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颠倒黑白

王婆种瓜得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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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别生气了,是非曲直,一家子心里都清楚着呢,二弟,那次亚楠跟你家志厚一起去的县城缘来酒楼,得到那些礼物,我们一房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至于到了哪儿去了,我也不多说了,怎么说你也是我亲弟弟,我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护着,谁叫我这么多年亏欠了你,大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二舅舅听了他大哥的这番话,震惊的呆滞了。

    什么?大哥的话里话外,好像是自己一房拿了亚楠那孩子的东西似的,他,他就不怕天打雷劈?睁眼说瞎话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还一心一意的要为他们化解跟亚楠的仇恨,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蠢的跟猪一样了。

    “你听到了,你大哥为了你的脸面,都忍住什么也不说了,你还得寸进尺的胡乱栽赃你大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大哥明年开春要去乡试的,你也能这样害你大哥?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孽畜,省的你害死你大哥,害的我们李家一辈子出不了头!”

    老李秀才顿时就要狠狠踢这个儿子,蠢的跟猪一样,在他大哥要考试的时候,还能这样说话,这样的儿子,非打的他把这个罪名抗了不可。

    “爹,别打了,只要弟弟肯承认这个错误,将来条件好了的时候,一定还就是了,可别真的打坏了弟弟。”

    大舅舅在一边不冷不热的劝着,也威胁着自己亲弟弟,识相的趁早自己背了那个罪名去,免得爹为了李家的将来,打死你也是活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孽畜,你自己说,到底是谁拿了东西?明明是你们一房拿了,要不然你们也不会猴急的闹着要分家,说啊!不然老子就是打死你也是你自找的,老子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活着看到我们李家出人头地了,还能叫你给害了去!不如打死你这个孽畜,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白给你娶了媳妇,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谁拿了那些东西?说!不说就打死你!”

    老李秀才跟疯了一样的对二舅舅拳打脚踢,大舅舅在一旁冷眼旁观。二舅舅被自己亲爹打的鼻青脸肿,全身酸痛。

    “好!爹说是我,那就是我。是我,是我!呜呜呜呜!”二舅舅发出绝望的吼叫。

    爹,你为了大哥的前程,竟然能如此对待我这个儿子?是,你说的对,你养育了成人,给我娶了媳妇,我的命都是你的,就是被你打死也是活该。

    可是想到亚楠那孩子,还需要自己,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总是要把亚楠的生意做好了,才能对得住那个孩子。

    爹,大哥,今天我为你们背了这个罪名之后,我的心也死了,再也不会当你们是我的亲人了,再也不会了,我已经被你们彻底的抛弃了,再不欠你们了。

    “你给我滚,回去之后跟你媳妇说好了,要是再叫我听到你胡言乱语,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绑了你送去赵家坝,当着他们家人的面活活打死你这个孽畜。”

    老李秀才临走还狠狠恐吓了自己这个老实忠厚的儿子,就是要他知道害怕,胆敢坏了他大哥的好事,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二舅舅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内心彻底的崩塌,心里的剧痛掩盖了身上的疼痛。同时也不得想着回家之后如何安抚媳妇,不能让媳妇激怒的过来大吵大闹,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平白被爹羞辱。

    爹恨起自己的时候,都能出狠手拳打脚踢,爹若是对媳妇下狠手,倒也不需要拳打脚踢,他直接有权利替自己休了媳妇,虽然自己家已经分家了,但可悲的是自己爹在这七里八乡的威望,除了自己那个高中同进士的妹夫,是无人能及的。

    这也是自己在爹强把罪名按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无力反驳的原因,一旦自己跟爹发生冲突,七里八乡都不可能不相信爹的话,哪怕有亚楠也不成,更何况自己也不愿意亚楠牵扯其中,这对她名声也不好。

    爹,原本分家的时候,我还愿意为你着想,想着你也是被大嫂逼的不得已,想着你也是为了大哥不得已,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蠢的跟猪一样。

