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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完成六部任务,共获得六百晶币奖励,武植本想将一百五十晶币的燧发枪买下,却担心火药什么的出问题或是断供,最后还是选择一百晶币买下倭刀,虽然比不上鹿角锋利,但却比阳谷县府库里那些武器强太多。
因为目前还没有铁匠铺,因此杂货铺卖的武具仅仅是武具本身,无论养护还是燧发枪的火药和子弹,杂货铺都没有。
武植并不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只见到上面有“菊一文字则宗”铭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把刀过于狭窄短小一些,但是相对于武植的身体,这把刀还算是相得益彰。
传送回阳谷县时,系统再次发生偏差,但这次偏差并不大,直接将武植与白玉莲两人扔到阳谷县到景阳镇的路上,因为已经到中午吃饭时节,因此武植便拉着白玉莲去尝尝著名的三碗不过岗。
一进酒店,便有小二殷勤前来:“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此去前路只有山林,可就没什么宿头啦。”
“此处离云指挥兵营有多远?”
“不远,不远,他老人家手下的兵最爱喝咱家的酒,不多时便遣着军士用牛车采买十多坛回去。”
武植饿得厉害,懒得听他自卖自夸,便打断道:“都有什么吃食?牛肉柴鸡只管上来。那三碗不过岗老酒,先端三碗。”
“客官真会开玩笑,咱大宋律法不让卖牛肉,谁敢宰杀?附近也无什么农家的牛摔死,只有一只柴***十文卖与客官。”
“好,好,只要有肉便好。”
景阳冈上这酒家也是做惯生意的,伙计们手脚麻利,三五分钟便将一只芦花大公鸡剥得干干净净放锅里蒸煮起来。此时调料匮乏,炖鸡时无非葱姜老酒而已,厨子机灵,又撒里些野山椒和肉桂,倒让这鸡还没熟便闻得香喷喷勾人。
这时日正是一月底,距离春闱之时还是十多天,正是河北东路与京东西路两路书生经过此地赶考之时。三三两两说着河朔方言的书生汇聚于此,此时青黄不接,自然没有什么吟诗作对的雅致,加上山东、河朔两地自古多出憨直方正之经生,大多数人都是闷头吃饭。
书生意气,多论边事。此时女真已于辽西崛起,正以摧枯拉朽之势连下契丹多城,书生们谈论起来,不免大呼痛快,虽然并非宋军将老对手打得屁滚尿流,但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与有荣焉。
不多时那公鸡便闷得熟透,小二吆喝着用陶盆装好,小心翼翼端到武植夫妇面前。武植又要四个炊饼,两人便有说有笑准备动筷。
“玉莲,你没见过我家二郎,那才是一表人才,我告诉你啊,便是这么大的公鸡,炖三只也刚刚够他吃,我那时候一锅蒸出十四个炊饼,二郎一人便吃十个。”
白玉莲觉得有些奇怪,作为方寸城中出身之人,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真实身份,应该是来自另外一界之人。但自家主人总是让人觉得奇怪,有时比本地人还像本地人,竟然能用阳谷土话和贩夫走卒交谈。
她自然不知自家主人是货真价实的武植,已经把那个进入系统的异界之人给吞吃了。既然夫君真情流露,入戏如此之深,白玉莲也配合道:“却还没有见过叔叔,想来再过三五日便该回来了。”
“二郎是个慷慨豪迈的性子,小时在清河听到有窑姐在青楼上吟唱稼轩词,都忍不住拍着柱子击节赞叹,我却是听不懂的,可惜那小子也不考取个功名,整日和一些浮浪子混在一起,最后将人差点打死,竟亡命而去。”
白玉莲见主人开心,自然也陪着喝几杯。两人过得不过三盏,白玉莲面上便如桃花吐蕊一般又粉嫩又娇艳,让满屋子的男子都忍不住偷偷观看。
恰在此时,客栈外忽律律一声马嘶,便有一个带着江宁府、江州一带口音的清朗声音道:“好好看顾,这一路走得急,汗还未下,须得用马布遮盖。”
早有小厮道:“咱们乃是伺候惯得,哪能出什么差池?客官快快请进。”
门帘一掀,便有一个中等身量的青年官人踏步入内,只见他白面微髯,双眼带着一种凌厉神色,刚刚跨进门来,便鼻翼抽动,大笑道:“好酒!好酒!店家!你这酒香得很,可是有什么名目?”
