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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真是有些油盐不进了呢!本以为自己示好他,他就能感激不尽,如今自己只差明示他,明天他的任命,自己可以帮他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紧紧咬住不松口,果然费力的紧!
首辅不得不冷了下来,感觉自己这张老脸有些绷不住了,竟然被一个后生忽略至此!
“老爷,小姐在弹琴?”一边伺候的管家,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而此时的琴声,竟然转而低吟,犹如美人哭泣。
“敏敏?她怎么不开心了?我去看看就来!”首辅做出倾听了一下的样子之后,立即露出担忧的神情,担忧到连自己请来的状元郎也置之一边了。可见首辅对这个孙女的疼爱,非同一般。
“首辅请便,学生不打扰了!”陈学慎急忙告辞。
“你稍微等等我,我看看那孩子就过来。”首辅一副留人的热情样子。
“不不,学生打扰了,学生告辞。”陈学慎说完不等首辅再次阻拦,就转身走人。
然而陈学慎刚刚踏出首辅书房几步,就看到了前面一个抱着古琴的倾城美人,几欲哭泣的疾奔而来,似乎是太急了,急的竟然没有看到陈学慎在她的面前。
陈学慎大吃一惊,对急冲而来的女子,有种不期然的灵感,不能被她撞上,绝不能。
果断急速避让开来,果断忽略这个梨花带雨的倾城美人,头也不回的走人!
与此同时,首辅却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陈学慎面对自家孙女的反应,不由得一阵发怒,如此佳人,竟然拦不住他的脚步,真是气死自己了。
到自家的官员学生,只要是看了敏敏一眼的,无不偷偷看上第二眼,这个陈学慎,简直是有眼无珠!
而这个时候,美人却呆滞的看向陈学慎的背影,这个是男人么?为何对自己视而不见?
“爷爷?他就是那个新科状元,陈学慎?”张东岳的孙女张敏敏,脸色骤变,第一次遇上对自己熟视无睹的男人,气的不轻。
“蝼蚁而已,敏敏不必在意。”张东岳在心里对陈学慎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可以去死了。如此不识抬举的人,真不必费力抬举,没的累了自己还养出一个白眼狼。
陈学慎从首辅府邸出来之后,额头冒了一阵虚汗,刚刚若是自己稍微差一点点,就等着被那个美人撞个满怀,一想到这,陈学慎的心就砰砰直跳,差点就被首辅阴了。果然自己太过天真,以为不过是去见见人而已,谁知道不经意间就有样防不胜防的阴招使过来。
大明的千金可不比乡下姑娘,被男人接触肢体,可是要负责的,名节对千金来说,比死更重。
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首辅竟然会用自己孙女用这样的阴招收拢人心?真正是无耻到了极点,别以为我会当做是巧合,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大户人家的女眷,无一不是锁在深闺的,更是有几道守门的婆子,前院是男人进出的地方,绝不可能让一介千金随意进出,相信首辅作为读书人的楷模,绝不会不懂男女有别的。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一幕,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倾城美人,今天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幸而自己没有见到她的时候闪神驻足,不然可真要惹上一身骚了。
以此同时,太后正在宫内,为自己的两个压根都记不得孙女,下懿旨。给她们郡主封号。
皇帝可以封公主,太后皇后,最多只能给女人封到郡主的品级,太后如此着急的给这两个不起眼的孙女封郡主,为的自然还是对付陈学慎。
“静怡郡主,嘉怡郡主,如今你们也是有封号的贵女了,一言一行,都要有贵女的样子,孙嬷嬷,安排礼部的人,教导她们郡主应有的礼仪,好了,都下去吧!”
太后尽量克制自己的耐心,将皇上的两个宫女生的女儿,抬成了郡主,如此随便哪一个都足以配得上新科状元了吧?
“谢太后恩典,太后千岁,千千岁!”两个清瘦的少女,露出喜极而泣的感激,连连跪拜谢恩。
若非儿子睿王要自己提升那两个贱人,自己真不愿意掉价的去封两个贱人生的贱种。
一个新科状元而已,值当如此么?若是想要他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可以的事?至于费自己这么大的力么?
第二天的时候,状元郎被皇上钦点为太子侍读,让首辅的打算成空。大明每一次的状元都毫无例外的先进翰林院见习,皇上却无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自己的儿子若是再不好好管教,可真的就难掰正了。
“皇上,历年来新科状元进的都是翰林,入职观摩内阁,皇上三思啊!若不然天下读书人,可是要失望的啊!”
礼部尚书钱坤收到首辅示意,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昏君的行为。进入翰林观摩内阁,这是给每一个状元的荣耀,也是给每个状元的天大机会,将来入阁的机会。没有进入翰林的人,将来也不可能入阁,这是大明这么多年形成的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
“状元学识过人,来辅导大明未来君主,不得有异议,滚下去!吃了雄心豹子胆,连朕的话也敢质疑了?”