    经过今天我才明白,只要有需要,爹跟大哥会随时随地的抛弃我,践踏我,我根本也不是你们亲人,不过是你们的工具。

    是从前为你们种田养家的工具,更是现在为你们背负罪名的工具,相信有一天,若是需要我的命,甚至我全家的命,你们也一定能恨的下心来。

    当二舅母跟几个孩子见到二舅舅如此佝偻着回来的时候,都吓的魂飞魄散。感到了一阵恐惧。

    “都过来,我有话说,你们谁也不许去请大夫,我这只是皮外伤。”二舅舅被二舅母大表哥扶着上了床之后,黑着脸,对着一家人,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的,就是志娴最小,也知道的。

    那么自己身上的伤,该说还得说,隐瞒不起来的,而且也得叫一家人知道,自己如今不得不背上拿了亚楠东西的罪名,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这个不中用的顶梁柱,在爹那边,是随时可弃的。

    当二舅舅沙哑的声音,低低的说着自己去爹跟大哥那边的遭遇之后,二舅母气的脸色发黑,站起来就要冲过去理论似的,却被大表哥一把拉住:“娘,听爹把话说完。”

    “你们都记着,在这七里八乡,你们爷爷的话比谁的话都管用,他要是打死我,七里八乡的人也会以为我是罪该万死,才惹的我爹大义灭亲。

    还有你,要是你去惹了我爹,说不定我爹能替我给你一纸休书,我们也只能忍下来,原本我们一家也打算要还这个债,经过这次之后,我的心也死了。从此我就当我不是他们的亲人。我早已被他们抛弃了。

    你们都给我记住,我这个爹没有用,你爷爷说要打死我就能打死我,要想我们这一房有出息,就都给我好好跟着亚楠,总有一天,我们这一房再也不会被你爷爷大伯他们践踏。”

    二舅舅眼眶红红的,声音发狠的,实在是心碎一地,被最亲的狠狠抛弃,那是锥心之痛。这种痛刻骨铭心,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呜呜呜,呜呜呜!”二舅母又恨又痛,抱着二舅舅痛哭流涕,这种不得不忍受的屈辱,叫人绝望。

    幸好还有后路,幸好听亚楠的话,早些分家,现在又跟着亚楠做月饼,很快就能去县城做生意,再也不要面对他们一家不要脸的人了。

    三个孩子也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志娴最小也感受到了那压抑之痛,更明白了爹的顾忌,自家爷爷是私塾的先生,在这七里八乡是有很高的威望,他的话,所有人都会相信,要是爹跟自家人敢跟爷爷反抗,继续受伤的一定还是自家人,只因为爷爷跟大伯是人们敬重的秀才。而爹连字也不识。

    “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要读书考出功名来。”

    志娴小脸满是阴鸷,发狠的想着有一天,能叫一家人雪耻今天的侮辱。

    “嗯,我们一定好好读书,一定会有出息的。”志纯咬牙切齿的回应妹妹,小小少年,陡然间懂事了不少,想为这个家努力奋斗。

    志厚微微点点头:“好,我们一家人,从今以后,好好跟着亚楠表妹,好好做生意,挣钱读书,将来再也不会叫人轻易侮辱了我们一家人。”

    一家人痛哭之后,才好好收拾心情该做什么做什么。

    二舅母见自己男人身上的伤,虽然青紫大片,但骨头能动,又见他不肯请大夫,说要是不放心,过两天到了县城再请大夫看,便放心的安置他好好睡一觉,自己则是带着孩子们好好接着做月饼,从此自家人就靠这个出息了。

    第二天,二舅舅好了不少,精神上好了不少,一晚上想通了,就当自己是孤儿,还不过了?

    而亚楠的爷爷则是为了感谢毛建立一声,去了县城,亚楠这一次没有跟着去,被爷爷留下来了,爷爷也多了一个心眼,想听听毛建立借药给亚楠,到底是不是孩子说的那样?

    尽管内心里爷爷是愿意相信孩子的,但这么贵重的药材,一定不能给自己儿子抹黑,也不能让孩子上了人家的套,更不能让孩子出事。

    然而就在爷爷离开后不久,六叔的亲家马大富夫妇来了,还是带着媒婆来的,奶奶急忙接待。二叔二婶也及其热情。但奶奶他们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个感觉。只因为媒婆来的不是时候。

    “我们刚刚才听说了你们家的事,你们家这次做的实在是太不厚道,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安排人告诉我们一家,这是欺负我们家不知情啊!

