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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承乾哪里想到对方连话都懒的听他说,直接把自己掀飞了出去,随后门窗都‘呯’地一声关上。
他只觉得一阵巨大的罡风过来,他就身不由己地一下子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肺腑之间全是剧痛。
上一次被被百里青打伤的旧伤和此次新伤交叠,司承乾忍不住后头发痒,口中腥甜,唇间缓缓地淌下血迹来。
原本早已经无人的新房门前,此刻多了两名穿着蓝衣,胸口打着仙鹤走蛇补子的内侍,他们仿佛没见着司承乾嘴角的血迹一般,只笑眯眯地上前搀扶起司承乾:“太子殿下,如何在千岁爷的新房前呢,想必是来闹洞房的了,只是今儿千岁爷吩咐了,谁敢来闹洞房可都要打出去,您瞅着咱们这些身子残破的人成个亲可不容易,千万见谅。”
两名内侍说话客气得很,但手上却如钢爪一样箍着司承乾的手臂,丝毫不曾放松,不由分说地将司承乾给驾着离开。
他们都知道司承乾这太子爷当得窝囊,虽然看着稳如磐石,实际上还不是千岁爷手里的一只蚂蚱,若是不听话,真惹恼了千岁爷,谁当这太子还是两说。
所以对司承乾自然不会有什么真的敬意。
司承乾愤怒地咬紧了牙关,目光阴沉地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
总有一日的,他总有一日必定会将这些年所受之辱让那人一一偿还!
不管是原本就应当属于他的生杀予夺的大权,还是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他都会夺回来!
百里青可没工夫理会外头的太子爷到底在想什么,这会子才没好气地走到西凉茉身边,揪着她往床上拖:“你这小狐狸真是狐狸精转世的,就不能消停点儿么,一天到晚勾三搭四的!”
西凉茉拽着袖子不让他拖着自己,没好气地嘟哝:“爷,有你这千年狐妖在这里,我可不敢妄自称自己是狐狸精,勾三搭四怎么了,你自家后院里头一群夫人、公子一大群,我还没勾搭上呢。”
百里青索性长臂一揽,将西凉茉拦腰抱起,挑眉嗤笑:“怎么,丫头吃醋了?”
西凉茉脸一红,冷哼:“谁吃醋了,我敢么。”
百里青把怀里挣扎不休的小狐狸给固定在床上,咬着她的小耳朵笑:“爷是不是第一次上女人,丫头你不比我清楚么。”
软软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耳朵上传来舌尖粗砺又柔软的感觉,有细微的疼,那疼化成一种奇异的酥麻一路顺着耳朵蔓延上脊背。
西凉茉一僵,咬了唇,伸手去推他的脸,胡乱地道:“谁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柔荑一会子就被百里青抓在了手里,禁锢在她的头顶,他伏下身子,吮上她的唇:“不知道?一会子,为夫自然是要你知道的。”
他是极喜她的唇的,柔软丰润,不似时下流行的樱桃小嘴,但吻起来感觉极好,像多汁的莓子。
“唔……。”
细微的柔软的喘息如滴落在水中的水滴,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吻一路蔓延下她细白的脖颈,忍不住在上面种下点点属于自己的印记,修长细腻的双手也抚上她柔软的腰肢。
西凉茉目光渐渐地空茫起来,柔荑紧紧地抓住床头的艳丽幔帐,只觉得他的唇与手在自己上点燃熟悉又陌生的火焰。
百里青看着身下的小狐狸已经被勾引得迷迷糊糊了,衣衫半开,裙摆也被撩高到腰际,裙下风光毕现,这般似穿了衣衫又未曾穿衣衫的模样,呈现极为媚人的姿态,便轻笑一声,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宽衣。
他笑容妖异:“夕阳已落,天色已黑,咱们今儿可是名正言顺的洞房,不是白日宣淫了。”
房内春情盎然。
房外却有冷芒幽幽,初初升起的一轮弯月如一把锐利的弯道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照亮这殿内的一片披红挂绿,喧闹人间。
人人面带笑颜,手上都拿着酒杯,推杯换盏,毕竟今儿成亲的那位主子,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新嫁娘娘家势力也极大,按理说这样的亲事看起来似乎极合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这种婚事其实是最不合理的。
私下头的贵夫人们都教训自己骄傲的女儿们——瞧瞧,女子和夫家和离了,就算是像贞敏郡主这样身份的女子都落不到好,成了宦官王妃,这辈子都是没指望了。
九千岁不倒台,便是孤苦一辈子,九千岁倒了台,那她身为正妻更是没什么好下场。
总之就是一句话——可怜啊!
