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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过去,东面升起的红日毫不吝惜的将光芒披撒向大地。在经历了一夜血与火的搏杀之后,新的一天来临了。偶尔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家伙联系起昨日那分起于县城东西两边的火光推算出一个事实来:轪国的天变了。
周家的庄园早已在黄忠德火攻突袭中变成了一片的废墟,而刘家的庄园则因为李晟使用围城打援、叫门赚城的战术完整的落入了官军的手中。在李晟的号令之下轪国那些还算是有些名望的乡老村老都来到了刘家的庄园,来听李晟这个轪国县新领有者的安排。虽说李晟只是邻县西阳的县令,但他眼下带了这么一大班子武装在轪国,轪国的这些乡老村老并不会看不清形势。他们原本就是十分机灵的人,若非如此,他们老早就被刘家和周家给清理了。
约定的时间实在午后,但在午时之前他们却是匆匆的赶来了。毕竟他们明白谁强谁弱,在不明白对方的性格之下,他们宁可恭谨的先在那儿等候,也不敢姗姗来迟,在对方的手中落下一个不敬的把柄。说实在的,他们眼下的心确实是忐忑的紧。来之前早已反复的交代自己的家人,直如同吩咐后事一般。不过来到这里,他们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了,因为在这大厅里接待他们的士兵都很和蔼也很尊敬他们,让一直被刘家和周家欺侮的他们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对于此,他们稍稍的安心了,心境平和的坐在那儿静静等待这支军队主人的到来。直到……
“痛啊……痛……”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庄园里的清静,如鬼哭神嚎一般灌入众人的耳中。这来得是如此的突然,直教前厅中等待的众人像被火烧灼了一般离座蹦跳而起,眼中尽是惊惶的神色。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几个老人受不了这样的惊吓,一把抓住在厅中负责接待自己的士兵紧张的问道。那士兵个头硕壮,人看上去憨憨的,待人也不错,早已赢得了这些老人的喜欢。他们都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
“呃……这个嘛……”大个子士兵的神情变得古怪至极,他仿佛的打量四周,看见这儿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才小心翼翼的低语告诉他们:“这其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我老大怕大夫。他昨夜打仗的时候被人伤左臂,当时因为情况危机,而且处理的是正事,他一紧张却是没有心情感受这份疼痛。眼下事情都做完了,便由军中的大夫给他疗伤,于是便成了这样。对于伤口,他自己似乎怎么弄都不会有意见,但这事若有大夫动手他便怎么也不愿意。”
“原来是这样啊……了解,了解。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嘛!”几个老人闻言连连点头说道。事实上不理解也不行了,因为这纯粹就是一个事实。在这一声比一声叫得高昂凄厉之下,他们的心仿佛都要从胸口中冒出,让他们胆战心惊不已。他们小声的问那大个子士兵:“有没有离这身音远一点的地方。”
“没有!”大个子士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儿已经是离内屋最远的地方了。”
“哎……惨哦!”老人们拍着自己额头说道。他们已经对这“魔音”没有任何办法了。
远方,“啊……”又是一声惨叫惊起,让人在胆战心惊之余,不由自主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所有人都抬着皱起眉头的眼睛,朝刘家庄园的内屋望去。那好似两把利刃一般的眼光在各自主人的意念之下,透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别院,渐渐的落在庄园最内里的一个屋子中——这里正是祸害一切的根源地,是李晟用来疗伤的屋子。
李晟就是昨夜的那个袭击者。身为西阳县令的他也算得上是黄忠、魏延、彭岭、徐定这些人得主君了,本不该行如此危险的事情。但处于少年人自身的激情以及想试一试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样境界的想法,再加上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可以约束他,他便自做主张的行此危险之事。虽然最后整个计划获得了成功,但他却也受了这么不大不小的伤害。他的整个左臂几乎被刮掉了一层皮,鲜血淋漓的让人吃惊不已,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伤到筋骨。万一伤到了,那可就算废了。这可是连他自己都十分害怕的结果。他原本以为那个叫刘义的也只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土匪头子罢了,却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拥有一个一流高手的攻击力。那伤到自己的一击可真是恐怖啊。直到现在李晟的心里都还有一些颤抖。
受了伤就要休息。如果仅仅是忍着痛,让他去睡觉,以李晟锻炼出来的体魄和意旨,那也是可以忍受的。但……
看大夫?李晟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不禁皱起了眉头。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就对医生没有任何好感。现在回到了过去,在他的恨屋及乌之下,他也异常的不喜欢大夫。他能和大夫交上朋友,也希望自己的亲友得道大夫良好的治疗,但让大夫在自己的身上做“事情”,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一看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别人的掌握之下,而自己却无法做任何事情,他便抓狂的紧。因为,他在现代有过一次印象很深的惨痛精力——他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别人打了怎么都没事的针,一打到他的体内,被刺的部位便会疼痛难耐。虽然渐渐会有所好转,但却是结块了卡在那儿,没有根治的时候。那可是让他难过了好几个月的事情。他直觉的认为这都是医生(大夫)的错。