    旁的不说,万一这次你们儿子撑不过去,我们家女儿不就被你们家害死了?到时候背上克夫的名声,我女儿一辈子就完了啊!你们家也是有女儿的,怎么就想不到我们做爹娘的心?”

    马大富一脸的义愤填膺,指着二叔,说的有些吐沫横飞。

    “对不住亲家,老婆子给你赔不是,我儿子出事的时候,我们老两口也糊涂了,一心记着儿子,亲家别生气了。”

    奶奶心里一暗,很是不舒服听到亲家说儿子没了的话,合该儿子会死么?这样诅咒人的话,怎么能张口就来?还是当中我这个做娘的面就这样说我的儿子?

    二叔二婶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对方显然是来者不善,连诅咒弟弟的话都扔出来了,是不想做亲家了?

    “快去把六叔的屋门关起来,你在里面陪六叔说说话,打打岔,不要叫他听到这边的声音。”

    亚楠忽然一把扯了亚融离开,拉着他前往六叔的屋子,趁着这边还没有吵起来,赶紧把六叔那边安排好,要是六叔生气激动了,真要被这些人活活气死?

    什么叫他们家女儿克夫?六叔还活的好好的,若真是担心六叔的身体,一进自家院子,最先要问的也应该是六叔现在如何了?

    可他们一问六叔的话都没有,开口就指着二叔他们质问,还显得是受伤一方似的那么理直气壮。

    亚融被亚楠这么一说,急忙跑起来,直接跑进六叔的屋子,笑嘻嘻的跟六叔说了什么就把屋门给关了起来。

    亚楠这才放心的再次返回前院,要好好见识见识六叔的亲家,究竟是什么心思。别叫自己人吃亏了。

    “你们也别说这些空话,七里八乡的现在都知道了,你们儿子没有九百两银子,根本活不了命,你们难道还不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要么,你们能拿出九百两做聘礼,我们见到有这么多银子,才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们家。不至于我女儿成为寡妇。

    要么我们两家退亲,但是这件事全是你们家的责任,我女儿被你们耽误两年,你们家应该赔偿我女儿,最少一百两银子,不然我女儿不就白白等了你们家两年?”

    马大富质问之后,才抛出此行的目的,要钱。

    不管是九百两聘礼的钱,还是赔偿他女儿的一百两的钱,总之,要钱。

    “你们家想退婚,这是你们家的想法,我们家不想退婚,但你们家要是想要九百两聘礼,你们家也太痴人做梦了,别说我们家没有这么多钱,就是真有,也是给我儿子治命的,能给你们家做聘礼?”

    奶奶忽然硬气起来了,自己生养了一个进士儿子,还怕一个小小商户,不就是在云台乡镇上有一个小小杂货铺,还真当他是个人物,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见官。

    “诶呀呀呀?老夫人何必动怒呢!马老板不也是为了他女儿有一个保障,要是你们能拿出九百两做聘礼,他们家怎么可能不陪过来?不过是要亲眼看见这些钱,才能放心把女儿嫁过来。

    要是你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也不能害了家人女儿啊?总不能叫那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来就守活寡吧?也太不仁义了,那孩子才十五岁啊,你们家怎么也是出了一个进士的人家,怎么也得讲道理吧?”

    宋媒婆见亚楠奶奶忽然硬气起来,急忙站出来帮腔,顿时气得奶奶脸色发白。

    “你们家给我听好了,要是你们家自己想退婚,我们家绝不拦着,痛痛快快今天就跟你们家退亲,但你们别想要一分钱,这是你们自己提出来退婚的,不是我们家提出来的。

    要是不想退婚,可以,我这个做二哥也能给弟弟做主,马上下聘结婚,但是聘礼绝不是你们想要就要的九百两。

    都是云台乡的人,七里八乡的人嫁娶出多少聘礼,人人心里有数,二十两聘礼,在整个云台乡也算是给的高的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想退婚,我们家马上陪着你们家退婚,想结婚,我们家马上出二十两做聘礼,尽快办婚事,其余的,你们想也不要想。”

    “我不活了啊!赵家人仗着当官的儿子,不把我们女儿当人看啊!老天啊,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老百姓还有没有活路了啊?我女儿要活活被赵家人逼死啊!呜呜呜!”