但是这样的话也只能私下说说,面上依旧人人都是满面红光,极为羡慕的模样。
连着司礼监、锦衣卫的厂卫们素来阴沉冰冷的面孔上都难得的放柔和了,手握酒杯,微熏的脸上多了一丝真笑来。
自家主子大喜,赏赐自然是少不了,而那位新夫人,魅部的杀神们都是知道的。
对于他们而言,不管百里青是不是宦官,他就像不可触碰的存在,所以自然也不会觉得西凉茉可怜,只会觉得小姐配上爷,倒是还差那么一点。
这就是所谓鄙帚自珍,自家的主子那都是最好的!
当然,所有人都默默地等候着九千岁出来,但也没有人敢问为何进了洞房,就没见着千岁爷人影。
莫非……难道……太监也有春天?!
总之一群人热热闹闹,场面上是极为热烈的。
但是冰冷的月一样也照映出了另外潜伏在房顶、花丛间一道道阴暗的身影和他们手上阴冷的长刀。
一道修长的穿着黑色紧身夜行衣的人影静静地站在涑玉殿不远处的景宁宫之上,冰冷的目光看着涑玉殿那散发着橘色灯光的新房窗口。
他蒙着脸,一双星眸子如天上寒星一般带着冰冷的光芒,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千万道寒芒将那窗口刺破,把里面的人全都射成个筛子!
另外一名提着刀的黑衣人忽然飞身而上景宁宫的宫殿,奔至对方的身边,恭敬地单膝下跪,抱拳道:“主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大部分的司礼监和锦衣卫的厂卫都参加了喜宴,酒里都已经下了迷香散,寻常的大夫都查验不出来,那药也只会让酒香更醇,让人更容易醉倒。”
他点点头,冷冷地道:“今儿是百里青这奸贼成婚,又在皇宫大内娶亲,锦衣卫、司礼监的人防范疏忽,甚至百里青也一样会得意忘形,就是咱们最好动手的时机,若是今日能一举除掉此乱臣贼子,也算是为天朝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那黑衣人听着自己的主子这么说,立刻跪地抱拳道:“乱臣贼子,人人的而诛杀之!”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一轮冰冷的弯刀月,随后冷冷地道:“一会子司礼监会燃放焰火,等着焰火起来的时候,正是药效发作,酒宴正酣畅的时候,就以焰火为信,诛杀阉党魁首!”
“是,天理教众教徒誓死追随教宗大人!”黑衣人恭敬地弯腰,领命而去。
他冷冷地看着涑玉殿的新房,低声自语:“百里青,洞房花烛夜,明年今日也就是你的忌日,这一场焰火就当本座送你的送葬大礼!”
