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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清楚老者的真实身份,但陆离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眼前的老者定然不是一般人,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根本不是后天能训练出来的。
老者吃的很慢,也很仔细,每吃一个小笼包都要先用筷子戳个眼,然后掰开面皮将醋倒了进去,待到醋香和肉味完全混为一体,他才整个吞下,闭起眼享受那个咀嚼的过程。
他吃的很香而且优雅,陆离一脸认真地望着他,直到他吃完半笼小笼包的时候,凉面也终于上来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美食也代表了不同的地域特色。与青云镇上的凉面不太一样,这香水地带的凉面从量上比较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分量明显不足,摆在桌子上看上去就跟喂猫似的,除了西红柿、黄瓜丝和沾着蒜末的面条之外,还特意加了几颗腌制的豌豆,价格居然也是10块钱一盘。
陆离先夹了一颗豌豆丢进嘴里,一口咬下去,酱料和浓厚的豆香立马爆发了出来,味道偏咸,但很爽口。
“嗯……”陆离满足的点了点头,虽然量小,但有着额外的豌豆,也能说得过去,当下加快速度,开始吃着凉面。
那名老者似乎很爱吃醋,加上他那种吃法,碟子里的醋很快就见底了,他还有两三个小笼包没有吃完,犹豫了一下,接着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要去找老板要醋吃。
可是,就在他轻轻拿起那个醋碟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他拿着醋碟刚走了没几步,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下上面的花纹,忽然,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花色……”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明显,忍不住将那醋碟放在自己的耳边敲击了一下,再用那根留着长指甲的拇指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他的眼睛里立马射出了一道难以掩饰的精光!
“这是……”
他一脸惊奇地喃喃了一句,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四下瞅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才找来一张餐巾纸将那个醋碟擦拭干净,打怀里掏出一个微型的放大镜,开始认真地对着那个醋碟观察了起来。
陆离本就对那名老者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这会儿看到他居然对一个醋碟充满了兴趣,当下就放慢了速度,抬头注视着那名老者。
大概三分钟后,老者才结束了自己的观察工作,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居然越来越精彩!
“居然会在这种地方……”
他的脸上透着一丝意外,将那个微型放大镜重新放回怀里,顿时对那个醋碟就有点爱不释手了。
“天意啊!天意啊!”老者在心中暗叹了一句,拿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醋碟,认真观看的样子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忽然闪过一抹失落,心中不禁暗暗懊恼,“如此物件儿居然做了醋碟,真是暴殄天物啊!或许......”
老者嘀咕了一句,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将其带走的想法,可是偷盗的本就让他感到不耻,微微开动脑筋,不禁计上心来。
“老板,结账!”还有三个小笼包没有吃完,可老者现在一心想走,根本顾不来那么多了。
“好嘞!”老板笑嘻嘻地走过来,将汗巾往肩上一搭,开始算账。
“嘿嘿……一共是5块钱。”
虽然还剩下三个没有吃完,可是只要是卖出去的东西,老板才不会管你剩下不剩下,统统按一笼来算。
“好的,给你钱。”老者爽快地付了钱,稍微打量了老板一眼,忽然笑着说道,“呵呵……老板,我初来乍到的,对这个地方也不太熟悉,麻烦向你打听个事儿,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宠物商店什么的,我想去买只小猫,你也知道,我年龄大了,买个猫无非就是想做个伴儿。”
“买猫啊……”老板停顿了一下,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我好像知道一个地方,离这儿也不远。”
他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拥挤的马路,对着老者说道,“您从这条小吃街一路走到头,见到一条南北方向的马路就往南走,大概过两个红绿灯吧,那里就有一家卖宠物的商店。”
“哦?是吗!”听到这话,老者顿时一脸惊喜,老眼之中阴翳闪过,忽然表现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那个,宠物店我是知道了,可是还有一件小事情让我为难,买猫之后就得喂养,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喂养用的盘子,这下该怎么办呢?”
说完这话,老者故意拿眼注视着老板。
“盘子啊……”老板一听,果然低下头慢慢思考,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老者设计的迷糊阵里。
“哦对了,你还是走到小吃街的尽头,从那条南北的马路向北走,那里应该有卖餐具的。”老板倒是实诚,指起路来好不含糊。
“向南之后再向北,这似乎有点折腾啊。”老者听完一脸为难,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拿起手边那个期待已久的碟子,“咦?老板,你店里的这个碟子就不错嘛。”
“你说这个,可这是醋碟啊。”老板一愣,当下指正着说道。
老者听完,接着摆了摆手,“醋碟也没关系嘛,将就着用吧,只要我回到家就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那么折腾的路,要不,你出个价,把这个碟子卖给我得了,反正你店里也不差这一个。”
“这……”
“哎呀老板,你就体谅一下老人家的难处嘛,我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要不,我给你5块钱?”见老板犹豫,老者直接打断了他,当下开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5块钱买个醋碟,听上去有些利润,而且还不容易惹人怀疑。
“5块?”这个价格一出,老板顿时就心动了,显然不知道这醋碟的真正价值,还以为赚了多大的便宜呢。
“这似乎不太合适吧,一个破碟子,值不了那么多钱。”老板的脸上有些歉意,忍不住站在一旁搓起了手。
“就当为我省下的路费了,这是5块钱,咱就这么说定了!”老者动作倒是麻利,一下子掏出5块钱塞到老板手里,也没等他说话,拿起碟子就起身离去。
剩下老板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盯着手里那张崭新的5块钱,心里开始沾沾自喜。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有的经过都被陆离看在眼里,忍不住小声喃喃了一句,“唉,这老板不但不识货,还是个棒槌,被人骗了还喜滋滋地站在那里傻乐呢。”
心中无奈一句,陆离手中的动作立马加快,几口吃完剩下的凉面,然后付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