    一同来的马大富的妻子,忽然往地上一瘫,又是哭又是骂,整个一个泼妇。

    亚楠一脸的傻呆,就他们家这样的人家,爷爷奶奶当年怎么就信了媒婆的话,跟他们家这样的人搭亲的?这不是给自家找事的吗?

    “爹,娘,我们回家吧!”

    就在亚楠感慨的时候,忽然院门口冲进来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模样爽利,长得也算标志,但眼里的沉痛看着叫人不忍。

    “啪!啪!”马大富猛然间见到女儿,顿时气得过去就是两巴掌。这是自己的好女儿,向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爹娘来了。白养了她这么多了。

    “啪!啪!”继马大富的两巴掌之后,马大富的妻子也忽然站起来,对着自己这个白眼狼的女儿就是两巴掌。

    “给老娘滚回家,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啊?滚!”

    马大富的妻子,一脸的狰狞,今天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最少也得从他们家弄五十两银子出来,大儿子进货的时候,被人蒙骗,足足被骗了一百两银子。

    可偏偏没有过门的大媳妇被儿子弄大了肚子,得赶紧下聘结婚,家里这个时候哪还有一分钱下聘,不从这边找还能怎么办?若是不下聘,那边都狠心的要打下自己嫡孙了了。

    正好前天他们赵家坝的人到了云台乡,跟自己说了赵家的情况,他们家儿子虽然受伤严重,也许不能活命,但他们家有两个会说话的鸟,被拿去换了不少钱,不让趁这个时候要些钱来急救自家。

    天生给他们儿子也是白白糟践而已,迟早是死人一个,早就知道他们家拿不出九百两聘礼,自己要的不过是退亲赔的钱。

    开口一百两,也是为了给他们家压压价。可恨自己女儿吃里扒外,自家到了这样的时候,她还胳肢窝往外拐,找死!死丫头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的要看着她亲侄子被人家打掉!

    马大富的女儿,马兴茹,被自己爹娘狠狠打了四巴掌,嘴角都流出来鲜血,看的亚楠心里发毛,想着要是自己摊上这样的爹娘,恐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下去,这两人对他们的女儿丝毫没有怜惜之心,就更别说什么护犊之情了。

    “爹,娘,女儿求求你们了,我已经跟子琛订婚了,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他活着,我嫁给他,他要是没了,我就给他守寡,爹娘,求你们成全我吧!”

    马兴茹跪在她爹娘面前,重重的磕着头,苦苦哀求着爹娘。

    奶奶看着马兴茹一脸狼狈的跪在自己院子里对着她爹娘磕头,说心里话,就冲着马大富夫妻今天的行为,这个亲,自己是打定主意要退了,前面之所以说的那么硬气,也是看出来他们家打定主意来退亲才那么说的。

    不过看到马兴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如此做法,心里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但再感动,也不想结这个亲,摊上这样的亲家,儿子时不时的被他们家折腾,什么时候是头?

    想到这奶奶也狠狠的盯着那个媒婆,当初就是被她说的晕了头,只当他们家是好人家,那时候自己去见的他们也不少现在这样泼皮无赖的样,没有想到是披着人皮的狼,能在自家这样的时候,跑来要钱,简直是丧心病狂,这是在逼死自己儿子啊!

    “给我滚!”马大富气的一脚踹翻了他女儿,今天的事,自己早已想好了,要么他们赵家给钱,要么退亲,绝不可能让女儿坏了自家大事。

    “跟老娘回家,婚姻大事,是你能跑来乱说话的么?老娘白养你这么多年?你个吃里扒外的,怎么就不想想,爹娘不都是为了你好!跟老娘回家。”

    马大富的妻子,急忙过来揪着女儿的耳朵,拽走女儿,免得坏自家大事。

    亚楠从头看到尾,对六叔的这个亲家,感到鄙视极了。虽然看到马大富的女儿,极为仗义,也极为忠烈,但说实话,自己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六岁孩子。

    相反,自己前世经历过婚姻生活,深深知道结婚绝非是两人的事,双方父母对婚姻的影响,绝非一星两点,很多时候,父母对孩子的婚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若是六叔有这样的岳父岳母,六叔哪怕再喜欢那个姑娘,也会感到深深疲惫。这样的不要脸的人,最是难缠,除非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然就像是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

    至于那个可怜的姑娘,依自己看,她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她爹娘如此迫切的需要钱,但凡有一个肯出钱的人站出来,他们家一定不会管对方是瘸子还是瞎子,一准能卖了他们女儿。

    虽然今天他们是打着维护他们女儿幸福的旗帜来的,但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而已。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子琛怎么说也是你们家姑爷,他意外受了伤,你们不好好问候一声,反倒趁他伤着的时候来闹事?