至于她……
司流风眯起眼,星眸里闪过一丝冷酷,那个胆敢抛弃他而去的女子,将他尊严践踏在脚下的女子,只配沦落到众人唾弃的暖床工具的地步。
既然不愿意做他的正妻,那就成为他的玩物或者——去死好了。
一道殷红如血的身影忽然掠过夜空和他的头顶飞向了涑玉殿。
他仿佛若有所感地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知已经有人……不,有飞鸟先行替他通报了有‘贵客来临’
“唔……阿九……你……得出去迎客。”西凉茉美丽温婉的眉眼笼上一层媚色春情,却犹自不肯放弃胡乱地扯着他的发,想要将那在自己身上作恶的大妖孽扯起来。
只是她手脚发软,竟一点气力都没有,也不知是要揽住他还是推开他了,倒是将他的发和她的发都缠绕在了指间,她泪眼春融,朦胧中看起竟仿佛有些结发同心的味道了。
他却如饕餮一般,只轻笑两声,安抚地圈着怀里的小丫头,用脸蹭蹭她的脸,甜言蜜语没甚节操地哄骗着她张开腿儿:“小奸细,让我进去一会儿就好,只一会子,沾点儿蜜,为夫就去迎客。”
“唔……不……。”西凉茉想要拒绝,粉润红肿的嘴儿却又被对方再次攫住,说不得拒绝的话。
“小奸细,听话,否则可别怪本座明日让你下不了床,更丢脸。”百里青没甚耐心了,低头咬住她的一方浑圆娇嫩,他可没心思去迎什么客,方才从老头儿身上又得了好东西,才想在小娘子身上试一试,正是心痒难耐,尽情享用身下美味,在她身上厮磨的时候。
但今夜又是洞房花烛夜,他难得想要给她一场温柔而非疾风骤雨般的欢爱当礼物,所以便迁就着她,要不他早就提枪横扫八百里,让她只会娇吟流泪了。
西凉茉被他吻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失却了往日的清明冷静,只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声:“你……你说话算话……。”
“当然,本座何曾说话不算话?”百里青眼底掠过一丝邪光,他只在床上说话不算罢了。
西凉茉羞涩地慢慢张开了腿儿,向他绽放早已春意交融,春潮泛滥的花蕊。
西凉茉发觉了他专注的目光,便羞涩地咬着唇推他:“别看,你……你快点。”
话刚说完,她的脸儿更红了。
“很美的花儿。”百里青邪魅地低笑着吻上她的唇瓣,同时释放出自己身下的猛兽缓慢地侵入她的身子。
正是有诗为证: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
……
房内春情荡漾汇聚成凝重靡丽的香露,如点滴之水汇聚成江河,渐渐漫过满室的时候,一丝不甚和谐的凉风悄然从长湖的角落蔓进了房内。
初初房内之人都没有察觉,又或者更本不愿意去察觉。
直到这凉风越来越大,西凉茉若有所感地微微从百里青强健的臂膀中微微抬头,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对上一双圆鼓鼓的哀怨的小黑眼,那双小黑眼正来自床帐上立着的一只哀怨的鹦鹉,仿佛在控诉西凉茉抛弃它,与别人跑了。
当然,它通常自诩为苍鹰与凤凰所生的——鸩,而不是鹦鹉。
西凉茉可不习惯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别的人旁观自己的模样,鸟儿也不可以。
她伸手拍拍百里青的肩,绯红着脸儿道:“阿九,鸟儿在床帐里……。”
刚刚说话,她就忍不住咬住了唇,她没想到在*里的自己声音潮湿柔软得像能出水一般,连自己听了都脸红。
九千岁殿下正卖力地享用自己的小狐狸,爽到点儿的时候,邪笑:“我当然知道有鸟儿在床帐里,还知道在你身子里。”
西凉茉忍不住大窘,没好气地一巴掌推过去:“我说的小白,小白在床上!”
这大妖孽脑子里就只会想这种事么,男人在床上的智商果然是零!
百里青不曾防着她这一巴掌里带了点内力,竟一下子被推开了,包裹着自己的湿热紧致的桃源地一下子没了,他顿时恼起来,一转脸正对上小白肉乎乎的鸟脸。
却见小白仿佛很是鄙夷地抛过来一个眼神,笨蛋,居然会从自己的雌性身上被推下来,真是没用!
随后,小白就很直接几个蹦跳,竟然落在了西凉茉雪白的小腰上,转过脸朝着百里青又骄傲地扬起头,表示,爷今儿心情好,看在女主子的份上来通知你一声,一会子有人要来劫财劫色!