如果他是这儿绝对的“独裁者”那他或许还可以用命令,来免除大夫对自己的“虐待”,可在眼下,在他的上头还有黄忠师父的存在。对于师父那关切中又带着些许恼怒的目光,他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或许他可以面对师父的怒火,却没法面对师父对自己的关心。他在这样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然而看着自己伤口被别人所掌握的心情,却绝对说不上好受。尤其是那来自伤口的疼痛而来自心里的不安使得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声大叫。因为他无力动弹,所以只能靠着自己的叫喊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只是这叫喊声也实在太恐怖了一些。
“不要叫了好不好。为了这一点疼痛就叫,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哦!看看你把人家大夫吓得……”在凄厉的噪音之下,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耐下去的黄忠最后也承受不了,他无奈的走到李晟的面前指着那即使带了一对掩耳的棉球也依旧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大夫劝解道。
“人家也是没办法的嘛!”李晟孩子气的嘟着嘴满是无奈的说道。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怕没有人会把他与前面所看到的那个大嗓门的家伙联系在一起。毕竟两者之间的气质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但,两者终究还是一体。当接下来的这一个时刻,在李晟身旁的那个大夫小心翼翼地将疗伤的金疮药颤抖着撒在那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手臂上的时候,又一阵如浪如涛一般的嘶吼从李晟那刚刚还可怜巴巴的口中发出,让他周围的人不经意的后退三尺,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受不了,我受不了你了。”黄忠无可奈何地认命下来,一把推开紧闭的房门,呼唤正躲在两丈之外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石韬道:“广元,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只要能让这家伙不叫就可以了。反正他这么吵闹下去,你也是无法安心看书的嘛。”
李晟所呆精舍的外头就是一片植满绿腾的花荫,那原本是一片清凉幽静的地方,是最适合读书人安心在那儿研读功课的。虽然出仕与李晟左右,但石韬依旧觉得自己的功课并不完美。于是,他便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本来他是想这个还算不错的环境下好好看一阵书,但李晟那发出的一阵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让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眼见如此美好的一个环境被破坏了,石韬只能梓梓作罢。毕竟,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老大,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找他算帐的。
“劝说?你认为他这明显是不自觉得叫喊有改正的可能吗?”石韬无力的摇了摇脑袋,颇为沮丧地说道。
“那么?我们就一直得忍受这样的魔音贯脑?对于这样的情况,你能忍受?”黄忠斜斜的望着石韬那明显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蛋。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石韬激动的站起身来,随即又颓然的坐了挥去,他双手抱头,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沉默,无可奈何地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而在他们身后那件屋子里的李晟依旧一次又一次很有规律的爆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也许,也不一定是毫无办法。”良久之后,石韬抬起头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还一片灰暗的两眼一下子透出坚定而灼热的光芒来:“子旭是接受了黄将军您和魏将军的训练。对于疼痛的忍耐,他无论再怎么差劲,只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一直不住的叫个不停。也就是说,他眼下的行为只是一种纯粹的回应罢了。那是在几乎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如果我们能用一些别的事情,唤醒他的意识,用事情来拖迤住他,那也许我们能很好的解决这个眼下最大的困难。”
“哦?就是这个办法?”黄忠听了很有几分概念,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开来,他十分痛快的将这个事情推给了石韬:“既然这事情是你想到的。那么我就把这事情交给你负责吧。我希望你能支撑到那大夫最后的结束,明白么?”
