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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一见大虎子这穿着打扮,白色的微领短袖T恤,瓦蓝的牛仔裤配上一双黑色运动鞋,那鞋上大大的√号标记,沈凡认识,是一个大牌,“耐克”。
沈凡见大虎子晃悠着走了过来,笑脸相迎道:“哎呦喂,虎子哥,霸气!”说完一挑大拇哥。
“哦,你小子”,大虎子见是沈凡,顿时没什么兴趣,三两口啃干净了鸡块上的肉丝,远远的丢到一条老黄狗脚边。
那老黄狗一口叼住,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
“进来吧,一起吃个饭”,扭头往院子里就走,沈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推脱,他是极其不想和大虎子有什么纠扯的。
沈铁林看儿子这么一说,笑眯眯的松开手:“来吧,别站着了”。
沈凡硬着头皮往里走,这顿饭,估计不好吃。
他算是从小被大虎子欺负怕了。
进院门,来到东屋,满满一桌子菜,看着就流口水,扑鼻的菜饭香味。不得不说,大虎子娘做的饭菜,那在东来村可是叫的上号的。
沈凡盯紧了中间那盘烧鸡块,鸡块和金针菜烧了满满一大盘。
沈凡暗道就它了,心里憋着一股劲,来都来了,怎么的也得吃个痛快!
就当是从小到大被大虎子打收的利息。
“小凡来啦?来,拿筷子赶紧吃”,大虎子娘很热情,分出一双筷子递给沈凡。
沈凡接过,自然是不客气,嘁哩咔嚓的一顿嚼一通咽。
因为吃完饭还要赶着去上学,沈凡并没有喝酒,倒是沈铁林、大虎子父子俩喝了不少,大虎子娘也高兴,喝了半杯白酒,直叫太辣,脑仁疼。
沈铁林笑骂这个虎娘们。
大虎子从身上摸出一包中华,抽出两根,分别递给了沈铁林和沈凡,大虎子爹自然是很痛快的接了,沈凡稍稍犹豫,看大虎子要收回手连忙伸手夹住烟卷,笑嘻嘻点着了猛嘬。
大虎子自己抽出一根,在桌子上磕了磕,将烟丝剁严实了,这才点着,慢慢吸了起来。
“爹,你待会的,去村里转转,给我找十个八个年轻一点的,我现在包的那个工地还需要不少人”,大虎子眯起怕被烟雾熏着的眼睛。
“好说,正好这地里的活刚忙完,我去找几个人跟你去,还能赚点钱,也不耽误地里收粮食”。
沈铁林看着眼前这魁梧年轻人,心里一万个满意,这儿子生的有水平,有本事,能挣钱。
沈凡好奇问道:“哎,虎哥,这个干一天给多少钱啊?”
“八十到一百,想挣的多就累点”,大虎子漫不经心说道。
“挺好的,要是缺人,我就不读书了,跟你混”,沈凡哈哈笑道。
大虎子抬了抬眼皮,摆摆手道:“你就算了,浑身没有二两肉,什么也干不了”
沈凡本来就是在客气,嘴上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不念书跑去工地上打工。
尴尬的哈哈一笑,沈凡抹抹嘴角,起身道:“叔,婶,虎哥,我回去收拾一下,时间也不早了”
大虎子娘笑道:“赶紧去吧,公交车迟了可就没有座位了”
沈凡从大虎子家出来,看了一眼大虎子的小汽车,他认识,是凯迪拉克ATS,值不少钱。
晃悠着回到家,沈凡妈刚做好饭菜,见到儿子回来张口招呼道:“小凡,过来吃饭,叫你爸一声,他在院子里”
沈凡答应一声,穿过前屋径直走向后院。
“爸,吃饭了”
后院里,沈凡父亲在修整猪圈。
“哦,知道了”,沈凡父亲沈建国拍了拍手上粘的浮土。直起腰身,双手在后腰揉搓。
沈凡看在眼里,知道父亲常年劳动导致腰不好,有些心疼。
“爸,先吃饭吧”,沈凡声音弱了下来,自己现在十七岁,高三在读,也不能为家里做什么贡献。
也许读完这学期,跟大虎子出去挣钱也是一条出路,父亲辛苦了几十年。自己也是时候为这个家出上一份自己的力气了。
饭桌上,沈凡把自己在大虎子家吃过饭了一说,爸妈也没劝他再吃点,沈凡妈倒是好奇问道:“小凡,晌午时候你出去干嘛的?”
“啊,出去遛遛弯,也没干嘛”,沈凡可不能说自己还吸了烟,忽然想到河沟里的那个石像,沈凡问到:“那个前沟里有个石像,坐着的姿势,今天闲逛看到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也没听你们讲过呢?”
“石像?”,沈凡妈一脸迷惑。
“那个石像好久了,我小的时候见过,听你爷爷说,那是个土地爷,以前几乎每个村都有,逢年过节的就会去祭拜”,沈建国解释道。
“哦,那怎么到河里了,半截都陷到泥里去了”
沈建国笑了笑,放下筷子:“那个土地爷也不灵,说起来也挺好玩的,你知道这土地爷石像怎么来的吗?”
沈凡好奇道:“怎么来的?”
“我二叔,也就是你二爷爷,以前做柴席子卖,有一次路过一家做石像的石店,看着没人,这个土地爷就在门口放着,就想给抱回来,没成想刚捆在自行车后座上人家开门出来了,”
沈建国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你二爷爷赶忙跳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猛蹬,那家人在后面追了好几里路也没追上,你二爷爷回来把土地爷就放在了南沟岸边上”
沈凡又问:“二爷爷?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你二爷爷死的早,他可算我们十里八乡的奇人”
沈凡听这话,立马好奇心大盛:“奇人?爸,你快给我讲讲”
“你二爷爷第一是饭量大,过年时候蒸的那种手臂长的馒头,一次可以吃一条半,第二就是力气大,石碾子知道吧?现在不用了,以前没有脱粒机械,就用那个碾粮食,他可以一只胳膊夹住了,还能上树,把石碾子架在树杈上,一到农忙的时候他就喜欢把石碾子架在河边树上,除了他,谁也拿不下来。”
“奇人,可惜了,死的早,要是还活着多好,让我也开开眼界”沈凡失望道。
“是啊,也没留下个后代”,沈建国叹了口气,一支烟吸到了烟屁股,这才掐灭丢掉。
沈凡拍拍桌子起身,“我去收拾一下,要回学校了”
沈凡母亲马小玲收拾着碗筷,“拿点钱,快高考了,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不用了,妈,上个星期给的还剩一点呢,够用了”
马小玲也没坚持,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沈凡回屋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课本,走出门来,随口招呼道:“爸妈,我走了”
十二点多,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晒得人浑身冒汗。
走出村口,来到公交站台,等着二十分钟一班的公交车。
等了一会没见车来,沈凡蹲下身,摸摸口袋,才想起烟已经抽完了。
搔了搔头发,有些无聊。
村口转出一辆车,凯迪拉克ATS。
“滴滴”,小汽车路过公交站台,停了下来,大虎子那油光满面的大脸从车窗中探了出来。
“凡子,正好我回金陵,路过县城,上来捎你一段”
沈凡刚想拒绝,又有点受不了毒辣的太阳照射,还是犹豫着做进了大虎子的车里,上了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