“微臣惶恐,微臣唯恐读书人心寒啊!”礼部尚书见皇上如此训斥自己,不仅仅没有退步,竟然还前进一步,一副理直气壮,不畏强权的死谏态度。
都说武战死,文死谏,如此才不失为忠臣本色。大明死于死谏的文臣,死后无不被人百般推崇,后人也有人多多照拂。
以至于大明倒是出现了一些以此博名的奇葩文官,这些人不怕死,但偏偏怕死后无名。死后不能恩泽后人。
以至于后来的大明帝皇,尽量不杀死谏的臣子,因为每杀一个死谏臣子,就意外着给自己添上一笔骂名,不值当。
以至于如今的皇室,到现在虽然有响亮的昏君之名,但却跟暴君挨不上边,人家到今天都没有杀一个死谏的臣子,这也造就了如今的大明文官,各个敢于如此顶撞皇上。
顶撞了皇上,不仅仅不会死,还会博得响亮的名声,也能让首辅满意,何乐不为?
皇上忽然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发黑,手紧紧的抓住了龙椅扶手,会试的时候,坚持着做完九天的主考,这几天,吃力多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奸贼,总有朕收拾你们的时候!
“微臣遵旨,微臣必定兢兢业业,侍奉太子读书,绝不辜负皇上看重!”陈学慎见皇上脸色发黑,真担心皇上被气的站不住的昏倒下去,这天可就要变了。
“嗯,好好教导太子,爱卿起身吧!朕信你!”
皇上听到陈学慎卑微的从最后面站出来表态,心里一阵感动,放眼看去,满潮堂的都是自己臣子,可惜这些臣子看的却是首辅张东岳的脸色,他们置自己这个皇上于何地?
所以今年自己就是累死也得亲自去会试的考场,做这一年所有会试学生的座师,既免除了首辅人收拢人心,也可以为太子好好选一些用得上的人才,陈学慎是好样的。
随着陈学慎的话落下,大殿大部分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用异样眼光看向这个新科状元。
傻逼的状元,竟然听不出来礼部尚书是在为他死谏皇上,人家给他死谏,他倒好,不仅不撑着礼部尚书的话,还倒打一耙,让礼部尚书里外不是人,真是白眼狼一个。
难道你还以为做太子侍读就可以做太子近臣?被太子玩死都不知道?谁不知道大明太子特别的会玩?一年玩死两人真不算稀奇的事。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太子太傅轩辕易倒是忽然瞪大了眼珠,好好看了一下今年的新科状元,也许太子跟他年岁相仿,或许有意外也不一定,暂且拭目以待吧!
太傅对太子的顽劣,实在是头疼不已,每一天的授课,自己都要小心那个兔崽子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安排的那些太监,实在是应该全拉出去杖毙了。若非有他们的蛊惑,太子焉能变成这样?都该死!
这一届的琼林宴上,大出风头的不仅仅是新科状元,更有上原其余三名二甲进士。郑经,姚顾,还有一个上原金家的大少爷,金默。
四人除了姚顾年过三十,其余皆是年少有为,郑经二十出头,金默二十出头,加上最为年轻的少年状元,陈学慎,这样的阵容,让所有人对上原的教谕产生了巨大的探究。
高中举人,有的富裕的府城,一次头有个三四个是正常的,一个富裕的县一次头有一两个也是出现过的。
但是一个县一次头高中出四个举人,其中一个是进士的话,则十分叫人感慨不已,然而遇上一个县一次头出现四个进士,其中一个是状元,余下的皆在二甲前十名之列,则叫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不可思议了。
赵子诚当之无愧的成了琼林宴众人眼里的头条,众人对他无不惊羡。他本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同进士,但教导出来的学生,却是一个比一个的耀眼。
“赵子诚身为上原教谕,一心为了学子,不仅仅兢兢业业,教导学生,如此赤诚教谕,当重奖,就奖励他为正五品县令,赐其万两黄金,顶级苏锦千匹。
其女赵亚楠,知书达理,宅心仁厚,为上原学生筹建了助学基金,帮助了数不胜数的上原学生,朕心甚慰,封其为骄阳县主,上原县赐为骄阳县主的封地吧!”
皇上在琼林宴开始不久的时候,忽然对着所有人如此嘉奖赵子诚父女,顿时惊吓到了所有参会人员。不过上原的几个骄子除外。
“皇上,微臣求皇上明察,户部银两有限,今年黄河决堤用了上万两白银,靼子进犯用了上万两白银,湖广两地今年雪灾,赈灾用了十五万两白银,如今还有不少后续要供给,实在难以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啊!”