    你们也是在镇上有脸面的人,怎么能这样不知羞耻的到我们村子来闹事?我是村长,要是你们还这样在我们村子闹事,就不要怪我们村人欺负你们。简直太欺负人了,连你们女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还有脸打你们女儿?

    依我看,这个时候成亲最好,既能成全你女儿,也顺便给子琛冲冲喜,说不定子琛很快就好了,你们女儿也有了好归宿,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谁家女儿能嫁给赵家,不得偷着笑?我们村谁不知道赵家老人好相处,妯娌都和气?”

    亚楠没有想到,村长竟然也带着几个人进了自家院子,原来村长是被马大富妻子撒泼的哭喊声惹来的,村长经过上次的事,对赵家人有了更高的评价。

    从前他敬佩赵子诚,现在他更加敬佩赵家人的大度,难怪这样的人家能出进士,老人教导的好啊!

    连被他们惯着的那个亚楠,虽然才六岁,也是知书达理的,颇有千金小姐的大气之风,村里有这样的人家,连带着村民都感到了骄傲,谁提起赵家,不都是与有荣焉的感觉?

    没有想到还有人脑袋进水的跑来跟赵家闹事,细听之下,竟然是闹钱,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当赵家人是傻子,说要多少钱就多少钱啊?一群猪!

    “你是村长?哈!你是村长你就能管我女儿的婚事?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自己女儿,你愿意她嫁过来就守寡?她就是到最后能挣一个贞节牌坊,也是给他们赵家挣得,得好处也是他们家得,你自己摸摸你良心,你愿意拿自己女儿换人家一个贞节牌坊?”

    村长被马大富的话气着了,这子琛还没死呢,这个子琛的岳家就这样胡乱诅咒,简直叫人不能忍受。

    若是这样,自己还真不能劝赵家娶了他们家女儿,罢了,赵家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们家如今正是缺钱给子琛治病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的哄了钱走。

    “你们若是好好有事说事,我这个村长也不会多管闲事,若是你们想在我们村子滋事生非,我这个村长就能撵走你们,你们别以为我不敢撵!”

    村长顿时一脸的官腔,有意替赵家震慑他们。

    “你们家倒是给我一个痛快话啊?到底是给九百两聘礼办婚事,还是赔我们女儿一百两,退亲?”

    马大富见村长这样,也不想多待这里,尽快办事走人。

    “哼!我儿子刚刚就说过,想成婚,可以,二十两聘礼,也不会辱没了你女儿,若不然,那就退婚,想要钱,那是白日做梦,若是你想闹事,我们还可以见官,是成婚还是退亲,你们自家看!”

    奶奶很是硬气,这个亲家,到了现在自己要是还想结的话,真是要害了儿子了,但因为已经定亲,自家还有大儿子做官,无论如何,自家是不可能主动提出退婚的,免得污浊了大儿子的官声。

    就马大富的意思来看,他恐怕也打的是要不到自家钱就退亲的主意,他主动提出来的话,则退亲的事跟自家就没有关系了,儿子有他大哥这个官老爷在,等他好了还怕找到不好人家?

    “好,你们家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废话,退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守活寡不是?”

    马大富嘴欠的又来诅咒六叔,气的奶奶要死,但为了尽快了事,不影响到儿子休息,奶奶死死忍住了,六叔也想着尽快了事,都选择忽视对方如此嘴欠,只想他们早走早好,免得六弟听到他们的话被活活气死。

    因为马大富带着媒婆来的,双方即刻着可以手退亲的事,亚楠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非常鄙视这样的亲家,但心里依旧忍不住的有些难受。

    这就是活生生的古代,婚姻全由父母之门,媒妁之言,压根没有人问当事人的意思。

    那个马大富的女儿,看起来是倾心六叔的,但她的爹娘完全忽视她的意思,对她的婚事,定与退,全在他们一念之间。

    而六叔这边也是一样,奶奶压根没有想到六叔的想法,直接答应对方退亲,六叔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婚事已经在退了。

    双方说定之后,奶奶转身回自己屋子,只要拿出当初的婚书,双方当场撕毁,就算正式退亲了。

    亚楠默默跟奶奶进了屋子:“奶奶,六叔还不知道呢!”

