是个浮云啊!
大姐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奶娘进来了,看见大姐儿眼珠子轱辘轱辘的转,可没有觉得孩子在思考人生,只以为还睡不着。直接解开衣服,喂了奶,希望大姐儿喝了奶,赶紧睡觉。
大姐儿还想着晚上的时候要说几句简单的吉祥话,好好恭喜母亲,也恭喜自己的新命运呢,没想到婴儿的本能太强大,喝过奶,眼皮就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奶娘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下,安静的退了出去。
三年之内,大姐儿估计都只能充当这样的背景板。
新院,新房。
贾赦穿着大红色的新郎袍,喝得醉醺醺的让人扶了进来。等扶他进来的小厮一走,贾赦就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了,看来是装醉了。
贾赦激动的走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揭盖头之类的礼节已经过了,现在轻尘挽着一个飞仙髻,头上几枚简单的红玉装饰,衬得乌发更嫁浓密了。轻尘人物其名,一直都是清新淡雅、飘逸出尘的人物,如今做这样的盛装打扮,贾赦直接看呆了。
“恩侯~”
“轻尘~”
“恩侯,我嫁给你了吗?你掐我一下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傻丫头,我们成亲了,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小时候就说过要娶你过门,如今迟了这些年,你怪我吗?”贾赦拥着新婚妻子表白道。
“上苍总不辜负痴情人,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总算修成正果了,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怪你。”
“嗯,总不辜负。我以后不会让你再不能穿大红,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儿都不能走动了。”贾赦道。
“有你就够了,我知道你不会负我的。”
“嗯,等过些日子,我就把琏儿接过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吧。太太不喜欢我,我也不伤心了,我有你们几个呢,还有老太太。”贾赦抱着轻尘动情的说道,这次的婚礼不仅是他迎娶心上人的大喜事,更是他和太太博弈中,自己唯一胜利的一次,老爷也默认了。
“嗯,说来我进府的时候,姐姐就已经去了,倒没见过她的姿容。前些日子,见过琏儿,白净漂亮,想来姐姐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嗯,她很好。”贾赦简单的评价道,“你也好。”
“我日后会越来越好,与恩侯共进退,还望夫君不弃。”
“夫人多虑,必不负。”
两人相视一笑,这两年心中酸甜苦辣都淡去了,只留脉脉温情。
第二天的见礼,大姐儿也有幸出席。贾琏如今已经六岁了,贾赦原配在生下贾琏后一直身体不好,拖了几年,在贾琏四岁的时候去世。荣国府的两位太太围着贾赦的继室人选大打出手,最后便宜了轻尘。
轻尘依礼给老太太、贾代善、贾史氏、贾政行礼,贾珠、贾琏、元春、大姐儿也依次给轻尘见礼。老太太对轻尘很好,褪下自己手腕上的单镯子道:“轻尘,我这一双镯子,一个给了琏儿他娘,如今已经陪她到地下了,这个给你,盼着你好好帮扶赦儿,夫妻和睦,再添子嗣。”
“谢祖母,孙媳谨记。”
轮到贾史氏的时候,贾史氏让轻尘跪着多端了许久的茶杯,到底碍着老太太和贾代善都在,不敢做得太明显,接了茶,沾了沾唇,道:“万氏,你既进了贾家的门,日后就要称贾万氏了,当以夫家为重、以丈夫为重,日后要谨守规矩、谨言慎行才行。”
“谢婆婆教导,儿媳谨记。”
“嗯,多向你弟妹学着。”贾史氏又补充了一句。
王夫人应景的对着轻尘笑了笑,轻尘亦回以微笑。
贾琏上前行礼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对继母的仇视,这可能和他被老太太养着,明白道理,也许是因为他明白,不知这个也会是那个,早有心里准备。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大姐儿都松了口气,不出幺蛾子就成。
大姐儿一个一岁的孩子,被奶娘抱着教说了两句吉祥话,唤了声“爹爹、娘”就算完了。
贾珠、贾元春都是二房的孩子,中规中矩,无可赘言。