“什么?”石韬原本因为想出了解决办法而显得富有生气的脸上顿时充满了苦涩:“黄将军,您是大人啊。更应该勇于承担责任不是?怎么能就这样把一切都推给我呢?”
“年轻人,这可是为了锻炼你呢。”黄忠很正经的说了这么一句,却似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的跑开了。那迅捷的动作,实在很让人无法将他和他的年龄联系在一起,也很让人因此而疑惑:“那么一个中年大叔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动作?莫不是我的眼睛花了吧?”对此,石韬觉得很奇怪。
然而,无论他怎样觉得奇怪,被黄忠撇下的任务降临到他的头上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黄忠这个原本也能承担这个任务的人先行离去之后,眼下唯一能承担这一切的也就剩下这么一个他而已。为了让自己的朋友早日从荼毒他人的魔境中出来,也为了自己周围的人和自己能有一个令人安心的休息环境,石韬在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自我安慰一番之后,终于大踏步的走向李晟所在的屋子,很有气概的悄起了房门。
“谁?”里头传来李晟那沙哑的喘息声。一次又一次的嘶吼,已经让他有些筋疲力尽了。
“是我,石广元!我有些关于外边的事情想和你讨论一番。对于你提出的那个方案我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石韬在门外解释道。虽然是借口,但这借口找得也真够真实的。也许他原来就有这样一举两得的打算吧。
“哦?是广元吗?有什么问题进来说吧。”里头的主人允许了。石韬得以推开房门。然而在推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又是一声震撼天地的惨叫从里头发出,让直接面对这个的石韬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一个重心不稳的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凄惶的苦笑:“这声音是人发出的吗?”他有些怀疑自己就这样进去,最终还有没有命得以出来。
颤抖着身子,迈着哆嗦的步伐,无可奈何的向前走去,在穿过了两个厅堂之后,石韬终于见到李晟和那位在他身边依旧十分尽心尽责工作的医生。说真的石韬实在很佩服这位医生,毕竟他 在李晟那足以穿金裂石的魔音之下居然坚持了两个时辰,这真是十分了不得的技艺啊。虽说医生眼下的脸色比纸还苍白,总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他依旧用自己最后的气力坚持下去,依旧帮李晟处理伤口,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实在是高尚的很。石韬越来越崇拜他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石韬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管是崇拜医生也好,讨厌医生也罢,这都不是他眼下所要关心的事情。他真正要做的是吸引李晟的的注意力,让他将心思不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放在别的事情。因为石韬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晟那凄厉的叫声停止。虽然他依旧会觉得疼痛,但他脑袋里不断的思考,却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克制疼痛,而不至于高声的叫唤。
“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有一些疑问。我记得您给手下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去找这轪国周围的乡老村老?我很奇怪,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石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我们是西阳的县令,以后要做什么事情也只会和西阳有关,我们为什么要和轪国牵扯上关系?”
“呵呵!”李晟听闻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被伤口的疼痛而扯动,这微笑变成了一个咬牙咧嘴的苦笑:“你认为我们解决掉这些人之后最需要的是什么?如何,才能让西阳迅速的发展起来呢?”
“我想我们最需要的应该是金钱还有时间吧。毕竟有了这两样东西,要让一个小地方发展起来是很容易的。”石韬想了一想,略带迟疑的回答道。
“金钱?时间?那只是为了实现目标而需要的手段而已。”李晟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告诉石韬:“人,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人,大量的人。金钱,不过是为了养活这些人,驱使这些人为我们工作的必须而已,时间也不过是为了这些人工作的消耗罢了。只有人才是创造一切的力量。我们只要能够拥有大量能够驱使的人,我们的西阳就能够迅速的发展起来。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了。只是这和我们眼下做得,有什么联系吗?”石韬依旧不解。
“当然有。”李晟点点头:“我们眼下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获得人,获得对我们忠诚的人!”