小二早凑过来道:“本店老酒叫三碗不过岗,不过这招牌前些时日却是砸了!”
这小二口才了得,懂得欲扬先抑,众人听他如此说,全都支起耳朵,忍不住想催他继续讲下去。那青年官人哈哈一笑,扔出足足一吊钱道:“你这小二却是奸猾,可惜小生阮囊羞涩,扔给你这吊钱,又得一路啃干馍啦。”
众人也是笑,北地书生大多呆头呆脑,不似这江南书生有灵气,当即让大家对他颇增好感。小二清清嗓子:“闲言碎语不多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
角落里坐着几个江湖豪客,听到此处不禁叫出声来:“啊!此处便是那武松打虎的景阳冈?也对,阳谷县这么大地方,又能有几个景阳冈?”
武植听众人夸自己兄弟,高兴的脸上恨不得绽出花来。白玉莲看到武植高兴,心中便甜丝丝的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忍不住也掩口胡卢。
那青年官人正对着白玉莲,此时见她轻笑,竟一下子看呆了,直楞楞站起来,只是怔怔看着白玉莲。
白玉莲虽然已然破瓜,但终究是少女心性,思无邪。见青年官人看着自己容颜竟然如此丑态,非但不觉被冒犯,还觉得有些好玩。
不过小二却轻咳一声,怕客人有所冲突,那几个江湖豪客见青年官人如此模样,也不禁摇头晃脑做书生状笑道:“知好色则慕少艾,亚圣诚不我欺也!”
那青年官人也颇觉无礼,不禁想上前道歉,却闻到炖鸡味道,痴态故萌,赞道:“好香好香,这鸡竟也如此好闻,唉,可惜我却没钱了。”
白玉莲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武植道:“夫君,这个人真有意思,自己没钱恨不得人人都知道。”
武植早就看到这青年,对白玉莲正色道:“此人胸中坦荡,堪称赤诚君子,行事颇有古风,将来只怕绝非池中之物。”
青年官人被武植赞的有些脸红,不由拱手道:“这位兄台谬赞,在下从小读书成痴,无论金石书画,还是文章诗词,但凡美好之物,见之则失态,还请兄台海涵。”
武植还礼:“好说好说。”
这时却有人道:“听你口音是江宁府人,你知不知今年元日江宁府士林出了一件大事?”
青年官人一愣:“在下顽劣,元日在家写文章,不知外面有何事。”
他搜肠刮肚,只记得自己元日之前读史书,颇有所感,便用考进士的手段写下一篇策论。当日晚间与同窗喝多,还拿出策论让人品评,被几个同窗好友骂得狗血喷头。
“你们江宁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去处,却出了一个悖乱不忠之徒,我们京东两路士子,正准备到东京之后讨伐于他!”
“呀!好厉害!”青年官人抚掌大笑,不过马上又觉自己失态,“此人竟能引得天下士子口诛笔伐,更要到东京之后讨伐于他,想来也是个大人物!”
几位京东士子道:“倒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无耻小贼,有胆无识的小人罢了!那小子不过是个县令之子,家中或许有些余才,却狂乱悖逆,对三国时那曹贼大肆推崇,还写下一篇文章替那曹阿瞒大吹法螺,真是好不要脸!”
“呃……”青年官人好似被人一掌用内力打在胸部,当场委顿下来。众人皆是迷惑不解,还以为他不舒服。
白玉莲对武植笑道:“夫君,这群措大所说的狂徒,不会就是此人吧?”
青年官人使劲揉揉自己并不英俊但却白皙的面庞,有些丧气的问道:“诸位可知那狂徒姓氏?莫非是姓秦?”
“兄台果然听过此事,那文章在江宁、南京与东京已经传开,平心而论,文章写得气势磅礴,若是格调高一些,只怕今科状元非他莫属,就连川中才子何栗何文镇都自承文章写得不如那厮,看过文章之后只说一句‘与之相比,我便只剩心正意诚这一个优点了’。”
另外一个河朔士子见京东士子喋喋不休,早就不耐烦了,打断他向青年官人道:“兄台器宇不凡,定非凡俗之人,小弟颇想结交,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青年官人面露难色,良久才道:“不是小弟不愿说出姓名,只怕我一说出姓名,诸位便不想再与小弟结交……唉,在下姓秦,名桧,字会之,只怕、只怕……便是你们所说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