户部尚书汤唯顿时跪倒在地,紧跟着户部所有的官员,全部跟随户部尚书跪倒在地,抗议皇上如此昏聩行为。
不就是一个小小县级教谕,不就是教导出来四个进士,值得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嘉奖么?动辄万两黄金?千匹顶级苏锦,要知道顶级千匹苏锦也差不多价值几十万两啊!这是要做什么啊?皇上果然昏聩不已啊!
“皇上,内务府也着实拿不出千匹顶级苏锦,如今后宫娘娘每年也只有十匹顶级苏锦的定制,内务府里总共也只有百匹顶级苏锦啊!求皇上明察!”
掌管内务府的睿亲王顿时也紧跟着户部尚书,抵制皇上的如此草率行为,千匹顶级苏锦,要知道顶级苏锦可是大明最为顶级的织锦,一匹顶级苏锦,暗地里能炒到万两以上,关键是出一匹如此顶级织锦,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耗时多少?
皇上一句话就千匹顶级苏锦,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当的皇上。幸亏也当不长了,看他那个气色,离死也不远了。没事的时候多气气他,也好帮帮他早死早超生。
自从首辅张东岳执政之后,皇家恩赐金银,从户部而出,赏赐物品,则由内务府而出,如此,户部更加有理由掌控大明的钱财,也更加体现了首辅掌控朝臣的力量。
“求皇上收回圣命!”琼林宴上的官员,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首辅也跪在前头,坚决抵制皇上如此昏聩行为。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朕不就是要好好嘉奖一个肯用心教导学生的老师么?若是人人都像他那么兢兢业业,我大明何止出他们四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必定是有千千万万像他们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难道你们都不是这么想的?”
皇上一脸无状的样子,似乎并无生气,但言辞间露出不少的无力感,这让一些中立的老臣,感到心酸。
“皇上,那上原县令赵子诚,原是同进士出身,赴任上原的时候,是正八品的教谕,如今皇上已经给了他一个正五品的官位,又给了他女儿一个骄阳县主封号,更是将上原赐给了骄阳县主,如此,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嘉奖了,放眼看看,大明谁曾获得过如此殊荣?”
葛国公,实在是不忍看到皇上如此被人逼迫到露出如此无力之态,皇上身为天子,本当一言九鼎,哪怕是不对的,也对照做,这才是天家的威严。
虽然皇上这些年,看似昏聩不已,但真正细数起来,皇上的花费根本很少,后宫有几个娘娘?太后,华贵妃,加上胆小柔弱的皇后,也不过仅仅三人,后宫除了这三人,其余皆宫女。
哪怕皇上的那两个宫女生出的女儿,也不曾多用内务府的半点银子,皇上烧丹听起来花费巨大,可皇上除了烧丹之外,其余花费皆无啊!这在以往的皇帝当中,着实是节紧的很了。
皇上今天可是第一次大手笔的打赏臣子啊!竟然就被这些臣子全体逼迫起来,听起来他们似乎各个理直气壮的。
不过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首辅早就成了百官之首,更是替代了皇上的御笔,指点江山。
而内务府的睿亲王,死活不肯就藩,死死抓住内务府,抓着大明精盐,所图什么,朝堂上的官员,谁不是心里明白的?但偏偏这些人对睿亲王置之不理,反而处处盯死皇上。
自己等几个老人,一直保持中立,维护皇家血统,才使得皇上还有几分薄面,若不然,自己等几个老人真担心,京城若是没了葛国公府,没了韩国公府,没了东方国公府,真不知道这些人如何的轻贱天家呢!
“葛国公说的也对,不过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改了呢?是不是他们都没当朕是皇上?”
皇上半是生气,半是无奈,让几个掌管京畿营的国公们,心里无不酸涩。
“皇上,葛国公也是体谅百姓疾苦,老臣觉得,不如这样,如今上原县已经成为赵子诚女儿的封地,不如就恩赐给上原县一个盐场,如此一来,户部也不需要花费万两黄金,内务府也不需要花费千匹顶级苏锦,而一个盐场将来的收益,也不少呢!”
韩国公站出来安抚皇上,用一个盐场替换万两黄金跟千匹苏锦,虽然眼前利益比不上,但远期利益,可是一定能比得上的,这也是韩国公为皇上添脸面的说法。
“不行,盐场非同寻常,户部的收入,大部分得益于各地盐场,韩国公,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户部没了银子,拿什么养我大明的官吏,拿什么养我千千万万大明的军队?拿什么保障我大明千千万万的庶民?就是你们京畿营的一干用度,十之五六也是出自大明盐场,这是在场的人,都心知明肚的事,韩国公爷是要乱了我大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