“忠诚的人?”石韬奇怪的望着他:“这样的百姓也有忠诚可言吗?他们不是随便都可以跟别人吗?如果他们有忠诚可言,那么他们就不会乖乖的臣服在刘家周家手下了。”说道这里,石韬不禁有些恼怒,他对这些有如墙头草一般的百姓十分讨厌。
“他们当然有忠诚,只是他们的忠诚很难获得。即使刘表大人也不曾获得这儿的百姓忠诚。因此对于这些百姓而言同样没有获得忠诚的刘表和杀主占城的刘吉并没有什么两样。诚然在刘吉手下生活比在刘表大人手下生活要困难许多,但还在他们可以忍受的底线之类,他们断断不会为了还能够忍受的生活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因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李晟微笑的劝解石韬道。
“既然他们的忠诚如此难以获得,那么你又用什么去获得他们的忠诚,去保障他们的忠诚呢?”石韬问他。
“就两点。”李晟伸出自己右手的两根指头比划了一下。
“哦?”石韬好奇的看着他,等候着他给自己以满意的答案。
“公平与尊重。”李晟微笑着沉声说道:“所谓公平就是对百姓就要像对待自己那般一视同仁,必须公平的保证百姓的生存环境,不能让一群人欺压到另一群人身上,不能让特权产生更多,不能让特权凌驾与法理之上,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尊重,你必须保证百姓身为一个人的尊严,让他们觉得体面,不能将他们视为草芥,视为奴仆。对于一些能够放松的非原则问题,就尽量的放松。身为主君如果你能从一件事情上获得十成的好处,那么也不妨拿出十成中一成去结这些百姓的欢心。有时给他们一些荣誉或是名声之类的东西,比给他们几石米,几贯钱更容易获得他们的心。”
“原来如此,但这些事情说到却是很难做到呢?我们眼下的权利不大,各方面的制约太多了。”石韬依旧不乐观的皱着眉头。
“只要尽心尽力就好了。事实上这些百姓的要求很容易满足,你只要稍稍的给他们一些尊重,然后再让他们的生活比别的地方过得好一些就可以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对我们来说并不难。”李晟微笑的说道。
“那么眼下……?”石韬点点头,随即询问此时具体的步骤。
“我想,我们应该用某种手段,到我们周边的几个县拉拢一批人过来。因为,当我们解决掉这些人之后,西阳就会成为战场。到那时城中的百姓必定会大幅减少,我们迫切需要从外面引入一些新鲜的血液。”李晟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么,具体的步骤是……?”石韬显得十分关心,他迫不及待得追问道。
“先给这些人一些甜头,尤其是这些乡老村老。他们虽然一个个都老滑头的很,但在百姓间却是有相当影响力的。给他们多分几亩田地,并给他们一定的管理权,把他们的心先收过来。尽管这样不能直接获得他们的忠诚,但却能博得他们的好感,让他们多少会记住我们一些。这样我们第一步计划就实现了。”李晟眯着眼睛说道。
“就这样?”石韬瞪大了眼睛。
“第一步,我说这只是第一步明白吗?”李晟翻了翻白眼强调道,他随即在石韬的注目下,对这个计划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解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所谓‘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眼下解决北部四县的问题还没办法那么容易解决,恐怕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吧。这对一场战争而言并不算长,对于接受了我们好处的那些乡老村老而言也是一样。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正好让他们适应新的生活得到心的满足。之后,我们将老实的回到西阳去当我的县令,而这里也将会有新的管理者。管理者初来乍道对我们曾经给他们的权利和好处肯定是不以为然的。他们绝对会想办法收回这一些,这也就十分必然的会同那些得到权利的人产生冲突。产生冲突就会有流血,就会让那些对我们有好感的人对他们失望,到时我们只要在西阳宣布接纳他们,他们就必然会涌向我们。由于他们在两边的环境中都生存过,因此他们就会有自己想法,自己的对比。而在两厢对比之下,百姓肯定会觉得我们比那些人要好得多,便会有要对我们忠诚的想法。这样我们就初步获得了这些人。”
“原来如此。”石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大人也就是想让他们适应了一种不错的生活,让他们对这种生活产生依赖。从而使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为了得到这种生活而背井离乡来到我们这边罢。让他们来自愿的?嗯,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念叨到这里,石韬已经完全明白了李晟的打算不由得为之叫绝起来。
“当然。”李晟接受了石韬赞扬,脸上的笑容绚烂的绽放开来,他笑着告诉石韬:“什么样的野兽最可怕?不是饥饿得野兽,而是护崽得野兽。当它为了保护一样东西的时候,它是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舍弃的。我的计划,因为时间的关系,当然不可能让这些善良的百姓变成护崽的野兽,但让这些人略微的有一些护崽的心却还是可以的。当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而不愿意放弃的时候,他们为了保证自己能够继续过上这样的生活,他们会自觉的拿起武器进行战斗。如果我们能让他们有这样的觉悟,那么我们今后所组建的部队其基础将会高于所有人之上。要是能再加上些许训练的话,我想让他们变成一个王牌之军也不是什么不容易的事情。”