    亚楠暗示奶奶,是不是要尊重一下六叔的意思。毕竟六叔才是当事人啊!哪怕女方的父母实在是不成样,可毕竟也是六叔的婚事,起码让六叔自己做个决定吧!再不济也能知情吧!

    “没事,你六叔都这样了,还叫他听到这些糟心的事干嘛?这样的亲家,退了也是好事,免得将来没完没了的被他们家折腾。好人家的女儿总是有的,将来奶奶再给六叔好好找一个,再不能找这样的人家了。”

    奶奶的出发点全然为了六叔好,但言辞间,依旧是无需六叔知情同意的态度,也许在奶奶眼里,原本就该是这样,儿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

    婚事退的很快,马大富倒也痛快,女儿不嫁这家也好,难道等赵子琛死了,女人白白给他们赵家挣贞节牌坊?还不如趁早退了,重新尽快给女儿找个有钱人家,哪怕做妾,只要给的钱多就行,先把儿子的聘礼钱弄到再说。

    奶奶跟二叔看着马大富跟媒婆走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的都是这样的人人家,退亲反而好。

    “亚楠,你六叔没好之前,今天退亲的事,暂时别告诉他,免得他生气,知道吗?”

    奶奶到底还是担心儿子知道后心里难受,打算先掩瞒一段时日,等儿子身体好些了,再告诉他退亲的事。

    亚楠默默无语,只能点头,心里总有一种悲哀,自己来到古代之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场父母之门,媒妁之言,双方当事人,一个不愿意退亲,一个不知情退亲,但他们两人定好的婚事,却在他们父母的意志之下,退了。

    不由得亚楠多想,假如有一天,自己的爹娘,也如他们一样,全凭他们意愿,给自己定亲退亲,可怎么办?

    不过应该还好,爷爷奶奶这么心疼自己,一定不会舍得自己难受的,等有机会的时候,一定哄得爷爷奶奶答应自己,让自己做主婚事,不过现在自己才六岁,要是找爷爷奶奶说这事,恐怕也不妥。

    诶,等长大一点再找机会说这件事吧!

    虽然亚融在逗着六叔说话,可那马大富妻子的鬼哭狼嚎,如何能阻挡住六叔的耳朵?尽管六叔病重着,但耳朵是好好的。

    六叔看到亚融这么小就怕自己出事,故意过来陪自己插科打诨,连门还关了起来,就是怕自己出事,心里自然明白,孰轻孰重。若是自己真的有事,便愧对一家人的辛苦付出了。

    于是六叔便装着不知道的听着亚融说话,偶尔也打起精神点点头回应他。

    奶奶一脸紧张的进来后看到的就是亚融陪着儿子说话的温馨场景,顿时放心不少,似乎儿子还不知情,这件事儿子不需要知道,免得他伤神伤身。

    “子琛,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奶奶坐在六叔床头,忍不住的抓起儿子的手,有些悲从心来,儿子尽是遇上小人了。前面遇上董小六,差点害死儿子,现在又来了不成调的亲家,儿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二叔二婶亚惠亚楠他们都紧张的盯着六叔,就怕他有事。

    六叔本想装作不知道的,可看着一家人如此忧心的眼神,想想还是说出来。免得叫他们担心。

    “娘,我刚刚听到了,我都听娘的,娘怎么决定,一定都是对的,我相信娘。”

    六叔回握住娘的手,低低的说,六叔虽然好转,但也还是虚弱的。需要静养着的。只要他稍微一动,便心慌出汗,连话也不能大声一点说的。

    “好,好,不愧是我们家的儿子,娘有你的话,就放心了,你好好养息着,什么都别想,只有你身体好好的,才是真正的孝敬娘,听娘的话。”

    奶奶眼眶红红的,心里揪着疼。儿子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人不要脸的来打钱的主意,实在是太缺德了。

    幸亏这样的亲家给自己退了,要不然儿子一辈子都被他们家折腾,尽管那个姑娘是个好的,但她有这样的爹娘,她就是再好,也无济于事。难道她一个女儿还能翻出她爹娘的手心?