百里青才没留意小白到底要表达什么,他只瞅见了一件事。
一个雄性,不,一只雄性,居然敢碰他家小娘子的小腰,而且还把他家娘子看光了!
真是执可忍孰不可忍!“你这只混账玩意!”他咬牙切齿地蓦然一抬手就像小白抓去。
小白身子一偏,扑棱棱地飞了起来,险险地躲过一劫。
百里青一抓不中,即刻一挥袖子就向它扫去,西凉茉被这么一折腾也清醒过来,面红耳赤地瞅着自己身子,竟又上了那千年老妖的当,连衣衫没脱就……
她赶紧地抓了衣衫再次套上。
等百里青终于赶着小白出了床账一转头就正巧瞅着自家小娘子已经起身整理衣衫了,顿时就越发恼了,伸手就抓住她的肩膀:“丫头,你去哪,还没完事呢!”
西凉茉一转脸,也是一脸羞恼地瞪着他:“你不是说一会子就好了么,现在已经……已经一下了,你快出去迎客!”
小白也在一边愤怒地拍着翅膀,你这个笨蛋太监,小爷好心来告诉你一声有人来劫财劫色,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鸟心!
活该被主人踹下床!
百里青懒得理会小白,只露出一个诱惑的笑来,五指成爪伸手就去抓西凉茉:“丫头……。”
西凉茉不防,一下被他抓个正着,她却也滑溜,一矮身子就脱了百里青的爪子,只让他抓到肩膀上的衣衫。
看着百里青都有点狰狞的艳丽容颜,西凉茉知道他不好受,咬了唇绯红着脸儿安抚道:“我不是说了等客人们走了再……再圆房,你就忍忍。”
反正她是完全不要再被他抓到了,先哄了他出去迎客是正经,想都知道外头人恐怕私下里早就议论纷纷了,她到底没他厚脸皮,而且这人真的折腾起来,没点时辰,必定是不会完事的。
忍什么?
外头那群东西,值得他九千岁忍耐和伺候么?
尤其是这时候,他正在兴头上,下头还着火,让他忍什么!
百里青冷嗤一声,打定主意还是要把自家甜美的小狐狸抓来泻火。
西凉茉瞅着他俊容上神色诡魅,眉梢眼角的妖异魅色渐浓,也不说话,就只盯着自己,身上那股子逼人的阴郁气息渐渐蔓延开,便知道自己是没说服成这妖孽,恐怕还是要……
她立马起身就往门外跑,顺带叫人:“白玉、白蕊……。”
话音到了一半,一只修长如玉,却苍白冰凉的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唇,顺带大力地往后一带,熟悉的体温就贴上了她的背脊,几乎撞得她的背都有点疼。
“丫头,本来为夫想要温柔点的,奈何我心本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过其实这般粗暴点,你也有别样的得趣之处。”百里青咬着她露出的香肩,低声魅笑,顺带就去掀她的裙子。
小白顿时愤怒了,扑棱棱地就要去啄百里青的头,但是没等它行动,忽然半空里仿佛响起一声炸雷。
“轰隆!”
小白顿时下了一大跳,它扑棱棱的直接撞到了百里青身上,随后掉在地上尖叫起来:“嘎嘎……尜尜!”