贾赦和万轻尘的婚礼过后,贾琏就搬到了贾赦的院子里,由万氏教养,这是老太太偏心娘家侄女,也是老太太身体不济,给贾琏找的后路。
大姐儿终究还是逃不过迎春的名字,在贾代善的寿宴上,贾史氏当场提出了大姐儿一岁多了还没有名字,也不雅,当场赐名迎春。老太太身体不适已经退场,贾代善表示同意,迎春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贾史氏特意点明,是跟着“元春”的名字排下来的。
贾赦本就因为老太太的病万分焦灼,现在生母又明显的偏心二房,心里更加窝火。万氏劝道:“恩侯,到底是母亲,血脉相连,不生气了,啊。迎春不过一个小名儿,家里人叫叫就是了,难不成还能传到外面,不打紧,不打紧。”
“如何不打紧,日后她的夫君让我唤你轻尘一样,也要唤她迎春。一想到迎春这个名字是顺着二房那边来的,我就不舒坦。”贾赦气道。若是他此时没有祖母疼爱、没有娇妻安抚、没有稚子爱女的濡慕,他可能就抓着母亲施舍的一点温情不放了,如今他被温情围绕,生母算计一般的温情,就微不足道了。
“好了,好了,要不你再给大姐儿取个学名就是,日后出嫁了,用学名。如今在府里,还是不要惹太太生气了,不然又生是非,祖母还病着呢!”万氏劝到。
贾赦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敏妹你没见过,如今已经跟着林海外任了,她尤其得父亲喜爱,名字都是跟着我们兄弟排的。我也要给大姐儿……好吧,迎春,娶一个好听的学名才是,不比敏妹差。”
最后,贾赦翻来覆去的想到半个月,期间翻看了无数经典,最后定下了“珏”字。用贾赦的话说“两重玉,再也没有我的宝贝女儿贵重的了。”
贾赦和万氏夫妻和睦,万氏虽然家道中落了,但承袭子母亲的教养没有丢,入府后,老太太也教导了不少,倒是能劝着贾赦上进了。贾赦如今还不是那个只会玩古董、玩女人的纨绔,他如今在女色行只钟情于万氏,有几个妾室通房,都不爱去了,也抽时间在校场跑马,多翻看经史。
只是最近几个月,贾赦和万氏都没有时间蜜里调油了,老太太病重!
依着老太太的年纪,就是现在去了,也是喜丧,只是贾赦和老太□□孙情深,一直在床前衣不解带的伺候,这份孝顺,倒让贾代善高看了他一眼。万氏是这两年才接触老太太的,感情不如贾赦那般深,但老太太是他们大房在荣国府的靠山,若是这个靠山垮了……万氏不敢想象,如今已和贾史氏交恶的大房,在贾史氏掌家之后,如何过活,倒更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太太了。
老太太油尽灯枯的身体,并不因孙子和孙媳的照顾多活几天。
回光返照的老太太把家人都叫到了自己的床边,道:“老大,我要去找国公爷了,你这些年做的很好,国公爷看见了,也该欣慰了。”
“母亲……”贾代善泣不成声。
“家里的事情,我早交给你了。日后你要辅佐老大,慈爱子孙,让荣国府传承下去啊。”老太太对着贾史氏道。
“老太太放心,儿媳会的。”
“嗯。”老太太环视一周,最后拉了贾赦的手道:“赦儿,祖母走了,你要好好的。”
“祖母……祖母……”贾赦哭倒在地上,跪在床前,伏在床头上痛哭。万氏忙上前安慰。
老太太摩挲着贾赦的头,轻声道:“我的嫁妆分成了四份,老大你拿一份做念想,剩下的都分给赦儿、政儿和敏儿三个孩子,敏儿我是见不到了,代我……”
“母亲放心,母亲放心!”贾代善连连保证道。
“剩下的梯己就留给赦儿了,好让他睹物思人,不忘了我这个老太婆才是。”
“祖母,您别说了,您别说了,我不会忘了您的,我怎会忘了您呢?”贾赦满脸涕泪,语无伦次道。
“好孩子,好孩子,祖母这辈子有你,不亏了,不亏了。”
老太太交代完遗言,就昏睡过去了。外间的太医来看过了,摇摇头,连用老参吊命的话都不说了,不到一个时辰,老太太就在昏睡中走了。
荣国府中,顿时哭声响成一片。
老太太是荣国公的原配夫人,也算是开国重臣遗孀了,她去了,皇帝亲自赐了冥器,又命礼部治丧,一切煊赫非常,老太太死后哀荣。
贾赦这些天一直在灵堂上做孝子贤孙,给老太太哭灵摔盆,最后扶棺送了老太太最后一程。
万氏接手了老太太的梯己私房和四分之一嫁妆,老太太跟前的老仆也过来了,连带着卖身契一起,很好的弥补了万氏家世不显,没有得用家生子仆役的缺憾。
老太太做了这么些年的国公府人,梯己已经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了,梯己私房和嫁妆比起来,就是大象和蚂蚁的差别了,怪不得这么疼爱贾赦的老太太,随意的把嫁妆分成四份,公平分配了。万氏如今掌着这些财物,对日后的生活,总算稍稍有了些底气。
等贾赦扶灵送葬回来,焦急的万氏拉着贾赦的手道:“恩侯,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