    罢了,既然儿子也听到了退亲的事,更是愿意听自己的,那个姑娘也只能自求多福吧!

    “没用的马大富,竟然就这样完事了?竟然没有闹到一文钱?真是丢人不显!”

    董小六的娘远远看着马大富带着媒婆走人,知道了他们跟赵家没有闹到一文钱,还退亲之后,心里无比的唾弃。

    还以为他们家能活活气死赵家人呢,谁知道他们家也是不中用的货色,连他们养的女儿都是吃里扒外的,要是自己女儿这样过来拆台,自己早就抽死她了,还给她办退亲?

    不行,这一口气自己要是不出,非得憋死,马大富家不行,还有赵家的女儿,听说赵家女儿嫁的梁家村的梁家,也是个好人家呢。

    前些年梁家看上赵家出了个秀才,连二十两聘礼都不要就屁颠屁颠的把赵子玥光着身子娶了回去,结果现在后悔死了去,人家赵家现在倒是出了个进士呢,可惜是个同进士,从他中举到现在,对赵家人一点帮衬也没有,听说梁家悔得肠子都青了,白白被人家赵家得了二十两聘礼钱。

    这一次非得叫他们梁家人过来搅和,撺掇他们过来要钱,他们赵家如今卖鸟发财了,若是不趁着现在要钱,等钱被那个赵子琛折腾没了,到时候连丧葬份子,他们梁家都要倒贴。

    老娘非得活活折腾死那个赵子琛不可,叫他不死乱说话害人的?要是他早早死了,自己一家人也不会被村里人吐口水,害的自己在村里都抬不起来头,连钱都被他家抢了回去,他怎么就不死的?活着也是浪费赵家钱不是?

    董小六的娘一边神叨叨的自说自话着,一边往十几里地外的梁家村走去,哪怕要走一个多时辰,董小六的娘也走的高兴,只要能折腾死赵子琛,就比什么都高兴。

    “家明,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当初说亲的时候,我们跟人家说好的是,给他们住你们一房的三间的瓦房,现在你们也该腾出来给你弟弟结婚了。”

    梁家老婆子,在家一把手,全盘掌握儿子媳妇,梁家的老头子只会干活,什么也不会管,全凭老婆子在家一手遮天。

    “娘,那我们住哪儿?”

    梁家明眼里有些灰暗,弟弟的屋子只有一间瓦房,自己夫妻两人加上一对儿女,四个人怎么住得下弟弟原先住的那一间小瓦房?

    除非自己一家住大哥大嫂他们院长,那边倒是有六间瓦房,还有两间土屋,大哥大嫂加上两个侄子,也能空出两间来,倒也勉强够,两个孩子还不到七岁,还能凑一间住着。

    “你们要不然暂时住村尾的那个老宅,那边还有好几间屋子,足够你们一房住的了。”

    梁家明的娘不冷不热的说出自己的决定。当初为了给这个儿子娶赵家女儿赵子玥,害的自己陪了二十两银子,还指望赵子玥大哥中举之后能提携自家,结果等人家中了同进士,也没有自家的事,到现在自家都被人笑话死了。

    这一次就趁着小儿子结婚,撵了他们去没人住的老宅去,免得自己看了老二媳妇就生气。感觉被人活生生打了脸一样。

    “娘,这是要分家吗?”梁家明鼓起勇气,问出这番话来,那个老宅是自己爷爷在世的时候住的,后来奶奶饿的活不下去,吊死在那个老宅,到了爹手上,那个老宅就废弃了。

    不说那个老宅的三间土房坍塌了一半,就算不塌,那边也不能住人,孩子这么小,哪能住那样的宅子?娘这是要干什么啊?平常不给自己跟媳妇脸色也就罢了,为何要撵走自己一房?

    弟弟结婚要房子,自己可以让地方,但也不能叫自己一房住那个阴气森森的老宅吧?大哥大嫂那边不是能住人?给自家两家土房也比叫自家住老宅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