西凉茉和百里青也是一怔,随后,他们齐齐抬头,便见着窗外一片金光灿灿,在窗纸上印成斒斓五彩的影子。
“是焰火……。”西凉茉一怔,忽然想起新年的夜,她与他静静卧在楼船上的幽暗小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斒斓焰火,倒映出他眼底那些戏谑阴魅之下静水深流里的冷寂,倒映出她的第一次心底生出的异样情绪。
那是她第一次躺在一个如此危险的男人怀里,还会有这般现世静好的感觉。
她看向他,却见他也在静静地看着她,阴魅的眸中仿若被那些璀璨焰火倒映的流光溢彩,有淡淡的温柔。
西凉茉看着他,忽然便觉得一向沉冷如无人之境的心海一片静宁,却倒映出他的模样,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个同样温柔的弧度。
窗外焰火璀璨,她唇角的弧度同样仿佛带了魔力,让百里青忽然想要低头轻轻吻上去,品尝她最温柔的笑容。
但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随着一声焰火弹的爆开,窗纸上却陡然再次倒映开一片金光璀璨。
只是这片光芒明亮异常。
百里青的指尖在触碰到西凉茉的脸颊那一刻,忽然瞬间五指一并,聚气成型,一团肉眼几乎可以看见的紫青气团凝在他的掌中,他猛然一抖衣袖向窗外狠狠地震去。
那一团气流震破了窗棂,红木精雕喜鹊登梅的窗陡然被震碎成一片碎木屑向外弹射而去。
“轰!”
巨大的气流瞬间爆开也同时将那些袭来的暗器瞬间都给震碎了。
西凉茉陡然回头,这才发现那些异常明亮的璀璨光芒竟然是一支支涂着桐木火油的一米重箭!
而第一波的火油重箭虽然被震碎了,但是破碎的木屑却带着火油四处飞溅,溅开了新房里遍地火焰,新房里原本都是红绫鲛绡,软缎金丝,精雕摆设,名家字画,全都是异常易燃的东西。
点点火星飞溅,火势便蔓延飞起。
何况对方袭来的火油箭竟源源不绝,并不因为一次受阻而有所中断,而是不断地携着凌厉杀气飞射而来,与此并行的还有此后无数的寻常白羽箭。
西凉茉一惊,居然有人趁着他们大婚的时候伏击偷袭!
这般众人都喝得微微熏倒,抬头欣赏焰火和大戏的时候,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涑玉殿的后殿这里起火和有刺客,初始只会以为是唱戏的动静和放烟火之故。
而且,百里青嫌弃周围有人来打扰,方才还将所有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她立刻转身,手上随手扯过红绫一块卷向墙上的辟邪长剑回抽,握住长剑在手,她立刻一抬手就舞出一团耀眼的银光,将那些箭矢全都一一斩落。
百里青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武器,他只需要凝气在手直接一挥,周围的箭矢全部没有靠近他就已经被击落成碎片。
箭矢毕竟是有限的,而对方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们根本伤不了她和百里青的话,没多久,司礼监的人一定会发现,大内皇宫之中,这么多的刺客根本逃不出几个!
但是对方似乎一点也着急自己的攻击无用,只是不断地放箭。
但西凉茉很快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不断地射落的箭,除了重箭带了桐油,那些碎落满地的寻常白羽箭一定染了毒,箭碎片一落地遇火便瞬间散发出白烟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只是寻常木头燃烧出来的白烟,但是,那烟雾拢聚起来,就有一种不该是木头燃烧的诡异味道,令人闻见便浑身酥麻。
西凉茉和百里青都擅长于药物或者说毒物,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而此时,新房的火势在不断落下的桐油助燃下,迅速地变大,因为他们两人身边落下的碎箭和桐油是最多的,火势渐渐地朝着他们两人聚拢过来。
西凉茉所有的衣衫都经过她自己的改进,在衣衫内里绣了一个内袋,内袋时刻都带着一只放置毒物与解毒药物的锦囊,她随手从衣衫的口袋里掏出锦囊,利落地把里面的药物倒在随手扯来的那块红绫上,往下半张脸上一裹,再将扯下另外一块红绫,如法炮制地做好一个防毒的蒙面巾递给百里青:“戴上,这种药物有短暂阻绝外来药气的作用,咱们得离开这里。”
百里青随手接了过来,裹在了脸上,但是一边挥袖劈碎那些箭矢,目光却盯在那箭雨飞射而来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动作。
“怎么了?”西凉茉看着他,有些微微着急,夜里风大,如今火借风势,再不走,怕是等会子就算走脱也免不了受伤。
百里青凝视着那一处房顶之上,冷冷地道:“若是咱们现在飞身而起,恐怕迎接我们的就是飞天雷火弹了!”