“怎么想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在眼下,实力就是一切。我们有这么多的兵马,在自己的地盘里做一些无关大雅的事情,只怕没有人会因此而说些什么罢。”石韬和李晟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一些事情自然看得也是很开。
“是啊。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适当地放弃一些东西,让这些老百姓变得更加听话,更加拥护我们,事实上也就和没放弃差不了多少。自以为是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却偏偏没有办法做得很好,反而闹得天怒人怨,这才是真正傻子的行为呢。”李晟略略有些感叹的说道。从现代来的他自然明白民主有多少好处,但他更加明白眼下的这个时代是万万不能进行民主的。因此,他现在所做得这些决定实际上只是把一些细节的权限分散,把主要的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何所谓的民主并没有任何关系。虽然这其中微微的有一些些借用民主的手段。
“那么,这件事情你将交给谁去负责呢?”对于李晟的感叹,石韬也不禁良久的沉默地一会,这才开口问道。
“除了你,你认为我手下还有别的可以利用的人选吗?”李晟苦笑的望着石韬。
这时他身边的大夫,已经将他最后的一部分伤口上了药。剧烈的疼痛,让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却是没有再一次的大叫出声来。在深沉的呼吸了几口,还算清新的空气之后,李晟终于站起身来。他微笑的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拍了拍石韬的肩膀,小声的告诉了他并愿意知道的消息:“广元,很对不起你的。你的事情很多,还不止眼前的这一件呢。”
“哦?还有什么事情?”石韬心中觉得不好,大口的咽下几口唾液,才轻拍着胸脯,让自己稍稍安定下来:“你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就三件事情。”李晟沉痛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出了三个让石韬心惊不已的大项目:“第一,就是刚刚说的那件事情。那是完全交给你负责的。
第二,就是请你尽快的从这些县城、乡村以及我们的军队里找出一些机灵的家伙进行培养。我想我的地盘会越来越大,光光靠你,以及孔明、士元、州平几个是绝对不够的。你们都是要在大略上负责我势力的运作,让你们负责这些细小的事情,我也觉得不甘愿。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各自带一批副手出来。对于这批人,我具体的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让他们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并迅速的拥有一定的行政能力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他们会吟诗作赋,我只需要他们能做好自己所要做好的事情。你现在负责的是政务,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培养出这么一批行政人才来。
至于这第三点,我则希望你能尽快的处理好冬天的事情。眼下已经入秋,离冬日的到来已是不远。敌我之间的战斗差不多也是在那颗时候结束。而结束之后的冬日如何渡过,那倒是一个可怕的事情。看看江夏北四县的情形,今年的收成,咱们就不要有所指望了。与其关心这个,倒不如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从各地购买粮食吧。我可不希望,我的领地里,在这个冬天有大量的人饿死啊。”
“什么?这么多事情?你想把我给累死啊。这可都不是小事呢。”石韬一厅几乎都要晕了过去:“事情怎么这么大条啊。”
“我没说事情都让你做,也没说这些事情都要在一定的时候一下子做成。反正这一段的大事就这些,你就是我的总负责。至于你怎么做,找那些人去做,你不需要一一向我说明。我才不管你运用怎样的手段呢,我只需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就可以了。”李晟微笑的说道。
“明白了。”石韬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只好认命。唉,跟着你还真是麻烦。眼下似乎也只好先从外面大厅的事情先开始了。你呢,就给我好好的在这儿养伤好了。军队上的事情就交给黄忠将军,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吧。我想这对我来说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我想我该好好的尽一些心力了。”石韬大方的安慰李晟,随即便告退出去。作为刚刚被李晟认命为“三大项目”的主管,石韬眼下在外厅确实还有一个天大的麻烦需要解决。眼下他正飞快的朝那儿赶去。