飞天雷火弹?
西凉茉一愣,一箭斩落了那直飞自己胸口的重箭:“听着这名字怎么倒像是火药弹?”
“就是火药弹,爆开来足以让人粉身碎骨,来自西域,价格昂贵,想不到对方为了杀我,倒是真舍得下本钱!”百里青讥诮地冷笑。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那种东西,何况那种东西落地再爆,方才不是可以把咱们都炸死了么?”西凉茉看着火势渐渐凶猛,有些着急。
百里青淡淡地道:“因为我闻到了雷火弹特有的硝味,雷火弹的引线有限制,若是太长了,引线会在一半就被风吹灭,太短了,没到距离就会爆掉,如今涑玉宫周围视野开拓,他们能射来的地方只有景宁宫之上,那个距离投射的雷火弹,根本都不了一半就会爆炸。”
“所有他们现在就是为了逼迫咱们飞身而起,刚好撞上雷火弹空爆?”西凉茉眯起眼,嗤笑:“果然是好狠毒的心思呢。”
若是他们不用轻功飞身而起,那么势必就要葬身火海毒烟,若是他们飞身而起,就要直接撞上密集的雷火弹阵。
雷火弹空爆的时候,必定是带着无死角的威力,武艺再高强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
而只要他们受伤,对于这些刺客而言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她已经可以听见殿外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传来了司礼监和锦衣卫厂卫们的尖利得仿佛恶鬼尖利啸的呼哨声,那是主子遇险的时候,他们发出的最紧急的呼哨。
司流风站在景宁宫之上,冷眼旁观着那些熊熊烈焰的燃烧,他一向看起来仿佛总是幽光内敛沉静的眸子里此刻被火光燃烧倒映出一种残酷冰冷的色泽,让一边护卫的暗们都暗自心惊。
“教宗大人,锦衣卫的人和司礼监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正在吹哨集结!”那名提着刀的黑衣人又飞身跃了上来。
司流风看着那火光围绕之处,冷笑:“哼,那群阉狗鹰犬,倒是动作快得很,不过可惜,如今他们又能如何?桐油是水都不易扑灭的,越是强冲只能烧死和毒死他们自己,本座倒是要看看百里青那奸贼此次如何逃过本座精心设下的埋伏。”
精心谋划,将宫里所有的埋伏下的钉子都用了打扮,甚至连司礼监和锦衣卫里好不容易埋下的钉子也都用上了,就是为了今日一举围杀他们!
“但是……王妃也在里面。”那黑衣人忍不住道。
司流风目光森寒地在那黑衣人身上一瞥:“江五,你说谁在里面?”
江五顿时住口,顿了一下,方才道:“是前王妃也在里面。”
他记得教宗大人曾经是颇为看重这位王妃的,甚至为了这位王妃,对小姐的爱慕视而不见。
连雨夫人都比不得王妃在教宗心眼里的位置。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忽然王爷就与王妃和离了,然后未过多久,恢复了郡主身份的王妃就被逼着嫁给了九千岁。
他曾经怀疑过王妃是不是为了教宗大人的大计放在九千岁身边的棋子,但今儿看教宗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司流风的目光落在那一抹窈窕的红影身上,眼底有瞬间闪过一丝柔软和刺痛,但是下一刻他冷冰冰地道:“今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天堂有路她不走,怪不得本教宗心狠手辣!”
司流风看着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就迅速地反应过来组织了巨大的水龙队伍,训练有素地拿起水龙和水桶冲向殿后,即使连那些中了他药物的人在发现不对后,为了清醒过来,有人径直拿着身上携带的小匕首直接插进了自己的手臂里,以剧痛令自己清醒,他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凭什么,那个妖魔一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把人当人看,以人为脚踏、为座椅、惩罚犯错属下的残酷手段,竟然还能训练出如此精悍的下属,并且对他如此忠心!
这些鹰犬真是愚不可及!
就像西凉茉一样,根本就不知好歹!
“让天雷弹手都准备,他们很快就要运功而出了。”司流风然后冷冷地道。
不管百里青是否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只要是人都不会原因这么被活活烧死,他必定会忍耐不住和西凉茉飞身而出。
“是!”江五抱拳回道,只是看着司流风在身后紧紧握成一团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不由心中暗自一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教宗确实够心狠手辣,连自己在乎过的女人,也可以毫不在乎地炸的血肉横飞。
不过女人嘛,若是大事可成,要多少就有多少!
江五暗自想着。
而此时场内被熊熊烈火包围着的两人,已经渐渐地几乎没有任何容身之地了。
“要么出去被炸死,要么死在这里,咱们总得选一个!”西凉茉挥剑再次砍断数支重箭,脸上已经都是火烘烤出来的汗水。
小白正焦急地在空中飞着,召唤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鸟儿,却都对着熊熊烈焰毫无办法,它只能:“尜尜,嘎嘎!”地尖叫。
百里青抬头看着景宁宫方向冷哼一声,一挥长袖将西凉茉拦在身后,他忽然两指在口里一含,发出一阵极为尖利如恶鬼哭号的尖利啸声。
而在殿外被熊熊烈焰挡住进不去的司礼监厂卫们同时都抬起头,听着那尖利的啸声。
小胜子正一手拖住白玉、一手拖住白蕊,阻止她们两个往火场里面冲,忽然听的那啸声,顿时眼睛一亮,也不顾白蕊和白玉了,直接也掏出一只白森森的骨哨,吹出两长两短的呼啸之声。
所有的锦衣卫和司礼监厂卫们都同时丢下了手里的水龙和水桶,不再去救火,看得白蕊、白玉两个心中大急:“你们这是做什么!”
但是厂卫们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同时全部跑到离火场最近之处从自己的手上抽出一片银色的软甲,然后在殿外站成一个包围圈,同时将手里的软甲抛向天空。
说来也奇怪,那软甲飞起的瞬间就成了一种银色的圆形的似网非网,似盾牌非盾牌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森寒的光。
白玉倒是认得这个玩意,顿时色变:“血滴子!”
这是锦衣卫和司礼监的人所用的一种抛出起,便可百米之外取人首级的奇异狠毒的武器,威力极大,据说。
但这种武器并不合适大规模群体作战时候使用,否则抛线容易缠绞在一起,但是小团体作战的时候威慑力很大,效果也很好,但是这种时候拿出来作甚?
小胜子忽然飞身而起,足尖一点就落在了院子外的一颗大树上,再一吹哨子。
所有的司礼监和锦衣卫的厂卫们也不知怎么一抖手里的的抛绳,那血滴子瞬间滴溜溜地飞向了火场上方。
“那是什么?”司流风看着火场上升起了一片诡谲圆亮的银色,顿时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江五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微微颦眉,又有些讥诮地道:“那是血滴子,怎么,发现救不了自己的主子,所以决定用血滴子取自己主子的人头么?”
“不,不对!”司流风陡然眯眼,厉声下令:“把所有的剑都放出去,快,然后所有人都换上锦衣卫和司礼监之人的衣衫!”
他的命令刚下完,就看见远处每一个血滴子发出一种诡异的‘咔咔’声后,迅速张大成网,没过多久就迅速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司流风忽然厉声再道:“天雷弹准备,投射!”
“但是……。”江五一愣,九千岁还没出来呢,这个时侯投?
但是看着司流风脸上狰狞的神色,他立刻下令:“投,全都投!”
天雷弹仓促地投出后,瞬间在碰到那层血滴子组成的‘网’,轰隆隆地全都爆炸了。
顿时涑玉殿上一片飞沙走石,大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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